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身後的游泳池, 水光粼粼,月色在路上灑下了銀白色的涼光。

男人高大的身體微伏着, 試圖讓背上的女孩趴得舒服一點, 他的兩只大手握在了女孩兩側腿上, 其中一只手還提着女孩細繩的鞋子。

女孩的體重很輕。

他感覺到, 自己堅毅的背部後是一片柔軟。

心, 有點蕩漾。

“你怎麽走得這麽慢啊?” 突然, 女孩貼着他的耳朵, 輕聲的, 疑惑地問道。

嚴景揚全身繃緊了,女孩濕濕糯糯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朵上,撩人得很。

“嚴景揚,你可以走快一點。” 唐酥臉上一片酡紅,黑亮的杏眼兒水朦朦的, 像是像是鍍上了一層霧氣。

嚴景揚腳步一頓, 他的耳根燒了起來, 低沉的聲音依然沙啞,“乖, 別咬我的耳朵, 很癢!”

唐酥黑亮的眼珠子轉了轉,雪頰有點氣鼓鼓,貼着他的耳朵反駁道:“我沒有咬你的耳朵, 你別冤枉我。”

香暖的熱氣一直往他的耳洞裏鑽去,嚴景揚的心尖又酥又麻。漆黑的眼眸沉了沉, 他輕哄道:“嗯,你沒有咬我,你乖乖的別說話,不然,我便要咬你了。” 他現在,只想将她按在花叢裏,死命地親!

聽到嚴景揚說要咬她,唐酥吓得不敢哼聲了,她趕緊将腦袋趴在寬壯的肩膀上,乖巧地任由男人背着。

走回酒店大廳裏面的時候,一路上不少人都忍不住将視線投向了,那個背着女孩的高大身影。畢竟男人的模樣實在是太出衆了,而他背後的女孩,因為趴着,衆人只能看見她頭發遮掩下露出的,半張側臉,那一小塊肌膚白得像是點了雪。

回到房間的時候,嚴景揚直接将唐酥放在了床上。

看見她小腳上的水跡已經幹了,嚴景揚伸手去将她卷起的褲腳放下來,又幫她開了空調,蓋上了一張薄薄的被單。看她閉着眼睛,兩頰像是抹了淺淺的胭脂色,而小嘴紅紅的,還帶着微腫,嚴景揚不由得心又是一軟。

第二天清早,天空灰灰蒙蒙的,沒有下雨,也沒有陽光。

唐酥醒來的時候,天色才剛剛放亮。

昨晚喝了酒,唐酥記得從餐廳出來後,她和嚴景揚去散步了。後來,他好像往常那樣,求她親他,然後,意識模糊中,他好像纏着她……接吻?

臉一紅,唐酥低垂下眼簾,有點無措地咬了咬唇。

最後她是怎麽樣回到房間的,已經忘記了。

套房的客廳外,安安靜靜的。看着嚴景揚緊閉的房門,只要一想到昨晚他們倆好像真的接吻了,唐酥心裏就有點慌。

咬了咬唇,她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了。

酒店這裏的住房價格昂貴,但是服務也是一流的,24小時提供食物,客人随時可以用餐,這一點很貼心。唐酥進了電梯,下到五樓的用餐區。

出了電梯,她剛準備穿過大廳的時候,突然被人喊住了。

“唐酥。”

在她身後的是昨晚那個,碰撞了她的男人。

徐東洲滿臉喜色地向她走了過來。今天大清早,他就下來等着了,原本只是想着碰碰運氣,看會不會等到她,沒有想到,還真給他遇上了。

“你……” 唐酥皺了皺眉,想問對方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你不記得我了?” 徐東洲向她走了過來,從昨晚唐酥對他的反應,他隐隐猜到,唐酥忘記他了。

是他落魄,變了樣子?還是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就完全将他遺忘?

重新遇見了唐酥以後,徐東洲的心就一直沒有平複過。昨晚他想起了很多,高中的時候,唐酥喜歡他,一直在他身後追求着。

當時,唐酥長得沒有現在般耀眼,氣質也沒有現在這樣靈動出衆,而性格嚣張得很。一向眼光高于眼頂,被衆多女生追逐慣的他,怎麽可能對唐酥看得上眼?

唐酥自仗着家世好,對與他有接觸的女生都會欺負了一遍,他對她很反感,但當時徐家和唐家有意合作,他無奈之下,接受了唐酥的追求。

不過,他根本就沒有将唐酥當作女朋友,和她在一起也只是想着敷衍而已。

也不知道唐酥是不是傻,他擺明了就是嫌棄她,對方卻完全沒有察覺一般,仗着自己家裏有錢,經常給他送各種價值不菲的禮物。當時他家境好,根本就沒有将那些禮物放在眼裏,轉頭就丢給了跟着他的兄弟了。

糾纏了一段時間,在唐家和徐家的合作談不妥後,他直接威脅了唐酥分手,讓她不要再煩擾他。唐酥怒羞,之後,她再也沒有在他的面前出現過。

現在回想起來,徐東洲覺得自己當時的做法太絕情了。如果,他沒有和唐酥分手,依照唐家現在的勢力,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将徐家重振。

這樣想着,心頭一熱,徐東洲看向唐酥的眼神又火熱了幾分。

唐酥蹙了蹙眉心,“我們認識?”

“唐酥,我是徐東洲。” 徐東洲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她是因為介意他跟她分手,還是真的忘記他了?

聽到對方報了姓名,唐酥腦海裏,有不少記憶湧上來。

她有點錯愕,面前的徐東洲竟然是原主的初戀男朋友,也可以說,是唯一的男朋友。

徐東洲今天還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他的模樣本就長得帥氣,身材高高瘦瘦的,光是看外表,還真會吸引不少女孩。他此時放輕了聲音,問唐酥:“你是不是想起了?”

“嗯。” 在記憶中,徐東洲對于原主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兩人在一起後,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現在是白天,光線很充足。這樣近的距離,徐東洲比昨晚看得還要清楚,女孩小臉精致明豔,唇紅齒白的漂亮模樣,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

徐東洲後悔了。

其實,從昨晚知道她就是唐酥以後,他心裏就有種很不舒服的情緒,好像以前不被他看在眼裏的人,突然變得很美好,美好得讓他生生後悔當初的沖動。

不過,徐東洲想到了以前唐酥對他的仰慕,還有癡迷,他像是打了一劑強心劑,“高中後,我就沒有見過你了,你變化了很多,昨晚我碰到你的時候,竟然沒認出你。”

“沒關系。” 唐酥的語氣有點淡,“沒什麽事,我先去吃早餐了。” 她餓了。

“唐酥。”

徐東洲有點着急,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在這裏碰上了唐酥,總覺得自己要把握機會,“唐酥,高中那會兒,跟你分手以後,我就後悔了。”

帥氣的臉上帶着幾分難過之色,“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分手嗎?因為我家的公司出了問題,我擔心會拖累你……後來,我家破産了,我更加不敢去找你。”

徐東洲伸出手想去握唐酥的手,“唐酥,我……”

“你試試碰她。”

兩人的身後,男人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

唐酥驚愕地轉過頭。

電梯出來不遠處,嚴景揚身姿高大地站在那裏,峻冷的臉上,神色是她從沒有見過的陰沉。

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徐東洲,嚴景揚垂在身側的大手上,青筋突起。渾身的血液在翻騰,嚴景揚覺自己胸膛處冒着火,直想撕了面前這個陌生男人。

他大步走了過去,黑色的襯衫下,因為憤怒,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

“你剛才,想碰她?”

只要想到剛才不是他出聲制止,這個男人的手就會碰到唐酥,他就恨不得折了對方的手。

徐東洲被嚴景揚狠戾的目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他認得出,昨晚就是這個男人坐在了唐酥的身邊。

“我是唐酥的前男友,剛才只不過是有事想跟她談。” 面前的男人氣質矜貴出衆,是家境優渥才有的自信,曾經,他也有這樣的氣質,也這樣意氣風發,看人的眼神不可一世。

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還是出于他比不上眼前面這個男人的羞恥感,徐東洲對上了嚴景揚冰冷的目光。

前男友?

呵!

嚴景揚眼眸裏的光沉了下來,他看着徐東洲,目光幽深冷冷,像是被惹怒,随時會發起攻擊的雄獅。

“你想和我的女朋友談什麽?” 他将唐酥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扣住了她的腰。

唐酥有點心顫,她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嚴景揚生氣了。

“我……” 徐東洲終究是有了小市民的鄙性,他對面前這個男人生出了幾分恐懼,“我只想問問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吞吐的,他擠出了這麽一句。

沒膽的廢物!

嚴景揚的目光黑沉,他冷哼了一聲,對方這樣畏縮,他根本不屑于動手。摟着唐酥的腰,他大步離開了。

從進電梯,到回了房間,唐酥都是被嚴景揚帶着走的,男人的腿長,她跟不上他的步速,走得有點踉跄。

嚴景揚将人帶進了房間,抵在了門板上,眼神又冰又冷地看着她,還帶着疏離。

“你一大早跑下去,是不是就是為了找他?” 低沉的聲音硬冷。

男人的手力氣很大,像鐵一樣,握得唐酥的腰生痛。他的模樣本就長得峻冷,堅毅,此時眉間還墜滿了冷意,整個人顯得又兇又狠,哪裏還有半分之前對她輕哄的模樣?

“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初戀男友?”

“你以前的眼神不好。”

“唐酥,你是不是想要跟他複合?”

男人每質問一句,眸光就暗下一分,冰冷又危險,撐在門板上的手臂,青筋鼓起。

心底的狂暴想要噴薄而出。只要想到唐酥有這樣的想法,他渾身都氣發疼,嫉妒得要瘋了!

“說話!” 他兇兇的。

唐酥黑密翹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她擡起眼簾,看向嚴景揚,她看到了男人漆黑的眼眸裏,含滿了嫉妒的怒色。

“都不是。”

她搖了搖頭,水盈清透的杏眼,倒映着他峻冷的臉容,“嚴景揚,你是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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