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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魚動容, 可是經了如此大的動作, 身子早已承受不住, 頭一歪, 徹底暈死過去。
“真是個臭丫頭!脾氣比那臭雞蛋還臭!”老鸨罵罵咧咧扶着門框出來, “把這臭丫頭拖進屋裏去, 是處的就開個苞, 不是處的也定讓她求饒!”
“是!”幾個壯漢目露淫光,其中一個立馬就上前來, 揪住李羨魚的腰帶,輕而易舉地将她提了起來。
“慢!”樓上的黑衣人忽然躍了上來, 朝他們伸出手, “把她給我。”
“這位爺?您要這姑娘?”老鸨問。
“是。”黑衣人睜着一雙似眯非眯的死魚眼看着老鸨。
“行!一兩銀子!今晚她就是您的了!”老鸨笑嘻嘻道。
“買斷。”黑衣人沉聲果斷道。
老鸨眼珠子轉了轉, “十兩銀子!”
老鸨話一落音, 十兩銀子便朝她飛了過來。
老鸨立馬接住, 一個眼神,那壯漢便将李羨魚提了過來, 壯漢不死心, 手還想在李羨魚胸口摸一下,黑衣人一個凜冽的眼神掃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擒住壯漢的手, 反折了一下。
壯漢慘叫一下,當即按住手疼得跪倒在地,黑衣人将瘦得跟紙片人似的李羨魚夾在腋下,冷然道:“我的人, 摸一下都不行。”
說完,将李羨魚倒扛起,走下樓了。
老鸨踢了壯漢一腳,“你這個沒出息的真是虧大了!這丫頭沒胸啊!捏個屁股保不準還有點肉!”
黑衣人扛着李羨魚出了青樓,用手探了一下她額頭,又折往醫館裏去了。
李羨魚睜眼醒來時,只覺得全身酸痛,滿口苦澀,當即捶床痛哭失身。
“哭什麽。”窗外,傳來一黑衣人冷淡的聲音。
李羨魚憤憤盯着他,“你昨晚……昨晚居然趁我暈過去之時……強行……”李羨魚說不下去了,痛哭不止!
“是。”黑衣人冷漠道,“你怎麽都不肯張開,我只能強行掰開,是不是弄疼你了?”
“卧槽!”要是面前有條狗李羨魚也就日了,“涼瓜鋪啊!一條毛毛蟲游洞庭湖你還想我有快……”
黑衣人轉過身子來,李羨魚一看清他的臉,當即悲恸交加,她竟然姓了東郭!李羨魚擄起袖子,準備跟他拼了,“好你個中山白眼狼!恩将仇報!”
“祝孤生。姑娘怎麽稱呼?”黑衣人持劍抱臂。
“我?李……等一下!”李羨魚連忙打住,“我跟你說,昨晚的事你要是不想我說出去,你就乖乖閉嘴!”
“昨晚……什麽事?”
“喲呵,不怕清白不保了是吧?”李羨魚扯緊實了自己的衣領。
“吃藥了。”祝孤生從桌上端起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
“你才有病!”李羨魚聞到苦味立馬捂住口鼻,“好臭!”
“是,昨晚你怎麽都不肯張開,我差點把你下巴卸了。”祝孤生右手端起了碗。
“卧槽!你居然讓我用口!等一下!”可能是剛睡醒,李羨魚突然覺得自己智商有點不夠用。
“不過,後來我發現你一聞到蜂蜜味就肯張口。”祝孤生左手掏出一小罐蜂蜜。
李羨魚見狀,立馬像大狗一樣張開了口,祝孤生二話不說,反手就将碗裏的藥灌進了她的大口。
“唔唔……”李羨魚使命掙紮,可是她嘴大,很快一碗藥便見底了,李羨魚正欲破口大罵,祝孤生立馬又将蜂蜜倒入她口中,李羨魚立馬閉緊嘴巴吮吸起來,祝孤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指從她口中撥了出來,卻見蜂蜜罐罐口都缺了一角。
李羨魚臉皺得像苦瓜一樣,“我還要。”
“沒有了。”
“去買嘛。”李羨魚拉他衣角。
“沒銀子了。”祝孤生一雙死魚眼眯了眯,“銀子買藥花光了。”
“我之前救你可是花了十兩銀子的。”
“那十兩銀子我已從南瘸手中奪回,本來想還你的,可是昨日贖你的時候花了。”
“啥?你贖我花了十兩銀子?”
“是。”
“我日!你覺得我值十兩銀子嗎?”李羨魚揪住他衣領憤憤道。
祝孤生上下看了她一眼,點頭。
李羨魚唇張了張,又不知罵什麽好。不知為何她心中居然有點小歡喜,他居然覺得她值十兩銀子?
“算了,”李羨魚釋然道,“還好那十兩銀子是假的。”
祝孤生聞言,眉毛一挑。
忽地,下面傳來嘈雜聲。
祝孤生用劍柄推開窗戶,從窗縫斜斜看了下去,立馬就折回來收拾包袱,“穿鞋子,走了。”
“為啥?你仇人來了?”
“青樓的人來了。江湖規矩,豈有拿假銀子騙人的道理。”祝孤生已收拾好,“你不走,就等着讓他們抓回去。”
李羨魚連忙下床穿鞋,“請帶帶我!”
祝孤生二話不說,将李羨魚攔腰抱起,別在腰間。
“等等!”李羨魚歪着脖子看他,“我的蛋呢?”
祝孤生一頓,從懷中掏了出來,“好像臭了。”
李羨魚接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駕!快跑!”
祝孤生盯了她一眼,從另一邊窗戶躍下逃離。
“你屁股好翹啊!平常是不是經常下蹲?”李羨魚緊緊抱住他腰身,生怕被他甩下來,又忍不住挪出手來掐了一下他緊實的屁股,居然掐不到肉!
“是你屁股太扁了。”
“你咋知道?你摸過我屁股?”
“……”
“你是不是摸我屁股了?”
“閉嘴。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呆了。”祝孤生一臉嚴肅,“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要找人!”
“找誰?”
“我相公!”
“你成親了?”
“快了!他是我未婚夫!”
“他是何人?”
“小宋國國師!”
祝孤生腳下一頓,又伸出手摸了摸她額頭,難道是方才喂錯藥了?
見他不說話,李羨魚喝了一聲,“喂!我要找他啊!”
“小宋國國師不是在小宋國嗎,你跑來交趾找做什麽?”
“他是在交趾丢的!”
“何時?”
“一個月前!”李羨魚恍惚有一種在做筆錄的感覺,這祝孤生要是不當劍客,那他去當衙役更合适啊!
“我一個月前還在小宋,當時曾見國師出來主持過一次祭典。”祝孤生道。
“怎麽可能?”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祝孤生同情看着她,這是很典型的案例,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騙財騙色,小姑娘一旦上鈎,身心兩失。
“不會!他不可能會是騙子!”李羨魚堅決道。
祝孤生心中更加确定了,哪怕被人揭穿,受害人仍不肯相信她們是豬油蒙了眼被騙了,仍不肯相信曾經和她們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情郎是騙子,同時還堅信他們還愛着她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被迫離開,才會一直對她們不聞不問。
“我覺得他像是被人拐賣了,又或者是,他們找到他了,控制住了他,不然他不會不來找我的!”
嗯,條件全部符合,已毋庸置疑。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将她送回家,讓她所信任的親人朋友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她想開些、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他沒猜錯,像這種上當受騙的小姑娘大多原生家庭并不美滿,她或許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留守兒童,或者兄弟姐妹很多,容易受父母忽略,父母的不關心使得她們在陌生人身上尋求安全感。
“你父母呢?”他關心問道。
“死了。”
又中一個。
“爺爺奶奶可還健在?”
“不在了。”
啧啧。
“可還有親人?”
“我叔叔嬸嬸。”
“他們對你不好?”
“你咋知道?”
“他們是做什麽的?”
“我叔叔是雲來客棧的二等大廚,嬸嬸是廚娘!”
“你也在雲來客棧裏面當值吧?”
“你咋知道?我是店小二!”
“你叔叔先進的雲來客棧,然後你嬸嬸也進去,最後把你也帶了進去。”
“你咋知道!”李羨魚瞪大了眼,這也太神了,這劍客是不是兼職給人算命的呀?
祝孤生機智一笑,深藏功與名。這裙帶關系千年不變,實在不要太明顯。
她既然已經信任他,那他的話就變得極有說服力了。
從前,他也曾是個木讷之人,不懂人情世故,寡言少語,但這半年來,為了找到南瘸,他潛伏在北瞎身邊,将近兩百個日日夜夜,他已聽習慣了北瞎替人算命時的各種吹噓胡扯,教導弟子時對人性的各種剖析。如今,就算讓他碰上心思再嚴謹的算客,他也能揣摩出其二三心理,更不必說是什麽都寫在臉上的李羨魚了。
在祝孤生的勸說下,李羨魚決定先回小宋。
二人身上已無銀錢,一路上跋山涉水,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撈魚抓山雞采野果,終于在半個月後抵達小宋。
這日,正是八月十五,晚上有祭月大典。
李羨魚爬上榕樹,望着高臺上那道模糊的烏發雪袍的人影。
忽地,她眼眸一動,目光落在了高臺旁戴着大頭娃娃頭套、跳着祭月舞的童子童女身上。
祭臺東南角,一襲白衣的尋花迎風而立,袖袍翻飛。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個戴着頭套的童子吸引了去。這頭套上的面具本就是笑得誇張而驚悚,可這童子動作更是誇張誇張再誇張、驚悚驚悚再驚悚,在一群喜慶搖擺的童子們中顯得張牙舞爪、尤其顯眼,讓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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