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所謀之事有意外
這一頓早飯,慕白蔹吃得壓力很大。
廚房一衆與容瑾聊了聊,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雖然都專注着唠嗑,但眼角餘光時不時瞥上一眼吃東西的慕白蔹。
莫大娘磕着瓜子,搬着凳子湊近容瑾:“果真是當年那俊俏的小公子,這雙眼睛獨一無二,大娘記得很清楚。”
燒火大叔一拍大腿:“我就說怎麽看着親切,這麽多年,也只有小夥子你撿的柴,劈的木頭最合老叔心意。到了現在,我都要時不時唠上一唠。”
砍柴大叔這下坐不住了:“燒火的,你是說我砍的柴不好嗎?”雖然砍柴只是副業,可他也兢兢業業做了幾十年,力求做個最好的砍柴工。燒火大叔這一番對容瑾的誇贊,正是拐着彎數落他幹得不好。
燒火大叔極不文雅地摳了摳鼻屎:“一般一般,只能說天下第二。你要做第一,得先把小夥子比下去。”
“說實話,倒真比不上。”砍柴大叔回憶了一番當年,由衷贊嘆道,“小小年紀,卻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砍出來的柴竟比上了我二十年苦練的刀工。原本還想舔着臉請教的,誰知竟是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慕白蔹吸着粉絲,越聽越驚訝:“你還做過廚房的雜役?”她記得,他可潔癖着呢,哪裏能受得了廚房的煙火氣。
容瑾勾起唇角:“小白蔹你沒什麽愛好,除了吃便是吃,想把你放在慕家自然要先考察考察廚房。”
慕白蔹手上動作頓了頓,忽覺臉上有些燙,他那番話平平淡淡,但聽在耳裏卻自心底蕩開一層波紋。她不自在地“哦”了一聲,随即埋頭吃起碗裏的酸粉。
就在這時,慕白芨心腹之一的白雪匆匆走了進來:“爺說得不錯,果然能在這裏找到二姑娘。”
還沒等慕白蔹反應過來,白雪不由分地拉起她就往外走:“姑娘快跟我走,爺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那也等我吃完啊!還有一根粉絲留在碗裏呢!”遠遠的傳來慕白蔹抗議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她沒能拗過白雪。
慕白蔹一走,廚房的氣氛微妙了一起來。
莫大娘等人收起了嘻笑的神情,落在容瑾身上的目光不再像方才那樣友好。
“容公子此番來了東極島,不知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莫大娘問道,許是覺得問得過于籠統,她思索一陣又補充道,“姑娘在昆侖城的一些事,我們也有所耳聞,對公子的行為總是琢磨不透。大娘倒也不是八卦,就是想确認确認,你此番可有搶媳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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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微微一笑:“我說是,大娘會怎麽做?”
“我等自然是遵循老太君的意思。”莫大娘直言不諱,“二姑娘涉世不深,縱是心思再靈巧,也終究不了解世人的險惡。在楚國,我慕家累七十世之經營,可庇佑姑娘一生安寧。若她同你去了秦國,慕家鞭長莫及,她便如身處孤島,無所依憑。他日受了委屈,更是無處可訴。”
容瑾垂下眼睑,似是在思量莫大娘話語背後的意義。
“老太君向來最疼二姑娘,自然顧及得最是全面。”砍柴大叔附和道,而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事,臉上忽的浮現憤慨之色,“我瞧着,晉王殿下靠譜許多,至少不會像某人一聲不吭就走了。我可還記得,那年下了一場大雪,極少落雪的落霞島也積了厚厚一層。姑娘就那樣在大門口站了三天三夜,誰拉都不走。可把老太君心疼壞了!”
“當年确實做得欠妥當,但以此來臨證晉王好多了,未免太草率。”容瑾并不為自己争辯,但聽砍柴大叔提及晉王,他唇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蕭湛是重情重義,可他身處高位,牽絆甚多,想要的、所顧及的也太多,恐怕未必能給小白蔹安穩的日子。”
砍柴大叔冷哼一聲:“晉王不能給,難道你能給?我家姑娘可由不得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眼見氣氛即将僵硬,燒火大叔連忙插嘴:“我倒覺得,這事得姑娘自己決定。争辯再多,理由再多,不是姑娘的心裏的想法又有什麽用。”
雖說容瑾此人心思難測,行事從不按牌理出牌,但燒火大叔卻并不如莫大娘和砍柴大叔那樣抵觸他,反覺得挺順眼。依稀記得當年那個白衣少年,即使是面對砍柴這種小事,神色也是異常認真、執着。他的這種認真,很是讓人安心。
容瑾神色稍稍緩和,唇邊的涼意褪去,露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随即悠閑地夾起一只湯包送入嘴裏:“大娘的手藝遠勝當年。”
這頭,容瑾同廚房衆人換了個話題,氣氛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态。另一頭,慕白蔹被白雪拽到了一間石屋,屋內彌漫着淡淡到栀子花香。
栀子花是高若兮最喜歡的味道。慕白蔹掃視一圈,看到了女子的梳妝鏡,鏡前放着一支銀簪,簪首勾勒出出兩朵署菊。花前猶有三點花苞鍍以一層黃金相襯,銀與金輝映,清麗又華貴。這是高若兮最喜歡的簪子。
顯然,這裏是高若兮的房間,只是屋裏沒有高若兮。
蕭湛和慕白芨坐在石桌邊,低聲說這話。百曉生吳不曉則在屋裏東敲敲西敲敲,似是在找什麽東西。
見慕白蔹來了,蕭湛起身便問道:“聽聞你昨夜曾外出過?去了哪些地方?可有察覺哪裏異常?”
慕白蔹仔細回憶了一番:“我只去了容瑾那,路上沒發現什麽異常。怎麽了?”
“高若兮不見了。”蕭湛沉聲回答,眉宇間浮現憂慮之色,“昨日值夜的守衛未見異常,只說曾聽過一陣琵琶音,聽過之後神思恍惚,這過程約莫五個呼吸的時間。”
慕白蔹讪笑一聲,摸了摸鼻子:“那個——琵琶是我彈的。這東西無差別攻擊的,守衛恍惚了,高若兮也是恍惚的。應當不是那個時候,話說小高是發現了什麽嗎?”
“許是高家的人沒有處理幹淨。”慕白芨沉吟片刻,“我雖借劫船之機處理了高家的眼線心腹,但不免還有隐藏深些的。這兩日連番動作,有些敏銳的人察覺情況有變,也不無可能。只是,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離開,又不驚動一兵一卒,實在厲害。小妹能出得了房間,一路找到容瑾,也只是因為大多守衛都認得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高若兮卻是實打實在我慕家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那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戰事?”慕白蔹一針見血,問出了此事的關鍵。高若兮逃出了東極島,那高家便也知道了慕白芨的計劃,想要一舉圍堵高家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蕭湛微微點頭,又搖了搖頭:“高家謀逆的罪證已盡數掌握,解決它只是時間問題。高若兮遁走,影響并不大,只是我們需要重新部署,做好正面作戰的準備。”
說着,他看向慕白芨:“慕郡守,速戰速決可有把握?”
慕白芨沉吟片刻:“高家私兵跋涉而來,定多有疲态。我等以逸待勞多日,勝算極大。若能在他們得知真相前出兵圍剿,可事半功倍。”
“如此,郡守便去安排吧。”蕭湛與慕白芨所想一致,便立刻吩咐下去執行。
慕白芨領命,退了下去。
“你們快看!”吳不曉忽的大叫一聲,“鏡子後面有東西。”
蕭湛和慕白蔹循聲湊了過去。
吳不曉将梳妝鏡緩緩移開,露出鏡子後面的石壁。石壁上有一堆神秘的符文,色彩暗紅。
吳不曉用指尖摳了摳暗紅色的紋路,湊到鼻尖嗅了嗅,又揉搓了一番:“是血,這是用血畫出來的符文,而且尚未完全幹涸,不久前才塗上去的。”
“不久前?”蕭湛錯愕,凝眉思索起來,“假設是高若兮所畫,那便意味着她離開沒多久。”
“我知道了!”慕白蔹腦中靈光一閃,“如果是剛離開,那肯定沒有出島!她大約是想用自己的失蹤,引起我們警惕從而提前調集軍隊作戰。她便可趁着這個人員調動的時候混進隊伍裏,然後順利逃脫!”
百曉生啪嗒打開手中折扇:“二姑娘這個思路果真特別。可你有沒有想過,她混在我們的隊伍裏逃走,這速度能不能趕不上我們進攻的速度的。”
“好像是這麽回事,這個方案也救不了高家。”難得的,慕白蔹沒有同吳不曉擡杠,贊同了他的觀點,“那你有什麽想法?”
“二姑娘,你過來。”吳不曉招招手,目光卻始終焦灼在符文上,“這東西你認不認得?我瞧着跟你上次有本書裏的東西挺像。”
吳不曉這一提醒,倒真讓慕白蔹看出了幾分眼熟。她拿過石桌上的油燈,湊近石壁的符文,仔細辨認了起來。
這是個奇怪的圖案,似圖非圖,似乎是由幾個複雜文字構築出的一個圖案。
“鬥轉星移?”慕白蔹驚了驚,險些沒有拿穩油燈,“這是古文字,先周時期術士專用的語言。這些文字暗含乾坤,據說可以引起天地元氣共鳴,構成各式法陣。容瑾曾經給過我一本書,便是記載了這些東西。”
“容瑾?”蕭湛目光沉了下來,“難道高若兮失蹤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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