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 Duel 決鬥

不出一個下午，圓谷光彥向江戶川柯南發出挑戰的消息就如同飓風一般傳遍了霍格沃茨，晚宴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在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長桌上掃來掃去，就連教師席上都傳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一邊是天之驕子圓谷光彥，不僅長相英俊帥氣，成績向來也是十分的優異，魁地奇更是不在話下；一邊是空降新生江戶川柯南，在魔法上的天賦幾乎得到了所有教授的正面評價，雖然平時很低調，但他也沒有太過于掩飾自己的光芒，午後魁地奇球場的事件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大家都很好奇，這場挑戰會以什麽樣的形式、在什麽時間發生。

不過跟往常一樣，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絲毫不能影響到工藤新一。

他只是自然地走到拉文克勞長桌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波瀾不驚地吃完了晚飯就拍拍屁股跑路了，甚至不給任何人堵住他詢問的機會。圓谷也出乎意料地默不作聲，用完餐後就和自己的同院同學離開了禮堂。剩下的圍觀群衆好奇得心癢，奈何當事人根本不做任何表示，只好悻悻而歸。

令工藤沒有預料到的是，黑羽快鬥在結束自己一天的補課之後，突然對工藤說道：“江戶川同學，聽說你要和格蘭芬多的圓谷同學進行比試？”

工藤無奈地聳了聳肩，看上去絲毫沒有任何負擔：“是吧。”

黑羽無意識地用指節敲了敲自己的書桌，坐在辦公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工藤。工藤疑惑地看着黑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黑羽驀地站了起來，對工藤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我說江戶川同學，萬一他要跟你來個魔法決鬥怎麽辦啊？我給你補了這麽久的課，你雖然進步很大但是也沒有達到圓谷光彥的那種境界，要是輸了豈不是很丢我的臉？”

“呃……抱歉？”工藤更加一頭霧水了，茫然地看着握着魔杖繞過桌子向他走來的黑羽快鬥。

黑羽在江戶川柯南的面前站定，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到只有一個手臂，近到他甚至能夠聞到這個拉文克勞身上若有若無的清爽的肥皂水的味道。少年仰着頭看着他，如海洋般旖麗的藍色眼睛望向了自己。

黑羽突然很想開口直接逼問他，問他是不是工藤新一，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然後告訴他自己該死的很想他。但在江戶川澄澈的藍眼睛裏，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是這一切只是他瘋狂的幻想呢？要是江戶川柯南根本就不是工藤新一呢？

所以他什麽都沒做，激蕩的澎湃的心情被他全數壓下，甚至連眉頭都沒移動半分。他擡起手腕，黑檀木制成的魔杖指着這個年輕的拉文克勞，粲然一笑：“不如我陪你練練？”

語音還未落，他就看到江戶川柯南的眼中登時掀起驚濤駭浪，幾乎算得上是有些慌張了。盡管這個表情只有短短的一瞬，但黑羽仍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黑發的異樣。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卻沒有問什麽，魔杖卻固執地指着這個黑發少年。

“拿出你的魔杖，江戶川柯南。”黑羽重複道，握着魔杖的指節用力到幾乎有些發白。

證明你的身份，證明你的身份吧，江戶川柯南。或者告訴我你是誰——

黑發少年挫敗地嘆息了一聲，從自己的袍子口袋裏抽出了那根冷杉木魔杖，咬着唇露出了一個緊張而微小的笑容：“那還請黑羽教授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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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以碾壓性的勝利将這個拉文克勞打了個丢盔棄甲，最後江戶川不得不扶着牆喘息着認輸，有些脫力的靠着牆。汗水沿着他的臉側滾落滑進了他的巫師袍裏，睫毛濕漉漉的被汗水沾染。少年雖然很努力的抵擋了些許黑羽的攻勢，但還是硬生生地挨了幾下攻擊類魔咒，臉色也蒼白得可怕。黑羽知道自己這次什麽都問不出來了，不是工藤新一掩飾得太好，就是江戶川柯南真的和工藤新一沒有任何關系。

黑羽往江戶川身上丢了幾個治療類的咒語，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心中升騰起一股煩躁感。

“黑羽教授——”

“今天就到這裏。”黑羽揮了揮手，沒有再往江戶川的方向看了過去，轉身往自己的書架走了過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臉對慢騰騰往門口方向移動的少年輕聲說道：“好好休息，這兩周就不用來找我補課了。”

“……好。”半晌，工藤才表情複雜地應了下來，無聲無息地将門合上了。

看樣子今天自己算是蒙混過關了。本來應該感到慶幸的一件事，他卻在看到黑羽一閃而過的落寞神情的時候不自覺地也跟着失落了起來，說不定道不白的感情在他的心間彌漫了開來，胸口有些悶。他快步回到了自己拉文克勞的寝室，直到全身都陷在柔軟的深藍色被窩裏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疲憊至極。

他閉上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在這個問題上投入過多的注意力——圓谷光彥在隔天清晨拉文克勞的塔樓下等到了睡意朦胧的江戶川柯南，沉着臉遞給他一封用火漆印封好的信封，随即轉身離開了。

工藤打了個哈欠，在衆目睽睽之下拿着信封轉身重新進了拉文克勞休息室，徒留一群看熱鬧的家夥大眼瞪小眼。

他坐在柔軟舒适的沙發裏，拆開了信件開始閱讀了起來。拉文克勞們雖然同樣好奇，但他們向來不是喜歡打擾到別人的人，江戶川柯南不想說他們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啊，贊美拉文克勞。

工藤新一一邊想着，一邊抽出了夾在信封裏的信紙。

周六下午16:00，決鬥俱樂部。

圓谷光彥

……黑羽快鬥，你這個該死的烏鴉嘴。

這下好了，他又要費盡心思地演一出好戲了。梅林在上，他是不是不小心來到了霍格沃茨表演學校而不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大概是圓谷那邊放出來的消息，周六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決鬥俱樂部就已經擠滿了圍觀的霍格沃茨學生們，吵吵鬧鬧的交頭接耳聲填滿了整個房間。甚至還有人開始叫嚷起了賭注，學生們便開始輪番下起了賭注，熱鬧的像是來到了什麽酒吧。臨近四點的時候，裏三層外三層的學生反而逐漸安靜了下來，開始眼巴巴地期待起了主角們的到場。

四點一到，最先出現的反而是一身黑袍的黑羽快鬥。

全場寂靜了一下，緊接着就看到黑羽施施然地走到裁判席上，優雅地坐了下來，對所有人露出了一個閃瞎眼的笑容，故意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有這麽不想看到我嗎？”

會場頓時炸開了鍋，女生們的尖叫聲和此起彼伏的“黑羽教授”“教授我想要你的簽名”“教授我真的好喜歡你”“教授好帥啊”之類之類的話語紛然而至，而黑羽則是從容不迫地坐在那裏，笑着對大家擺了擺手，道：“抱歉，今天我可不是主角——啊，江戶川同學和圓谷同學來了。”

一群人的視線唰地又一次看向了重新打開的俱樂部的大門。

兩個人都穿着最普通的霍格沃茨的校服袍，只是江戶川的巫師帽內襯是藍色而圓谷的巫師袍內襯是紅色的罷了。他們禮貌地握了握手，之後便分別走到了俱樂部中心被架高的長方形場地的兩端，手中握着自己的魔杖，垂手緊緊地盯着對方。

黑羽撐着自己的下巴，頗為随意地揮了揮手，目光卻始終放在拉文克勞的身上：“準備好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工藤就先發制人地甩出了一個除你武器，魔杖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完美無瑕的拉丁文也配合着吟誦而出，招式淩厲而兇悍。圓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工藤刻意的放水——他立刻抓住破綻，念出咒立停的下一秒立刻接上了一個力勁松懈。

你來我往之間，兩個人的額間都開始冒出了汗水，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咒語一道接一道在空中飛來飛去，看得觀衆們都眼花缭亂了，甚至開始懷疑這兩個人到底用的是不是四年級學生應該學習到的咒語。黑羽沉默地注視着江戶川柯南，努力地在搜尋着什麽。

圓谷光彥感覺很不好。

——事實上，是非常不好。

盡管看上去他可以和江戶川柯南打個平手，招式間還有來往，但只有面對着江戶川的他自己才知道，這個拉文克勞用的都是最簡單的咒語，卻能夠以精确到近乎可怕的直覺使用好這些咒語，連他使用出來的魔法都帶上了像是被戰火淬煉過的氣息，讓圓谷難以呼吸。他知道他已經輸了，現在只不過是在負隅頑抗罷了。這樣高強度的抗争之下，汗水将他的襯衫完全的打濕，自尊心卻不允許他就這樣簡單的認輸，只能咬着牙扔出又一個咒語。

另一方面來說，江戶川柯南也很不好受。

他一邊要強行隐藏好自己使用咒語的習慣、生怕黑羽快鬥在邊上看出什麽，一邊要做出和圓谷小朋友打個勢均力敵的假象，想方設法地給對面放水，一邊還要控制自己不能使出太過于高難度的咒語，幾番打鬥下來也是有些筋疲力竭。

終于，圓谷光彥撐不住了，正準備開口認輸的時候，工藤目光一掃，忽然看到站在下面有些緊張地看着圓谷光彥的年輕女孩。

……算了，好人做到底。

工藤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手腕微小地抖動了一下，快速地用魔杖在空中劃過兩個軌道——不過由于動作太快太微小，除了黑羽快鬥之外沒有人注意到江戶川柯南幾乎在同時放了兩個咒語，一個是施放到圓谷光彥身上的無聲咒盔甲護身，另一個則是吟誦出來的昏昏倒地。黑羽猛地站了起來，一改之前鎮定沉穩的模樣，死死地盯着背對着他的江戶川柯南，心髒在他的胸口劇烈的跳動着想要躍出喉嚨，腦中只剩下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張了張嘴，無聲地。下一秒，他立刻反應過來工藤新一在做什麽，臉色驟變，握着魔杖的手用力到仿佛可以将它折斷。

該死，這家夥在給那個臭格蘭芬多小子放水！

“砰！”

江戶川柯南被鐵甲咒反彈的昏昏倒地狠狠地掴到了地上，被甩出去了一條直線，後背猛地撞上了石壁，肉體碰撞石頭的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大聲。饒是工藤早已經在戰争中習慣了負傷，十五歲的身體仍然對他這種放肆的舉動表示了強烈的抗議，一口熱血從他的喉嚨間翻滾而上，疼痛感讓他下意識地蜷起身子咳嗽了起來，冷杉木魔杖落在了離他不遠處的地上，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而脆弱。

圓谷光彥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黑羽快鬥卻比所有人都快地出現在了意識模糊的江戶川柯南邊上，幹脆利落地将他橫抱而起，冷着臉匆匆扔下了一句：“到此為止了。我送工——江戶川去醫護室。”

“可——”圓谷還想辯解一些什麽，就被黑羽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出了名的帥氣溫柔脾氣好的黑羽教授抿着嘴目光森然的抱着疼到冷汗淋淋的江戶川柯南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