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貴妃一劍動九州
“你有沒有誘騙過別的姑娘家?”
慕白蔹的這個問題,不是那麽好回答。容瑾在坑蒙拐騙上可謂是劣跡斑斑,若回答“沒有”,着實沒有多大信服力。但若說“有”,他也摸不準小白蔹究竟會給什麽反應,他又是否能應對。
容瑾思考了許久:“要說誘騙,有是有。”
慕白蔹臉色微微一僵,雙手不停絞着衣角。聽到容瑾的答案,她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世上,每一個女子都希望自己是心上人的唯一,不管過去還是将來。自然,慕白蔹也不能免俗。
容瑾觀察着慕白蔹的神色,補充道:“但是騙的不是姑娘家,是少年郎。”
“诶?”慕白蔹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
容瑾彈了彈慕白蔹額頭,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樣,坑騙阿姚和聽風,自然同哄騙你是不一樣的。”
“你承認哄騙我了!”慕白蔹機智地抓住了重點。
容瑾眉頭一挑,露出一貫欠扁的笑容:“這何須我承認,明明白白擺在那呢!”
好想揍他!慕白蔹嘴角抽了抽,不知該給他一個什麽樣的表情,轉念一想,容妖孽一貫嘴上不吃虧,何須同他置氣。
“算了,反正我自己也甘願,怪不得你臉皮厚。”慕白蔹輕聲嘀咕了一句。
“小白蔹,”容瑾翡翠色的眼睛波光一蕩,如有絢爛煙花綻放,“你說了甘願,是不是?”
“沒有,你聽錯了。”慕白蔹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容瑾愉悅地笑出了聲,又如一塊狗皮膏藥黏了上去。
兩人說話間已行至淑蘭殿大門。
朱紅色的殿門緊閉,慕白蔹正欲去敲門,容瑾面色卻一變,迅速攬過慕白蔹後退了十幾步。
“怎麽了,容哥哥?”
慕白蔹問話間,淑蘭殿大門像是遭遇了淩遲一般裂開,偌大一扇門被劍氣震得粉碎。
木屑、雪泥和花泥随着澎湃的劍氣迎面湧來。
容瑾雪裘一揚,為慕白蔹擋住這些碎末。
凜凜的寒風,凜凜的劍氣。
門後劍網交錯,兩道白色身影纏鬥,是淩霜貴妃和傲雪将軍。兩人劍法同宗同源,出招的手勢幾乎也一模一樣。
傲雪是大燕第一劍客,其劍法造詣自是不用說。但此時此刻,他明顯被淩霜所壓制,氣勢上也好,劍術技藝上也罷,似乎都差了那麽一點。
“有點不太對勁。”慕白蔹探出腦袋看着這一切。
昨日淩霜練劍,劍氣純粹,今日卻隐隐帶着急躁,甚至是殺氣。再看淩霜,她披頭散發,只着一件中衣。在這數九寒天裏,她像是感覺不到寒冷一般,只是在那裏拼命出劍。
長劍低吟,戾氣橫生。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容瑾觀察着,也陷入了沉思。
這時,淩霜忽地嘶吼一聲,這一聲喑啞如猛獸,随之劍氣暴漲,一件劈開了傲雪的護身劍網。
叮!劍刃相扣,迸漸出一陣火花。
這一劍,力有萬鈞。體力上占優勢的傲雪也被壓得半跪在雪地裏,手背上青筋暴起,抵擋得分外艱難。
別看淩霜一介女子之身,劍起劍落,氣勢磅礴,劍陣沖天而起,整座淑蘭殿似乎都要被夷為平地。
“阿霜!那是阿雪!”燕君急匆匆趕來,乍見眼前情形,心下慌亂無措。
“君上且慢。”容瑾攔下燕君,“貴妃神志混亂,已不分親疏。”
“再慢,阿雪就沒命了!”燕君惱怒地瞪了眼容瑾,毫不聽勸,足尖一點就朝着淩霜和傲雪掠去。
他方下了早朝,未曾換下那一身厚重的衣服,行動處略有遲緩。
淩霜耳朵一動,察覺到有人靠近。随即手腕一翻,劍刃劃過傲雪的柳葉劍,聽得一陣刺耳的刺啦聲,她的劍直直朝燕君刺去。
淩霜赤紅着雙目,眼中殺氣騰騰。她刺來的一劍快狠準,以燕君的身手根本不足以匹敵。
“莽夫!”容瑾用鼻子哼了一聲,“小白蔹,叫阿姚來奏《離魂引》!”囑咐完,人便朝燕君方向躍去。
淩霜的劍淩厲霸道,還未靠近燕君,燕君繁重的朝服便被劍氣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君上,貴妃殿下的劍可比你的動作快。”容瑾一聲輕笑,兩指夾住劍刃,阻了淩霜的攻勢。與此同時,燕君也被容瑾推出了一丈遠,遠離了淩霜劍氣橫掃的範圍。
天地元氣湧動。
容瑾吟唱着古老的咒文,低沉莊嚴。
時間空間好似被什麽力量定格,紛紛揚揚的雪都停在半空一動不動。
淩霜的動作随之遲緩,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看了個清楚。雖然動作慢了,但她出劍的力道卻絲毫未有削弱,反而一劍比一劍淩厲。
連容瑾都出手了,事情定然緊急。慕白蔹不敢有遲疑,立馬轉身去尋姚雍和。
慕白蔹帶着姚雍和再次出現的時候,容瑾、傲雪和燕君都略有狼狽。傲雪身上的衣物被劍氣撕成一條條,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裏來的乞丐。燕君發冠被打落,臉上也挂了彩。容瑾是三人中最完好的,但慕白蔹還是發現他雙唇泛白。顯然,他病體未愈,應對淩霜也很是吃力。
三個大男人還打不過一個淩霜貴妃。
氣氛其實緊張又嚴肅。可不知為何,慕白蔹卻很想笑。
“容哥哥,我可以嘲笑你們一個月。”慕白蔹戲谑道。
一個術法天成、人人畏懼的落英樓主,一個殺伐果斷、殘酷暴虐的燕國國君,一個劍術超絕、罕有敵手的第一劍客,這樣的三個人卻都敗在了淩霜劍下。
“噗——”傲雪半跪在地,吐出了一口血。他用柳葉劍勉強支撐自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燕君惡狠狠瞪着慕白蔹,一副要吃人的惱恨表情。
“一個月太短,不如一年吧。”容瑾笑着接話。他遞了一個眼神給姚雍和,随即斂起周身氣勢。
雪花複又紛紛揚揚而下。
像是知道這三人中最能威脅她的是容瑾,淩霜猙獰着面容,揚手揮劍砍向容瑾。
容瑾淡定從容,巋然不動,只是擡手拂落肩頭的雪泥。
琴聲起,響遏行雲。《離魂引》在姚雍和指下奏出,可謂是仙音袅袅。飄渺處,如細紗薄霧籠于山水間;清傲處,如孤絕青松立于峭壁上;激越處,如大珠小珠落于玉盤裏;凄婉處,如空谷杜鵑啼血山崖外。
聽着聽着,慕白蔹陷于琴聲之中,神思恍惚。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了容瑾一聲嘆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離魂引》這曲調,本是容瑾強行引導她施用魇術用的。自那次她被元天穎搶占身體之後,容瑾便開始教她如何在那些惑人心神的曲調裏保持靈臺清明,偶爾也會讓老姚彈奏《離魂引》。但今日,許是容瑾在側,她身心放松,全無防備,神思便随琴聲起起伏伏,須臾片刻就入了魇術之夢。
“雖是不合時宜,但既已如此,便擇日不如撞日。”容瑾再度嘆了口氣,扶住即将倒地的慕白蔹,将她的小腦袋安穩地放在自己的頸窩處。
傲雪将軍體力不支,在姚雍和綿綿琴聲中昏倒過去。
淩霜貴妃亦是恍恍惚惚,手中的兵刃不知何時已經丢下。她猩紅的雙目飄忽不定,忽而,她大叫一聲,抱着腦袋在雪地裏打滾。
“阿霜!”燕君心焦,用盡全力抱住發狂的淩霜。
姚雍和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淩霜終于暈了過去。
姚雍和松了口氣,後背滲出了一身汗。《離魂引》這首曲子,不僅聽的人被擾亂心神,彈的人也是極易走火入魔的,所以姚雍和輕易不碰。以往,老大為了免傷無辜,都是選擇用他不擅長的埙來吹奏,整首曲子聽來鬼哭狼嚎,也就不容易讓人入情入心。
燕君脫下自己的外袍罩住淩霜,小心翼翼地摟緊。
淑蘭殿恢複平靜,但見庭前梅花樹七零八落,枝頭繁花落盡,殘枝斷節橫陳。女官們躲在遠處廊下,戰戰兢兢擠在一起,看着燕君和淩霜的眼神多有惶恐。
“綠衣,怎麽回事?昨日貴妃不是好了嗎?”燕君眼色暗沉。
被點名的女官從人群中走出,跪伏在地,帶着哭腔:“君上,綠衣也不知怎麽了。今早殿下醒來就發狂,若不是有傲雪将軍在,君上恐是見不到奴婢們了。這麽多年來,奴婢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殿下!”
綠衣是淩霜的貼身女官,自淩霜有疾以來,都是她照看的。慕白蔹問的許多問題,淩霜答不上來,也都是這個女官代為回答。燕君和淩霜的事情,整座燕宮沒有誰能比她清楚。
燕君沉默地抱起淩霜,眉頭深鎖。
“往日,淩霜貴妃可有如此過?”容瑾問道。
綠衣搖頭:“往常都是過了三日,什麽都不記得,沒有其他異樣。但自昨日人勝宴歸來,殿下醒來就舉劍亂砍。夜間發作了一次,今晨醒來又是如此。”
“老大,事有蹊跷。”姚雍和抱着九霄環佩湊過來。
燕君這才注意到姚雍和,目光上下掃視一番,臉上顏色變了三四個來回:“姚雍和?”疑惑、驚愕,最後是惱怒。
九霄環佩既出,姚雍和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他揚手撕下面具,露出清俊的容顏,朝燕君作揖:“草民雍和,見過君上。”
好,很好!不愧是容瑾的人,竟然混進了燕王宮。燕君甚至懷疑,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容瑾一手策劃的。
燕君陰恻恻目光從姚雍和臉上移到容瑾:“姚先生來得正好。”
姚雍和有一瞬的疑惑,聽燕君繼續說道:“綠衣,再給寡人備一份人彘刑具。好事自要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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