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要人命的生離死別
究涼臉色慘白,額間帶着密麻的汗珠,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的出血,雙手緊緊的握着,骨節泛白。
千願看的心疼,但這種幻想裏的業障只有本人才可以沖破,別人如果過多參與,恐怕會适得其反。
他只好先把初爻他們叫醒。
初爻的眼鏡摔在地上已經破碎,好在他也不是什麽真正的近視眼。
“初爻?醒醒!”千願不輕不重的拍拍他臉蛋,然後又看向旁邊的阿彌,“阿彌?”
就連文清都沒有醒來,這種情況其實有點糟糕,甚至讓千願有點糟心,祿藍肯定不會害他們,但是陷入自己的業障。
如果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和電視劇裏的不一樣。
走火入魔不會死,但活着就已然是最大的懲罰。
究涼額頭的汗意始終下不去,甚至開始說胡話,雙手用力擺弄着似乎要緊緊抓住什麽。
千願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瞬間被緊緊握住,握的他骨頭疼,他嗤笑:“你再用點力我就被你掐死了!究涼!”
“你說說,帶你們這群人出來做什麽?費勁!勞駕趕緊醒來還有正事要做呢!”他自言自語,反正也沒有人聽得見,再者也不是什麽重要機密。
千願伸出手指描繪着究涼的眉眼,不管是睜開眼睛的鮮活,還是閉着眼睛的安沉,都和合千願的胃口。
甚至還有種熟悉感。
“千願,你沒事吧?”
文清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就站在他身後,看着地上的究涼:“他這是夢見什麽了,能害怕成這樣?”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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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願愣了愣,是了,業障就是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恐懼,而他自己的恐懼是,怕那個人離開。
看到對方的背影,只覺得再也快活不起來了。
“誰知道,你沒事吧?”千願上下掃了一眼文清,好像除了虛了點沒別的問題。
文清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襯衫:“沒事,夢到了以前的事情,吓了一跳。”
千願沒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初爻和阿彌紛紛醒來,只剩究涼靠在樹幹昏迷不醒,時不時的眼角還有液體滑落。
一開始千願以為是汗,可後來細看他才知道是淚。
“我們到歸墟附近了,等究涼醒了我們就直接乘坐海底隧道的列車去歸墟。”
初爻愣住了:“有海底隧道為什麽還要咱們搞這勞什子的考驗?腦漿被炸了吧?”
“誰知道,”千願有些說不出的煩躁,“反正再等一會吧!”
阿彌看了看千願又看了看究涼,說道:“我去車上看看東西還在不在,等究少爺醒了肯定會口渴。”
千願點點頭:“文清跟着一起去吧!多拿點吃的過來,一會進隧道車子就用不上了。”
文清沒有拒絕,跟着阿彌往霧起的源頭找車,好在那缺心眼的試驗者沒有把他們的車子搞丢,所以東西都還在,完好無缺。
當然,如果搞丢了,那千願肯定要從歸墟撈點好處回來的。
“你為什麽跟着我們?”阿彌血紅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文清,“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文清溫雅一笑:“我只不過是想跟着上路找個人而已,你何必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敵意?”
阿彌嗤笑,血色的眸子裏滿是嘲諷和狠戾:“也就是現在沒人搭理你,否則你以為你的小把戲不會被看穿嗎?天真!”
“你!”文清氣結,瞪了阿彌半天才說道,“你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我只是想警告你,現在所有人都沒空搭理你!不要妄想破壞店長和究少爺!否則,不止我不會放過你!”
六界很多人都不會放過你!
阿彌從車裏拿了好些吃的喝的關上車門就往回走。
她那天晚上雖然看見文清出帳篷了,但畢竟沒有看清楚對方到底做了什麽,可第二天店長和究少爺就有點隔閡了說不是文清搞了小動作她都不信,但萬事講究一個證據。
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搞破壞的!
千願的手一開始被攥的生疼,後來疼到發麻也就不覺得有多疼了,索性就當那只手不存在了。
“不要!”究涼突然出聲喊道。
千願一愣,趕緊輕輕拍打究涼的臉蛋:“究涼?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不要走!”
好的,顯然是聽不見。
“不要走!”
千願臉色平靜,他想究涼的不要走,大概是為了“那位”,不讓對方走,不讓對方離開,想狠狠的抓住對方。
心甘情願的讓“那位”成為他的業障。
他無奈,垂眸笑了笑,笑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走真的不走,你快醒醒,我等着你呢!”千願一字一句的回答着他的呢喃。
只要我回答你,是不是可以幻想那是你對我的祈求,不讓走。
大概是有用,所以沒等回複幾句究涼就醒了。
千願輕笑,笑容裏松了口氣:“可算是醒了,勞駕把我的手松開,我覺得剝開皮都可以直接吸骨髓了。”
究涼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手…還有千願的手,已經被他攥的發青:“對不起!是不是很疼?都是我不好!”
憨憨的小狼狗又恢複了活力,千願也顧不得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醒了就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夢見什麽要人命的生離死別了。”
嗯。
究涼微不可查的應了一聲,看着千願,可不就是要人命的生離死別嗎?
“醒了?快,吃點東西!”阿彌一股腦的把吃食放到地上,“究少爺喝點水吧?嘴唇都爛了。”
究涼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嘴唇,嫩肉外翻,疼的他直皺眉。
千願伸手往他嘴上輕輕一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一撫而過,緊跟着痛意消減,傷口漸漸的愈合直到不見。
“不疼了!”究涼開心了,打開餅幹遞給千願,“這次不跟你搶了,快吃!”
每個人都默契的不提自己的幻境,也默契的不去問別人,但這一刻千願才突然發現,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似乎變得越來越好說話,容忍度越來越高了。
這并不是什麽好現象。
“這不就是地鐵嗎?”初爻愣了愣,随後開始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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