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給您配了幾個月的鳥食,都在袋子裏标注了喂食的順序。”
“恩,我知道了,”韋笙點頭,接過鳥籠,“我玩兒過好幾年的鳥。”
韋笙與那養鳥人說話的聲音很小,若不是申念初有意‘偷聽’,壓根不會注意。他側頭看了看,韋笙手裏那鳥分明是‘小胖子’。
“這金披鳳的顏色很難找,您可得注意些。”養鳥人看着‘小胖子’,念念不舍,“他現在還沒有完全退去胎毛,所以看起來沒那麽漂亮。”
“行,有什麽問題我再問你。”韋笙低頭瞄了幾眼,看樣子也很是滿意,“你走好啊。”
申念初看着韋笙将‘小胖子’拎進屋,走到他面前說,“喜歡嗎?”
印象中第一次見‘小胖子’應該是在10月,那時韋笙帶着申念初到他新買的屋子。兩人收拾了家,沒兩天韋笙便将‘小胖子’帶回了家。他看着申念初的眼睛,也問了句,‘喜歡嗎?’
原來在8月底他已經買了‘小胖子’,兩人現在沒有在一起,只怕那房子的計劃被韋笙延後,而這鳥則被提上了日程。申念初低頭定神看了看,“你想叫他什麽?”
韋笙不假思索,“小胖子…你看他紅撲撲的臉,一副洋娃娃相,跟你很像。”
申念初将視線移到韋笙的臉頰上,“哪兒跟我像?”他問的果決,這問題他想了五年,直到韋笙說‘不要了’的時候依然在想。
“你看看他這樣子,哪兒都像。”韋笙沒瞧出申念初情緒的變化,自顧自又問了一次,“你到底喜歡嗎?”
“…”申念初嘆氣,他當然喜歡‘小胖子’,可這喜歡更多是因為韋笙,因為這是韋笙的興趣愛好。
“我跟你說你聽好了,”韋笙清了清嗓子,逗着鳥開口,“這鳥是金披鳳玫瑰鹦鹉,這只是雄鳥,顏色比較豔麗。你看他頭頂上還有一塊綠色,等他成年,綠色就會退掉…”
“你會一直養他嗎?”此時的韋笙盯着‘小胖子’,滿眼都是喜歡,可他怎麽能在幾年之後說…不要了。
韋笙反應過來申念初的情緒奇怪,眯着眼睛打量他,“怎麽了?”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他了,他怎麽辦?”申念初聲音很低,嘴裏又嘟囔了後半句,“如果你以後會不要他,那現在就沒必要對他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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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啊,我買來給你的…”韋笙将籠子遞到申念初面前,“有你對他好就行了。”
申念初沒有擡手接鳥籠,“我不要…”
“…”韋笙與申念初對視,微微張開嘴巴不知說些什麽。
許久的沉默,申念初緩和情緒又說了一次,“我不要,我…不喜歡,我也不會養鳥。”
“…不喜歡?”韋笙欲言又止,許是在壓制自己的脾氣,“不喜歡這鳥?還是因為我送,所以不喜歡?”
“…”
“如果是別人送給你,是不是就喜歡了?”
“…”
韋笙低頭看了看那鹦鹉,最終點頭将鳥籠放在一旁,“好,那我知道了。”
申念初心情跌落谷地,在無心思開口,“我先走了。”說着他便轉頭,拿起東西朝着門口走。
“等一下。”韋笙在身後叫他,“給你。”
申念初回頭,只見自己的身份證被韋笙拿在手裏。
“以後別動不動就把身份證給別人,萬一要是用你身份證幹點什麽事兒,你找誰哭去?!”韋笙将身份證塞進申念初的口袋裏,随後又冷冷道了兩個字,“走吧。”
9月初,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開學季。學校裏滿是新生,俊男美女朝氣蓬勃。申念初作為獎學金學生,開學的第一周便需要為新生進行咨詢輔導。事情一下多了起來,他胡思亂想的時間也少了。
新學期領書,塗美見申念初成天都是事兒,主動幫他将書拿到了自習教室,“我幫你拿書,你別再生氣我之前沒告訴你韋笙的事情。”
“沒有生氣,都過去了。”申念初不光嘴上說說,這事情塗美是好意,經歷了兩次不同的發展,他心裏也清楚怪不得別人。
“嗯,新學期開學…”塗美清拍申念初的肩膀,“你找個學弟當男友怎麽樣?”
“…”申念初一時愣神,看着面前的課本有些恍惚,轉頭又看了看塗美。
“怎麽了?”塗美與他對視,接着咬了一口自己手裏的蘋果,“看着我做什麽?你不喜歡學弟?那學長也可以!”
申念初搖頭,主動換了話題,“沒事兒,就是突然覺得上學的感覺也不錯。”研究生不比本科,總要幫助老師完成各種項目,紛繁複雜。本科則輕松太多,上上課寫寫作業,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趕緊工作,掙錢給你媽媽嗎?”塗美眯着眼睛打量申念初,“怎麽突然改變了想法?”
“沒變…”申念初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就是覺得應該珍惜時間。”
“我總覺得…你不一樣了,”塗美撐着下巴,側頭看着申念初,“可我也說不出來你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申念初沖着她樂,“我能有什麽不一樣啊。”
“就是覺得以前你跟我想的事情都一樣,”塗美轉頭看向課本,“這幾天覺得你想的事情跟我都不一樣。”
申念初聽着這話發愣,五年的時間自然會讓他想的事情有所改變。驀然回首,他才驚覺這個改變的過程裏充滿了韋笙的影子:好的不好的,幸福的痛苦的,他的生活軌跡與韋笙交織盤旋,怎麽都分不開。
塗美吃完了蘋果,轉頭将面前的書整理妥當,一分為二。她将屬于申念初的那部分推到他面前,随手拿了筆将名字寫在書上。
申念初閑來無事,随她一道拿筆寫名字。他打開書本的扉頁,下意識寫了個NC。
“真難看,”塗美餘光瞥了一眼,嘴裏忍不住吐槽,“我每次看都覺得是‘腦殘’。”
申念初呵呵輕笑,這樣的話塗美說過很多次,即使好幾年沒聽到還是記憶猶新,“難看才不會有人拿錯…你想,誰要拿腦殘的書?”
“你到底哪裏想不開,這兩個字母非要這麽寫?”
申念初手寫體的‘NC’曲裏拐彎,N的末筆回轉,與C對應成兩個圈,看上去很是特別。“我記不清了…就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吧。我之前看我小學初中的課本,上面都是這樣寫名字。”
塗美自覺這回答悻悻然,可她也對這個話題不感冒,“好吧,其實我也記不住怎麽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但我肯定不會用NC代替名字。”
“你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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