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無聲的母親

“屍體的面部烏青，勃頸處有兩三道明顯的勒痕。看樣子，死者應該是窒息而亡。當然也不排除被砍掉四肢，剖腹取子以後失血過多的加速。”

“臉頰上凹陷入皮膚的巴掌印，應該是生前與人争執引起對方憤怒後的懲罰。”

“江大海不是一般人。是個沒有失心的瘋子。”

戚雲程戴着從系統背包裏取出來的手套，一層層剝開了包裹在屍體上的膠帶和保鮮膜。

剛開始的時候戚雲程也接受不了這些。因為這個，他曾經多次到醫院就診。醫院也查不出什麽病因。

可是後來，當他發現，很多人是無辜枉死。他們或許只是錯愛了某一個人，或者只是不幸與壞人擦肩而過，便被魔鬼以殘忍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臨終時，竟是面目全非。

所以，如果說他有幸見到他們的最後一面。讓他們稍稍體面一些，也算是不負相遇了。

戚雲程每一次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情，進入游戲。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勇氣，回到那個本該屬于他的世界。

戚雲程仔細查看了屍體上殘留着一道道被剮開翻肉的痕跡。

還有那道血紅的剖腹疤痕。

“你們看，從刀口的切片痕跡來看，很像是那把家用菜刀的功勞。”戚雲程一邊整理屍體一邊和寧凱辰他們溝通道。

在系統內的游戲布景會仿真模拟現實的布景。但是通常卻不會影響現實中的真實存在。所以，即便戚雲程他們在兇案現場活動，也不會破壞掉現實中的線索。

當然，如果是某些人，就不一定。

在戚雲程的記憶裏，某些人，他們仿佛既有操縱系統的本事，還有操縱現實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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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雲程想到這些心口莫名一緊。

“今天早上咱們還看見他把菜刀拿回廚房，沖洗幹淨後豎在架子上。臨走前，他甚至切好了速凍肉腌漬起來。嘔，”寧凱辰說着，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聲音抖着道，“這，這得是多喪心病狂啊！”

一旁的葉圖南遲遲沒有開口。此刻他不知是暈血還是心裏的防線終于被沖破了。整個人癱軟在牆邊，只能一只手靠在牆上，強支撐着。

戚雲程目光掃過他。對他此刻絕望的狀态有那麽一丢同情。不過，這種表現算是正常。

誰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不是已經死過一回了呢。

【各位玩家請注意，已有新的玩家進入】

系統播報完畢，戚雲程一個頭兩個大。他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他在常規關卡的時候就遇見過很多意外闖入的玩家。其實他們大多數都是新玩家。可謂是，帶也帶不動。

最後險些讓他們全軍覆沒。

也是出于這份考量，戚雲程才想出誠聘NPC給新手玩家指路的想法。

只是戚雲程瞧了瞧連路都站不穩的新NPC，頭就更疼了。

“是個老太太，是家裏人，還是聘請的保姆？”寧凱辰張望着系統裏，江家門口站着的一位老年婦女。

“應該是家裏人。這節骨眼上，你還敢聘保姆啊！”戚雲程有時候真的懷疑寧凱辰這顆腦子是如何考上警校并且連闖百關的。

寧凱辰聽了像是重安回了腦子，尴尬一笑。

“不過，看她的樣子，大橙子，我覺得她不像是普通玩家。怎麽像是現實中的真實相關人物闖入系統了呢。你看她的樣子。若是新手玩家角色扮演，不應該是格外的好奇自己新闖入的系統空間嗎？可是這位老婦人仿佛很自然地在等待有人給她開門。”

寧凱辰話音落下，這會子腦子又靈光了。他這種時好時壞的狀态是戚雲程最無法理解的。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搗亂。

“她接電話了！”寧凱辰激動的說道。

【玩家退出游戲，游戲繼續】

“咦！她怎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呀！”寧凱辰回過頭驚訝地望向戚雲程。

戚雲程一雙濃黑的卧龍眉微微一動，“她走了，該回來的人，就要回來了。”

寧凱辰聽了心頭一震。瞳孔的瞳仁被無限放大，“你的意思是，江大海要回來了？”

戚雲程盯着他們的眼睛點下了頭。“老太太來到家裏發現家裏沒人。于是就打通了江大海的電話。但是江大海不準備讓任何進入這間房子。至少在他徹底處理好這一切之前。他不準備接客。”

戚雲程說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連忙點開聊天室，随後他撥通了車宬旭的語音電話。

“喂，小車。”

“喂，程哥。”

電話另一端，男人的聲音好聽但是卻極為清冷。

寧凱辰覺得雖然還沒見到人影，但是這人絕對不好相與。

“我需要你想辦法在現實世界進入江大海的家中。此次周也沒有進入系統。如有必要，可以到我給你的那個地址找她幫忙。記住，我們現在還沒有确切的證據，一定不要打草驚蛇。帶上血液檢測劑。主要集中在廚房的下水道，還有他家客廳的那盆富貴竹進行檢測。如果發現血液反應，馬上，”

“程哥，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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