6 找到生錢好辦法】
翌日一早,小昙在忙活好二陣子後,才端着洗漱水進到傅錦淵的卧房,利落的伺候他洗漱穿衣束發,這些活兒她現在都很上手,備了早膳後,她開始一天忙碌的庶務。
其間,林嬷嬷來找了她,她還特地帶她到花圃,指着小花苗,“這不是雜草,是我特別買回來種的,嬷嬷可別把它拔了丢了。”
特別對林嬷嬷提及,因為她是唯一會過來照料花圃及菜園的人。
林嬷嬷走過去彎身一看,就見在一堆花花草草裏,新種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但它又特別的起眼,因為它四周土壤刻意不種植其他植裁,顯得有些孤立。
“是什麽特別品種的奇花異草嗎?”她蹙眉問。
“嗯,很特別。”小昙特別慎重,用力點頭。
“這樣,那就跟那盆蝴蝶蘭一樣,我都不碰,你自己多點心照顧,嬷嬷手粗,心也不細。”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瞧瞧這後院,過去那幾塊菜圃也是幹幹灰灰的,無人整理,雜草高高低低的長,一片冷肅,但現在,這裏可以說是別莊裏最讓人覺得有生命力的地方,菜圃一片綠油油,還多種植了好幾種盆栽,五顏六色的花卉随風搖曳,參天大樹下的那架秋千也修整好了,她這老嬷嬷偶而坐在上頭,迎風來回晃那麽幾下,感覺也年輕不少。
小昙接着拿着陶埙表演一曲,更讓她驚豔,這丫頭怎麽什麽都會了?
大抵又是夢中所聞吧,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吹得歡快,自己則往屋裏忙活去了。
小昙吹奏一首後,随即照看各式花卉,拔草剪枝的忙碌一會兒,見蘭花的莖又長了些,她臉上笑容更深,但看着一旁的小苗還是跟昨兒個一個樣,她喃喃低語:“藥仙說小苗很有個性,但心情好就會長得快,小苗昨兒也喜歡陶埙的聲音,對吧?對了,有些動物像牛啊羊的聽音樂圈養,聽說吃起來的肉也特別好吃……”
見小苗兩片綠葉頓時往下垮了一片,她驚覺吃貨上身的自己說錯話,連忙笑着打圓場,“咳咳,只是笑話,想讓小苗心情好而已。”
她坐到矮凳上,開始就着腦中的弦律,吹起日本宮崎駿大師動畫電影裏的配樂,他的電影充滿童趣夢幻卻又有人生智慧,不管是多多龍或是黑貓宅急便甚至多部電影的樂曲都讓人充滿愉悅,這是她一拿到手中陶埙,就浮現腦海的樂曲。
陶聲古樸,樂曲輕快,有時靜柔,怎麽聽怎麽舒服,小苗那往下的嫩綠葉片緩緩挺直了。
書房內,傅錦淵正同自己對奕,黑子往推盤一放,再起白子時,就聽到這隐隐約約的樂聲,他走出書房,正好看到魏田走過來,向他行禮道:“馬廄整理好了。”
也難怪他臭臉,時不時的就要他整理馬廄,那棚頂裏外的味道都飄着股刺鼻氣味,還要他帶馬去繞一圈,繞回來又清馬糞,臭得他受不了。
“你回房去清理,今天就不必在身邊伺候了。”傅錦淵說完這句後,就往聲音來處走去。
魏田樂于從命,往自己的屋子去。
傅錦淵循聲來到後院花圃,就見小昙獨自坐在矮凳上,神情愉悅的吹着手上的埙。
曲風相當輕快也很特別,不似宮廷樂曲,也不像坊間樂坊,甚至他從小到大也不曾聽過這類曲風,不過很好聽,讓人聽着心情都跟着飛揚起來。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笑容滿面的小昙,在後方藍天的映襯下,全身都在陽光下的她也閃閃發光,璀璨迷人。
他的心突然悸動一下,失速狂跳起來。
他這是怎麽了?再想到昨日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殘酷冷血的微妙心思,一股難言的複雜情愫竟湧上心坎。
他濃眉攏緊,此時,樂曲乍停,他連忙将這股莫名的情動抛諸腦後,走向前去,看着已經看到他也從矮凳起身的小昙,“我從不知道你會吹埙,還吹得這麽好。”
她剛看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會問這問題,所以早已想好答案,“我曾經跟菜市場的一位老婆婆學過,她說我有天分,有些曲子就是她教我的,但在府裏沒埙,這個是我買的,以後就能常吹了。”
她順道将忘了還的荷包遞給他,但他沒收,要她留着。
他看着再次吹起陶埙的小昙,她眼兒彎彎,瞳眸璀璨,他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從這一天開始,望月山莊裏,天天都可以聽到陶埙的樂聲,曲風有時輕快,有時讓人心情平靜,這也讓一向靜寂的山莊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林嬷嬷在一次跟小昙聊天後,眉上皺紋愈來愈深。
這一日,她哀聲嘆氣的在抄手游廊下走着,就遇到正回來莊裏的大少爺,行個禮,看着主子久久,欲言又止。
傅錦淵這陣子也忙,他派人盯着秦廣侯府,傅錦淮讓多名女子懷孕的流言已經成了最火的話題,福儀郡主忙着想法子解套,而傅錦淮還花重金命人要抓出那三個瘋女人,殊不知,那三個戲子早已拿了他的錢,走得遠遠的。
“有事?”
她搓了搓手,“大少爺,小昙那丫頭着魔了,不僅對着那株帶回來種植的小小苗兒說話,還時不時的吹陶埙給它聽,笑得歡快,我看了幾回,忍不住問她在做啥。”
他蹙眉,“她回答了?”
“答了,說她對它說話,讓它聽音樂,能讓它長得更好,還說,它傲嬌脾氣壞,不好好哄着不成,唉呀,我聽得頭皮發麻,不知怎麽辦才好,丫頭這不會中邪了?”
此時,傳來一陣熟悉的陶埙樂曲。
兩人都知道小昙在哪裏,随即往後院走去。
竹籬圍起的花圃旁,一棵參天大樹原就架了一座秋千,只是乘坐的森頭早已破舊,小昙花了點功夫,想方設法的釘了幾根釘子修複後,還拿了被褥鋪在上面,此刻,就坐在上頭蕩秋千,手拿陶埙吹着輕快的樂曲。
是錯覺嗎?傅錦淵怎麽覺得那些花卉都精神十足,許多蝶兒在那些花朵旁翩然起舞,一副活力十足的快樂景象。
兩人走近,小昙放下陶埙,清麗脫俗的面容看向兩人,“怎麽一起過來了?有事?”
“沒有,丫頭……呃……大少爺。”林嬷嬷突然不知該怎麽跟她說,說她覺得她瘋魔了?她手足無措的看向傅錦淵。
傅錦淵給她一個腿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看着困惑的看着他的小昙,從她傷好後,她的言行舉止的确變得很不同,這麽長的時間相處下來,他也習慣她不少的驚人之語,所以,面色沉靜的将林嬷嬷告知的話簡述了。
“嗯,那些話是我說的,可是大少爺,你別看這些花花草草不會說話,但它們同人一般,真的是有情緒的。”小昙說得很認真。
“大少爺聽聽,這丫頭的腦袋是出問題了吧?”林嬷嬷一臉傷心的看着她。
傅錦淵蹙眉。
小昙見兩人神情都不對,尤其林嬷嬷覺得她腦袋有問題……“大少爺、嬷嬷,你們別擔心,老實說,這花苗其實不是我買的……”她想打個說詞,讓林嬷嬷別胡思亂想才好,“是一個看來仙風道骨的老僧人送我的,他說,這是一株只要有心好好的養植,就能得到幸福的花。”
“這話你也相信?”林嬷嬷傻眼了。
“相信,種花跟做其他事一樣,要用心及費心,要記得灌溉它,讓它曬曬陽光,給養分,要換土,一步步的,它就會從小苗兒慢慢長大,開花結果,花可欣賞,果實能用,讓人養了眼又暖了胃,不就是一種幸福嗎?”
傅錦淵看着她一臉閃閃發光的臉龐,如此天真,如此單純,她的說法沒錯,但這種論調用在花上,甚為适用,若放在真實人生……
有時,不是你努力了,用心了,上天就會給予對等的回饋,更甭提在這中間,遇見的人性醜陋、腥風血雨,若熬得過去,或許能撥雲見日,熬不過,就如他母親,從此天上人間,她說的這種單純的幸福,于他,太過遙遠。
在他思緒翻飛間,小昙早已歡快的跳下秋千,笑眯眯的指着她細心照顧的蘭花,“這些日子,蘭花也開心多了,瞧,長莖上的花苞多長了好幾個。”
林嬷嬷是愈聽愈擔心,眉頭揪緊的看着靜默不言的傅錦淵,“大少爺,你瞧……”
他看着那盆被照顧得極好的蘭花,再擡頭看着小昙,那雙澄淨的眼眸是那麽幹淨,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一直擁有這份單純的幸福,而他,也會努力的替她守住這樣的幸福,他溫柔一笑,“我知道了,我就等着看它長出美麗的花。”
“嗯。”因為他的信任,小昙心莫名的發熱起來。
林嬷嬷傻眼了。
待兩人離開後院時,林嬷嬷忍不住皺着眉頭問:“大少爺怎麽認同她說的話呢?小昙會不會走火入魔啊?”
他搖頭,“小昙那雙眼睛看來比孩子還純淨,不必擔心。”
林嬷嬷怔怔的看着他往書房走去的挺拔身影,再想了想小昙那雙眼睛,的确不像着魔的樣子……她嘆了一聲,“好吧,應該沒事吧。”她只能這麽說服自己。
夜色籠罩山莊,蟲聲唧唧,偶而還傳來幾聲蛙鳴。
她将窗戶關上,在簡單隔起的屏風裏,泡個溫水澡,洗滌一日的疲憊,順便三省吾身。
那盆蝴蝶蘭愈養愈好,雖然找到了一點讨好小苗的方向,但感覺上沒什麽變化,還有呢?然後呢?贖罪之旅好像沒什麽新進展,小昙有些喪氣啊。
她洗完澡,回到床上躺下遲遲沒有睡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做,可是,就這樣一直做活下去?她是偷偷下凡來的,待在人間的時日有限,她心亂如麻,輾轉反側。
也不知熬了多久?睡意遲遲不來……
驀地,夜風中,隐隐傳來馬蹄聲,這麽晚了,誰會過來莊子?
反正睡不着,小昙索性起身,穿上外衣,步出屋外。
今晚,月色如洗,她舍了燈籠,一路往處走,聽到馬蹄聲已停下,她路經小徑時,見林嬷嬷屋裏的燈光亮着,她好奇的走過去,從窗子探看,見她在床上睡得沉,隐隐打起了鼾聲,她往另一邊的院落走去,走了一會兒才來到傅錦淵的院子。
一腳踏進院落,竟見魏田姿态奇怪的卧倒在階梯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蹙着眉,不解的再往另一邊看,就見竹林中的書房倒是燈火通明,她走過去,就聽到書房內傳出談話聲,一個是傅錦淵,另一個男聲倒是很陌生。
好奇的放輕步伐,往一旁的窗戶走去,她小腳踩在草地上頭,幾乎無聲。
“小弟慚愧,茶樓的營收一直不見大好,快要入不敷出了。”
屋內,周景浩一臉愧疚的看着傅錦淵翻看他送過來的賬本。
“沒事,這些年來,若沒有你幫忙經營茶樓來維持一些基本花銷,甭說我這一口茶沒得喝,小昙那三個多月來的醫藥費更沒着落。”
燈火下,傅錦淵這話說得誠懇。
窗戶下,小昙已經明白來人是誰,剛剛才在想這趟罪之旅的進展緩慢,找不到任何突破口,這不是突破口是什麽?!
真是笨死了,沒有錢,萬萬不能,他賺到錢富得流油,要做什麽事也方便得多啊。
真是,她神經也太粗了,這莊子裏三餐吃很簡單,有的還自給自足,哪有錢買養傷補身的藥材,她在床榻吃喝三個月,卻完全沒想到錢的問題,想到這裏,她就暗暗唾棄自己。
“說來說去,還是那毒婦太狠,克扣你的月例就罷,你都主動到莊子守孝,她接連找你碴不說,還順勢的連月例都不給了,我說她何必找人暗殺你,活活餓死你就好。”周景浩嘲諷。
“她知道我的自尊不會允許向她要錢,何況,她也清楚我手頭還有母親留的傳香茶樓……”
“她也知道傳香茶樓又小又破,生意不好,不過,嘿嘿嘿,因那天你跟毒婦在茶樓的激烈交戰,這幾日客人倒多了些,只是……唉,你也知道就幾天而已。”周景浩忍不住又嘆了一聲,“不就喝茶吃東西嘛,那些有錢人就說咱們東西粗糙。”
茶樓激烈交戰?那是什麽?不過,她比較感興趣的是食物,傳香茶樓的東西很粗糙?
在小昙腦袋轉來轉去時,屋裏的兩人也不知聊了什麽?在她回神時,就聽見那位義弟的聲音帶着火氣了,好奇心升高,她稍微擡高頭,從窗口望進去,想看看那位義弟的容貌。
只見他一頭長發高高束起,相貌俊逸,一襲窄袖藍袍,有股飄然灑脫的不羁,看來是挺好相處的。
“我就氣她嘛,秦廣侯府的家産鋪子田産有多少,她全一把抓,而你呢,一無所有,世子之位又被奪,她還想殺了你。”他數起福儀郡主的罪狀可溜得很,辟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
傅錦淵抿抿唇,聲音裏卻沒什麽火氣,“不管如何,能到母親的莊子上,脫離侯府,擺脫她的監控,有利于我的布局,只要奪回一切,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小昙在窗外聽着,說來傅錦淵真的很不錯,即使落魄到這麽悲慘的境地,也未想過茍且偷生,不過,如果他知道,他這一切的不幸始于她……
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豬腦袋!還是仙呢。
周景浩這陣子四處忙活,來回奔波,現在總算可以留在京城好一陣子,所以特地來到別莊與義兄促膝長談。
“我自小是孤兒,不知道父親做什麽用的,但就算如此,我也得說傅良實在不算個好父親,自以為對兩個妻子不偏不倚,卻不知其中一個蛇蠍心腸,害了另一個妻子不說,也将公婆給害死,連你這個嫡長子也容不得。”
聞言,小昙眼睛瞪大,心都揪痛了,老侯爺夫婦也是被福儀郡主害死的?可這事小花仙們并未提及,可見福儀郡主做得多隐密。
“比起兒女私情,父親重視的是國家大事,對後宅之事從未上心,以為他公平對待兩個妻子,後宅便會相安無事。”傅錦淵面無表情地說。
“呿,不是我要批評你父親,他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戰場上了,大大錯估福儀郡主的野心,不知道最殘酷惡毒的敵人就在枕邊,坑殺他最親密的多名親人。”周景浩愈說愈火大。
傅錦淵倒是能理解他今?的怒火為何特別高漲,前一陣子查探侯府未果反被傷的小七是周景浩稱兄道弟的多年好友,這一傷,得躺在床上養上幾個月才能康複。
屋外的小昙眼紅紅,她雙手掩面想哭,其實不該怪傅良,是她拉錯紅線。
“我也錯估自己的能耐,當爺鸧奶奶被那毒婦害死後,我以為即使父親不在京中,我也有能力保護母親,沒想到這個意外……”傅錦淵苫澀的看着自己的左臂,“讓一切都變了。”
他被迫從世子之位下來,養傷時間也給了那毒婦傷害母親的機會。
“侯府下人就沒有一個好的,全都助纣為虐。”
周景浩感嘆啊,若非因緣際會,與傅錦淵結為兄弟,他派人暗中查了秦廣侯府,還不知道在外看來光鮮亮麗的侯府有肮髒,傅錦淵即使身為世子,與母親在侯府的處境卻是很糟糕,府裏下人大多受到福儀郡主拉攏,于是他才多留個心眼,自願幫忙打理傳香茶樓,沒想到過沒多久,這間茶樓卻成了好兄弟目前僅有的生財店鋪。
“有些人或許是迫于無奈,他們畢竟只是奴才,至于那些踩低捧高的,就另當別論。”傅錦淵說。
兩人接着又說了一些事,都提到了錢,她也聽了一耳朵,原來還有一些江湖人士在幫傅錦淵張羅一些事,搜查福儀郡主收買人心的肮髒事,還有傅錦淮在外的荒唐事證,這些事都需要錢來疏通。
決定了,她要幫忙拼經濟,終于,抑郁了整晚的挫敗瞬間散去,她興的伸手——
“叩叩叩……”
屋內的人愣了一下,齊齊看向那扇被敲響的窗戶,就見朦胧月色下,一張湊在窗前的嬌俏臉龐笑靥如花,“我有辦法生錢,我進去說,成不成?”
兩人傻眼,敢情她在外面聽很久了?兩人太過依賴在四周戒備的暗衛,再加上她腳步也輕,居然都沒發覺?
周景浩僅怔愣一下,接着就被那張出色容顏驚豔到,直直看着也不眨眼了。
傅錦淵也很快回神,點一下頭,示意她從門口進來時,不忘以內力傳聲問外頭的暗衛,“為什麽沒有通報?”
窗外立即有人以內力回答,“大少爺交代,禁止接近的人中并沒有小昙姑娘,所以……”
傅錦淵也悶了,過去的小昙謹守主仆分際,進來書房伺候的時間也很固定,其他時間沒有他召喚,她不曾主動靠近書房半步,但受傷後,她的行為止改變很多,他卻是疏忽這一點了。
罷了,她跟義弟也有幾面之緣,只是見面地點從未在書房,而是在前廳。
同一時間,小昙已快步繞到門前,開門進來。
周景浩在剛剛那一眼見她就已驚豔,這屋裏燈火通明,小丫頭的五官更清楚,少女素淨着一張巴掌臉,膚如凝脂,五官精致,那雙靈活眼眸坦率又從容,渾身透着一股出塵氣質,不輸那些他曾見過的官家閨秀。
“你是小昙?”他頓時納悶了,他是見過她幾回的,她明明又瘦又黑,只有一雙清澈大眼,但不太直視人,總是微低着頭的卑微姿态,但眼前的人,哪有一絲一毫的相似處?
傅錦淵明白義弟的驚愕,他與小昙日日相見,對她的驚人變化都錯愕了,更甭提已有近半年未見的他。
“我是,如假包換。”
她笑吟吟的回答,讓周景浩更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見過她幾回,她可從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呢。
小昙從剛剛偷到的內容,就知道眼前這名俊逸挺拔的男子就是傅錦淵的義弟,“大哥沒聽過女大十八變,呃……該是說在經歷生死大關後,領悟了些事,也得夢中見聞開啓了眼界,自然大大不同。”
他還是目瞪口呆,直到傅錦淵簡略的解釋她說過夢中見聞等事,他才半信半疑的點頭,雖然聽聞過不少奇人異事,但對小昙這連容貌氣質都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化,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言歸正傳,那岌岌可危的傳香茶摟才是重點,他将那紛雜思緒抛諸腦後,“你有什麽生錢的好點子。”
“小昙,這事讓我來擔心就好……”傅錦淵不想她費心,她要做的活兒已夠多了。
“大少爺,茶樓嘛,茶跟點心就是商品,只要商品好了,就不怕沒客人。”她一臉自信的挑挑眉,“我對做點心很有一套,就來做個別家沒有,不對,是咱們全王朝都沒有的點心,肯定能招來嘗鮮的饕客。”
“有什麽點心全王朝都沒有?小昙的口氣還真大。”周景浩倒不是嘲笑,而是好奇她真有能耐?
“話不是這麽說的,你要知道一個人的成功不是努力或有運氣就好,最重要的是遇到貴人啊。”她拍拍自己相當傲人的胸脯,半點也沒有不自在,但兩個男子順着她手勢看過去,立即尴尬的別開臉。
小昙沒察覺的又拍了一下,“千裏馬也得遇上伯樂,所以,遇上貴人,離成功不遠,更能事半功信呢。”
周景浩上上下的打量她一遍,再贊嘆的搖搖頭,“真是開了眼界了,瞧她說的這些道理,我記得小昙沒讀過書啊。”
“有神仙在夢裏點化我,就是讓我來當大少爺的貴人……”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罷了,口說無憑,我明兒進城去買食材,回來……不,就在茶做些給你們嘗嘗,等那種點心一出來,再配合一些活動……”
“活動?”周景浩問。
“對啊,光喝茶聊是非還少一些樂趣。”
她愈說愈興奮,腦袋瓜也開始運轉,想到她曾經運用法術到現代去嘗了英式下午茶,若是把那概念模式一一搬到古代,一定很新鮮,還有到現代游歷時,她也愛上追劇,不管是古裝還是現代劇,哪一出沒有灑狗血,轟轟烈烈的,在下午茶時段搭配說書人來說戲,偶而是羅曼史的愛情故事,釣住婦人姑娘們的胃口,偶而來些類似軍師聯盟、琅玡榜或三國的武裝大戲,對象就是那些文人雅士。
心裏有了底,她便避開一些現代辭句,用他們能接受的說法,大略說了自己的點子。
兩人邊聽邊點頭,茶樓說書,戲碼宜男宜女,不得不說這點子的确不錯,如果點心能如她所言的一鳴驚人,那茶樓未來座無虛席的場景的确可以期待。
不過,周景浩也看出傅錦淵的擔心,但他們的确需要錢。
傅錦淵下意識的就不想同意,怕她牽涉愈多,也會被卷入危險之中,“可是……”
“不就是茶樓生意而已。”周景浩故意打斷他的話,再朝他眨眨眼。
傅錦淵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只讓她管茶樓生意,其他的不要讓她涉入就好,可是她剛剛在外面也不知聽了多久,也許連他要找福儀郡主母子罪證的事都聽到了。
思忖再三,他看着小昙,“好,我可以讓你試,但你要答應我,你只管茶樓的生意就好,其他的,不管在茶樓聽到什麽或有人做了什麽,你都別管。”
周景浩錯愕的看着他,“怎麽跟她說的這麽白?”
“哪裏白了?我還是聽不太懂,但我知道了,我就負責讓茶樓的生意好起來就是。”小昙大概猜到他是不想讓她涉入太多他要與福儀郡主母子算賬的是非中,這男人是暖男,難怪原來的小昙對他也那麽心動。
也?她蹙眉,這字眼怎麽怪怪的?
“你是知道還是不懂?眉頭都揪在起了。”周景浩真是看不懂啊。
被他這一問,小昙也沒空糾結,恢複成一張笑臉,“懂,所以明兒就先到茶樓去考察考察,試吃一下,再去買食材做些調整……”
書房內,三人讨論聲不時響起,而小昙輕快的嗓音則是說最多的。
在小昙回房後,傅錦淵也跟周景浩交代一些事,明日,他不會同行,一切就拜托他了。
周景浩知道,義兄極少進城,因為一進城,就有盯着他的眼線去向福儀郡主通風報信,那毒婦總會不遺餘力的在人前演出後母難為的戲碼,雖然她并非後母,但演技過人,每演一次,就讓傅錦淵的名聲更臭。
再加上上回幾名孕婦上演的那出鬧劇,福儀郡主生生落了下風,傳言她心計毒辣,損毀非己出之子的名譽,将親生子讓丫鬟懷孕的荒唐事栽贓給傅錦淵一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後來,她又花了一番時間及金錢,讓人放出她嚴懲親生子還親自到望月山莊向傅錦淵致歉請求原諒的消息,讓他差點沒氣瘋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事實上,全是撒謊。
但謠言就是如此,似是而非,信者恒信,不信者不信,毒婦再度全身而退,周景浩真的是一個恨啊。
翌日,留宿的周景浩在品嘗小昙親手料理的早膳後,對茶樓生意是更有信心了。
但小昙也是到這時候才知道傅錦淵不會同行,她有些失望,她想讓他看看她在甜點上的手藝。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景浩會安排一切,你有事都可以問他。”傅錦淵看着她那張失望的小臉,只是說了這句。
他心裏有底,他與小昙的交集愈少,福儀郡主愈不會将腦筋動到她身上,那也是一種保護她的方法。
稍後,小昙與周景浩乘車離開別莊。
駕馬車的是周景浩,小昙就坐在他旁邊,在這不短的路程裏,她大略問了他茶樓的人事、月營業額、茶食品項等等,還延伸問及他的江湖幫派。
“什麽幫派?不過是一些志氣相投的江湖人取了個名字叫“俠幫”,他們拱我當幫主,但大家都是朋友,沒誰是頭兒,哪裏需要行俠仗義、濟弱扶傾,大家就去行個善,這俠幫之名,不曾大鳴大放過,但我們兄弟快樂就行。”
周景浩有問必答,小昙與他短暫相處,就發現他是個豪放又不拘小節的幫主,可以直來直往。
在說說笑笑間,馬車抵達傳得茶樓,這茶樓與花神廟正好反方□,地點不算頂好,但至少還算在精華區的角角,門口上方高高的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傳香茶樓”四個大字。她跟着周景浩走進去,店小二急忙迎上來,周景浩朝他揮揮手,要他不必理會。
小昙打量着店內,整體看來整齊幹淨,大堂裏的客人只有三三兩兩,空位太多,茶樓中間有個大平臺,上面也放了桌椅,周景浩昨晚已經告訴過她,這個位置就是可以當“活動”來使用的平臺。
此時,後方的門簾突然一動,一名俏生生的青衣姑娘走了出來,一見周景浩,她眼睛一亮,再看到他身邊的小昙,眼神乍現敵意。
好啊,他昨晚沒回來,一回來身邊就多個膚若凝脂的大美人,雖然一身素衣,但那過人氣質絕非庸脂俗粉,還有她身上隐隐散發的花香,楊曉寧胸中的火氣也冒出來了。
“這是哥在莊裏的丫頭,小昙。”
周景浩也很識相,立刻離小昙兩步遠再點明她的身份,并将她來的目的簡單說明,就看醋壇子的表情愈來愈好,接着笑眯眯的挽着小昙的手。
“我不曾去過別莊,不知那裏的水養人,你哪裏像個丫頭,說是千金小姐我都信。走吧,我帶你繞一圈。”
小昙見她如此率性好相處,也很開心,雖然周景浩沒有說兩人的關系,僅說她是茶樓掌櫃,但他們兩人眉眼傳情,根本是一對戀人,小昙調皮的朝他瞟了一眼,他幹笑兩聲,不敢說自己懼內啊。
小昙跟着楊曉寧走,心裏也在計較着,茶樓的門面還行,大堂及二樓也算雅致,但沒太大吸引人之處,倒是進到大堂後方別有洞天,亭臺樓閣,小小花園,假山竹橋,有五六間廂房,她極為滿意。
這外面看來不怎麽樣,裏面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她心裏已有幾分想法。
參觀完茶樓,接着要試試茶食,就在離廚房最近的一間雅間,她一輪吃下來,菜色普普,茶水有點遜,口感偏澀,是勉強中等茶葉所沏,她真的很失望。
她同情的看着坐在她對面的周景浩,“能将這樣的茶樓維持打平再賺一點點錢,你補貼不少吧。”
他倏地瞪大眼看着她,再飛快的看向坐在身邊的女人,“她……”
楊曉寧是個爽朗的妹子,一拳就槌向自己的男人,“很好,總算來個搞得清楚的人了。”
噢……手勁真大!他忍着那間瞬的痛楚,不解的問小昙,“你怎麽發現的?”
拜托!她可是仙人等級的吃貨,為了嘗遍人間美食,古今中外的店家她去了也有上千家,她笑道:“大堂裏就坐那幾個客人,我這雙眼一掃,見他們桌上的東西就兩三樣,茶杯裏的茶水淡得不能淡,顯見已沖了好幾泡,代表他們在店裏已坐了許久,若是生意好,哪容一個客人待上幾個時辰,再說那盤子的茶食早就空了,也沒再添,一桌的帳算來沒幾文錢吧?再說了,店家生意好不好,光走進來就能感到一股氣,這股氣盛,店家生意就好,氣弱,那就是乏人問津……”
她說得煞有其事,只是沒說明這股氣是她這花仙遍尋美食的指南之一,但要她這仙人才能敏銳感受,不是凡人随意能感受到的。
兩人認真聽着,眼神都快出現崇拜之光,因為他們還真感覺不到什麽氣啊!
“所以,這茶樓入不敷出,能打平就了不起了,哪還有錢賺?大少爺太相信你,完全沒對你的話質疑,我相信他也極少過來,不然,依他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來的。”她認真的說。
他幹笑兩聲,沒想到丫頭比外表看來還要精呢。
但最高興的還是楊曉寧,她對小昙一見如故,相信兩人定能成為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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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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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霸寵妖妃:獸王帝尊,輕點愛
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

重生醫妃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
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
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姐。”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