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地縛

翌日一早。

千願帶着究涼去了趟學校這才去花西裏的別墅。

昨天如果究涼不說,他差點忽略掉花西裏身上不同于平常的香水味。

花西裏雖然人不着調,但是該有的時尚品味還是一應俱全的,而且他股子裏有股傲嬌勁兒,不會撒謊。

他說沒用女士香水,那就是沒用。

那為什麽會有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問題就出在這裏。

千願想了一下:“你昨天是怎麽聞道的?”

“不喜歡那種甜甜膩膩的香水味,所以敏感一點。”究涼說,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味道,他不自覺的拱了拱鼻子。

千願看着他,笑的眯起眸子,這倒是很符合究涼這個人給他的感覺。

一踏入別墅區大門口,千願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他能清楚的看到別墅區上方的一小片暗色的霧氣。

漂浮着,又好像在尋找什麽。

千願心中有了猜測,他一只腳已經跨進去了,似乎想到什麽又退回來。

他看着究涼沉思,雖然他沒有避諱究涼,但是讓他陡然和自己面對這種事情,也不知道究涼會不會覺得抵觸。

雖然他有信心護好究涼。

“你…”千願在歷史的每一天裏,第一次體會到類似于“糾結”這樣的情緒。

潛意識裏,他想讓究涼跟着,跟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可是讓他覺得不安全的是究涼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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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走啊!你害怕?我會保護你的!”究涼笑說。

抓住千願的手腕往自己身後帶了帶,一腳踏進去,沒有猶豫沒有抵觸沒有躊躇。

千願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他不是會想那麽多的人,有多種情緒在他身上出現,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現象。

他快步走到究涼身邊和他并肩。

走到花西裏的別墅門口時,千願瞬間聞到了那股甜膩膩的香水味道,莫名有種勾人心魄的感覺。

究涼呼吸一滞,臉上也帶上了淡淡的緋紅,很明顯是受到了影響。

千願擰着眉,冰涼的手覆上究涼的臉頰:“裏面味道會更嚴重,你要不然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來!”

“不要!”究涼幹脆利落的拒絕。

“那你跟着我,不舒服就告訴我。”千願拉着究涼,用自身的寒氣驅趕他體內的燥熱。

果然。

屋裏的味道更濃重,也就是花西裏聞不到,要不然他能把房子拆了。

千願雙眼泛着琥珀色的光,目光觸及之處皆是紅色的霧氣,不是妖氣,但也不是怪,似乎是一種殘留物。

讓人頭皮發麻的是,整棟別墅都漫着這樣的紅色。

“看到什麽了?”究涼聽他呼吸淺淡,似乎憋着氣。

千願另一只手輕輕拍拍他,然後走到牆根,伸出手指在牆上抹了一下,然後放在鼻尖聞了聞。

“什麽人?”

一道凄呤的女聲蕩在客廳裏,似乎是從樓上傳來,又似乎是從牆縫裏,亦或是地板裏。

每一處。

千願微微蹙眉,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全,和害怕無關,只是有種四面楚歌的透風感。

“你是誰?”究涼顯然聽到了女人的聲音,他默不作聲的把千願護在身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千願心頭一熱。

究涼話問出口,周圍的紅色霧氣逐漸聚攏,形成一個女人的身形,只一眼,千願就知道這是他昨天在花西裏的意識裏見到的那個黑衣服的女人。

“地縛?”千願擰着眉。

一般的來講地縛是生前有冤屈、由心結未了,有仇未報的人死後不會升天,會留在世上,完成心願。

可是,千願第一次見這樣的地縛靈,沒有怨,沒有恨,只有悲涼。

“大人!”地縛猛的跪在千願面前落血淚,聲音凄涼悲拗,哭的人心裏不舒服。

千願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麽跟着花西裏?”

“我不想的大人…”地縛悲怆開口,兩行血淚順着虛幻的臉落下,落到地板裏然後消失,“他把我困在這裏,我的血澆了花,我的肉喂了泥,我的骨粉在這別墅每一分毫裏。”

“我走不了、我逃不掉!”

千願有一瞬間的身體發寒,他冷聲問道:“這個人不是花西裏,我是問你為什麽跟着他!”

“他的血!”地縛拔高了聲音,很是激動,“他的血讓我變得有力量,我可以逐漸凝成實體!”

花西裏的血?

究涼笑問:“那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纏着他,直到自己可以在外面出現?”

地縛瘋狂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去找那個男人。”

那個把她綁在這的男人。

究涼懶懶的看她一眼,然後微微低頭在千願耳邊說道:“我記得這裏的房地産是我們對家公司,姓郭。”

“要是需要,我就給家裏打個電話。”

“不用。”千願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不管怎樣,按究涼的話來說,他是被趕出來的,他不想看到究涼去低聲下氣的跟別人求情,親生父親都不行。

千願恢複平時的慵懶和淡漠,他看向地縛:“騙誰呢?”

“你已經能出去了,但是沒有去找你口中的男人,卻是跟着花西裏去了我的地盤?地縛!膽子不小啊?”

差點就被騙了,他昨天可是看見地縛在店門口徘徊來着,那架勢很明顯就是要繼續跟着花西裏。

狗屁不通!

千願越是生氣語氣态度就越是淡然漠不關心,不管怎麽說,花西裏是他朋友,還叫他一聲爺爺。

究涼看他一眼,他的阿願一點都沒變。

“嗤!”

女地縛的身體突然冒出一道男聲:“蠢貨!”

“同體…怪不得。”千願嗤笑。

怪不得沒有怨恨,只有悲戚,感情這個女的是自願的,不情願的是這個男人啊!

“你懂什麽!”男人輕嘲,“只要把那個男人吸幹,我們就能出去了!可以永遠脫離這裏!”

“哎呀!”千願借着究涼的力,慵懶的靠在他身上,“天真的我見過,天真成你倆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千願在心裏默罵髒話。

究涼也覺得有點搞笑:“花西裏能看見你,那是他長了雙倒黴眼睛,你以為別人也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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