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進宮去（2）

明華坐進馬車，果然裏面已經放好了漱口的杯子和洗臉的水盆、毛巾，後面尚心遠跟着坐了進來。

明華眼疾手快，很快便洗漱好了。

“皇宮到了。”外面響起了枝丸的聲音。

明華有些好奇凡間的皇宮長什麽模樣，她微微掀開車簾，往外瞧了瞧。

“嚯！怎麽這麽多人！”外面馬車已經看不到盡頭，滿滿的全是人。

“都是來給宮裏的貴人看病的。”尚心遠解釋道。

“那個貴人到底是誰啊，怎麽聽了好久也沒聽出來？”明華問道。

“外人自然都是不知道的，我倒是聽人私下提起過，可能是太後。”

明華點點頭：“太後就是皇帝的娘羅，她生病了為什麽不直接說？”

“皇家威儀，怎麽可以告訴天下人太後生病了。”尚心遠解釋。

明華有些奇怪，實在是想不通：“這人麽總會生病的呀，怎麽了？”

尚心遠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中緣由很是複雜，他也一時半會說不清。

明華估摸着又等了好一會，馬車一直慢慢往前挪動，很快枝丸的聲音響起：“少爺，尚公子，該下車了。”

明華被尚心遠扶着下了馬車，前面站了好幾位太監，一人領着一個大夫往宮裏帶。

“我只能陪你到這裏了，進去後你就跟着太監走，看完病實話實說，說你能力有限，治不好。然後會有太監領你出來，我便在這裏等着你。”尚心遠看明華的領子有些歪，替她整理了一下。

明華倒是一點也不見緊張：“知道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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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轉身，手上拿着尚心遠替她揭下的皇榜。前面一個太監看到她手上的皇榜迎了上來，“這位大夫，您跟奴才來。”

明華跟着這個小太監往宮裏走，皇宮走廊長的好似無邊無際，兩邊宮牆高高豎着，導致走廊有些陰暗。

明華走的腿都酸了，還不見前面領路的小太監停下。

“這位……公公，還有多久啊？”明華問道。

小太監聽到明華的問話，回頭答道：“就在前面了，您請跟我來。”

明華只能認命地跟着他走。

好歹是走到了一座殿門外，小太監轉身對明華說道：“麻煩大夫等一會，我進去禀報。”

明華站着等了一會，小太監又低着頭出來了。

“您跟我來。”小太監終于領着明華進去。

明華進殿後，又走過了一個長廊，長廊裏宮女來來往往，看着十分忙碌。

小太監領着她到了一個房間門外，對着房間門口的太監行了一禮：“李公公，這位是宮外的尚大夫。”

“原來他知道我姓尚。”明華剛剛一路跟着這位小太監，但是小太監只稱呼自己大夫，她還以為小太監不知自己的姓名。

“跟咱家來吧。”那大太監打量了明華一番，轉身掀起門簾進去了。

明華跟着大太監往屋內走。

屋內層層疊疊的帷幔都垂下，窗戶也都關着，屋角點了燈，因此還能大致看清路。

因着不太通風的緣故，為防異味，屋內點燃了好幾爐熏香，明華剛進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走進裏間，屋子裏有張大床，此時床上的簾子也是垂下的。

大太監朝着床跪下，行了一禮：“回禀主子，這位是宮外的大夫，您是否準他請脈？”

簾子動了動，一旁的宮女彎着腰，側耳貼在簾子上聽了聽，随後她回道：“準了。”

旁邊宮女眼明手快，端來小桌子，放上木枕。

床簾後伸出了一只手，那手皮膚細膩白皙，一看就是從未幹過重活。但是因這只手的主人此時染病，因此膚色微微有些慘白。

明華上前仔仔細細替那只手的主人把了脈。

明華皺了皺眉頭，有些吃不準。她收回手，看向大太監。

大太監最近天天接待明華這樣的大夫，此時也看出明華應該是治不好的。

“怎麽樣，可有應對之策？”大太監問道。

明華笑了笑，“我有個請求，能否讓我再把一下另一只手。”

“大膽！”大太監聲音變得刺耳起來。

明華趕緊解釋：“男左女右，這位貴人想必是女性。剛剛我把的是左手，實在有些吃不準，需要再把一下右手來确認。”

大太監朝着床福了福：“主子，您看？”

很快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

明華又把了兩盞茶的功夫，一旁的大太監早就對她翻了無數白眼，示意她趕緊停手。

但是床上的人倒是未出聲呵斥明華無禮。

明華終于把完脈，“這位……貴人，請放心，我能治！”

這句話無異于驚天之雷，要知道宮裏接待民間大夫已經有半個月了，還從未有人敢放話說能治好病。就算有些把握的說的都是可以試試，從未有一人能把話說死。

大太監面色都變了，他顫抖地伸出手來，指着明華道：“你可知要是治不好，可要殺頭的，你還敢打包票嗎？”

明華笑着點了點頭：“我敢。”

大太監一下子淚水便湧了出來，他朝着床跪下，哭道：“主子，您的病……您的病……”

“咳咳，好啦，讓大夫把話說完。”床上這位病人終于說了話。

明華朝屋子裏打量了一下：“這第一件事麽，便是先将這些幔布撤了，再将窗戶打開，把熏香、蠟燭全滅了。”

大太監此時還跪在地上，他聽了明華的話，擡頭看向床。

一旁宮女又側耳去聽主人的吩咐，一會後宮女點了點頭：“就依大夫之言。”

很快屋子裏亮堂了起來，只剩下床上這個簾子未撤下。

明華走到桌旁，準備寫方子。

紙筆自然早就準備好了，明華擡手便寫，寫完交給了大太監：“喏，去抓藥吧。”

大太監看了看方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

明華打斷了他：“我敢用這顆頭保證，你按我的藥方去抓藥，保證藥到病除！”

大太監還是有些猶豫，不過還是乖乖拎着藥方出去了。

“尚大夫，謝謝你。”床上的人出聲道。

明華站起身，面向床，作了一揖：“願貴人早日康複。”

走出殿外，小太監還在等着明華。

明華朝他一笑：“走吧。”

那小太監卻是站着沒動：“尚大夫，您得等主子病好了才能走。”

明華歪了歪頭：“咦？還要這樣啊，那我的朋友還在宮外等我呢。”

“無事，等你住下，我自會去告知。”

明華只能跟着小太監往外走去，小太監領着她到了一個偏僻的殿，“尚大夫，您今晚便在這裏住下。”

明華推門進殿：“得，先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