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蘇霓錦手裏拿着過關的牌子,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琴室的,只知道那幾個琴師把牌子往她手裏一塞, 然後就集體站在門邊, 迎賓般,用一副‘歡迎君再來’的态度把她送了出來。
她剛才真的就彈了幾下而已,連彈的什麽音自己都記得啊,是那幾個音觸發了她什麽了不得的潛在技能嗎?還是說她無意間領悟了這次選妃琴藝的某種終極奧義?
來不及細想, 走出琴室以後, 就有內官來收走了她手中的琴牌,将她的名字錄入過關的那一冊中。
蘇霓錦看着自己名字下面的‘過’字, 欲哭無淚。心情低落至極,以至于回府的時候, 連八寶醬鴨都沒心情買了。
回到家中, 發現全家人都在等她,沈氏扶着蘇霓錦進門,蘇佑寧給她端茶遞水, 蘇轸迫不及待的問:
“怎麽樣?”
蘇霓錦端着茶杯放到嘴邊,想喝卻沒心情, 又給擺下來了。
見妹妹這般, 蘇佑寧猜道:“沒過?”
蘇霓錦不說話,蘇佑寧眼睛瞪大了又猜:“難道, 過了?”
聞言,蘇霓錦大大的嘆了口氣。
蘇轸,沈氏和蘇佑寧各自對望兩眼, 沈氏忍不住問道:“不是說要考琴藝嗎?你會?”
女兒會不會,沈氏當娘的能不知道嗎?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表示懷疑。
“我就随便彈了幾下,那幾個琴師就讓我過了。”蘇霓錦無奈道。
沈氏看向蘇轸,蘇轸也覺得奇怪:“怎麽可能随便彈兩下就過了?”
“嗯。”蘇霓錦認真點頭。她也覺得不可能啊,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呀!
蘇轸聞言,若有所思,沈氏也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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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可如何是好?”
因為選妃之事,夫妻倆私下裏談過,達成的共識就是,并不希望他們唯一的女兒到人多是非多的皇家去做兒媳,而且女兒自己也是這個意願。
直到剛才蘇霓錦回來告訴他們結果之前,他們還心有篤定,覺得以女兒琴棋書畫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入選的。
然而現在結果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女兒三選,過了。
蘇霓錦累了一天,已經精疲力盡:“四選在五天後,我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想怎麽辦吧。”
沈氏見女兒顯露疲态,心疼不已,不放心她一個人:“晚飯多少吃點兒,瞧你累的。我讓廚房去給你煮些粥。”
蘇霓錦沒什麽胃口,但晚上要是不吃的話,半夜肯定會餓的睡不着,便沒有推辭。
母女倆一起離開客廳,蘇佑寧還在納悶妹妹什麽時候學會彈琴,一轉身看見蘇轸神情凝重,蘇佑寧不禁上前問道:
“爹,您怎麽了?”
蘇轸一聲嘆息:“只怕綿兒是被太子殿下看上了。”
“嗯。嗯?”蘇佑寧有些震驚:“什麽時候?”
蘇轸沒心情跟兒子從頭到尾的解釋,蘇轸不解釋,蘇佑寧就只能自己亂猜了:
“難道是之前您帶她去東宮看賬本的時候?”
蘇轸想了想,點頭承認。
太子殿下和綿兒确實是在東宮相識的,蘇轸現在心情複雜,不知道是後悔還是什麽,如果他不為了盡快解決事情,把綿兒帶進東宮的話,她和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交集的機會,也就不存在被太子殿下看上這一說了。
“太子殿下看上了妹妹的話,那……肯定不會是正妻吧。”
蘇佑寧立刻就明白了蘇轸在苦惱什麽,太子妃的位置滿朝上下多少雙眼睛盯着,比他們家官大,比他們家有權有勢的府邸那麽多,妹妹就是入了東宮,最多估計也就是個側妃。
蘇轸眉心緊蹙,半晌才回了一句:
“若真是那樣,咱們都無可奈何。”蘇轸語氣低落。
蘇佑寧也着急:“爹,不還有四選嗎?只要妹妹把字寫醜一點,把畫畫難看一點,也未必就會選中吧。”
“若真那樣被查出來,不僅你妹妹要遭殃,就連咱們家也可能被置一個欺君之罪的。”蘇轸如是說,心情越發不好,起身大大的呼出一口氣,說道:
“算了,先別想了,我去禮部探探,看看具體情況如何,有沒有其他避開的方法。”
說完這些,蘇轸便趁着夜色,讓人套了馬車出門去了。
蘇佑寧站在客廳裏想了好久,他自然也不希望妹妹給太子做側妃,妹妹容貌疊麗,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恩寵,可以色侍君如何能長久,太子新鮮勁兒過了之後,身邊還會有無數無數的側妃和妾室,妹妹一入東宮深似海,她又能快活幾年?
上回他還向妹妹保證過,說只要有他和爹爹在,今後一定要給妹妹找一個對她千好萬好的男人做夫君,可若對象是太子殿下,他們又拿什麽保護妹妹不受傷害呢?
他真的希望妹妹能嫁一個稍微普通點的男人。至少別是太子殿下,哪怕是……哪怕是……羅統領!
對呀,哪怕是嫁給羅統領,也比給太子殿下做側妃要好啊。
要是羅統領願意去向太子殿下讨妹妹,一個是賢臣良将,一個是可有可無的美貌女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只要太子殿下對妹妹放手,那妹妹就能嫁給羅統領。
蘇佑寧腦中有個想法正在漸漸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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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海棠苑,嘉和郡主将三選入選的所有名單都讓人抄錄了一份送來,參加三選的人,從三百多人變成如今的一百人。
這一百人五日之後,便會入宮來參加四選,過了四選,便是殿選,所有妃子皆在殿選中直接賜婚。
嘉和郡主對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她自幼喜歡太子哥哥,一直在等他選太子妃,現在終于等到了,她說什麽也不能放棄。
她白日裏下棋輸給了戶部尚書之女蘇霓錦,嘉和郡主将目光落在名單中段的那個名字上,想起那女子站在花樹下的絕頂美貌,嘉和郡主的第六感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
心裏沒由來的升起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叫蘇霓錦的女子出現在殿選之中,她不想讓太子哥哥看見蘇霓錦的臉。
嘉和郡主想了一個晚上,終于決定在那張名單上,圈出幾個她認為有可能入殿選的人,蘇霓錦自然也在其列,喚人進來,吩咐務必要在五日後四選前,将這些女子的情況一一調查清楚,嘉和郡主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阻止那些貪圖太子哥哥尊貴身份,一心想攀附權貴,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染指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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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佑寧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羽林衛所求見羅統領,沒想到很順利就被請了進去,等了一會兒後,羅統領走入茶室。
蘇佑寧上前與之行禮:“羅統領,今日在下前來是有要是相商。”
羅統領開始還以為是蘇小姐來了,幸好他要去東宮告訴太子殿下之前來看了一眼,這回來的是真正的‘蘇公子’。
“蘇公子有何事?”
說完,羅時請蘇佑寧坐下說話,兩人對面而坐,蘇佑寧先是一嘆,而後便直言道:
“誠如羅統領所料那般,是為了我妹妹的事情而來。”
羅時有些不解,點了點頭讓他繼續。
“羅統領是爽快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知道羅統領心儀舍妹,不知羅統領對舍妹入宮選皇子妃一事如何看待?”
蘇佑寧确實問的很直接,打了羅時一個措手不及,愣了好半晌才回道:
“這個……我該如何看待嗎?還有我并未……”
羅統領說了一半趕忙打住,他想說他并不心儀蘇小姐,是太子殿下心儀,可現在太子殿下未曾主動表明身份,想來是有殿下自己的考量,羅統領怎好代替殿下做決定,于是話說一半,趕緊閉嘴。
蘇佑寧似乎有些着急:
“羅統領,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跟我裝糊塗嗎?你若是再瞻前顧後,舍妹可要被別人挑走了,從此以後你們就再無可能。”
羅統領汗顏,左右為難:
“那不知蘇公子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當然是盡快與舍妹表白,然後趁她還未參加四選,你就去向太子殿下求個賜婚,這樣你們倆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蘇佑寧一股腦兒将心中所想全說了出來,羅統領聽完之後,整張臉都呈現一種呆滞狀态。
這蘇公子怕是真誤會的不輕啊。
可偏偏他又不能澄清,怕壞了太子殿下的事。那現在他該怎麽回答?好像怎麽回答都是錯,羅統領把心一橫,對滿臉期待的蘇佑寧說道:
“蘇公子,這件事是你的主意還是蘇小姐的主意?不管如何,我覺得還是要與令妹商議一番才好做決斷吧。畢竟這不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是……”
羅統領的話未說完,蘇佑寧就明白過來:
“是是是,不是我們倆的事,是你們倆的事,我懂我懂。你想與我妹妹商議此事也是人之常情,我是竭力贊成的。”
蘇佑寧腦中立刻就有了一個完美的規劃:
“要不咱們約個時間,我看就今晚好了,今晚我把妹妹約出來,待會兒我去固原橋包一艘臨江的畫舫,時間就定酉時三刻吧,你們私下見個面,放心,我會躲的遠遠的,絕不打擾你們商議,你看這樣如何?”
為了妹妹一輩子的幸福,蘇佑寧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拼了。
羅統領本來還想等先去回複了太子殿下再做決定,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蘇佑寧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完全不給他考慮的機會。
“這樣……也好吧。”羅統領勉強回答了一聲。
蘇佑寧見他允了,喜出望外,大力在羅統領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回去跟妹妹說一聲,然後就去給你們包畫舫,不見不散啊。”
羅統領就這樣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蘇佑寧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羅統領也不敢耽擱,在蘇佑寧離開羽林衛所之後,自己也趕忙入宮去将這件事告知太子殿下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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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海棠苑,嘉和郡主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了個消息來,她昨日派人重點盯梢尚書府,也就是盯着蘇霓錦的一舉一動,今日蘇佑寧早早出門,坐馬車去了羽林衛所,嘉和郡主的人跟着一路前往。
嘉和郡主是安南王之女,京城中有不少安南王的部下,羽林衛所裏自然也有眼線,在羅統領出面見蘇家公子之前,那眼線便躲在西窗下偷聽,将蘇佑寧和羅統領的計劃盡數聽入耳中,震驚之餘,趕忙回來禀告嘉和郡主這個天大的消息。
得知蘇霓錦竟然與羅時有這樣一段情,嘉和郡主當時就笑了出來,這不就叫天無絕人之路嗎?她昨天還在擔心蘇霓錦會因為她太過出色的容貌,而被太子哥哥看中,今天就讓人發現她與其他男子眉來眼去,互生情誼的事情。
而且還得知他們今晚要在固原橋下的畫舫見面,這件事要是被撞破的話,那蘇霓錦肯定要被從選妃行列剔除,只要她不跟太子哥哥糾纏不清,嘉和郡主才懶得管她想嫁給誰呢。
今天晚上她要親自去撞破蘇霓錦的好事,然後把這件事鬧大,并且捅到陛下面前,讓陛下把蘇霓錦從選妃行列踢出去!
就這麽辦!就這麽辦!想到這裏,嘉和郡主仿佛已經幹掉了困擾她一夜的假想敵,高興的轉起了圈圈。
而另一邊,東宮之中。
羅時将蘇佑寧來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回禀給祁昶知曉,祁昶驚訝蘇佑寧膽大包天的同時,也有些訝異蘇家竟然寧願讓女兒嫁給羅統領,也而不願讓她配皇子。
蘇家還真是一股清流,與那些嘴上說的冠冕堂皇,仁義道德,可一旦遇到父皇選秀,連家族裏十四五歲的幼齡女兒都舍得送進宮來伺候。
不過現在可不是稱贊蘇家的時候,因為站在祁昶的角度拉看,蘇家有這些想法是很危險的,他可以理解蘇家不願用女兒的幸福攀附權貴之心,卻無法接受他們将那麽可愛的蘇小姐推向別的男人。
從蘇佑寧說的那些話來看,他并不知曉一直與他妹妹來往的男人就是太子,他以為是羅時,可見蘇轸并未對他詳說,這件事很可能是蘇佑寧自己的行為。
眼看選妃在即,祁昶已經安排好宮裏的一切,斷不能在蘇家那頭掉鏈子。
也許是他該向蘇小姐坦白的時候了。今晚這個契機,似乎還不錯。在畫舫中私會,表述衷腸後,祁昶再光明正大的向蘇小姐介紹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樣蘇小姐應該就能放心選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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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霓錦聽完蘇佑寧的話,覺得實在有點魔幻:
“哥,你是想讓羅統領去跟太子殿下求賜婚,然後讓我嫁給羅統領嗎?”
“是啊。”蘇佑寧覺得這個計劃沒什麽問題:“嫁給羅統領做正妻,總比嫁給太子做側妃要好吧。你別看太子側妃這個名頭好看,但實際上……”
不等蘇佑寧說完,就被蘇霓錦給打斷了:“等等等等。你扯遠了。姑且不論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我了,我雖然去了東宮幾次,但并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他看上我的可能其實不大。再說羅統領的事情,我跟羅統領就是朋友,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他也不會想要娶我的吧。”
“怎麽不想?他要不喜歡你,會在七夕那晚搞那麽多幺蛾子嗎?又是花,又是琴,他這心思就是司馬昭之心,就你這傻姑娘察覺不出。”蘇佑寧一副為了妹妹操碎了心的樣子。
“可,可……”蘇霓錦還是滿心別扭:“可你讓他去跟太子殿下讨賜婚,若你們說的是真的,太子真看上我了,他去讨賜婚的旨意,豈非要他得罪太子,惹太子不高興嗎?”
蘇佑寧聽到這裏才發現妹子原來是在擔心人家羅統領。
“你還說你不喜歡他。這就為他考慮上了。這你不必擔心,羅統領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美貌女子,就斷了自己左膀右臂的。不過太子心中不快是肯定有的,但羅統領若真想娶你,他總要拿出點誠意來才行嘛。”
“這也算是一種考驗,若他真為了你去求太子殿下,那就足以證明,他對你是一心一意,勢在必得的,那這樣的丈夫,你嫁了也不虧。”
蘇佑寧之前就說,妹妹将來的夫婿,要經過他的考驗,這不,考驗來了。就看羅統領能不能做到。
“不是不是。你怎麽又說到嫁人上面去了。我确實不想嫁太子,可我也不想嫁羅統領啊。哥,你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晚上我不去!”蘇霓錦說。
蘇佑寧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若不去,錯過了這個機會,你打算怎麽辦?”
蘇霓錦想了想:“四選考的是字和畫嘛,字畫這種東西,要想寫好不容易,寫差還不容易?”
“我問過爹了,爹說,要是你有意寫差,被發現了,很可能要被追責,咱家也會受牽連的。”蘇佑寧勸妹妹別做這種嘗試。
蘇霓錦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不過……
“我自然會有分寸的 ,不會太難看,也不會太好看,就介于那種中等偏下的水平,不就好了嗎?”蘇霓錦昨天想了一夜,似乎覺得這個方法還不錯。
“你這個法子太冒險。”蘇佑寧還是覺得他的計劃好,又勸道:“我說你晚上就去一趟又能怎麽樣?成不成的,你先去聽聽羅統領怎麽說,萬一他把你說服了,讓你心甘情願嫁給他的話,我是覺得,沒什麽不能嫁的。”
“妹妹,你不知道,皇室亂着呢。不是你這種單純無害的小綿羊可以生存的地方。”
蘇霓錦看着蘇佑寧竭力勸說的樣子,腦中想起羅統領英俊帥氣的臉龐,上回哥哥與她說了七夕夜的事情後,她也覺得羅統領有點喜歡自己,正如哥哥所言,如果他為了自己能夠頂撞太子殿下,求來賜婚聖旨的話,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羅統領那人看着挺開明的,應該不會是那種把老婆鎖在後院,不許老婆抛頭露面的男人吧。
見見,似乎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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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蘇霓錦早早便在蘇佑寧包下的畫舫中等候,別說,蘇佑寧還挺有搞策劃的天分,包畫舫讓自己的妹妹和別的男人私會,他也算是中國好哥哥了。
離約定的時間——酉時三刻還有一段時間,蘇霓錦正打算到船頭去吹吹風,這畫舫現在就她一個人,蘇佑寧為了讓她和羅統領安靜說話,連皎月都沒讓她帶出來。
誰知一轉身,就看見畫舫的簾子一動,一把折扇将畫舫的簾子挑起,露出一張往裏探究的俊臉,不是蘇霓錦等候多時的羅統領又會是誰呢。
祁昶看見畫舫中的蘇霓錦,這才掀簾子進來,笑容滿面的問:
“等很久了嗎?”
畫舫裏滿挂着好些燈籠,将船艙裏照的如白晝般。
兩人似乎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今天晚上見面的目的,都覺得氣氛有點點尴尬。
“沒等多久。那個……”蘇霓錦看了一眼蘇佑寧為他們準備的茶點,邀請祁昶入座:“羅統領請坐。”
祁昶自然而然的坐下,兩人對面而坐,蘇霓錦端起茶杯,低着頭一個勁的喝水,多日不見,祁昶覺得她越發可愛,說道:
“今日這情形,不禁叫我想到那日中午在東宮,蘇小姐覺得像嗎?”
蘇霓錦擡頭看他,對上那雙深邃又帥氣的桃花眼,剛要開口,就聽見外面甲板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蘇霓錦和祁昶對視一眼,似乎都在問對方怎麽回事。
然而不等雙方搖頭,畫舫的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嘉和郡主兇神惡煞帶着十幾個家丁打扮的護衛闖了進來。
“好你個蘇霓錦,你敢私會男人,看我不……”
嘉和郡主在看清畫舫裏,坐在蘇霓錦對面那個男人的臉之後,兇惡質問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呆愣愣的喊了句:
“太,太子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掉馬了。
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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