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壁爐18
随着美術室的大門敞開,一股灼人的熱流pen湧而出,整間屋子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缭繞的煙霧聚集在天花板上,與地面形成一個清晰的斷層。
秦淮肆一雙暗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視線落在屋子中央。被燒得焦黑的地上,他要找的人正無聲無息的躺在那。
散亂的繃帶松松垮垮将溫故纏成一團,更有一根還勒着他的脖頸,溫故的皮膚本就皙白,輕輕一碰便會留下手指印子,此刻被繃帶半遮半掩的地方更是暗紅一片。從秦淮肆的心理角度看,那繃帶就仿佛一個狂徒,正在侵略他的心上人。
秦淮肆的眼睛紅了,怒火在眼底燃燒,恨不得一擡手便将整個副本摧毀,但他不能。而肆虐的痛楚就像一頭猛獸在玩弄他的心髒,心髒因為刺激一陣一陣的緊縮,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過于激憤的情緒讓他皺了皺眉,眼中金光流轉,又重新沉到他的眼底。
秦淮肆攥緊五指,眼睛一合,再次睜開時便已恢複平靜,只留下更加深邃的黑暗,和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如果溫故能看見,一定會發現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秦淮肆擡步進去将人抱起,回身時突覺腳底一滞,他低頭去看,就見一塊油光水滑的虎皮,不知何時綴在了他的腳面上。
眉心再度擰了起來,秦淮擡起腿就想拿這東西擦鞋底,腳已經踩到虎皮上,卻又頓了頓。
不久,三樓既沒有了秦淮肆和溫故,也沒有一塊虎皮。
秦淮肆抱着溫故來到樓梯口,剛下到二樓,便圍過來他的幾位隊友。
張游緊張道:“我們聽到三樓有打鬥聲,你沒事吧?”
“哦?”秦淮肆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仗着溫故昏迷不知道,笑得十分猙獰,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掃在張游臉上,涼嗖嗖的問:“你怎麽沒上去看看?”
衆人心裏均是一咯噔。
只有張游依舊面不改色,還邀功:“我這不是知道秦兄弟一定可以贏,用不着我嘛,而且像我這種文質彬彬的柔弱男青年,上去指不定還礙手礙腳,對不對?”
秦淮肆舔了舔牙根,眼睑微擡,笑得輕蔑:“礙手礙腳的東西,我一般都喜歡……”他意味深長的停頓兩秒,接道:“直接幹掉。”
張游與他對視,絲毫不慫:“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說完他不等秦淮肆回答,突然将頭轉向吳峰,好奇道:“杜翔宇怎麽沒出來?不會你也喜歡幹掉礙手礙腳的東西吧?”
吳峰和徐成義站在一邊,聞言臉上很不好看,吳峰道:“我叫不醒他。”
張游輕輕“哦”了一聲,尾調拉長。
詭異的音調聽得周麗不舒服,她解釋道:“可能我給他打的麻醉藥還沒過藥效。”
張游咧開嘴,露出滿嘴牙,好奇道:“什麽麻醉藥效這麽久?你該不會打多了,直接打死了吧?”
“你不要胡說八道!”徐成義跳出來護妻。
張游的臉部表情更生動了,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突然往後飛了出去。
“碰——”
胸口的一擊讓張游自嘴角吐出一口血,他擡起頭的臉上面無表情。
秦淮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聲線裏是絲毫不帶遮掩的殺氣,他扯了扯嘴角:“話這麽多,建議你死後找閻王聊。”說完抱着溫故往房間走。
其餘人也不屑的瞪了張游一眼,随即按照原計劃去三樓撿漏。
徐成義在一邊悄悄掏出卡牌。
玩家:徐成義
編號:002533
當前副本:壁爐
劇情介紹:蘇西将彼爾德獨自留在家中,三日後,蘇西回到家時,彼爾德失蹤了
進度:66%
副本BOSS:2/3
幸運度:58
積分:2553
他又将卡牌翻了一面。
在身份卡的背面現出道具卡使用情況:
傀儡卡:結束倒計時23:06:51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突然整個人一僵,又把卡牌翻了回去,等看清身份卡上的信息,頓時瞳孔一縮。
怎麽回事?BOSS只剩下一個了?
他擡起頭,在他前面的隊友還沒人發現這件事,那就是……
徐成義看向秦淮肆離去的方向,心底倒抽一口冷氣。
是那兩個人幹的。
—
彼爾德的房間。
秦淮肆小心翼翼的将溫故放在床上,随即去接熱水想給溫故擦一擦,他沒怎麽照顧過人,在這游戲裏過了三年,也越來越無所謂自己受的那些傷。
從一開始會處理傷口,到後來任由傷口潰爛,他連哼都不會哼一聲,反正游戲結束,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但現在,他看着溫故,卻有些後悔沒備點傷藥。
秦淮肆坐在床沿看着溫故,修長的手指指尖描繪過溫故的眉眼,溫故的鼻梁,這都是他看過千萬遍的模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唯獨那薄唇透出異樣的紅。
他的手指停在這裏。
溫故就在他的目光下無意識的舔了tian唇。
濕.潤的she尖蹭過指尖,秦淮肆的目光瞬間一暗,暗潮在他漆黑的瞳孔裏沸騰。
他猛得俯xia身,唇與唇之間就差一毫米時又忽然頓住。
秦淮肆看着渾然不知即将被占便宜的溫故,溫故似乎在做夢,眼睫輕輕顫了顫,随即又複歸平靜。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下頭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渴望了長達三年之久的吻。
秦淮肆沉迷的阖上眼,這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神都為之悸動,甚至想要流下淚來。
他想他太久了……
從他意外死亡,又在這個該死的游戲裏掙紮求生開始,唯一支持他活下來的信念就是想要回去。
回去。
哪怕回去只是親他一口,他也想回去。
室內昏暗寂靜,只有少年們的呼吸相互jiao纏。
唇齒厮磨間,對水的渴望促使溫故張開口,追逐起來,秦淮肆渾身一僵,他猛的睜眼,臉微擡,卻發現溫故并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大火給溫故留下了深刻的陰影,那脫水的感覺久久不散,以至于連睡夢中也覺得饑ke難耐,嘴裏幾乎沒有可以繼續吞咽的唾沫,好不容易感覺有些微涼的濕潤,結果他剛張開口要吞下去,那東西卻撤了回去,這讓溫故很不愉快。
他幹脆擡起手将人的腦袋按了下去。
“……”
水漬聲聽得人面紅耳赤。
秦淮肆立刻化被動為主動,他擡手掐住溫故的下巴,将溫故的臉往上擡,方便他們更好的交流哲學。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秦淮肆沒控制住自己的手,把手探向了溫故的腰身時,他在那裏摸到了粗糙磨人的繃帶。
秦淮肆懊惱的撤離,才想起來溫故身上還有傷。
已經解了渴的溫故沒有繼續糾纏,只是略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也有可能是因為做了噩夢。
秦淮肆伸手去解那些讓人惡心的繃帶。
他眼底泛着紅,随着繃帶的解開,繃帶底下逐漸露出溫故赤luo的身體,那白皙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暗紅粗重的印記,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人狠狠的淩ru過一番。
秦淮肆的呼吸加重。
強烈的視覺沖擊能勾起人心底最邪惡的yu望。
秦淮肆閉上眼咬緊了後槽牙,他得保持冷靜,即使他現在瘋了般的想将繃帶的主人救活了再打死一遍,但他得先照顧好溫故。
溫潤的毛巾細細的擦過溫故身上的每一個傷口。
秦淮肆半阖着眼,一點一點将暴虐的情緒收好,動作溫柔細致,仿佛在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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