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變成火柴人

阿黛爾從學校回來之後，一邊把書包咣當一聲扔給一邊的笨笨，一邊雀躍着撲到了托尼的工作臺前，高興地喊着：“托尼！賈維斯說你要掐死我！”

托尼：“……”

從這孩子的語氣聽起來，她還……挺高興的？

托尼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半帶威脅性地問：“賈維斯，我說過嗎？”

賈維斯标準的發音堪稱完美：“沒有的，先生。您只是說要捏死阿黛爾小姐。”

托尼痛苦地扶住了頭，對賈維斯的坦誠感到無奈。

阿黛爾顯然不把她即将被親爹捏死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路哼着歌跑進了她樓上的房間。

已經忙了一整天，陷入半焦躁狀态中的托尼從工作臺上拿起設計圖紙，在下面毫無頭緒地走了兩圈之後，對着樓上喊了一聲：“Sweety？”

上面小丫頭哼歌的聲音依舊。

托尼看了一眼困擾他一整天的圖紙，對着那個該死的零件咬了咬牙，只得繼續喊道：“honey？”

這時候，樓梯上響起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只見那丫頭又換回了男款T恤和短褲，頭上還帶着一頂有點過分寬大的棒球帽，蹦蹦跳跳地走沖了下來。

那帽子顯然比她腦袋大得多，往腦袋上一扣就直接蓋住了她半個頭，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上面還彌漫着一種淡淡的馊味，托尼不由得皺了眉，捏住鼻子聞：“darling你這是哪兒來的？”

阿黛爾頗為驕傲地整了整她的帽子，自豪地說：“我從學校垃圾桶裏找到的！是今天必須要用的道具之一！”

托尼：“……親愛的我把整個紐約的帽子都買給你，你現在坐下來幫我畫個零件可以麽？”他一邊說，一邊将那張圖紙塞進阿黛爾手裏，将她推到工作臺前坐下：“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确定材質，但是由于精準度的問題，賈維斯一連合成失敗了三百個，你能試試嗎？”

阿黛爾失望地擡起頭，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看着托尼：“可是我今天要去看彼得打架的，去晚了就看不到了。”說着，這個穿着男款襯衫戴着棒球帽的小丫頭開始在工作臺前頗為激動地喊了起來：“the human spider！the human spider！”

托尼：……人形蜘蛛什麽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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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許久不說話，阿黛爾也不鬧了，只擡起腦袋，用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小聲說：“爹地我和彼得約好了的……”

其實沒有，只是她想去看而已。

“違約是很過分的事情，遲到也是不禮貌的，對吧？”

托尼：“……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零件。”

阿黛爾立刻拿着圖紙跳了起來：“那我路上給你畫！畫好了給你帶回來！”

說着，她即刻帶好帽子，把托尼的寶貴圖紙往兜裏一塞就跑了出去：“我很快就回來的！”

托尼無奈地站在工作臺前，問道：“你怎麽去？”

阿黛爾本來正高興地向前跑着，聽到這句話猛地一頓，差點直接栽到地上。她只能回過頭，問道：“賈維斯可以給我一張地鐵卡嗎？”

托尼抓起桌子上的鑰匙，直接抛給阿黛爾：“讓賈維斯送你去。”

阿黛爾茫然地接過鑰匙：“啊？”

賈維斯怎麽送她去？

難不成賈維斯确有其人嗎？

托尼見今天是拿不到零件了，遂再度坐回工作臺前：“雖然防衛系統還沒有完善，但是賈維斯自動駕駛能力還是很棒的，你去開車，告訴它目的地就可以。”

賈維斯用溫柔而又标準的語氣說道：“很高興接送您，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嗯……很高興讓你送我，賈維斯。不過我姓林德伯格。”

雖然對賈維斯的智能程度早有耳聞，但是當阿黛爾坐上那輛無論如何看都很正常的勞斯萊斯的時候，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上乖乖系好了安全帶，而車子則自動啓動，平穩地駕駛着。

阿黛爾坐在空蕩蕩的車子裏，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飛速掠過的條狀大樓，總覺得有一種見了鬼的錯覺。

【美麗的夕陽餘晖照耀在紐約巨大的高樓上，溫柔地覆蓋了嘈雜的城市。前方的路上深夜将至，不久後，鋪天蓋地的黑暗覆蓋了過來，給華燈初上的不夜城帶來了一絲夜的溫柔。】

阿黛爾準時抵達了格鬥場，從車子裏翻出來一沓現金來，帶着錢推開車門就要去看那一場表演。

她忽然想起什麽，又坐回車裏，對賈維斯說道：“不可以告訴托尼哦，賈維斯。”

“那是不可能的，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我姓林德伯格。再見。”

她說完，将帽檐壓低，高興地跑了出去。

【還未進場，格鬥場中的喧嚣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已經充斥了阿黛爾的耳朵，等她真正走進了那燈光昏暗的所在的時候，巨大的響聲将她整個人震得胸膛發悶，幾乎無法呼吸。】

阿黛爾擠到最前面去，托着腮看起了表演。

彼得什麽時候出來呢？

【臺上的巨無霸用拳頭錘着自己肌肉發達的胸膛，在震天的歡呼聲中發出類似于野獸的怒吼，這樣的一場表演幾乎無異于古羅馬的鬥技場，要以鮮血的噴濺來祭奠所謂的王者。受傷者的哀鳴還在耳畔，下一個挑戰者就已經上場。】

于是，阿黛爾毫無例外地看見了……裹着紅色睡衣的，迷你蜘蛛俠。

她歡呼起來：“哇啊啊啊彼得你最帥啦！”

彼得從後臺走出來的時候還在緊張，滿耳都是別人對他的執意和嘲諷，在這樣的地方驟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彼得吓得差點從臺上摔下去。

籠子已經咔嚓一聲上鎖，他卻還在彎着腰對着臺下歡呼的阿黛爾說話：“你怎麽來了？”

阿黛爾堅決地用一種傻白甜的語調極為有節奏地歡呼：“Spider！spider！spider！”

彼得還沒來得及問她是怎麽認出自己的，就已經被身後的巨無霸猛地拽起，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人群再度發出一陣爆裂一般的歡呼。

阿黛爾整個人都燃了：這麽經典的火柴人格鬥怎麽可能錯過啊啊！

即便是只有四條直線一樣的腿，靈活地打鬥起來簡直不要太漂亮啊！

火柴人格鬥萬歲！

【皮膚黝黑的巨無霸猛地抓起彼得的肩膀，将他按在籠子的欄杆上，拳頭對準了他的臉，狠狠地砸了下去——】

圓球打圓球！

好神奇！

阿黛爾在人群中激動地蹦蹦跳跳：“火柴人萬歲啊！！彼得快點打碎他的圓！”

周圍歡呼的人紛紛停了下來，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阿黛爾。

甚至有人撞了她一下，不滿地說道：“臭小子，滾到後頭去！”

阿黛爾被人撞了，感到很不高興。

她皺着眉，定準了面前體型龐大的火柴人，迅速在他頭頂的圓上找到了兩個鼻孔，然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指一并，戳了進去：“你再說一遍試試？”

大塊頭一瞬間噴出鼻血來，整個人疼得都不敢動，盡可能地向上擡鼻孔以避免傷害，在阿黛爾的牽制下連聲道：“我投降，我認錯！”

阿黛爾這才将手指從他黏黏糊糊的鼻腔裏抽出來，很嫌棄地在他身上一抹：“好惡心……”

大胖子捂住了流血不止的鼻子，狼狽地躲開。

臺上的巨無霸由于體型過于龐大，所以他那個充滿了力量的拳頭和別的火柴人的直線很不一樣，而是一個頂在直線上的小小的圓，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彼得腦袋上的大圓。

雖然好朋友被揍，阿黛爾依舊沒良心地歡呼了起來。

天啦撸！

火柴人打火柴人簡直萌炸了！

在一邊倒的歡呼聲中，阿黛爾堅持不懈地喊着：“蜘蛛俠！蜘蛛俠萬歲！”

臺上的彼得·帕克依舊在分心。

他是不知道為什麽阿黛爾會這麽高興，他更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他現在要集中精力打贏這場比賽才行。

于是，勉強打起精神的彼得好不容易才扭轉了戰局，等他費勁全力将那家夥踩在腳底下的時候，阿黛爾已經不見了。

呼。跑得還挺快。

不過，這家夥應該看到他獲勝的場面了吧？

下場了的彼得依舊很緊張，他從格鬥場後臺走出去，發現阿黛爾正站在過道裏很激動地等他。

彼得走過去，緊張地撓了撓頭，然後自以為裝得很像地用粗聲說道：“這位小姐，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彼得，我叫……湯姆。”

阿黛爾高興地将手裏的紙遞給他：“那湯姆給我簽個字！”

她剛遞出去，就發現自己現在正拿着托尼的那張寶貝圖紙……拿給穿着紅睡衣包着頭只露出眼睛的蜘蛛俠……簽字。

彼得做出坦然的樣子，很潇灑地上面簽了字。

直到阿黛爾和他告別走遠了，他才猛然想起來——

他剛才簽的，好像是Peter？

阿黛爾抱着那張圖紙，一路狂奔回自家的車子旁邊，吓得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賈維斯應該有備份的吧？

要是讓托尼知道她跑出去看格鬥還畫花了他的圖紙，會……會被弄死的吧？

阿黛爾本來想沖進車裏就把托尼的圖紙畫出來，然而她開門之前猶豫了一下，總覺得忘了什麽。

哦，今天是彼得的班恩叔叔被槍擊的日子，如果可以改變的話，她是不是應該提醒對方把車子開走呢？

阿黛爾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一整條路上都是空的，并沒有找到班恩的車。

她正要回頭，後腦勺卻忽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不要回頭。”

對方說着，對她伸出了手：“車鑰匙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鴻門的雷雷和四十瓶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