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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沈如墨将頭埋在顧葉臨胸膛上, 眼淚鼻涕全往他身上蹭。

顧葉臨有潔癖，但是潔癖什麽的，在小人魚面前弱爆了！

他一點都沒有嫌棄不說, 低頭親了親小人魚的可愛的小發璇兒, 承諾道，“我發誓。”

從前看到人魚流眼淚, 他只覺得厭煩, 不明白這種嬌弱的生物有什麽好的。

現在......

真香！

顧葉臨接過艾迪手中的治療儀，仔仔細細地幫小人魚治療傷口。

其間, 其他人魚也陸陸續續地送了過來。

醫療室裏一片忙碌。

不少人魚看到顧葉臨對沈如墨的悉心照顧，眼中滿是豔羨。

流血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 顧葉臨猶豫了一下，對沈如墨說道, “寶寶, 你在治療倉裏面睡一覺, 我還有事要處理。”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寶寶”兩個字已經脫口而出。

顧葉臨愣了一下，沒有改口，感覺這個稱呼挺适合的。

“嗯。”沈如墨心裏有些不舍，但是他知道顧葉臨有正事要做，只能點頭。

“我守在這裏,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顧葉臨伸手，有些生疏地揉了兩下沈如墨柔軟的頭發, 然後幫他關上治療倉的蓋子。

顧葉臨的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産去世，父親常年呆在前線，很久才見一次，是管家将他拉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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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格孤僻，沒什麽朋友，一張獨來獨往。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一次簡單的救援任務，會讓他遇到這般割舍不下的人。

看着小人魚還沒自己巴掌大的小臉，顧葉臨在心裏盤算着怎麽給小人魚補身體，養得白白胖胖的。

顧葉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小人魚，他只知道，在他抱起小人魚的一瞬間，就不想放手了。

溫暖的光源柔柔地落在身上，沈如墨隔着透明的玻璃罩子，看着顧葉臨溫柔的眉眼，不知不覺，困意上湧，他閉上眼，睡着了。

顧葉臨又看了一會兒，直到屬下三催四請，這才出去。

走了兩步，他想到什麽，彎下腰，将地上的藍色珍珠撿起來，作戰服沒有口袋，他将珍珠握在手心。

沒多久，就被體溫捂熱了。

感受着手中的圓潤，顧葉臨發誓，他以後，絕對不再讓小人魚掉眼淚。

軍醫看着小人魚恬靜的睡顏，心底一片柔軟，他追着顧葉臨出去，“上将，請等一下！”

“怎麽了？”顧葉臨站直身體，看着一臉嚴肅的軍醫艾迪，“小人魚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您的小人魚身體狀況還行，就是餓得太久，有些虛弱。”軍醫遲疑了一下，“上将，您是真心想和這條人魚在一起嗎？”

“嗯。”顧葉臨這個人有一說一，不會打馬虎眼，既然決定等沈如墨成年，就不會藏着掖着，“有問題？”

“我剛剛檢查好幾遍，都發現這條小人魚，他——”軍醫頓了一下，“他沒有孕囊。”

顧葉臨瞳孔微微收縮，“他的孕囊是別人拿走的還是——”

“應該是先天性的。”軍醫有些遲疑，他眉頭緊皺，“我懷疑他是野生人魚或者是人魚的變種，有很多地方，他跟目前的人魚都有差別。”

顧葉臨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那些喪心病狂的家夥惡意解剖人魚什麽的，“那就好。”

“您不介意？”軍醫遲疑了一下，問道。

“嗯。”顧葉臨點頭。

軍醫松了一口氣，“啊，還有那個眼淚變珍珠……”

軍醫的話在顧葉臨嚴肅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這件事，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顧葉臨板着臉，命令道。

要是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會圖謀不軌，惡意欺騙小人魚的感情，甚至做出綁架等行為。

畢竟小人魚是唯一一只傳說中眼淚能變成珍珠的人魚。

軍醫立刻端正神色，敬了一個軍禮，“是！”

顧葉臨自然相信自己手下的兵，他點了點頭，朝着軍醫揮了揮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人魚保護中心的人收到消息，很快過來進行交接。

沉睡中的沈如墨也在其列。

擔心沈如墨醒過來看不到他會害怕，顧葉臨托付給人魚保護中心的工作人員一張紙條，等沈如墨醒了，給他看。

一小時後，他才将事情處理結束。

沈如墨這些小人魚已經到達人魚保護中心，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顧葉臨想了一下，決定明天一早就去看自己的小人魚。

晚上洗漱好，他躺在床上，回味着剛剛小人魚的親昵和調皮，嘴角微微上揚。

沒一會兒，想到其他事情，表情逐漸回歸冷肅。

這條人魚年紀還小，看樣子，之前生活在封閉的地方，不然不會認識自己，也不會對外面的東西這麽好奇。

一想到小人魚以前過得可憐日子，顧葉臨心裏一陣抽痛，疼得厲害。

以後——要是小人魚成年後不改變心意，還想跟自己在一起，他會一輩子對這個小家夥好，讓小人魚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

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實在不行，他們可以領養一個。

顧家以前也有過沒有孩子收養的先例，他不擔心這件事。

顧葉臨躺在床上，思考着他們以後的生活，心底一片柔軟。

沈如墨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有些害怕。

他打開治療倉的蓋子，看到旁邊的小紙條，拿起來一看，是顧葉臨的留給他的，上面寫了幾句安撫的話和他的光腦聯系方式，還承諾明天過來看他。

沈如墨開心地将紙條貼在心口，又放到唇邊親了親，最後珍重地收起來，留作紀念。

這時候已經晚上了，他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那個，請問有人嗎？”沈如墨喊了一聲。

“主人，您有什麽吩咐？”角落裏的一個家用機器人突然開口。

沈如墨吓了一跳，往後一退，身下一空，就要從治療倉上面掉下去。

家用機器人眼疾手快，伸長手臂，穩穩當當地接住沈如墨。

沈如墨驚呼一聲，想從家用機器人身上離開。

這時候，門開了，一個穿着白衣服的青年進來，看到驚慌失措的小人魚，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是沈如墨吧？顧上将跟我說過你，你別怕，你在這裏很安全，我是安子墨，人魚保護中心的主任，你可以叫我安老師。”

“安、安老師，你好。”沈如墨有些拘謹，他不太自在地扭了扭尾巴，打了個招呼，“阿臨……我是說顧上将，我現在可以見他嗎？”

“顧上将明天上午會過來，我給你拿點吃的。”安子墨笑了一下，“這是家用機器人，你會用嗎？”

“不會。”沈如墨老老實實地搖頭。

安子墨上前，仔細地教着沈如墨家用機器人的使用方式，沒一會兒，沈如墨就上手了，“安老師，謝謝你。”

安子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揉了揉沈如墨柔軟的發絲，他放柔了聲音，“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安子墨出去了一會兒，抱着一個盒子進來，打開來，裏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玻璃管裝着的各種顏色的液體，“這些是營養液，紅色的是草莓味，橙色的是橙子味，黃色的是香蕉味，綠色的是奇異果味，一頓一支。”

“謝謝。”沈如墨猶豫了一下，拿起橙子味的營養劑喝了一口，味道馬馬虎虎，喝起來口感像糊糊。

“其他口味的營養劑在大廳的櫃臺裏面，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試試。”安子墨想到什麽，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有些小人魚口味特殊，喜歡榴蓮味和鲱魚味的……這兩種口味……不建議嘗試。”

安子墨陪着沈如墨說了一會兒話，人魚保護中心的醫生過來，給他治療。

“我的鱗片，還能長出來嗎？”沈如墨乖乖地讓醫生将奇怪的儀器在尾巴上掃來掃去，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以的，你不用擔心。”醫生微微一笑，用老父親看自家崽崽般的目光看着沈如墨，“只要你按時吃藥，配合治療，一個星期後，鱗片就能長全。”

“謝謝你。”沈如墨松了一口氣，作為一條鲛人，還是雄性鲛人，他的尾巴鱗片的重要性堪比男人的發型。

沒有幾個人能接受自己的伴侶是個禿子。

人家禿頭還能戴假發，他總不能黏假鱗片吧？

沈如墨想着，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醫生看了一眼活潑的小人魚，彎了彎唇，幫小人魚治療好了，他站起身，收拾好東西，“明天晚上我還會過來一趟，這些是藥劑，一天一支，別忘了喝。”

“謝謝。”沈如墨很有禮貌地道謝。

“應該的。”醫生想了一下，“晚安，做個好夢。”

“你也是。”

人魚保護中心簡直是人魚的天堂，每條人魚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外面還有很多娛樂設施，門邊放着家用機器人，小人魚想出去玩，只要跟家用機器人說一聲，家用機器人就會變成适合人魚乘坐的帶着輪子的小船形狀，裏面裝着清澈幹淨的水源，讓人魚舒舒服服的躺着，還可以調節大小。

沈如墨玩了一會兒，困意上湧，他打了個呵欠，讓家用機器人将自己放到醫療倉裏面。

不等他動手，家用機器人主動幫他調好醫療倉。

隔着透明玻璃罩，沈如墨朝着家用機器人擺擺手，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晚安，機器人先生。”

家用機器人臉上的光屏閃了兩下，露出一個笑臉。

沈如墨閉上眼睛，将紙條貼着胸口，閉着眼，想着顧葉臨，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奶魚：想要阿臨~

阿臨：寶寶，我明天就來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