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看見新世界

“怎麽哭了？”

“被救了，太高興。”

“是不是和那根頭發有關系？”

“……”

阿黛爾沉默地看着燈火下哈利·奧斯本那種帥氣的面龐，心想如果她沒有戴護目鏡，看見的是這家夥的火柴人形象的話，她一定會一拳揍上去的。

哈利見逗她也逗夠了，便低頭自顧自笑笑，用漂亮的眼睛盯住她小聲道：“你平安無事真好。”

阿黛爾：“……我好想把你從這兒直接丢下去。”

阿黛爾忽然想起來，自從她戴上護目鏡之後，就很久都沒有看到字幕君的出現了。她在眼前的畫面上搜索了一陣，發現其實字幕君依舊在視野的右下角浮現着，然而由于她現在面前的畫面是彩色的，很難像之前那樣毫不錯過地接受來自字幕的信息了。

阿黛爾費力地辨識着上面的字體：

【漂亮的眸子映着璀璨的燈火，仿佛有天際的繁星在他眼中閃爍……】

阿黛爾捂住了臉。

現在忽然覺得字幕無論說什麽都好羞恥。

她一閉上眼睛，那行字自動适應了漆黑一片的背景，更加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眼前的女孩子好像正在認真思考着怎麽将他丢下去，這樣的想法令哈利感到有點驚慌。最近的阿黛爾好像十分地狂躁，并不像過去那樣溫柔可愛了。而且以前一直患有性別認知障礙的好兄弟忽然變成一個女人，這讓他有點不習慣。】

阿黛爾：“……合着你以前都把我當男的看？”

【哈利無辜地想，并非是他執意要将阿黛爾當成男生的，明明是她性別認知障礙，不僅一直穿着男性的服飾，還有好幾次差點闖進男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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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爾：夠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哈利疑惑地看着她，難不成她現在正在感知自己的想法？】

阿黛爾：“不，你想多了，我并沒有在感知你的想法。”

哈利震驚地看着她：“你們家的機器，是不是已經坐到了黑科技的地步？是不是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在監視着我？”

阿黛爾心不在焉地說：“對賈維斯不僅能和你聊天還能監控你的大腦。你這是什麽表情，你還真信了？”

(╯‵□′)╯︵┻━┻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麽是一個書呆子的好朋友了！

哈利看着她良久，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你這樣也很好，至少不會忽然闖進更衣室男不是？”

阿黛爾：“……”

她的前身到底是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啊。

哈利又說：“不過說實在的，你上次闖進去以後除了我和彼得并沒有別人發現你是個女生。”

阿黛爾：“我謝謝你啊。”

哈利看着紐約市璀璨的燈火，勾了勾嘴角笑起來：“其實以前咱們一起玩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的聲音是什麽樣子的呢？說起話來是什麽聲音？換上裙子是什麽樣子？就是會那麽想，覺得很有意思。”

“好懷念啊，當初咱們三個一起喜歡隔壁班的瑪莉的時候，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追女孩子真的是很有趣的事情，對吧？”

阿黛爾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天臺上挖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哈利回頭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了，低聲道：“不過現在好了，你們都變成了幸福的人，只有我自己還在這個泥潭裏。”

阿黛爾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樣哈利，你知道你父親有多愛你。”

哈利勉強地笑了笑：“我們以前還可以一直傳紙條——因為你拒絕說話。看見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失落，畢竟我努力了兩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史塔克先生這麽輕而易舉地做到了。超級英雄果然是不一樣的，對吧？”

他說着，忽然笑起來，指着阿黛爾用很兇的神情說：“你搶走了我最好的朋友，現在我們是敵人了。”

哈利聳了聳肩：“以前你可以只跟我通信的。”

阿黛爾：“事實上那天在鬥技場，我只是去觀戰而已……”

哈利忽然想起來什麽，打斷了阿黛爾道：“事實上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史塔克先生到底是不是像大家說的那麽好。他為什麽這麽突然收留你？你知道的，有錢人的想法總是很怪，萬一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呢？”他打量了一下阿黛爾身上精致的裙子：“萬一是個戀童癖怎麽辦？”

阿黛爾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頭頂的喇叭傳來聲音：“滴滴，滴滴，托尼史塔克不是戀童癖，謝謝。”

哈利指着那個喇叭神情怪異地說：“史塔克先生在偷聽我們講話？”

阿黛爾：“……你知道的，一個快退休的超級英雄，比較……閑？”

喇叭中傳來幾聲清嗓子的咳嗽聲：“Sweety，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不想明天打着點滴流着鼻涕去學校的話，最好現在就進屋子裏來。還有小奧斯本先生，如果你不想你爹地來我這裏大鬧一番找兒子的話，最好現在就乖乖回家去睡覺。”

哈利無奈地聳了聳肩：“史塔克先生在趕我了。明天見吧。你會來上學的，對吧？”

阿黛爾說：“走，我送你回家。”

哈利怔了一下：“……你送我。”

阿黛爾壞笑：“不，是我陪着賈維斯送你。”

哈利顯然對那個人工智能産生了本能的恐懼，後退兩步，拒絕道：“不，我自己做出租車回去就可以了——”

他越是不情願，阿黛爾就越是想要看看他是什麽反應，于是一路壞笑着将他拉上的車。

哈利拘謹地坐在車上，環視了周圍一周之後，十分客氣地說：“謝謝你，賈維斯。”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就在他身邊響起：“這是我應該做的，先生。”

哈利被近在咫尺的音響吓了一跳，有點尴尬地看着阿黛爾：“挺好。”

兩個人一齊坐在後座上，看着面前空無一人的主駕駛和副駕駛，感到了一陣詭異的氛圍在蔓延着。

阿黛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道：“我送你個生日禮物吧。”

十二點已經過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說完，摘下了臉上的護目鏡，找賈維斯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照着面前的小火柴人畫了起來。

圓圓的腦袋，山楂條一樣的眉毛，豆豆眼，線條嘴。

畫好之後，她帶上護目鏡，看見一張十分漂亮的小綠魔側顏速寫。

她将手裏的畫像遞給哈利：“生日快樂，哈利。”

“如果我有綠色的畫筆就更好了，可以把你漂亮的眼睛點出來。”

哈利仔細地看着那幅逼真的畫，有點羞澀地笑了笑：“比我本人好看得多。”

為了避免尴尬，阿黛爾随口問了一句：“你今年的生日有什麽計劃嗎？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

哈利擡起頭，帶着點期待的笑容看着外面亮麗的夜色，回過頭，用燦爛的笑容面對着阿黛爾：“想和我父親一起吃個飯，如果他有時間的話。”他的眼睛裏閃爍着期待：“還想和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一起逃課出去玩。你們這次應該不會又把我丢下吧？”

“好啊。”阿黛爾愉悅地答應下來。

逃課什麽的，最好玩了。

這時候，賈維斯溫柔而又标準的聲音響起：“抵達目的地，小姐。”

阿黛爾說：“我送你上去吧？”

哈利已經下了車，笑着對她招手：“來來來，帶你參觀參觀鬼宅是什麽樣子的。”

賈維斯警告的聲音響起：“小姐，時間不早了。”

阿黛爾跳下車，對着車子招了招手：“我很快就回來，賈維斯！”

兩個人一路說笑着跑進了屋子，哈利一邊跑一邊對她用很小的聲音說：“以前都只有我一個人，我就在想或許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所以才會在這麽安靜又寒冷的地方住着……”

他忽然站住了，阿黛爾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風從窗子裏吹了進來，清冷的月光照亮了紅藍相間的緊身衣，也照亮了他懷裏那人身上的重重的血跡。

一半面具殘破的蜘蛛俠将懷裏的人放在沙發上。

哈利嘶吼了一聲近乎不成文的句子，慌亂地從最近的抽屜裏抽出槍來，然而等他轉過身的時候，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行動之迅速，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聲音。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窗簾被寂靜的風吹起，又緩慢而無力地垂了下來。

諾曼·奧斯本蒼白的面容映着身上的血跡，靜靜地躺在這鬼宅一般的豪宅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我得有存稿才可以告訴大家我什麽時候固定更新QAQ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