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初下廚

等兩人回到公寓時，已經快七點了。

蕭玖去房間放完東西就出來和沈鶴商量要吃什麽晚飯，沈鶴懶洋洋地窩在軟綿綿的沙發裏：“嗯——做飯吧，看看冰箱裏有什麽我們就吃什麽。”

蕭玖咋舌，瞪大了眼睛：“不點外賣呀？”

沈鶴不贊同地皺眉：“外賣怎麽可以天天點的呢？偶爾點一兩次還行，外面做的還是不如自己動手安心。”

蕭玖冷漠地看着他：“你肯定可以和我媽成為好朋友。”

沈鶴不怒反笑：“那是我的榮幸。”

看他老大不樂意的樣，只好下地走過來單手推着蕭玖的肩膀走，寬慰他：“哎呀，不會不要緊的，有我這個大廚在一旁指導呢。”

打開冰箱，裏面的菜不是很多，有一碟雞胸肉還有一袋小白菜，廚房裏還剩幾個小土豆，沒了。

沈鶴把頭放在蕭玖的肩膀上，懶懶地開口：“就做個土豆雞丁，再蒸個小白菜就行了吧，就我們兩個應該夠吃。明天我們再去補點菜。”

蕭玖這方面一竅不通，只能乖乖點頭，他說什麽就什麽吧。自己在家有媽媽和妹妹，廚房他基本都沒進過，能做的只有幫忙掃掃地拖拖地之類的粗活。

把要用的材料都拿出來放在廚房料理臺上，蕭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調味的東西都在右邊物品槽上，貼好了标簽的，你照看就是。先把雞胸肉切丁，放點鹽、料酒、澱粉……诶對了，你吃蔥嗎？”沈鶴倚在門板邊負責指揮。

“不吃。”

“好，那就不放蔥花了。”

“……”

“蕭玖？你怎麽不動？”沈鶴疑惑。

“……放點，是放多少？”蕭玖靈魂發問。

“……”沈鶴無奈地笑，看來是真的一竅不通啊，“就拿調味瓶裏自帶的勺子，鹽放平平的三勺，料酒兩勺，花椒粉一小勺，醬油的話……就一小蓋子吧，澱粉就适當鋪一層，到可以覆蓋住雞肉就可以了。然後再抓巴抓巴弄均勻，就放一邊讓它自己入會兒味。”

蕭玖手忙腳亂地照做，大體沒什麽問題，做出來的東西居然還像模像樣的。

沈鶴沖他點點頭：“不錯。”

身上系着圍裙的男生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興奮顯而易見，一副我好棒快點誇我的樣子。沈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這個樣子，實在、實在太可愛了：“第一回做飯，很棒很棒。”

“接着是先把飯煮上……”

蕭玖立馬搶答：“這個我會我會！”男生屁颠屁颠去舀米，得意洋洋的樣子：“這個我在家也有做的，我早就會啦。”

“好好好，你做。”沈鶴倚在門板，位置有些逆光。他一半的臉都隐沒在陰影裏，臉部的曲線都變得柔和許多，清晰的那半邊，眼裏暖意融融。

飯也煮上了，開始處理土豆。第一步就是削皮了，可是蕭玖沒做慣這個的，手笨的不行。拿着削皮刀，削得深一刀淺一刀，坑坑窪窪的，賣相差到不行。本來就是小土豆，被削得越來越小。

到後來蕭玖自己都覺得尴尬，擡頭看着沈鶴，弱弱地洗白自己：“我只是不熟練，平時手工沒這麽……嘶！”

倒抽一口涼氣，一個“差”字還沒說出口，分心的蕭玖就把自己削到了。

沈鶴本來笑着聽蕭玖在那給自己挽尊的，這一下臉色立馬變了。臉沉沉地蹲下來查看情況，還好只是淺淺地削破了層皮，出的血不多。

有力的手捏住出血的手指，拽到清洗池那裏沖幹淨傷口，然後沈鶴一言不發地把人拉到客廳拿出醫療箱給他塗藥。上了藥，還細心地給他貼上了防水的創可貼。

蕭玖臉上有點挂不住，自己都這麽丢臉了，沈鶴還拉着一張臉不高興的樣子，說翻臉就翻臉。自己也不想的啊，兇什麽兇！

大概他自己也沒發現這個想法委屈得好像有點在撒嬌。

“你繃着個臉幹嘛啊。”蕭玖臉也沉下來了。

沈鶴見他也不高興了，悠悠地嘆了口氣：“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你做事是要小心一點的。刀劍無眼，特別是在廚房這樣的地方，怎麽自己一點都不上心呢。”說着還摸了摸他的頭發，動作很輕柔。

蕭玖抿了抿嘴，自己也不好意思繃着個臉了，語氣有點讨好：“那……回去接着做飯呗。”

沈鶴一見他這樣，整個心都軟了，什麽重話都說不出口了，只好輕輕點了下頭。

再回到廚房，沈鶴就不讓他碰水了，連小白菜都是沈鶴幫蕭玖洗的。嗯，單手洗菜。蕭玖在一旁看得又想笑又覺得心裏有點癢癢的，這人……怎麽對他這麽好呢……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終于完成了一頓賣相還不錯的晚飯。最後盛盤上桌，蕭玖居然感受到了一股謎之成就感。

蕭玖讓沈鶴先嘗嘗，說着好聽其實真實目的是讓他試試毒先。

沈鶴率先嘗了一口，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見蕭玖那期待的小模樣，他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很好吃，別想啦，自己嘗一口看看。”

說着夾了一塊炒的有點焦邊的噴香雞丁送到蕭玖的唇邊，蕭玖看樣子是太期待了，也沒計較喂食這一暧昧的舉動，有點害羞地接受了投喂。圍裙還沒解下來的青年眉眼溫潤，眼神亮晶晶的，像只找到了松子的小松鼠。

雞塊嚼起來很香，脆脆的焦邊也不影響口感。有點焦的地方是他有點沒控制好火候，但是第一次做成這樣他還是挺滿意的。雖說偏鹹了點，但是還挺下飯的。無傷大雅，兩個人都很佛，不嘴挑。最重要的是，蕭玖自己做的也沒什麽好挑自己的。

忙活半天終于吃上了飯，兩人邊吃邊聊，在餓的狀态下吃都覺得菜特別好吃。

“第一次做成飯，感覺怎麽樣？”沈鶴看他那個高興樣，忍不住采訪他。

蕭玖噘嘴：“不怎麽樣。折騰死了，你的手給我快點好起來！”

沈鶴笑笑：“不許噘嘴。”

蕭玖瞪大了眼：“憑什麽？你老大？”

因為你噘嘴容易……挨操……

沈鶴當然沒說出來，換了個話題：“就這麽想我的手好？”

“那當然了！你好了我就又可以吃你做的飯了，可以不用給你抄筆記，還可以不……”蕭玖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突然想起，既然手好了，那麽自己也沒有理由留下來了。還吃什麽飯呢。

好像是挺值得人開心的事吧，怎麽自己好像不是很高興的起來……？

大概是這段時間在這裏休息的太好了吧，舒适的環境、好看的卧室、安靜的睡覺空間……不像在

自己宿舍，胖子呼嚕震天響。大概是由奢入儉難吧。可是留在這裏是不應該的，自己只是個暫住的房客，房主受傷事故的……責任方而已。

嗯，要做好準備，随時會離開，不要被環境迷惑住。蕭玖努力地說服了自己，可是怎麽還是感覺有一點委屈啊……

沈鶴看着身邊人肉眼可見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終究是不忍心把人逼太緊，連忙說：“好了好了，等我手好了，你想我什麽時候做飯給你吃都可以的。我還有好多絕活沒拿出來呢。”

男生表情依舊恹恹的，又有點恢複剛從宿舍拿完東西出來的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沈鶴心裏暗暗後悔，還是沒到時候，自己有點操之過急了，沒沉住氣。他不喜歡男生的臉上出現沉重的情緒，他只想看見他挂着會露出梨渦的笑容。正想着要怎麽和緩這局面呢，就聽見蕭玖主動開口了。

“沈鶴……你說，男生怎麽會喜歡上男生呢？”蕭玖腦海中閃過鄭秋灰敗的臉色和消瘦的身形，神情複雜。

沈鶴看他眼神是飄的，表現不太對勁，和面對他那個叫鄭秋的舍友的反應好像差不多，頓時心裏就閃過一個猜測。“這個不好說的。有些人的性向也許是天生的，有些人……大概只是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剛好又是他的同性吧。”

蕭玖的眼神有些迷惘：“可是，這樣不是很辛苦嗎？”

沈鶴低頭吃了一口飯，語氣有點澀：“是吧，但是放棄可能會更辛苦。又或者他其實放棄過了，沒有成功。”

蕭玖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好像有點敏感，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他掩飾地咳嗽一聲，想揭過這個話題。

可沈鶴不配合，他沒有回避，打直球：“不用猜了，我是第二種。”

愛上的人剛好是同性……

蕭玖臉通地一下就紅了。

眼前的男人不閃不避，眼神有着令人心悸的堅毅。

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一個柔軟的觸感印在額上。一個和堅定的眼神截然相反的輕柔無比的吻。

沈鶴稍稍退開一點，低頭看他的反應。實際上蕭玖已經呆住了，他眼睜睜地看着沈鶴湊過來親了一口自己。

男生回過神，連忙推開沈鶴，拉開兩人的距離，罵他：“你幹嘛，你都還沒擦嘴！一嘴的油！”

沒什麽力度的罵，反而更像是嬌嗔。

蕭玖落荒而逃，丢下一句：“我去洗碗！”

留下沈鶴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笑得意味深長。小東西，明明就動搖了，還裝什麽小直男呢！

作者有話要說： 蕭玖：哼，SH是吧，我給你改成SB！（看着沈鶴的微信備注，生氣地打字）

沈鶴：“……”老婆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