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

知道怕了?

裴夙玉這話說的暧昧,甘鹿心裏一慌,“我我……就随便畫的。”

甘鹿說完只聽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她偏頭去看裴夙玉,只覺得裴老師今天好吓人,眯着眼瞧她的模樣,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虧的裴老師不行,不然她就慘了,她無端松了口氣,想完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陰暗了,實在對不起裴老師。

她臉色變來變去好不精彩,裴夙玉知道這姑娘又走神了,輕捏她腰,“那就回去再畫給我看一遍。”

“我……我要不還是找人送你回去吧,我這麽晚不回家,我媽媽會擔心的。”

傻白甜這回終于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頭回想主動逃離裴夙玉的懷抱,雖然明知道裴老師不行,可她現在卻忍不住有些慌亂。

裴夙玉感受到她的推拒,故意用力将她拉到懷裏,低笑道:“知道怕了?”

大小姐最經不得激,甘鹿立刻就梗着脖子反駁道:“誰……誰怕了,我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你又不……”

說到一半她又把話咽了回去,裴老師都這麽可憐的借酒消愁,自甘堕落了,她還是不要太刺激她比較好吧。

裴夙玉呵笑着,隐約察覺出了哪裏不太對勁,還沒等她細問,景鑫跑了過來上下打量着甘鹿。

“甜妹居然真找來了?”

甘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瞎叫什麽?”

被怼的景鑫一愣,“我看走眼了啊,這脾氣還挺大。”

“你說誰脾氣大啊,我警告你別瞎叫,不然我……”

甘鹿氣的不輕,除了在裴老師面前她嚣張慣了,正準備好好教訓她一番,只覺得腰間一緊,裴夙玉在她耳邊低語道:“她是我表妹景鑫,差不多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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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甘鹿傻眼了,“你不早說。”

一旁的景鑫看着兩人親密的姿态,給了裴夙玉一個我懂得眼神,問:“表姐,你要不去二樓休息一下,我看你這也開不了車。”

裴夙玉沒搭話,笑着看向甘鹿。

懷裏的甘鹿想到裴夙玉提出的要求,臉色一紅,雖然她是一門心思勾引裴老師來着,但是這馬上就要臨門一腳了,她突然有點慫,就忍不住想跑。

甘鹿扭了扭腰想脫離裴夙玉的控制,察覺到搭在腰間的力度猛地收緊,她弱弱的提議,“裴老師……要不我扶你上去休息?”

“不用了,我們回家。”裴夙玉直接無視了甘鹿,看向景鑫道:“我叫了代駕。”

說完摟着甘鹿徑直出了酒吧,到停車場打開車門,拉着人直接坐到了後面。

她今天喝的不少,此時酒勁有些上頭,裴夙玉仰頭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心底想到甘鹿最近玩火的行為,覺得這姑娘很欠收拾。

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的甘鹿她皺着眉,湊過去關心的問:“裴老師,你是不是不舒服?以後別喝那麽多酒了,我上次喝醉難受的想死。”

裴夙玉閉着眼,随口問:“上次的事還記得?”

“嗯,怎麽可能忘呢。”甘鹿瑩白如玉的臉上閃過一抹後怕,由衷的道:“裴老師,我真的特別感激就當時救了我,不然我就毀了。”

想到這姑娘後來的遭遇,裴夙玉知道她這話不假,只是她當時也是陰差陽錯順手救個人,沒想到卻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本來她對這個世界是沒有歸屬感的,哪怕她來了已經快一年,可午夜夢回卻時常感覺自己在做夢,總有一天夢會醒來,所以她不願意在這個世界的人身上傾注太多感情,只是甘鹿,讓她猶豫了。

甘鹿見裴夙玉眉眼輕颦,只當她酒後不舒服,于是殷勤的提議道:“裴老師,你是不是頭疼啊?我幫你按摩吧?之前我媽媽應酬喝多了,我都是這麽幫她的,很舒服哦。”

說實話,裴夙玉對她這個提議有些懷疑,金尊玉貴長大的嬌縱大小姐,連做個飯都不會,能會這個?

她臉上閃過的懷疑,深深刺痛了大小姐的自尊心,憤憤道:“你不信就試試嘛?”

這話有道理,裴夙玉便沒有拒絕。

在甘鹿催促下,裴夙玉斜身躺在了她的腿上,閉上了眼,很快就感覺一個溫熱柔軟的小手按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時輕時重的從額頭慢慢的移到後腦,力度适中,十分舒服。

裴夙玉頭腦發脹的感覺很快緩解了不少,她舒服的微微睜開眼,正好看到甘鹿如玉的臉龐輕垂着,露出難得的軟糯一面,她覺得這姑娘此刻格外順眼。

見裴夙玉忽然睜開眼,甘鹿吓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了,有些無措的和裴夙玉對視着,無辜的鹿眼亂瞟,一時不知道看哪。

裴夙玉再次磕上眼,催促道:“別停,繼續。”

甘鹿按的更賣力了,有些小得意的問:“是不是很舒服?”

“嗯。”裴夙玉慵懶的應了一聲,好奇的問:“你怎麽還會這個?”這明顯和她原本驕縱的性子不符。

好像想到了什麽,甘鹿臉上閃過一抹心疼,小聲解釋道:“因為我媽媽也經常應酬喝酒,再加上林媽媽的病情讓她經常借酒消愁,喝醉後頭疼的厲害就會吃大量止疼藥,醫生說這樣對她身體不好。我勸不動媽媽別喝酒,只能問醫生有沒有緩解頭痛的方法,後來我就跟醫生學會了按摩。”

裴夙玉沒想到甘鹿還有這麽敏感溫柔的一面,有些心疼,柔聲道:“你是個好姑娘。”

就是太能作,裴夙玉想到那幅畫頭疼的在心裏補了一句,身上也有些微微發熱。

可她偏偏吃這一套,要不說人賤呢。

此時外面突然想起了敲玻璃的聲音,裴夙玉知道是叫的代駕來了,睜開眼想要起身,甘鹿卻搶先一步拿過了她手裏的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代駕打開車門看到後座上的兩人愣了一下,甘鹿開口報了個地址,道:“瞎看什麽,好好開車。”

代駕立刻識趣的發動車,原本想起身的裴夙玉順勢躺了回去,閉眼繼續享受,溫熱的柔荑緩解了頭痛,也慢慢的撩的她心裏有些發癢。

她腦海裏時而閃過甘鹿不同的模樣,氣惱的,嗔怒的,乖順的,可憐巴巴的,中了誘發劑躺在她懷裏求安慰的,纏着要抱着她睡覺的……還有那副栩栩如生的畫。

裴夙玉越想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或許是因為信息素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這姑娘對她有意思,只是她是想不出這種勾引手段的,她沒這個腦子。

但是誰教她的?

這讓裴夙玉有些不舒服,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斂起了眉,回去得好好問問才行。

甘鹿感到了她眉間的起伏,伸出柔軟的手指想要撫平,剛剛碰觸便被裴夙玉握住了手,睜開眼道:“累了吧?休息會,我好多了。”

見裴夙玉和顏悅色的,甘鹿伸了伸自己有些發酸的手指放下心來,裴老師這下應該不會再找她算賬了吧?

很快車子就停在裴夙玉住的小區停車場,工具人代駕拿了錢就走了,裴夙玉和甘鹿下了車,被風一吹,酒醒了大半。

一路上裴夙玉也不說話,拉着甘鹿徑直進了電梯,上樓,開門,進卧室。

裴夙玉脫衣服脫下香槟色絲綢襯衫的時候,甘鹿以為裴夙玉熱了,還很殷勤的過去幫她解開了扣子,偷偷的瞅了瞅她的馬甲線。

裴夙玉從衣櫥拿了件米白色睡衣進了浴室,出門前還回頭看了甘鹿一眼,“我先去洗澡,你先找找感覺?”

找……什麽感覺?

甘鹿懵逼的小腦袋完全跟不上裴老師的思路,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裴老師讓她找什麽感覺?

等裴夙玉穿着睡衣擦着頭發出來,就看到甘鹿坐在化妝桌前,撐着下巴瞪着大大的鹿眼,一副絞盡腦汁思考的模樣。

裴夙玉輕咳一聲,“怎麽樣了?”

甘鹿不解,“裴老師你什麽意思啊?我沒聽明白。”

裴夙玉環臂看着她,慢悠悠的道吐出一個字,“畫。”

“畫啊……怎麽了?”甘鹿裝傻。

裴夙玉眯着眼笑了笑,放下了手中擦頭發的毛巾,轉身去了書房拿了那幅畫,擺到甘鹿面前,輕輕敲了敲,“來,再畫一遍給我看看。”

甘鹿瞅了一眼畫中的自己蹭的一下臉紅了,趕緊把畫藏到了身後,弱聲求饒,“裴老師,我錯了。”

“不,你沒錯,畫的多逼真啊。”裴夙玉捏住她下巴,低笑,“再畫一遍,讓我親眼看看。”

“我……我現在沒工具,畫不了。”甘鹿被迫揚起臉和裴夙玉對視,急中生智的找出了一個還算合理借口。

“有道理。”裴夙玉笑了笑,“那就畫素描吧,我這有2b鉛筆。”

“可是可是……”甘鹿快急哭了,“我能不能不畫啊!”

“不能。”

原本她撒潑打滾就是不畫裴夙玉也拿她沒辦法,可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甘鹿就是沒辦法忤逆她。

裴夙玉不容拒絕的道:“開始吧。”

甘鹿猛地睜大了無辜的鹿眼,那一刻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自暴自棄的放棄了所有的矜持,心裏還有得沒得亂想,就當給裴老師治病了,萬一裴老師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突然就行了呢。

于是想通了的小傻子也不扭扭捏捏了,甚至還有一點小興奮,豪放的動作把裴夙玉看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剛才還羞怯的姑娘跟中了邪似的,一下子熱情如火起來。

裴夙玉就這麽沉默的看着她,倒是要瞧瞧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甘鹿只穿了一間蕾絲打底進了浴室,邊往浴缸裏放水邊叨咕,“裴老師我跟你說,我家有面很大的落地鏡,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搬進去浴室,我是躺在浴缸裏照着鏡子畫的,當時我試了好多遍,才找到有那種欲擒故縱感覺的畫面角度。”

“欲擒故縱?”裴夙玉倚在門旁打量着她。

意識到說漏嘴的甘鹿身體一僵,不吱聲了,默默關上了水龍頭,進了浴缸,擺出了一個畫中慵懶的姿勢。

“這個姿勢像不像?”

裴夙玉看着她撩人的模樣面色越來越越冷,原本她不過是想吓唬吓唬她,問問最近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操作是誰教的,沒想到卻被反将了一軍,放不開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此時再看下去根本就是一種折磨,說她沒想法是假的,可之前的心結還是讓裴夙玉再次猶豫起來,

一是她還沒徹底下定決心能和甘鹿走下去,還有就是甘鹿的病讓她也無法确定,這姑娘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僅僅因為信息素紊亂帶來的後遺症。

裴夙玉眸子變幻不定,心裏一時糾結着要不要把這姑娘就地正法了,耳邊卻聽着姑娘還在不知死活的問着,“這樣像不像……”

甘鹿話未說完,只覺得一條浴巾當頭罩下,等她把浴巾扒拉下來再看,裴老師只剩下了一個略微狼狽的背影,還有惱羞成怒的低吼,“立刻回去睡覺,今晚別來煩我。”

她都這麽賣力勾引了,裴老師居然還不行。

甘鹿生無可戀的從浴缸裏出來,耷拉着腦袋出了浴室,一看側卧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裴老師肯定是被打擊的不行沒臉見她了,甘鹿很識相的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替裴老師愁的慌。

于是她拿出手機,把事情給影子說了說,絕望的皺着包子臉嘆氣。

【你說我都使出渾身解數勾引裴老師了,為什麽她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說她是不是沒救了(>﹏<)?】

影子回:【我現在真的相信你說的話了。】

甘鹿:【?】

影子:【你裴老師看來真的不行。】

甘鹿:【……嘤,我現在怎麽辦啊?】

影子沉思一番,艱難的回:【要不你還是把她踹了吧!咱換個目标,畢竟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發現了那事的美妙,再給你裴老師頭上整點綠,你裴老師簡直比不行更慘。】

人言否?

甘鹿簡直要被影子這個破嘴給氣死了。

沒想到影子很快又回道:【誰說的靈肉合一才叫真愛,你跟你裴老師遲早藥完,不如慧劍斬情絲,趕緊把她踹了,我再給你介紹個好的。】

【你滾。】

甘鹿氣急敗壞的回道:【裴老師現在已經夠難過了,我怎麽能這個時候離開她,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明天起來我還要安慰裴老師。】

放下手機,甘鹿翻了個身想了好久才沉沉入睡。

因為睡得晚,再加上裴夙玉的睡眠極沉,第二日早上響起敲門聲的時候,率先聽到的反而是甘鹿。

她精力本來就旺盛,睡了一覺後便把之前煩惱都抛之腦後了,咕嚕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去開門,心裏還嘀咕着誰一大早來騷人清夢。

她就穿了一件吊帶睡衣,光着腳趾,睡眼惺忪的打開了門,還下意識的伸了一個懶腰。

只見門外站着兩個四十歲出頭的人,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黑白西裝,看上去十分嚴肅,旁邊的女人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頗為知性。

三人相對,皆尴尬的看着對方。

甘鹿愣了一下,懵懵的問:“你們是?”

和藹的女人推了一下旁邊的男人,小聲問:“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男人神色凝重,“不會,我之前來過一次,夙玉就住這裏。”

聽到他們提到裴夙玉,甘鹿立刻問:“你們是找裴老師嗎?她在睡覺我去喊她。”

甘鹿剛想去叫裴夙玉,被女人喊住,“等等,你是?”

“我叫甘鹿,裴老師之前是我的家庭老師。”甘鹿自我介紹完,又加了一句,“昨天晚上裴老師太累了,還沒醒我去叫她。”

以為他們找裴夙玉有事,甘鹿立刻讓人進來,轉身回了卧室。

盯着甘鹿的背影,兩個人面面相觑,神色看上去十分複雜,尤其是男人,看上去已經有了怒氣。

甘鹿剛轉過身,聽到動靜的裴夙玉已經出來了,看到客廳裏的兩人臉上閃過一抹詫異,無奈的喊道:“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甘鹿一聽懵了,尴尬的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還有踩在地上白嫩的腳趾,一時尴尬得恨不得摳個地縫鑽進去。

啊啊啊!!!

他們居然裴老師的爸媽,她竟然就這個德性見家長了,讓她死了算了。

甘鹿暗搓搓的往裴夙玉身後躲了躲,小聲道:“我我我……先去換個衣服。”

然後撒丫子就回了卧室,捂着臉裹上了被子,真是沒臉見人了。

裴夙玉走到客廳坦然的坐下,也不說話,心裏卻明白,今天這事恐怕不太好說。

原身的這對父母雖說人都還可以,但是都有不小的缺點,父親林正宏特別古板,母親蘇英雖說文雅一些,但卻事無巨細愛唠叨,原身從小就被父母安排,上學,工作,目前已經被安排到了結婚相親這一步。

穿過來的裴夙玉在虛以委蛇了一番後,實在累了,于是再又一次被逼着去相親的時候,找了個由頭和這老兩口幹了一架,搬了出來。

老兩口被女兒突然的變化吓懵了,清醒過來就展開了長期的話語權鬥争,最終在裴夙玉堅定的自由立場下,老兩口完敗,從來不知道女兒居然這麽厲害。

最後老兩口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難道是因為他們之前管的太嚴格,女兒被壓抑的叛逆期快三十歲才表現出來?

從那老兩口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不過裴夙玉畢竟占了人家的身體,也不會做的太過,每周還是會回去吃個飯,逐漸讓他們習慣這其中的界限感。

而催婚心切的老兩口視線在她身上移來移去,最後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脫口而出,“你交女朋友了?”

“沒有。”裴夙玉頓了一下,解釋道:“就之前的一個學生,在我這住一晚。”

一直克制着的古板老父親林正宏聽到學生兩個字,氣的抖着手指指向裴夙玉,怒聲道:“裴夙玉,你跟我到書房,我們得談談。”

裴夙玉對這位正直古板的老父親其實沒什麽惡感,把她叫去書房應該也是為了避開甘鹿,于是沒說話,跟着去了書房。

而在卧室門旁,暗戳戳偷聽的甘鹿,一不小心就被愁眉不展的林英看到了。

林英走過來和藹的看向甘鹿,“你叫甘鹿是吧?”

甘鹿猛點頭。

林英:“我們能聊聊嗎?”

甘鹿繼續點頭。

于是林英走進了卧室,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房間,看到床上淩亂的被子,試探的問:“昨晚……你在這屋裏睡的?”

“嗯。”甘鹿小聲答。

啊啊啊!!!

裴老師怎麽還不回來,見家長什麽的真的好緊張啊!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還是少說話吧,萬一多說多錯,還是先留個溫柔乖巧的印象下來!

甘鹿這副模樣看在林英眼裏就是緊張害羞了,趕忙安撫道:“鹿鹿啊,你別緊張,阿姨就是随便問問。”

“阿姨,我不緊張,”甘鹿甜甜的笑了笑,開始拍馬屁,“您看起來真年輕,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我一開始都沒把您往裴老師媽媽那想。”

林英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暗道這孩子嘴巴真甜,難怪女兒喜歡,很快兩個人就熟稔了不少,只是越聊越不對勁。

林英:“既然你現在不是夙玉的學生了,我待會去跟她爸爸說說,她爸爸應該不會太生氣的。”

甘鹿不解,“叔叔為什麽因為我是裴老師的學生生氣?”

林英解釋道:“因為你叔叔是個老古板,又是個老師,聽說夙玉跟學生交往自然會生氣的。不過跟他說開就好了,你雖然小了點,不過可以先處着,等你畢業再說結婚的事嘛。”

嗐……結婚?

甘鹿終于發現哪裏不對勁了,她張口想要解釋和裴夙玉還什麽都沒有,就聽到林英已經坐火箭般計劃到兩人生孩子了。

“等你畢業後和夙玉感情穩定了,我正好可以辦內退,給你們帶孩子。”

等等等……孩子?

甘鹿猛地瞪大了眼睛,解釋的話也咽了回去,關注點直接跑偏,“阿姨,難道裴老師都沒跟您說過她的病嗎?”

林英愣住,“夙玉她怎麽了?”

“就是就是……”甘鹿猶豫着,覺得裴老師還是需要來自父母的關心,于是一咬牙道:“……就是裴老師她不行,你們不要老是逼着她結婚要孩子了,她壓力很大的。”

可憐的老母親被震驚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甘露不厭其煩的又把她跟裴夙玉之間發生的事情說了個遍,最後得出結論。

裴老師太驕傲了,自己的病瞞得死死的,醫生說這種病一定要從心理上入手,所以大家都要多關心關心她,但是暫時不要戳破老師的自尊心,先假裝不知道。

在她有聲有色的解釋下,林英忽然想起了女兒這近一年反常,再次聯想到讓她去相親就反應激烈,最後甚至搬出了家,難道都是因為女兒發現了自己不行?

想通了這些的林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女兒得了這麽重的病,他們夫妻居然都不知道,還一直催着她結婚要孩子,簡直就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鹿鹿,謝謝你告訴阿姨這些。”林英收斂神色,冷靜下來,“我得先去看看他們父女是不是又吵起來了。”

書房內,父女倆大眼瞪小眼。

古板的老父親林正宏氣抖冷質問:“裴夙玉,你還記得自己是個老師嗎?你的學生也下的去手!你還有沒有一點師德?”

裴夙玉無奈的扶額,解釋道:“她已經不是我學生了,而且我們也……”

“不是你學生你就可以亂來了嗎?你看看她才多大,你多大?”林正宏失望的看着她,“夙玉,以前的你多懂事,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

一瞬間裴夙玉只感覺到無力,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她做不到原身那樣,可她也不想委屈自己的本性,聽着耳邊憤怒的質問,她恍惚想到了過去。

她真正的父母也是這樣問她的,你為什麽不能正常一點?為什麽要喜歡女孩?你這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一輩子古板端正的父親受不了這個打擊,差點把她打個半死。

後來呢?她父母對她失望至極,不停的帶她去看各種醫生,但是天然的性取向怎麽可以改的了,然後她被放棄了,父母又生了一個兒子,她也長成了個不良少女,如果不是後來遇到黎薇,她大概會成為辍學堕落下去吧。

裴夙玉嗤笑一聲,忽然沒了解釋的欲望。

總歸穿過來也不是她自願的,她有什麽愧疚感,維持什麽原身的親情關系,有什麽意義?

見她這副無所謂的表情,教訓她的林正宏更加怒火中燒,氣的拿起旁邊的書就要打她,裴夙玉直直的站着沒有動,打完也好,她索性直接擺脫來自原身的桎梏。

可林正宏拿着書的手高高舉起,抖了又抖,臉色鐵青,終究還是沒能下去手,狠狠的将書本摔到了地上,連聲哀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裴夙玉胸中升起一股濁氣,一時上不去下不來,偏偏他沒有打下去,哪怕這麽生氣,這個父親還是下不去手,她原本下的決心便散了不少。

理智回籠,她張嘴想要解釋。

突然門被推開,林英走進來看着面色冷沉的兩人,上去拽住林正宏就往外拉,“你先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房間裏只剩下裴夙玉,她心情低落,拉開椅子坐下,低低的笑了起來,只覺得一切都像個笑話。

甘鹿蹑手蹑腳的進來,看到裴夙玉消沉的模樣,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伸出白皙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裴夙玉的背安撫道:“裴老師,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有病就去看,我們一定能看好的。”

裴夙玉猛地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你怎麽知道我有病?”

“我……我就看出來的啊,你不要難過了。”

她從來都是習慣性撒嬌讓別人哄的,突然哄人有些不習慣,只能笨拙的擡手摟住了裴夙玉的脖子蹭了蹭,“要不我抱抱你好不好?”

裴夙玉沒拒絕,這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時候,仿佛像個小太陽,她反手抱住她,難得的有些放松。

那些事已經很久遠,只是如今相同的情景再現不免讓她有些徒生感慨,更加詫異甘鹿居然這麽敏感,看出了她深埋許久的心理疾病,畢竟她從未對人提起過。

但裴夙玉是個很克制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輕輕的推開了甘鹿,起身準備出去。

這時門被推了,進來老兩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猶豫着如何打破僵局。

最後還是古板正經的老父親,站出來笨拙的解釋道:“夙玉……這事是爸爸不對,剛才你媽媽已經把事情都跟我說了,是爸爸錯怪你了。”

裴夙玉愣了一下,從未想過能聽到來自于‘父親’的道歉,神情僵硬的沒了反應。

一旁的甘鹿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聲道:“說話呀。”

裴夙玉僵硬的擺了擺手,沒說話。

旁邊的林英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父女哪有隔夜的仇,既然說開了那事情就過去了。夙玉啊,爸媽知道以前對你管的太嚴了,你過得太壓抑了。既然你現在不想結婚那就算了,別逼自己太緊了,有空的話帶着鹿鹿回家裏吃飯。”

簡單的說了幾句,老兩口就拉拉扯扯的出了門,隐約還能聽到兩人在嘀嘀咕咕。

裴夙玉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父母,狐疑的看向甘鹿,“你跟他們都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呀?”甘鹿搖搖頭,小心的說:“就你的病的事,阿姨還讓我勸勸你盡快去看醫生。”

“行。”裴夙玉抿着唇,猶豫了一下緩緩道:“我會預約心理醫生的。”

見她終于松了口答應去看病,甘鹿怕她反悔,立刻殷勤的道:“我馬上讓陳伯伯給你找最好的心理醫生,我們今天就去看看吧!”

裴夙玉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兩人到了市醫院,很快副院長陳升就親子出來迎接,裴夙玉忍不住再次感嘆金錢的強大。

将她們帶進休息室坐下,陳升問:“先說下具體的症狀,我好給你們介紹合适的醫生。”

裴夙玉看了一眼旁邊的甘鹿,暗示道:“陳院長,既然鹿鹿都來了,您還是先安排醫生給她做個檢查吧!”

陳升顯然是個老狐貍,立刻明白了裴夙玉不願當着甘鹿的面說,找了個借口叫護士帶着甘鹿去做了例行檢查。

原本是帶裴夙玉來看病的甘鹿,就這麽懵懵的被支開去做檢查了,休息室只剩下兩人。

陳升道:“裴女士您不用擔心,不管您有什麽症狀問題,醫院都會為您保密的,你可以放心的說。”

裴夙玉閉了閉眼,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大概有情感障礙症,沒辦法和人建立一段長期穩定的親密關系。”

見多識廣的陳升并沒有多驚訝,而是大概詢問了一下裴夙玉的情況,最後将她帶去了精神科。

路上,陳升道:“我給你介紹個适合你的心理醫生,你這個是長期的心理問題,必須長期穩定的治療。”

裴夙玉點了點頭,跟着陳升進了一間診室,就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對着門在找病例。

陳升進門喊了一聲,“宋醫生,我這有個病人,你給看看。”

被稱作宋醫生的女人轉過頭,兩個人簡單說了幾句話,陳院長就出去了,宋醫生招呼裴夙玉坐下,裴簡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宋醫生。

她是個身材高挑的女O,頭發盤的一絲不茍,面龐清麗,顯得優雅知性,白大褂上別着姓名牌:宋茜。

裴夙玉坐下暫時沒有說話,宋茜溫柔的笑了笑,遞過去一杯水,“裴老師你不用太緊張,現在要做的就是試着敞開心扉,把我當成一個朋友,把讓你困擾的問題告訴我。”

“宋醫生,我剛才已經大概跟陳院長說過了。”裴夙玉握住杯子輕輕的磨砂着,“我沒辦法和人建立一段長期穩定的親密關系,時間一久,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開始厭倦,煩躁,最後想要逃離。”

“也就是說,你曾經嘗試過和人建立親密關系?”宋茜試探的問,“但是失敗了?”

裴夙玉點了點頭。

宋茜道:“看來你對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也曾經嘗試治療過,只是效果不佳,然後你中途放棄了治療。”

“是的。”

宋茜笑了笑,“那你現在為什麽又想嘗試治療了呢?是因為又有了想讓你嘗試建立親密關系的人嗎?”

裴夙玉腦海中一閃而過甘鹿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帶了絲笑意,承認了,“是的,但我有些猶豫……”

“我明白你的感覺。”宋茜沉思了一下,試探的開口,“裴老師,你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麽不能釋懷的創傷,方便跟我說說嗎?”

裴夙玉身體一僵,抿着唇,“沒有,”

宋茜沒再繼續追問,知道這事急不來,必須讓患者自己敞開心扉,于是緩和氣憤,問了一些基本的問題,因為裴夙玉的抗拒,很快便無話可談了。

“宋醫生,不如先這樣吧,我先走了。”

裴夙玉起身拉開門想走,宋茜叫住她最後說了一句,“裴老師,你有時間可以經常過來,就當跟一個朋友聊聊天,試着說出自己的心結。”

裴夙玉開門的手一頓,拉開門走了出去,只覺得多年來心理築起來的防護罩似乎有了龜裂的痕跡,她忍不住搖頭苦笑,這個宋醫生還真不簡單呢。

平複了淩亂的思緒,裴夙玉轉身去找甘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問:“怎麽樣了?”

一旁的醫生解釋道:“最近挺穩定的,沒什麽大問題,定時來做檢查就行。”

裴夙玉點了點頭,等甘鹿做完檢查帶人出了醫院,将人送回家。

路上,甘鹿小心翼翼的開口,“裴老師,醫生怎麽說的啊?”

“心理疾病,需要長期治療。”裴夙玉不願多說。

甘鹿見她心情低沉,鼓勵道:“沒什麽,慢慢治一定能治好的。”說完見裴夙玉面色依舊沒什麽變化,咬牙補了一句,“我會等你的。”

等裴老師好了再那啥也行嘛,她不是那麽色的人。

裴夙玉被這姑娘感動到,心底的天平自然傾斜,越來越覺得可以和這姑娘試試,于是心底便多了幾分當成自己人的占有欲和保護欲。

想起昨夜沒解決完的事,她擡眸看向甘鹿,“那些亂七八糟勾人的手段,都誰教你的?”

“啊?”甘鹿被這個突然轉變的話題整懵了。

“誰教你的?”裴夙玉面色一沉,捏住她的下巴陰恻恻的笑了笑,“好姑娘可不能撒謊。”

甘鹿發現裴老師真是越來越吓人了,她有點腿軟,磕巴的開口,“就……就一個朋友。”

裴夙玉想到了那晚出現在她家樓下,神神秘秘的女人,忍不住皺眉:“叫出來,我見見。”

“……不太方便吧。”甘鹿弱弱的抗議。

想到書裏甘鹿被自己的笨腦子坑的多麽慘,裴夙玉決定不能繼續這麽放縱她下去了,很快板着臉朝甘鹿伸出手,“手機拿出來。”

影子不是我要出賣你,真的是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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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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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