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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季明軒還是通知了封銘。

封銘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現場, 原本還鬧騰得不行的江黎一看到男人便安靜下來, 乖得跟小鹌鹑似的, 優秀地诠釋了什麽叫欺軟怕硬。

“喝了多少酒？”封銘連看都沒有看季明軒一眼, 直接把江黎從車裏抱了出來, 動作娴熟自然, 好像做過許多次一樣。

江黎乖乖答道：“記不清了……他們故意欺負我一個人。”

封銘猜想是江黎年紀太輕，所以才會被那些老狐貍灌了這麽多酒, “下次幫你欺負回去。”

“好……”江黎委屈地哼唧一聲，“可是你也喜歡欺負我。”

“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封銘把他放到自己的車裏, 細心地替他系好安全帶，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往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是這樣欺負你嗎？”

江黎呆了下，然後認真地點頭，又搖頭, “是……唔…不是這樣……”

“我知道了。”封銘捏住他紅撲撲的臉蛋，快速地在他嫣紅的唇瓣輕啄了一下, “是這樣對不對？”

“對……”江黎的臉頰更紅了, 雙眸泛着漂亮的水光，倒映着男人英俊的臉龐。

封銘的聲音含笑，“所以你要欺負回來嗎？”

江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好一會兒才拒絕道：“不、不用了, 我不喜歡欺負別人的。”

封銘忍不住輕笑, “你怎麽這麽可愛。”

江黎“唔”了一聲，不明白他的意思。

封銘也沒有再繼續逗他，拿了毯子蓋在他身上，溫聲道：“困了就睡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季明軒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牙酸得厲害，這也太粘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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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知道平日裏冷酷無情的封大總裁，私下裏會是這副溫柔的模樣？恐怕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吧。

而在這一刻，看着封銘準備将江黎帶走的時候，季明軒的心裏居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絲不舍來，甚至生出了一種後悔的情緒來。

其實他也可以把江黎送回家的，沒必要把封銘叫過來，還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不知想到了什麽，季明軒邁着大步上前，他看了一眼像是要睡着的江黎，又看向恢複面無表情的封銘，薄唇抿了一下，“封銘，你要是真的喜歡江炎，就好好對他，不要再跟他妹妹不清不楚。”

封銘挑了挑眉，季明軒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和江黎的關系的？

“季明軒，這與你無關。”

他早就知道季明軒的事情，但卻并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只是叫人盯着，以免這個戀愛腦殘又為了林落落做出什麽傷害江黎的事。

沒想到季明軒表現得還挺正常的，倒是先讓對方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不過也算不了什麽大事。

季明軒被封銘噎得說不出話來。

在他眼裏，封銘就像個變*态，和妹妹在一起後接着和哥哥在一起，還是一模一樣的臉，難道就不覺得別扭麽？

這樣的人，估計對江黎也不是真心的，也不知道江黎被他的哪一點迷惑了……

封銘說完之後便沒再理會季明軒，仿佛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似的，直接開車走人，只留下了一排黑色尾氣。

季明軒看着遠去的車子，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到車子上，駕駛離開。

***

江黎一回到家就吐了。

封銘半扶半抱地把他弄進了衛生間，江黎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封銘脫下被他弄髒的衣服，一轉頭便看見江黎正抱着馬桶頭都快掉進裏面了，立即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別亂來！”

“我要喝水……”江黎掙紮起來。

“那裏的水不能喝，我給你倒幹淨的水。”封銘一邊哄他一邊把人抱出去，把人放在沙發上，去取了水喂他。

江黎喝了水，終于不鬧騰了。

封銘用濕毛巾給他擦了一下臉和手，然後把他抱進了卧室，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順便扒了他身上的衣服。

扒到一半的時候，封銘後悔了。

江黎光着身子躺在深藍色的床單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棉質內褲和一雙白色襪子，軟綿綿的樣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毫無反抗之力。

饒是封銘定力過人，也覺得這畫面太過旖旎，心裏平添了幾分躁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簡單粗暴地給江黎套上睡衣，最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江黎睡得無知無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安靜的睡顏如嬰兒一般無辜。

封銘自顧自倒了一杯冰水灌下去，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可卻有些舍不得，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多看他一會兒。

“爸爸，大哥……”江黎在睡夢之中發出幾聲低低的呓語，微不可聞。

可封銘還是聽得十分清楚。

爸爸，大哥……應該是想那個世界的親人了吧？

封銘還記得，江黎曾經跟他坦白過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那麽，江黎以後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他忽然間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心裏湧生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感，胸口悶悶的，像是堵着棉花一樣的難受。

江黎漸漸睡得不安穩，像是夢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一樣，低聲說着夢話，“我不是廢物……”

封銘的心一揪，看到他眼角一閃而過的晶瑩，忍不住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誰說你是廢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江黎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下意識地在他手心裏蹭了蹭，像是小狗求主人的撫摸似地，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

江黎第二天早上醒來，還有些暈乎乎的，上班也遲到了。

他隐約還能想起是封銘送自己回來的，給對方發了一條感謝短信說要請吃飯，然後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待他忙完之後，才發現季明軒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看起來似乎有些蔫不拉幾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啊？”

“沒事，只是有點感冒……”季明軒的話還沒有說完，江黎的手便伸了過來，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僅僅是半秒，江黎便收回了手，擰眉看着他，“你還回去休息吧，病假。”

季明軒搖頭拒絕，“不用，我吃過藥了，沒什麽大事。”

江黎可不敢繼續使喚病號，但又勸不動他，總不能把人綁回去吧？他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等好一點再說，你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我也不敢用你啊。”

“……好吧，謝謝小江總。”季明軒妥協了，被江黎領進了辦公室。

江黎給他找了一張毯子，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要說他有多關心季明軒倒不至于，就算換成一個普通人他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帶病給自己工作，幹脆讓人休息得了。

反正助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中午。

封銘又看了一遍江黎發給他的約飯短信，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然後十分準時地下了班，開車前往江氏。

江氏的人也是認識封銘的，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江黎的辦公室前，心情愉悅地推開門，卻沒想到會看見另外一個男人。

季明軒。

他正閉着眼睛躺在柔軟的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身上還蓋着一條毛絨絨的毯子。

這條印着小熊的毯子曾經在封銘的辦公室裏出現過，後來江黎帶了回去，現在蓋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封銘的心情一瞬間晴轉陰，一雙黑眸緊緊地盯着季明軒，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個洞來。

大概是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季明軒沒過一會兒便醒了過來，正對上封銘陰沉沉的眼睛，莫名感覺到脊背發寒。

“封銘？”他慢慢起身。

封銘俊臉緊繃，“他呢？”

季明軒很快反應過來，答道：“小江總有事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封銘總覺得這一句“小江總”裏帶着某種親昵的意味，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季明軒神色變得有些不自在。

封銘這表情怎麽跟抓奸夫似的，搞得他都有點心虛，但他和江黎絕對清清白白！

“咦，封銘你怎麽來了？”一道清悅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僵局，正是從外面回來的江黎無疑。

封銘回頭看他，“不是你約我吃飯？”

江黎當然沒忘，“我準備去找你的。”

“他為什麽睡在這裏，還蓋你的毯子？”

“哦，他生病了所以我讓他休息一下。”

“你的辦公室我都沒有睡過。”封銘的聲音冷冷的。

江黎想了想，試探性問道：“那下次你睡？”

封銘：“……”

季明軒尴尬地站起來，“謝謝小江總，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需要休息了。”

“哦，那你去吧去吧。”江黎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讓封銘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們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封銘冷哼一聲，但也沒有揪住這件事情不放讓江黎餓着肚子，“……待會想吃什麽？”

江黎一邊報着菜名一邊和封銘走出了公司。

兩人走後，有員工小聲議論，“小江總和封先生的關系可真好啊！”

季明軒正好經過聽了一耳朵，心想，何止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