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少……”爺字還說完,小王就接到了來自他們少爺的一記危險眼神,立刻把招呼咽了回去。不能怪他的條件反射太靈敏,實在是看到少爺要問候的習慣就像念書時到了辦公室門口喊報道一樣自然,一時半會兒很難改掉。前段時間少爺說要回公司去上班,并且讓他去秘書室報到時他還以為少爺終于是下定決心要去接手家裏的事了。結果第二天他準備開車送少爺去上班卻被少爺拒絕了,過後他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少爺竟然不是回去直接走馬上任的,而是要和剛進公司的普通新人一樣從基礎崗位做起。

小王當然非常忠心耿耿地對少爺表示您去哪個部門我去哪個部門,我是您助理嘛。

但是少爺說,我一個剛進去打雜的,後頭還跟着個鞍前馬後的助理,你幹脆拿記號筆在我額頭上寫少爺倆字兒吧。以後不用來接送,我自己去就行了。

小王目送着少爺上班去的背影,一拍大腿,懂了,少爺是要微服私巡。

既然是微服私巡,那應該是不會太久的,所以雖然現在他被調去秘書室了,還是保留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的覺悟,随時準備陪少爺e back。

然後就這樣,三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十天也過去了……等小王在午飯時間的公司食堂再看到少爺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手機已經安靜了這麽多天,少爺真的沒吩咐過他任何事。甚至那天下班他坐秘書室一個小姐姐的車回家還看到了對面車站在等車的少爺。

少爺沒開車,還坐公交車上下班?!

小王直到晚上睡覺前都沒能很好的消化這個事兒。

“啊,小、小田,我幫您,呃,我幫你搬一點吧。”小王迅速更換了稱謂。

“沒事,我自己來。”田臻抱着手上幾個紙箱,看了下其他同事離他都有些距離,才又壓低聲音問:“你怎麽在這兒。”

“下午田總要來,我先過來确認場地。”小王如實回答。

“知道了。”

“您怎麽搬這麽重的東西啊?還是我拿過去吧!”想當初每天被田臻各種臨時起意搞的團團轉時小王可沒少在心裏譴責萬惡的資本家,但是現在看到資本家成了勞動人民,髒活累活都要***又覺得不忍了,好像還是剝削他,他感覺舒服一點。小王暗自反省,唉,我這什麽深重的奴性?

“我拿得了,你忙你的……”

“田臻?田臻呢?那批作品信息卡是不是在你那裏?”

“哎,在我這兒。”田臻應了一聲前頭的同事,跟小王說:“我過去了,你也去做你的事情吧。”

Advertisement

“少爺,我前幾天看到您在公交站等車,就算您不讓我接送,上下班也可以考慮開車啊……”小王惦記這事兒,但田臻又急着趕他,只好抓緊時間小聲建議。

田臻抱着箱子沒空餘的手,不然真想給他一下。開着那麽貴的車來賺這一個月幾千塊?他又要拿記號筆在腦袋上寫字了:“別廢話了,快忙你的去。”

“田臻?”

“嗯,我來了。”

在田臻很有殺傷力的瞪眼下,小王終于閉上嘴巴默默忙他的去了。

“小淩姐,作品信息卡到啦。”田臻放下手上的東西和同事們一起拆封裝作品的箱子。

“好,大家動作都快點,我們早點做完,等會兒就不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去聚餐。”

正處于焦頭爛額手腳并用狀态的同事們一聽有機會提前下班不由發出了歡呼聲,田臻也夾在他們中間笑着加快了速度。

來公司上班有一個月了,除了偶爾幾次見到他就眉開眼笑的部長以外,田臻基本能确定其他同事是不知道他是誰的。他被分到專門布展的部門,小淩姐是他們組的組長,算上他組裏一共有七個成員,小淩姐笑稱他們是一棵藤上七個娃。

布展工作和普通朝九晚五坐辦公室的工作不同,上下班時間不可能非常固定,一切都要跟着展覽的實際情況走,偶爾事情多,時間緊,七個娃加小淩姐集體趕工到大半夜也是有的。至于工作內容那更是要能文能武,搬搬擡擡做得來,縫縫補補也要會。田臻有一天洗完澡,一臉神秘地把應川叫過來,撩起袖子顯擺道,你看!我的肱二頭肌是不是變明顯了!

工作時間長,工作內容多,田臻常常在下班的公交車上睡着,等醒了一看,早過站了。同事們會打趣說人家辦展出,我們是展畜,田臻第一次聽到還覺得很逗,但很快他就發現此處并未使用誇張手法。

他當然也會跟應川抱怨太累了太累了,明天就辭職走人花天酒地去了。但第二天鬧鐘響起,他還是會拍着臉乖乖起床。應川沒說過一句勸他不要做了的話,而是在聽到某次田臻做夢,皺着眉喊別擠別擠踩我腳了之後開始去接他下班。起初田臻拒絕過,游昴已經談好,為應川在今年夏天一個很有分量的藝術節上安排了展位,田臻不想耽誤他忙作品。可是睡在應川身上真的太舒服了……他坐的公交車運行線路很長,一座難求,所以他被迫練就了站着也能睡着的技能,這樣睡別的倒沒什麽,只是在颠簸的路段上頭特別容易撞到東西。應川來接他就不同了。應川一手拉着扶手一手圈住他,他兩只手都得到了解放,抱着應川的腰,在一片嘈雜中聞着應川的味道,往往話都來不及多說幾句就會安心地睡過去。半夢半醒間,他能感覺到應川的吻輕輕壓在他的眼皮上。他忍不住想笑,有點癢,眼皮是,心也是。

他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實。

工作要忙,應川要愛,爺爺要探望。

他也在公司遇到過幾次爸爸,接到過一兩個他打來問近況的電話,互相之間依舊沒有太多話說,大部分的時間都彌漫着令他想挂電話的尴尬。

他不知道要怎麽化解,只能在心裏默念應川說過的來日方長,不必勉強。

“啊,我差點忘了,今天10號,發工資了啊!”

“這你都能忘?你對工資的虔誠之心去哪裏了!”

“就是,拿錢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同志。”

“你忘都要忘了幹嗎還記起來,幹脆充作我們組的活動經費算了,先拿來連吃十頓火鍋。”

“附議。這是為了懲罰你對工資沒有虔誠之心。”

“我也附議!”

“喂喂你們……小淩姐救我!”

“乖,不怕啊,等我想好第一頓火鍋先吃哪裏就來救你。”

小淩姐的早點做完下班聚餐鼓勵起了作用,他們今天效率極高,剛過五點就從Lever de soleil出來了。田臻鎖上門看了眼Lever de soleil的牌子,不覺笑了一下,一年前他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他會以布展工作人員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同事們熱熱鬧鬧的在前面說這話,田臻落在後面,小淩姐慢了幾步等他走上來了笑着問:“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的心情怎麽樣,打算怎麽花?”

“還沒想好。”田臻笑笑說。

前面的同事聽見了,馬上見縫插針道:“吃火鍋吃火鍋!”

“除了火鍋你就沒點別的追求了?我提議吃烤肉!”

“烤肉多上火啊!”

“火鍋難道就降火了?”

“好,你們倆吵出個結果來,聚餐地點就交給你們倆定了。”小淩姐一人背上拍一掌,又沖田臻眨了眨眼道:“別忘了給你那位買個禮物帶回去啊。”

田臻有些驚訝,倒不是有意隐瞞婚姻情況,最近太忙,吃飯又不規律,人瘦了不少,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松松垮垮的,他擔心會掉就換了手指戴,小淩姐是怎麽看出來他有那位的?難道她和部長一樣,一開始就認出他來了?那她也隐藏得太好了。

“怎麽表情這麽怪?”

“沒有……”田臻想了想,還是問了:“小淩姐,你聽誰說我有男朋友的啊?”

“這還用得着聽誰說?經常會在車站看到你們啊。”小淩姐用一種你問的什麽白癡問題的語氣回答道:“不止我,你靠在人家身上狂打哈欠的樣子估計半個部門的人都看到過。上次策展那邊的小邱還說呢,你跟男朋友站在一起的氛圍太甜,搞得她明明也在車站等車都不好意思過來打招呼。”

田臻的臉慢慢熱起來。

吹着輕快的口哨推開工作室的門時,應川正在給手上那件作品抛光。

“聚餐取消了?”

田臻告訴他晚上要聚餐,所以他才待在工作室,沒有去接人。

“不是,我臨時咕咕咕了,被大家集體鄙視。”

應川放下手上的東西,快步到他身前:“哪裏不舒服嗎?”

田臻搖搖頭,望着他只是笑。

應川想伸手碰碰他額頭,又想起自己手髒,轉身要找個什麽東西擦一擦卻被田臻拉住了。

“沒有不舒服,就是想你了。特別想立刻看到你,所以就溜回來了。”田臻抱住他的腰,見他沒回抱自己,知道他是怕自己手髒,用頭輕輕撞了撞他,故意不滿道:“煩不煩啊你,我又不在乎。我今天都斥巨資打車了,你還不趕緊抱抱我。”

“打車來的?”

“嗯,今天發錢了。”感覺到自己的腰終于被環住了,田臻嘆口氣笑着又說:“下車的時候看到計價器上的數字,心都在滴血了!以前都不知道花錢還能這麽傷心!”

應川親着他的臉說:“辛苦了。”

“真的很辛苦!”田臻蹭着他肩膀上的衣服,閉上眼抱怨道:“每天都一堆事情,又要跑場地又要跑公司,策展那幫家夥就會異想天開,idea來idea去,根本不知道把他們那些紙上給客戶看看的鬼畫符實現出來有多難。客戶就更煩了,一天三個想法……搞得我經常很想打電話去罵游昴。”

“是阿昴他們公司的展?”

“不是。但別的客戶我現在又接觸不到。”

應川被他理所當然遷怒無辜游昴的語氣逗樂了。

為了更好更快的适應,田臻在工作時非常自覺地收起了自己驕縱的少爺脾氣,但在應川面前,這種收斂當然就不需要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手笨,那些工具又難用,有需要自己拗一拗的裝飾我動手前腦子裏都得先預演半天。”田臻悶悶地說:“真是每一分賺得都是血汗錢。”

應川順着他的背想了想說:“你是之前沒太做過,不是手笨。那些工具如果你想學,我都可以教你,掌握了技巧用起來都不難。”

“你要教我啊?”

“嗯。”

田臻拿下巴戳着他的肩膀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換個部門之類的呢。”

“你想換嗎?”應川問。

“不想。”田臻怪堅決地說:“我能堅持。”

應川笑了。

田臻看他在笑,也露出了酒窩:“你今天也提前撤了好不好?先陪我去醫院看爺爺,然後我請你吃晚飯,我們開車去!”

“好。”應川答應道,聽他說開車去又笑着問他:“不嫌開車費油了?”

實際上田臻不開車上下班的原因,除了他那些車外形一輛比一輛惹眼,開去公司太招搖以外,跟耗油一輛比一輛兇猛也有關系,天天開一個月下來白幹不說,很有可能還要往裏頭倒貼。

“要是早知道有賺血汗錢的一天我當初肯定多買輛電動車的……現在只能考慮買輛電瓶車了。”

“我可以騎自行車帶你。”

“自行車騎到我爺爺那裏都得半夜了,你想累死啊?”

…………

兩個人說笑着鎖上門,手牽手離開了工作室。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