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晉江文學城】
巨蟒游動, 震蕩便以巨蟒為中心向外擴散,鳥雀成群的撲棱翅膀退開,而後落在稍遠些的樹梢看戲, 毫無畏懼之心。
耳邊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王宇,退開。”
“不行老大!它要跑了!”
“讓它走, 先救人!”
随後有人往溫故的方向走來, 溫故聽見那人問秦淮肆:“人沒事吧?”
“沒事,”秦淮肆松開溫故,他起身去拉溫故,同時說:“哥, 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王宇。”
這人身着一件緊身T恤, 渾身的肌肉将衣服撐得滿滿當當,一頭短發像刺,根根直立。
溫故推開秦淮肆站起身, 他向王宇伸出手, 兩人右手交握, 溫故道:“你好,溫故, 溫故而知新的溫故。”
王宇:“你好。”
手分開, 溫故看向傑列佛那邊, 王宇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動作, 道:“過去看看你朋友,我懷疑他至少斷了一根骨頭,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溫故點點頭, 剛要行動, 又從袖口傳來一股阻力。
秦淮肆拉住他,“哥在這裏歇着,我去看看就行。”
溫故想了想,覺得也行,便原地坐下,說:“那你去吧。”
秦淮肆微眯了眯眼,眉尾往上一提。
哥哥對他是太放心還是真的不在乎那個人?這種假設簡直讓他不敢深想,只需略微挖一挖背後的含義和那些只要有一絲絲可能的猜想,就足以讓他毀滅全世界。
哥哥是他的。
哥哥眼裏只能有他一個人。
見他沒動,溫故擡頭看向秦淮肆:“怎麽了?”
秦淮肆瞬間收起所有情緒,只露出一個最乖巧的表情,他搖搖頭,擡腳往傑列佛走去,嘴裏說着“沒事”,卻給人一股略微危險的氣息,以至于在他們身旁的王宇下意識拽了下手中卡牌,溫故卻毫無所覺。
被蛇尾甩出去的傑列佛很幸運的落在一顆藤蔓上,整個人憑着腰間一圈藤蔓淩空挂着,除了看起來搖搖欲墜,其他還算安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秦淮肆眼底眸色一暗,一邊遺憾這人怎麽沒有當場死亡,一邊捏着把匕首瞄準了傑列佛的喉嚨。
傑列佛擡眼看向這邊,頓時興高采烈的揮舞起雙臂,同時大聲嚷嚷:“兄弟!快放我下去!”
“咻——”
匕首直直she了出去,劃破空氣,“锵”的一聲釘在傑列佛身後的樹上,藤蔓被割斷,衆人眼睜睜看着金發老外像個落了水的麻雀從半空摔到地上,撲棱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溫故嘆了口氣。
這小孩子脾氣是一點沒變,他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眼角眉梢不自覺得柔軟起來。
秦淮肆幾步走去傑列佛身邊,他半蹲在傑列佛臉側。以傑列佛的視角來看,秦淮肆的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中,背着光的眼垂眸看他,就像在看一條死狗,有一瞬間,傑列佛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他看見秦淮肆的臉就像帶着一個黑色面具,一雙眼睛是倒挂的月牙,嘴角已經咧到眼底,可怖至極。
但一轉眼,秦淮肆卻對他伸出手,擔心的低下頭,“傑列佛哥哥你沒事吧?”
傑列佛從秦淮肆的臉上看到了陽光,剛才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他的幻覺。
“我沒......”傑列佛撓了撓後腦勺,這一下牽扯到他斷掉的肋骨,沒說完的話瞬間變成了哀嚎:“shit!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這是怎麽了?”一個女聲插了進來。
秦淮肆起身讓了讓位置,他看了一眼來人,道:“琴姐,他可能肋骨斷了。”
方琴一頭長發被紫色絲帶紮在腦後,藍白T恤外套了件醫用白大褂,白大褂下面露出黑色的牛仔褲,看起來似乎是位醫生。
秦淮肆将位置讓給方琴,等方琴接手傑列佛的後續救治工作,便起身回去找溫故。
溫故背靠着一棵棕榈樹閉目養神,森林裏原始的樹木氣息混着泥濕氣讓人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與秦淮肆一起來過這裏。
這種錯覺并沒有持續很久,秦淮肆打斷了溫故的思路:“哥哥在想什麽?”
溫故睜開眼,秦淮肆在溫故身邊坐下。
溫故坐正了些看向遠方人群,眉心微微皺起,說:“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爬過的坡子山嗎?”
“當然記得,”秦淮肆微微眯了眯眼,“我還記得我走丢了,害得哥哥找了半宿。”
溫故聞言,側過身笑着看秦淮肆。
他但笑不語,直看得秦淮肆眉心輕輕一擰,“哥哥笑什麽?為什麽這樣看我?”
“沒什麽,就是想起……”
“哎!你們兩個別光坐着不動啊,”王宇的大嗓門橫cha進來,他邊說邊往溫故二人走去,“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才行,你們兩有帳篷嗎?我們帳篷不夠,那幾個新人誰都沒準備東西,我們只能擠一擠,盡量讓大家都有地方過夜。”
溫故點點頭,說:“有。”他翻出卡牌将帳篷拿出來。
“哎!”王宇驚喜道:“你們這個帳篷大不大?可以的話我們就三個人擠一擠得了,我帳篷給那兩個新人睡。”
他話剛落,頓感一股寒意自尾椎一路攀爬,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王宇下意識看了看四周,風起樹蕩,林間一片祥和。
秦淮肆彎起嘴角,眼眸微微眯起,道:“沒關系,我這裏還有一個帳篷,那個你拿去用吧,我跟我哥睡一個就行。”
“還有一個?”王宇兩眼放光,腦子也轉得非常快,“那這個就給他們用,我們擠一擠得了。這下帳篷就夠了!兄弟你果然是我們的福星啊!”他說着擡起手要去拍秦淮肆的肩膀。
秦淮肆彎起的嘴裏微微頓了下,他側身讓過王宇的手,聲線冷了八度,明确的說:“我不喜歡跟別人睡。”
王宇豪爽道:“兄弟你這什麽龜毛,都是大佬爺們,一起睡能咋滴?再說,你哥就不是別人了啊?”
“我哥,”秦淮肆一個重停,認真看着王宇,道:“不是別人!”
他眯起的眼眸藏住了眼底瘋狂的占有欲,再配上那張永遠停留在17歲的臉龐,整個一個無害的羔羊樣,但只有王宇知道這人有多兇殘。
這是王宇第二次遇見秦淮肆,距離上一次兩人相遇已經過去兩個月,這期間,王宇一直都無法忘記在副本裏看到的那個少年,他滿身污血,徒手撕裂了一條蛇的下颚。
在王宇看過去的剎那,秦淮肆恰巧擡眸,兩人目光相觸,秦淮肆冰冷的眼神不帶任何情緒,但王宇不知為何,就是感覺到秦淮肆很愉悅。
那種愉悅不是勝利的快感,是單純的,對血腥味的,享受。
一瞬間,王宇的警惕值開到最大,尾椎骨的寒意直接竄上了天靈蓋。
太松懈了,他竟然因為這短短的同行遺忘了秦淮肆的兇殘,這要是睡一起,大半夜的他天靈蓋被掀掉都不奇怪啊!
真不知道這位溫故兄弟是怎麽得了這兇神的眼,竟然還得睡一起?
王宇不自在的搓了搓胳膊,上下打量這樹林,幹巴巴道:“真是邪門這林子,怎麽這麽冷?”
秦淮肆彎起眼眸笑着看他,至于眼底有沒有笑就沒人知道了。
只有溫故應了一句:“有嗎?”
王宇打着“哈哈”撓撓頭,下一秒抱起帳篷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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