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堪回首

白瑞看着眼前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人販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躺在地上捧腹揉背，這些地方都是白瑞對他們下的要害。

白瑞看着他們苦苦哀求，也沒有對他們繼續下狠手，只是轉過頭不去看他們。

那個小女孩搖了搖白瑞的衣服，指了指他們，暗示白瑞應該如何處理他們？

白瑞也覺得她提醒得很有道理，若是就此放了他們，只怕以後他們又會繼續為非作歹。

他眼前一亮，看見那個小女孩身上還有剛才被反綁的繩子，他故計重施，将這些人販子反綁着一團，如同包粽子一樣，攢頭互相擠動，看見他們已經不能動彈。

白瑞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将他們送到公安局的，沉思片刻。

“咦！”

“對了！”

白瑞撥打了“110”，接通了電話，說道:“你好！這裏發現一群人販子……”白瑞大致說了地址，人販子的樣貌。

不久後，聽見了警車鳴笛的聲音，白瑞為了避免麻煩，悄悄地躲了起來，看見警察将他們抓入警車，白瑞才出來現身，看着警車遠去，洋溢着笑容。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好像比白瑞更加高興，看到此刻拍掌叫好，臉上露出久違難得的笑容。

白瑞才發現她與剛才那種歷經生死恐怖神色大相庭徑。

“你叫什麽名字？”白瑞蹲了下來，看着那個小女孩的笑容和氣的問道。

那個小女孩看見突如其來的一問，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剛才的恐懼并未散去，她只是盯着白瑞，眼睛單純可愛卻暗藏着背後的無奈與委屈。

白瑞看見她許久沒有回答自己，猜想難道她還在害怕？難道剛才的事情對她還是心有餘悸？

白瑞向後一望，只見那個小女孩正在盯着地上的一個饅頭，是一個幹癟且發綠的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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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麽對一個發黴的饅頭如此上心？

“這是？”

白瑞腦海中有許許多多的問題盤旋着，而答案卻撲朔迷離。

白瑞回過頭向後面的餐夢點了點頭，希望可以利用夢境了解一下小女孩過去非同尋常的遭遇。

只見眼前鋪蓋着一塊草席，平靜地覆蓋在一塊農田平地上，本來貧瘠且布滿塵土的天地。這時被雨水沖淋，淋在那塊草席上，也淋在跪在旁邊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夢境之中的小女孩就是旁邊的小女孩，白瑞可以通過她白白嫩嫩的小臉蛋辨認出。

“爸，媽！”

這句沙啞的聲音喚出了悲痛，也喚出了絕望，與剛才求救自己的聲音完全不同。

白瑞知道剛才她還敞懷着一點點希望，而眼前似乎她心裏只有絕望。

白瑞看見她在她父母的屍體旁整整跪了三日，縱使雨過天晴，行人不斷婉勸，她還是一根筋，倔強地跪在那屍體旁。

三日之後，這個小女孩終于支撐不住，腦袋一昏，暈倒在父母的屍體旁。

“喂！你說這個小女孩是不是死了！”

“我看也是，三天不吃不喝，大人也吃不消的，何況……”

路人看見這一幕紛紛攘攘，意圖将自己的猜想顯耀給旁人。

這時，一個老頭子跑了過來，看見這一狀，抱起了小女孩，喂她喝了一口水，還有一個幹癟且發綠的饅頭。

那個小女孩微微動了動，逐漸眨了眨眼睛，路人這時紛紛鼓掌叫好。

這個老頭子掘地埋葬了那個小女孩的父母，從此以後收留了小女孩。

畫面好像又過去了幾年以後，那個老頭子病逝，此刻這個小女孩重新開始變得無依無靠，發現在那個老頭子的住處待不下去。

于是，這個小女孩開始流浪街頭，沿街乞讨，有點時候撿地上丢棄的食物吃，如此支撐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自己走了多遠，她只知道一定要離開原來的城市，逃離原來的悲痛，逐漸越走越遠，終于有一天來到這個城市。

之後發生的一幕白瑞已經可以猜想過來，這個小女孩剛來第一天，就被日漸猖獗的人販子盯着，終于一個晚上将小女孩抓了過來。

白瑞看到此刻，嘴裏沉默不語，心裏難受，莫名的同情，憐愛，保護心思油然而生。

他拉着那個小女孩的稚嫩的小手，白瑞以為是冰冷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溫暖，那個小女孩也沒有抗拒。

白瑞從她的眼神知道，她相信了自己，也跟着自己來到了咨詢所。

“嗯？”

“這是？”

随着韓妍的疑問，白瑞故意賣關子，将這個小女孩抱上沙發上，遞給她一個蘋果。

白瑞知道她一路上肚子一直咕咕叫，猜想她可能幾天沒有吃過飽飯了。

韓妍不情願地走到廚房，過了不久，從廚房端出來一碗打鹵面，熱氣騰騰。

那個小女孩看見這碗打鹵面就在自己面前，她沒有變現出搶奪過來，而是盯着白瑞。

望着白瑞的頭輕輕地點了點，那個小女孩微微一笑，端了起來，表現出與剛才的鎮定不同的神情，此刻反而狼吞虎咽，連湯汁都喝的一幹二淨。

“你現在可以告訴她是怎麽一回事了吧！”韓妍坐在白瑞的對面，看氣勢似乎想與白瑞分庭抗禮。

韓妍并非斤斤計較的人，看見白瑞莫名其妙的帶回來一個人，完全沒有跟自己商量，感覺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白瑞淡淡說道:“她是一個孤兒！”

“孤兒？”

“而且還被人販子綁架！”

“綁架？”

如此一問一答，還是掩蓋不了韓妍的好奇心，希望等着白瑞接下來重新将故事訴說一遍。

“對，我從她的夢境看出來的，她四歲的時候就喪父失母，跪在父母的屍體整整三天不離開……後來流浪街頭，終于有一天來到這個城市，反而被人販子綁架交易，幸好被我撞見這一切，後來就……”白瑞慢條斯理将這件事告訴韓妍，看見她的表情欲加沉重，知道她已經完全聽信了這個悲慘的遭遇。

待白瑞将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韓妍，回頭一看，看見韓妍已經淚流滿面。

白瑞也不知道她竟然會如此傷心，此刻看起來确實有點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