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不是人。

裴夙玉眯了眯眼睛,頗具威脅意味的盯着甘鹿,聲音裏還帶着點若有所思:“要不是我突然回來,還聽不到你這麽真情流露評價呢?”

聞言,甘鹿莫名打了個冷戰,幹笑着死命揮手:“哪有哪有,我剛剛什麽也沒說啊!”

她心裏此刻叫苦不疊,心道裴老師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但顯然這個時候再裝傻賣萌也沒什麽用,裴夙玉在旁邊居高臨下站着。

“是嗎?看來你還是學不乖啊,之前說的話全都忘了?還敢胡說八道!”

僅僅是看着裴夙玉,甘鹿都感覺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想扯出個笑容來扯謊。

可裴夙玉太了解她了,一看這姑娘滴溜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又要想什麽馊主意了,她挑了挑眉,朝甘鹿走了幾步。

受到驚吓的甘鹿不由大叫一聲:“裴……裴老師,你想幹什麽?”

見她居然還有力氣吼自己,裴夙玉唇角不易察覺的染上了笑意,但依舊保持着壓迫力十足的姿勢,連聲音也低沉不少:

“幹什麽?不聽話的小姑娘當然是要好好收拾一頓才好,讓她長長記性。”

背後說壞話卻被當事人抓住了,甘鹿本來就很心虛,下意識把裴夙玉說的話當了真,想也不想的就撒丫子往床上跑。

裴夙玉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一個響聲,小姑娘已經藏進了被子深處。

她死死揪着被單,只留出一張小臉,睜大眼睛一副無比控訴的表情:“裴老師你是禽獸嗎!我渾身難受還發熱了你都不關心,居然還想幹那種事情!”

這麽一說,裴夙玉這才注意到她略有一些泛紅的臉頰,她之前還以為是氣溫太高的緣故。

卻沒想到是發熱,她當下就皺了眉,又走近兩步,甘鹿吓得又是一縮,卻沒想到裴夙玉只是伸手有些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看到她緊張的樣子,裴夙玉也有些無奈,屈指輕輕敲了一記她的腦袋,說:“剛剛說我壞話的時候不還看着生龍活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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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鹿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嘴,小聲的再次控訴:“那還不是你昨天折騰的太過了,而且……而且我真的很難受嘛。”

姑娘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的眼神看着她眨呀眨,乖巧裏又染上一絲病态的迷糊。

裴夙玉則感受着自己手指上的溫度,心下嘆了口氣,伸手直接把甘鹿整個人從被子裏“剝”了出來,一邊安撫她:

“好了,乖,你是真發熱了,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甘鹿很滿意裴老師的認錯态度,眼裏狡黠藏也藏不住,但在聽到要去醫院這幾個字,嘴一癟,抱着她死死不撒手了。

裴夙玉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捏着甘鹿的手指忙不疊的問:“怎麽了?”

“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還是那個地方實在難受?”

甘鹿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裴老師說的什麽,臉刷的就紅了,嗔怪的推了一下裴夙玉的肩膀,小聲說:“臭流氓!”

說着就要掙開裴夙玉的手,哼哼唧唧的拒絕:“我不去醫院!”

裴夙玉有些哭笑不得,甘鹿本來就沒什麽力氣,她一只手也能輕松壓制,只是到底擔心甘鹿身體狀況,怕她諱疾忌醫,什麽都憋着不說。

知道是自己昨天過激的錯,裴夙玉還是有些心軟的,耐着性子哄她:“聽話,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你還發着燒呢,腦子已經夠笨了,可不能再燒壞了。”

甘鹿簡直氣死了,爪牙舞爪的就要去錘她,裴夙玉淡笑着摁住她,哄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們趕緊去看醫生,看完醫生你想怎麽樣都行。”

最受不了裴夙玉這種誘哄似的語氣,甘鹿腦子一熱就要點頭,但不知想起了什麽又冷靜了下來。

憋了憋,她還是搖頭。

并且不管裴夙玉怎麽詢問原因,也死活不肯說為什麽不去,翻個身鴕鳥似的把腦袋埋進被子裏,故作什麽也聽不到的樣子。

最後裴夙玉急了,冷着臉把人揪了出來,低聲喊着她的名字威脅:“甘鹿,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她的語氣實在冰涼,甘鹿又抖了一下,随即變得惱羞成怒,拍打着裴夙玉的肩膀,委屈的叫道:“你還兇我,你又兇我!”

“我不去醫院還不都是因為你,我身上沒一塊好地方哪有臉見人!讨厭鬼!”

這話完全在裴夙玉的意料之外。

她自知理虧的摸了摸鼻子,剛聚起來的一腔脾氣散了個幹淨,只剩下心虛和心疼。

裴夙玉一直沒什麽包袱,生氣就是生氣,擔心也擔心的坦然,知道自己誤會了,拉下臉放下身段盡心盡力的哄自家姑娘開心這種事情,也不是幹不出來。

怎麽說也算是比甘鹿多活了好幾年的老油條,裴夙玉一邊認錯一邊安撫。

好說歹說的,可算是把人帶到了醫院。

為了保護她所謂的面子,裴夙玉選擇偷偷挂了號,沒驚動任何人,還貼心的給甘鹿戴了口罩,“乖,這樣誰也認不出來我們。”

甘鹿點頭,哼哼唧唧的小聲嘀咕:“這還差不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深知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撫小姑娘的情緒,裴夙玉想也不想,毫不猶豫順着她的話說,一邊往前面看什麽時候輪得到自己。

只是好不容易排隊到了她們,醫生看了她們一眼,測完體溫之後直接開口:“先打一針退熱吧。”

裴夙玉沒想太多,點了點頭問完在哪打之後就等着醫生的單子,但甘鹿卻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禁謹慎的開口:“打什麽針?”

醫生低頭寫着病歷單,看也沒看甘鹿一眼就回答了一句:“屁股針,放心吧,見效很快的。”

卻沒成想,甘鹿就是怕這個。

她頓時吓了一跳,病态的潮紅一下褪了個幹淨,臉色慘白一片,搖搖欲墜的拽着裴夙玉的手,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嗚裴老師……要不還是輸液吧,我不想打屁股針,我害怕QAQ”

裴夙玉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居然會害怕打屁股針,只能征詢的看向醫生。

醫生這個時候已經寫完病歷單了,她遞給裴夙玉,看了一眼甘鹿,直言不諱的開口:“沒到40度沒必要輸液,一下就好了,去排隊吧。”

甘鹿瞪大了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裴夙玉生怕她下一句就是“那我再撐撐,到40度再過來”,連忙半拖半拽的把小姑娘往隔壁打針的地方拉,一邊勸:

“鹿鹿!屁股針最多也就疼幾十秒,輸液的話你得在那坐兩三個小時呢。”

甘鹿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紅着眼眶,哼哼唧唧的說:“可是我真的害怕嘛……”

話音剛落,喊着“甘鹿”名字的護士出來帶人了,甘鹿吓了一跳,眼淚刷刷的掉:“怎麽這麽快,我還沒準備好呢……”

裴夙玉搖搖頭,言之鑿鑿的說:“很快就好了,實在疼的話,你就咬我,好不好?”

聞言,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瞪着她,被裴夙玉半摁着過去打了退燒針,但直到退燒針打完,她也沒有用力咬裴夙玉,只是哭的實在有些淩亂。

裴夙玉心疼的給她擦眼淚,一邊扶着她在旁邊休息,醫生這個時候又讓她過去簽個字。

甘鹿自然是舍不得,但也不好說什麽,故作大方的松了手,但小珍珠就一直沒停過,以至于旁邊等熊孩子盯了她一會,突然開口說:“羞羞羞!”

一開始甘鹿都沒意識的那個熊孩子是在說自己,直到熊孩子興致沖沖的跑到她面前,大聲的說:“羞羞臉!這麽大的人了打屁股針居然還哭,我才八歲,我都不哭了!”

甘鹿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挑釁了,她頓時柳眉一豎,眼淚都憋了回去,心說這還了得,小屁孩都敢過來嘲笑她了。

讓嬌縱嚣張的大小姐咽下這口氣顯然不可能,甘鹿眼珠子一轉,哼了一聲。

她虛張聲勢的恐吓,故意渲染這針有多疼多可怕,“我打的針是新式的!跟你的針尖尖可不一樣,我的針孔有這——麽粗,針筒有這——麽大!”

小朋友看直了眼,成功被甘鹿手舞足蹈的描述吓了個半死。

甘鹿一看有戲,更加賣力的表演起來,同時還吓唬他,“你以前打的是小針尖尖,但是你這次嚴重了,也要跟我打一樣的大針筒了!”

孩子也好騙,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裴夙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面,一個小孩子抱着爸媽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還在說:“嗚嗚嗚我不要大針頭!”

小孩的父母氣不過,瞪着甘鹿差點沒把她皮剝下來,最好笑的是甘鹿對此一無所覺。

她甚至還沾沾自喜地叉了叉腰。

裴夙玉好笑至極,但也不可能真的當着人家小孩的父母笑出聲來。

即使還不知道發生什麽,她也率先替甘鹿開口道歉,好聲好氣的說了幾句,才把甘鹿從裏面拉出來。

甘鹿毫無察覺,也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一出門就抱着甘鹿的手臂撒嬌,哼哼唧唧的說:“屁股疼。”

裴夙玉聞言,不由得斜了她一眼。

“現在還疼?”

她這麽一問,甘鹿當然支楞起來了,想也不想的點點頭,說的毫不猶豫:“現在還疼。”

接着又蹭裴夙玉的手臂,“嗚背我嘛~”

裴夙玉哭笑不得,但确實是生不起氣來,無奈的揉了揉甘鹿的腦袋,低聲警告了她一句:“現在還在醫院呢,收斂點。”

不料甘鹿聽了眼睛一亮,煞有介事的說:“那是不是出了醫院你就能背我了?”

一邊說,還一邊推着裴夙玉往外走,也沒忘了催促:“那我們就走吧,我這針也打完了燒等會應該就能退,那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裴夙玉聽了實在好笑,輕輕的掃了一眼甘鹿,搖了搖頭,有意說起:“剛剛是誰還喊我流氓的?”

對此,甘鹿自然回以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眨,表情也是毫無破綻的懵懂無知,看起來實在是異常乖巧:“有嗎?居然還有人這麽說裴老師,裴老師快告訴我,我幫你一起罵她。”

說的倒是一點都不心虛,裴夙玉失笑,拍了拍小姑娘亂動的手,“我可舍不得揍她,不過可以晚上好好收拾她。”

甘鹿臉一紅,想到昨晚激烈的畫面趕緊艾珂薇,不敢再鬧,裴老師生起氣來真的不是人。

裴夙玉也笑了笑,随後才告訴她:“我們還得去陳院長那邊一趟,可不止退燒這麽簡單,你的信息素紊亂綜合症還是個定時炸彈呢,必須定時做全面檢查。”

甘鹿有些傻眼,但也不得不承認裴夙玉說的是對的,秉持着來都來了的原則,甘鹿只好點點頭。

副院長看到甘鹿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不由得問起:“你們怎麽突然來了,是甘鹿的信息素又不穩定了嗎?”

聽到這句話,裴夙玉含蓄地笑了笑,隐晦的表示兩人發生了關系。

“但是目前來說甘鹿的信息素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反應,”裴夙玉說到這裏頓了頓,不知是有意無意的補充了句,“嗯,她的信息素很聽話。”

雖然站在裴夙玉身後,對面的副院長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但甘鹿依然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她悄悄的掐了裴夙玉的胳膊一下,帶着點羞怯,卻被順勢伸過來的手牢牢握住掌心,她心思微動,又忍不住嘿嘿嘿的想,裴老師的手好溫暖好有安全感。

小情侶這些藏于暗處的動作陳升沒有發覺,她只是異常震驚,畢竟之前也是有聽甘鹿說過。

這位裴夙玉老師,不是說不行嗎?

本着求知求真的态度,陳升副院長努力問得委婉:“但您不是……身體有恙嗎?”

在這個時候提起身體有恙,裴夙玉猜也猜得到到底是哪裏鬧的烏龍,她的臉頓時黑了一下,手下警告的捏了捏某人軟嫩手心。

換來的則是某人小手讨好的蹭蹭,裴夙玉壓着怒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對信息素不敏感,但身體沒問題。”

看出裴夙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副院長明智的沒有過多詢問,只是沉思了一下,才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建議還是做個全身檢查。”

她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麻煩您了。”

副院長揮揮手表示沒什麽麻煩的。

甘鹿也知道這是裴夙玉的關心,乖乖的跟在她們身後一句話也不說,配合做着檢查。

只是檢查的時候,甘鹿身上的痕跡還是引起了醫生的注意,女醫生不由得有些尴尬,她咳了一聲,說:“年輕人還是要節制一下的。”

甘鹿聽了,仰頭瞪着裴夙玉,氣呼呼的說:“聽到沒有?”

裴夙玉自知理虧,只好咳了一聲,默默的出了門,跟站在一邊等着的副院長大眼瞪小眼。

畢竟巨鹿集團每年大把的投資在那擺着,甘鹿的檢查全程綠燈,很快就出了結果,陳副院長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随即聲音篤定下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甘鹿的信息素基本穩定下來,只有在特定的誘導下才會觸發熱感期,至于變換味道……”

副院長的聲音一頓,連帶着裴夙玉也有些緊張,不由得追問起來:“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不料副院長聞言搖搖頭。“目前還找不到具體原因,不過根據觀察應該對身體沒有危害。”

說着,又看了一眼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恩愛小情侶,調侃似的笑了笑:“所以問題也不大,就當……是小情趣吧。”

陳升副院長年紀也算的上是父母那一輩了,說這話的時候也沒什麽狹義,只是一種打趣而已。

裴夙玉當然聽得出調侃,咳了一聲,又問,“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卻不想副院長無奈的笑道:“本來确實可以回去的,不過鹿鹿發熱了,出于安全考慮,我建議還是住院觀察兩天吧。”

醫生都這麽說了,裴夙玉當然沒有異議,接着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甘鹿。

姑娘嘴巴癟癟的有點委屈,但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可以任性,只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拉着裴夙玉的手卻更緊了,像是生怕她半路跑路。

裴夙玉安撫似的捏捏她的手心,跟着副院長去給甘鹿辦了住院手續。

只是沒多久,這事就驚動了甘楓。

甘鹿還在病房裏啃吃的,擡頭看見媽媽差點一口噎住,最後反倒是甘楓過來拍了拍她的肩給她順了順氣。

小姑娘頓時頗有些緊張,軟糯糯的喊:“媽媽你怎麽來了?”

實際上心裏到底有多心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在甘楓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她先是關心了一番女兒,看到甘鹿脖子上隐約的痕跡又松了口氣,心裏總算相信裴夙玉是真的行了。

但是接着又忍不住心疼女兒,這下手也太狠了,忍不住回頭就瞪了一眼裴夙玉。

囑咐完甘鹿好好休息,轉眼就把裴夙玉喊了出去,甘鹿人精似的早有察覺,還悄悄的對裴老師比了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心裏顯然還在記恨着昨晚的事呢。

但裴夙玉只微微一眯眼睛,巨大的壓迫感就撲面而來,甘鹿縮了縮脖子,乖乖巧巧的重新躺回去。

甘楓這個時候看到了也只能裝作沒看到,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而已,沒必要上綱上線。

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番裴夙玉,毫不猶豫的偏心甘鹿,說:“就算鹿鹿再胡鬧,你這也太過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裴夙玉不意外,也很清楚甘楓的想法,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怎麽說也是心疼的。

不過她嘴上認慫,保證認錯什麽的态度都非常良好,心裏卻不像是這麽回事兒了,反而不由得暗道,小姑娘到處敗壞她名聲還沒算完賬呢,這麽容易就放過她,以後不知道給她鬧出什麽幺蛾子呢。

即使甘楓不了解裴夙玉心裏什麽想法,但好在她自己也清楚自家這個小混世魔王做事情實在過分莽撞,讓裴夙玉治治她也不錯。

起碼別什麽事都跟開了口的葫蘆似的往外倒,這次是說裴夙玉“不行”,都不知道下次她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兩人在這一刻,居然難得想法達成一致。

甘楓嘆了口氣,很快就轉了話題,“行了,你好好照顧鹿鹿,記得下周來集團報到。”

裴夙玉點頭答應,甘楓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送走了甘楓,裴夙玉進病房就看到甘鹿在用手機和人聊天,她若有所思的頓了一下。

甘露這個時候還沒有發覺站在門口的人,繼續沉浸在手機屏幕,惹的裴夙玉沒來由的不爽,她放輕腳步,想知道甘鹿跟誰聊天這麽專注。

即便是這個時候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一眼掃到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備注,裴夙玉氣得不行。

她冷聲,“你還在和影子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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