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白狼終得獨立宅
我們剛一回到白雪洞,就看見大哥坐在外殿裏喝着熱茶。
“又去哪瘋了?”大哥放下茶杯,斜睨了我們一眼。
“能去哪兒啊,”我解了大氅搭在衣架上,走到大哥旁邊坐下道,“一大早就帶着景寧去圍獵了。”
二哥:“???………………”
景寧:“……”
大哥冷哼一聲道:“你下次說謊之前好歹也先打個腹稿,要麽就扯幾件自己熟練的事成嗎?就你這樣怕是一年沒去過家宴了吧,咱們的圍獵場早就搬到北荒的西南角去了,且圍獵的規矩也早就改成只在每月十四日進行了,今兒個是十六,你這是圍得哪門子獵?”
“……”
我看了二哥一眼,二哥一副“真的不關我事是你自己扯謊扯慣了說太快了我都來不及給你打掩護”的表情,我又看了看景寧,景寧俨然一副“我也幫不了你”的模樣。
大哥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水道:“行了行了,我現在也沒時間跟你們生這些閑氣。溫言,圍獵場以後就交給你管了,反正你也是一天天的都在家呆不住。沁言你就好好帶着景寧,不許他在整日胡鬧,荒廢修習。”
二哥看了景寧一眼,無奈地笑道:“啊……好……好……”
“圍獵場?”對此安排,我倒是來了興致,“那我以後是不是都不用參加家宴了,是不是也不用按時回洞府了?”
大哥道:“只要你看的住咱們的獵物,叫我們每月家宴前有的可獵,別的都随便你。”
“啊!好的!謝謝大哥!我一定不負所托好好看住咱們家的獵場!”我簡直激動的要飛起來了,不用受那麽多約束,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願望啊!
但我轉念一想,大哥說這圍獵場在北荒的西南角,那不就是……
挨着那間客棧嗎……???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感慨,甚至懷疑二哥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哥要讓我去看管圍獵場的事情,才故意跟着我去了那客棧還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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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我算是挪窩挪到了那沈念君的隔壁,若真是他有什麽需求,或者他又被老板娘暴打了……我還真是能解了他的困境……
其實我倒是有些想不通,想不通二哥,更想不通自己。
畢竟我和他的事情也就是那塊兒玉佩而且,已經解決了,我為什麽還要操心他日子過的好不好?畢竟真要算起來的話,他還欠我一件大氅呢。
但我到底是暫時脫離了家庭的桎梏,這麽點兒喜悅怎麽着也夠我樂到下個月十四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先不想了吧。
我沒再多想,也沒再廢話,歡歡喜喜的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圍獵場了。
“三叔,”景寧跑過來,扯了扯我的袖子軟軟地道,“那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噗,”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道,“你三叔我只是被你阿爹發配到邊疆去守雪兔和山雞了,又不是被判了什麽極刑有去無回了,你每個月去圍獵的時候都可以見到三叔啊,三叔也會常回白雪洞看你的。
大哥則笑罵道:“好你這張嘴,得了便宜還賣乖,分明是你自己野,家裏頭悶不住,這下子反倒還怨我讓你去守邊關獵場了??”
我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我知道大哥是替我考慮,我謝您都還來不及呢,哪兒還會怨您啊。”
大哥二哥都笑着搖了搖頭,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眼下阿爹阿娘都離家游歷去了,大哥大嫂要操持家族,二哥平日裏讀讀書,帶帶景寧,我去邊角守守獵場,這日子怎麽想都是美極了。
到了新獵場,我先四下打量了一番。獵場其實就是一處圍起來的矮山頭,雖然也有些積雪,但這裏幾乎還是長滿了松柏和灌木,這是小動物們喜歡的環境。山上有些豪豬,山雞,野兔什麽的。我很久不曾參加過圍獵了,現在想想估計他們就是在家宴頭天獵些東西,然後到家宴時一齊烤了吃。
這想法,倒是挺享受的嘛。
獵場靠南,兩面都靠着更高的大冰山,像個避風口似的,所以暖和,光照也足。環境遠比在黑暗陰冷的白雪洞裏要好的多了。
我站在最高處望了望,發現甚至能瞥見那間客棧的後院。
啧啧啧,這到底是我們的獵場太靠南,還是這邊陲客棧太靠北,要是沒有我們這道圍欄和他們那道院牆中間夾着的那條小土路,簡直都能貼一塊兒了。
我心想,說不定今兒早上二哥随我去了那客棧,就是在這裏看到了我們才去的,不一定是跟蹤我。
我又溜達了幾步,發現了一間小木屋,屋子前頭是兩棵老梅樹,看上去樹齡足有百餘年。
這會兒梅花開的正盛。
不過,就沖這裏的氣候,想不盛也難。且我估計它們本來也不是尋常的樹,恐怕這裏的一切都是有些靈氣在的。
我進了小屋,一股松香味撲鼻而來,這屋子應該是用松木搭起來的,頂上還開有一處天窗。屋子不算大,但該有的也都有,一張床,一條卧榻,一張書案,一張飯桌,還有幾個根雕的矮凳。靠着牆角還放着兩個大立櫃。
這倒真是我喜歡的風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早就想好了要“放狼歸山”,連這獵場小屋都照着我的喜好搭建。
我打開櫃子,找到了衣服和被褥,這裏比家中暖和,我們雪狼族又有可以不斷保溫産熱的內丹,因此穿的蓋的都不用像在白雪洞裏那麽厚重,我鋪好了床褥,又在卧榻上放好了茶幾,這才發現,那櫃子裏還有一張吊床,不用說,這一定是二哥給我準備的!
我滿心歡喜的把吊床綁到了兩棵老梅樹之間,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邊搖邊樂,覺得這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制的小天堂。
搖着搖着,我就發現,有不少梅花瓣都讓我搖落了,星星點點的白花瓣跟下雪似的灑了我一身,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覺得這等雅花是不應該被如此對待的,于是我又把吊床解了下來,在屋子後頭重新找了兩棵松樹綁上了。
“……”
好吧……不會開花的樹就可以這麽摧殘……
我突然覺得我很沒有原則……
這間小木屋算是在獵場的東南角,我收拾好了之後,準備往林子深處走走,畢竟搬出了洞府,獨立自由也意味着自生自滅,我以後就要自己給自己捕食兒了。
林子裏空氣清新的很,松樹柏樹的芳香味兒都讓前兩天下的雪浸了出來,這會兒子正不濃不淡的氤氲在空氣裏,讓人心曠神怡。
我邊走邊想,以後再下了雪,一定要找個壇子收集起來,化了水以後釀酒泡茶,味道肯定一絕。
腦子裏正想着我的松柏雪水茶,就有兩只雪白的野兔蹦跶着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看來今天的午餐,就是你們倆了。
我不比大哥,獵只小白兔都要拉弓放箭,我對付這種小型的獵物,一般更喜歡化出原身去追捕,又刺激又方便。
扛着兩只兔子往回走的時候,我才感覺到這兩只兔子真是不一般的肥,壓的我肩膀都疼。
回到木屋前,我又去屋後撿了些木柴,運轉靈力燃起一道掌心焰來生起了火,取了一只肥兔剝了皮架在火堆上烤。
不一會兒,我就聞到了肉香味,兔子肥,只烤了一小會兒就有油滴到了火裏,每滴一次,那火就竄的更旺一些,我才剛吃完了第一只兔子,就已經很飽了。
吃飽了兔肉,我又用這堆柴火燒了壺水,打算一會兒泡個茶喝,解解膩。
等水開的時候,我看到了躺在一邊的另一只肥兔,早知道它們有這麽肥的話,我就不捉兩只了,眼下這只兔子倒是平白浪費了。
我嘆了口氣,把兔子拎到了門口挂了起來,提着水壺進屋泡茶去了。
開水澆進盛着一匙綠茶的紫砂壺,茶香味兒的水霧從壺裏升騰起來的時候,我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來了沈念君。
咦……沈念君……
對了!我可以把那只多餘的兔子送給沈念君啊!
反正他平日裏總是被那個老板娘虐待,別說吃肉了,吃飽估計都是問題。
我看了一眼沙漏,現在還未過午飯的點兒,事不宜遲,我這就去給他送兔子。
反正這裏離他們客棧的後院也很近,我溜下這個小山包,化了原身叼起那只兔子就往他們那小客棧裏頭跑。
跑的太快了,到門口的時候,我差一點兒就撞上了人。
停下腳步一看,好像是上午見到的那個穿紅襖的小姑娘。
不知是被我吓懵了還是因為上午見過我所以不怕,小姑娘愣愣地站定在門口沒動,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要找的不是她,也沒心情和她浪費時間,繞過她徑直奔向了後院。
果然,沈念君這個“賬房先生”又沒在櫃臺前,我看他正在後院裏不知道忙着些什麽。
我悄悄地靠過去,等走進了,我松了口,把兔子放在了他腳邊。
我雖然是蹑手蹑腳過來的,沒發出聲音,但都靠這麽近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是很不正常了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我擡頭一看,發現他正用手輕輕地抻着晾衣架上我的那件大氅發呆。
對這麽一件衣服發什麽呆呢?我搖了搖尾巴掃了一下他的腿,他被我驚到了,一個踉跄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兒沒站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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