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壁爐21【晉江首發】

溫故看向四周, 最終把目光定格在廚房後面。

“先把他堆到別的地方去,得把屋子收拾起來。”

屋裏滿地石膏粉,還有已經分不出哪是哪的張游和他身上的石膏碎片。

秦淮肆聞言, 不知從哪弄來兩副黑色手套,又系上圍裙,他扔給溫故一副, 這才彎下腰, 先捧起張游的腦袋,然後将剩下的大塊的石膏碎片撿起來堆在一旁。

溫故看着死後完全石膏化的張游,打掃的動作戛然而止。

張游不是最後的BOSS,而已知的BOSS是繃帶火男和泰迪熊, 都跟石膏沒關系, 唯一有關系的……

溫故蹙眉, 擡臉看向二樓的方向。

他第一次見的石膏是在蘇西房間裏,一個斷頭雕塑,擺在屋子正中央, 正對大門。

溫故忍不住擡起腳想要再去二樓看一看。

“哥去哪?”秦淮肆在他身後道。

他直起腰, 漆黑的圍裙上沾着石灰白, 看起來格外居家,卻因為一雙黑色手套而顯出幾分另類來, 硬要形容的話, 大概就是有一點英國管家的味道, 但格外英姿飒爽。

溫故擡起的腳一頓, 不慌不忙道:“我回去上個廁所,你先打掃, 我馬上下來。”

秦淮肆挑眉, 輕松識破溫故的謊言:“我沒記錯的話, 哥半個小時前剛上過廁所。”他的目光輕輕掃過溫故的腰,仿佛在問:你是不是不行?

溫故無奈笑了笑:“水喝多了。”他并不是不想帶着秦淮肆一起去,只是下意識總是把秦淮肆護在身後,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秦淮肆的風險。

他已經試過一個人的三年,就算他自私吧,如果一定會有一個人死去,他寧願那個人是他自己。

秦淮肆不知道溫故在想什麽,他猶豫了不到兩秒便将掃把一丢,摘下手套,道:“我突然也有點想上廁所,剛好陪哥一起去。”

兩人一同登上二樓。

溫故默默嘆口氣,幹脆也不避着秦淮肆了,直接打開蘇西的房門。

他的視線順着敞開的房門往裏前進,很快便發現還待在原地的雕塑,就連雕塑懷裏抱着腦袋都與他之前看過的角度一模一樣。

雕像沒有變化。

溫故略微皺了皺眉,一絲絲疑惑漫上他的臉龐。

秦淮肆則順着溫故的視線往裏看,這個房間他先前只是匆匆一瞥,因為要趕去救溫故,而沒有過多注意,此刻再看卻立刻發現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與溫故的直覺不同,秦淮肆可以清晰得記住每件東西原來的位置,而現在,他發現那個雕像往門口的方向前進了半指,而它懷裏抱着的腦袋則向左偏移了三度。

秦淮肆微微眯起眼,手術剪又出現在手中,打起了旋。

溫故百思不得其解,幹脆說出自己的疑惑:“難道這只是一個提示?”

可是在他房裏的泰迪熊卻是實實在在的BOSS,還有一直到處蹿的繃帶火男,走到哪都是一對焦黑的腳印。

這個雕像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溫故忍不住往裏走了一步,想要去近處打量。

秦淮肆一把拽住溫故,而就在溫故回頭看他的時候,他藏在身後的手輕輕一動。

“砰——”

溫故猛的扭頭,就見雕像突然從中斷開,石膏碎片“嘩啦啦”落了一地。

“怎麽回事!”

秦淮肆适時松開手,溫故立刻跑了進去,秦淮肆跟在他身後,不動聲色的回收道具。

雕塑的腦袋沒有碎,在地上滾了三滾,溫故抱起腦袋看了看,這顆腦袋只是一顆很普通的腦袋,他又掏出卡牌看了看,三個BOSS還是三個,最後一個并沒有顯示完成。

“這個雕塑果然只是一個普通的雕塑嗎?”

溫故心裏十分不解,他擡頭看向秦淮肆。

“或許吧。”秦淮肆在屋裏轉了一圈,模棱兩可道。

他目前也只是有個猜測,卻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相。就像溫故想保護他一樣,他也希望溫故可以一無所知單純的活下來,需要弄髒手的地方讓他來做。

溫故斂眉,将腦袋翻來覆去也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他将腦袋丢下,又想到了最後一間房。

蘇西奶奶明确說過不能進去,而另外兩間也讓他遇到危險的房間卻提都沒提,是什麽原因?

是覺得他不會有危險嗎?

是他原本看到的應該是同其他人看到的一樣,而不是裏世界?

那麽他觸發裏世界的開關是什麽?

他彼爾德的身份,或者他有什麽特別之處?

紅色門是關于解剖的,有泰迪熊守着,黃se門是關于火災的,有繃帶男守着,而藍色的門裏卻只有一片一無所有的漆黑,如果他一個人進去會看到什麽?

溫故認真思考着,眉頭因為想不出答案而越皺越深,空氣中的熱度一再增加,等他有意識時,自己已經脫掉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貼身T恤。

溫故的手正抓着T恤下擺往上掀,他的繃帶只從脖子纏到胸口,腰上沒多少傷痕,此刻T恤被撩起,便露出半截細腰,白皙的皮膚暴lu在空氣中,看得人呼吸一窒。

秦淮肆目光晦澀的盯着他的腰,手下意識便捉住溫故,等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松開。

溫故順着他的手往他看去,目露詢問,疑惑一點不少。

“……”

秦淮肆沒說話,他別扭的松手轉過臉去。

空氣中緩緩漫出一絲尴尬。

在溫故看不見的黑發後面,秦淮肆的耳墜漸漸染上了一片殷紅,似乎是怕被發現,男人連忙站起身走出去,“我去上廁所。”

“嗯,等等,”溫故放下衣服,輕咳一聲,解釋:“你不覺得有點熱嗎?我感覺這溫度有點不對勁。”

秦淮肆這才冷靜下來,整間屋子裏的溫度從昨天開始就在持續攀升,而他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如果連溫故都感覺到了……

“壁爐”嗎?

他垂下眼睑,眼底暗色如泉水般湧了出來,聲音依舊甜美:“哥,我先去上個廁所。”

溫故點點頭:“去吧,我再看看。”

“嗯,”秦淮肆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囑:“注意安全,有事一定叫我。”

“知道了,快去。”溫故揮揮手,而就在秦淮肆走進另一間房間的瞬間,他站起身,走到了樓梯口。

三樓。

樓道裏還殘留着昨晚戰鬥的痕跡,滿地都是血液和到處亂飛的棉絮,泰迪熊幹癟的身體癱軟在牆邊,漆黑的琉璃珠眼睛死死盯着樓梯口,就好像還沒有徹底死掉一樣。

溫故挑眉,地板上的鮮血已經幹涸僵硬,漆黑的一團邦在地上,就像是地面的傷口一樣,看得人心底一陣壓抑。

大抵是因為從事醫生職業,溫故多少有一點潔癖,但并不嚴重,可這會兒他看着那一灘又一灘的血跡,卻越看越礙眼,只恨不得現在就将它們刮幹淨,全部丢進垃圾桶。

溫故擰過頭,給自己順了順氣。

等等,等回頭的時候再過來擦一下。

他站在藍色門前不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深吸一口氣,等平複完心情便一鼓作氣擡手打開了那扇門。

“嘎吱——”

藍色的木門顫顫巍巍的晃了晃,最終定格在原地,沒有合上。

幽藍的光透過天藍色的紗窗飄進屋內,再悠悠揚揚的灑落在一室雪白的雕塑上,就好像給它們打了一層生動的光。

溫故震驚的站在門口,半天才回過神動了一下。

屋裏大大小小的雕塑有十幾座,美麗的聖母瑪利亞,優雅的智慧女神雅典娜,象征愛情的阿弗洛狄忒,還有一些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

溫故往裏走去。

這些雕像一個個都栩栩如生,仿佛上個色就能活過來一般,行走在他們之間,甚至能聽見交織在一起的心跳聲,寧靜而秩序。

溫故猛的僵住,他豎耳去聽,這不是他的心跳聲!

一滴汗液順着溫故的耳鬓滑落,不知是因為熱還是緊張,緊緊纏在他身上的繃帶很快被汗浸濕,濕鹹的汗液反噬傷口,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疼痛喚醒了溫故的意識,他整個人一顫,從一種被人定身的狀态脫離而出,慌忙往門外跑去,跑動時又帶起一陣風,刮起窗簾。

溫故回頭瞥了一眼,那窗簾飄起又落下,只有短短一瞬,他卻還是看清了,在窗簾後挨個站着一排雕塑,正是他的幾位同伴們,唯獨少了張游和杜翔宇。

驚愕和突如其來的不詳預感阻止了他的腳步。

溫故停下,他忍着膽寒轉過身走回去,一邊警惕的掃視四周,一邊揚起窗簾,飛快的打量幾座雕塑。

這一次看清了,不止少了張游和杜翔宇,還少了林玄靜。

林玄靜和張游都是已死之人,那麽杜翔宇……

是什麽時候的事!

溫故震驚得松開手,窗簾落回原處,他一轉身,只見原本站在房間各處的雕像,似乎集體往前移了一步,此刻幾乎将他包圍在中間!

那莫名其妙的心跳聲又響了起來,耳邊仿佛還有若隐若現的呼吸聲。

溫故心跳如鼓,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只匆忙跑了出去。

他得告訴秦淮肆,告訴所有人,藍門背後的真相!

——

時間往前撥一撥,溫故上三樓前。

秦淮肆是知道溫故離開了蘇西的房間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并沒有追出去。

游戲已經陷入僵局,按照他的理解,此刻所有玩家都是他的敵人。

畢竟張游已經提點出了問題的關鍵:他不會死,他如影随形,他永遠在玩家身邊。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最後肯定都會被同化,或者目前為止,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個及一個以上的雕塑人,所以即使張游死了,也還有另一個人隐藏在他們之間,伺機而動。

沒人知道是誰。

秦淮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點是,他自己不是。

而至于溫故是不是,這一點都不重要,如果溫故是,他就陪溫故一起是,如果溫故不是,那他會殺了所有人,帶溫故離開這裏。

秦淮肆的心情因為這個想法而變得極好,甚至想要哼個歌謠。

他悠哉悠哉的踱着步子甩着手術剪,敲響了杜翔宇的房門。

門開了,杜翔宇半合着門探出身子,等看清敲門的人是誰,頓時皺起眉頭,問秦淮肆:“有事嗎?”

秦淮肆挑了一下眉,随即眯起眼睛彎起嘴角:“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照顧吳峰才對。”

“他滿身都是血,我把他丢在隔壁房間了,”杜翔宇不耐煩道:“你想照顧他現在就可以去。”說完就想關門。

秦淮肆一腳卡住他的門縫。

杜翔宇關門的動作不得不因此而停下來,這下就不止是不耐煩了,他眉宇間都充斥着一股兇厲的暴躁,嗓音也拔高了一個音,“你想找事?”

秦淮肆嘴角的笑容瞬間變大,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他興奮的停下手術剪,欺身靠近杜翔宇,兩人面貼面,鼻尖幾乎相觸。

“對呀,我想找事,你要怎麽辦呢?”秦淮肆挑釁道:“你幹脆一點,把頭伸出來給我擰斷,給我們彼此節省一點時間?”

杜翔宇眼神一冷,下一秒便松開門,擡手成拳揍向秦淮肆的肚子。

秦淮肆不慌不忙的截住杜翔宇的手,他的五指捏着杜翔宇的五指,指尖用力收緊,幾乎要将杜翔宇的手指捏碎,邊捏還邊笑着說:“你有暴力傾向?這可不太好呢,我一向都提倡以和平談判的方式解決矛盾呢~”

“你去死!”杜翔宇忍無可忍,又飛起一腳踹向秦淮肆的臉龐。

秦淮肆沖他一笑,前一秒放開他的手,下一秒手術剪便紮進襲來的腳上。

“咔嚓——”

杜翔宇的腳不出秦淮肆所料的傳來石膏碎裂聲。

“真可惜,”秦淮肆嘴上說着可惜,語氣裏卻絲毫沒有遺憾,反而惡劣道:“你果然已經不是我的同伴了。”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杜翔宇滿不在乎的收回腳。

一個不知疼痛的對手相比一個有血有肉的對手要棘手,但如果是易碎物品,那又會變得很好處理。

秦淮肆打量着杜翔宇的身體各處,邊思考該怎麽一寸寸敲碎他,邊用僅有的一點閑情逸致回答他:“剛剛發現的。”

他想了想:“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個問題?”

杜翔宇陰冷的舔了舔嘴唇,不屑的撇嘴,“你也配?”

說着,又是一胳膊抽向秦淮肆的脖子。

杜翔宇來開門時并沒有猜到敲門的人會發瘋似的攻擊他,因此只能赤手空拳的應對秦淮肆。

這也就大大方便了秦淮肆,人骨過于堅硬,而杜翔宇雖然是人的□□,裏面卻是硬度稍低的石膏,用杜翔宇來實施自己腦海裏想法正合适不過。

杜翔宇襲來的胳膊,秦淮肆會幫他敲斷,杜翔宇掃過來的腿,秦淮肆也會幫他掰折。

很快,杜翔宇便只能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秦淮肆笑得純良無害,“我不配嗎?”他蹲xia身,擡起的手緩緩探向杜翔宇的胸膛。

“咔嚓——”

“咔嚓——”

在秦淮肆的手下,杜翔宇鼓起的胸膛一寸寸的碎裂成渣。

“我不配?”秦淮肆擡起手舉至面前,他輕輕吹了吹指尖的白色灰塵,然後站起身,一擡腳踩在杜翔宇已經碎得稀爛的胸腔上,狠狠碾了最後一下。

至此,石膏從杜翔宇衣服底下慢慢滲出來,他的眼睛漸漸失去顏色,整個人很快退化成一座完全的雕塑。

秦淮肆收回腿,他冷眼瞧着杜翔宇,等确認杜翔宇完全沒有翻身的可能,這才擡腳準備往隔壁去,隔壁還躺着一個吳峰,看起來也很有嫌疑的樣子,畢竟死了一個杜翔宇任務還沒過。

秦淮肆沉着張臉的走到隔壁門前。

手術剪在他手裏打着旋轉來轉去,剪刃散發着淺淺光輝,他正要擡手敲門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緊接着,是溫故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溫故遇到危險了。

這個認知一瞬間讓秦淮肆放棄了所有打算,他直接轉過身,剛走兩步,溫故便一個頓足停在他面前使勁喘氣。

秦淮肆半扶着溫故的肩膀,聲線極為柔和:“哥?”

他眼中透着小心翼翼,似乎怕吓壞了溫故,正飛快的收斂起自己身上的戾氣,“發生了什麽?你怎麽了?”他的模樣像在對待一件舉世珍寶,但舉世珍寶心裏只有恐慌,什麽都沒注意到。

順着門縫還能看見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杜翔宇。

溫故略微冷靜了一些,他看了看杜翔宇,再擡頭看看他弟,出口第一句還透着些許着急:“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怎麽樣你?”

秦淮肆心底一顫,一瞬間,心髒像被螞蟻爬過,酥酥麻麻脹得難受,從未有過的心動幾乎将他淹沒。

“我沒事,”他松開溫故的肩膀,轉過身避開溫故的視線,而後掩飾一般扒拉了下頭發,秦淮肆推開杜翔宇的門,道:“他剛才就這樣了,門也沒關,我正想進去看看哥就來了。”

“對了,哥怎麽是從三樓下來的?”他轉移溫故的注意力。

溫故一堵,不知怎麽解釋,他走去秦淮肆身邊,目光落在地上,頓時發現杜翔宇身上的異常,意外道:“他也是?”

他看向秦淮肆。

還在躲他目光的秦淮肆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尖,邊附和他邊說出自己的猜想:“看起來應該是的,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會不會是吳峰幹得?”

溫故皺了皺眉,“杜翔宇是和吳峰一起上樓的,但是吳峰已經重傷成那樣,我覺得應該不會是他。”

“……”

秦淮肆再度轉移話題:“哥還沒說你怎麽從三樓下來了,而且還那麽慌張,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他的話讓溫故回憶起了雕塑室。

一瞬間,那如鼓如雷的心跳聲再次響起,溫故緊張的一個深呼吸。

他撫着自己胸口看向秦淮肆,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道:“我在雕塑室看見了我們所有人的雕像,除了林玄靜張游和杜翔宇的。”

秦淮肆問:“都是已經死了的人沒有?”

溫故點點頭:“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趕緊過來看杜翔宇,但沒想到他已經……”溫故說到這,突然想起來喚出身份卡。

他看着身份卡又有些奇怪,“還是有一個BOSS沒死……不是杜翔宇。”

秦淮肆提醒他:“還記得張游的話嗎?”

溫故看向他。

秦淮肆道:“我懷疑還有其他人也是,比如……”

“吳峰!”

“吳峰。”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都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溫故道:“不行,我還得去三樓看一眼,我懷疑BOSS也有可能就在那些雕像之中。”

“我陪你去。”秦淮肆道。

溫故搖搖頭,“只有我才看得見雕像,你忘了嗎?大家一起去的時候跟我一個人去的時候場景是不一樣的,你乖乖待在房間裏別動,我去去就回。”說完,他轉過身就往外走。

秦淮肆一把拽住溫故:“哥哥等會。”

等溫故停住腳,秦淮肆便喚出自己的卡牌,從中拿出一塊虎皮,原本有些蔫吧的虎皮一落地便搖身一變化作一只巨胖的橘貓。

秦淮肆看向他哥,認真道:“哥哥帶上他,可以保護你。”

橘貓乖順的蹭了蹭溫故的褲腿:“喵嗚~”

這熟悉的叫聲和親昵瞬間柔軟了溫故的心髒,他想到昨夜它護着自己,替自己撓泰迪熊的畫面,心底就是一軟。

溫故彎下腰捏着橘貓的後頸将橘貓摟進懷裏順毛,欣慰道:“你沒事就好。”

他問秦淮肆:“是你把他救回來的?”

秦淮肆解釋道:“它受了點傷恢複了原型,我就撿回來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帶上它,它會保護你。”秦淮肆伸手捏了捏橘貓的下巴,一人一貓眼神對上。

秦淮肆笑得意味深長。

橘貓瞪了他一眼,随即滿不在乎的調整位置,在溫故懷裏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

它心想:我才不怕你,我有人護!

結果它才躺好,頭上就照下來一片陰影。

溫故用另一只手摟住秦淮肆,兩人之間隔着貓,秦淮肆愣了愣,才将雙手環上溫故的肩膀,他輕輕拍着溫故,帶着安撫,小聲詢問,“哥?”

溫故聲音低沉而壓抑,“好四四,哥哥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秦淮肆的身體驀然一僵。

良久,他才聽見自己淺淺的嗓音蕩漾開,“嗯,我相信哥會帶我離開的。”但他的懷裏,已經沒有溫故了。

秦淮肆擡手摸上嘴角,那裏挂着無窮無盡的苦澀和無奈,不甘心太多次以後,他已經習慣了失望,甚至忘記了初衷,忘記了,他一開始是想要離開這裏的。

秦淮肆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将這一刻外放的情緒深藏,而後擡起腳,踹開了吳峰的卧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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