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巴恩斯與奇怪的東西

冬日戰士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左邊臉上帶着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走進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狼一般陰狠銳利的眸子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用陰戾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店員，用吃人的語氣僵硬的背着：“我要一種女孩子每個月都不想用但是總有那麽幾天不得不用的東西，買一包。”

背完對方原話之後，巴恩斯一把扯過對方的領子，咬牙問：“有沒有？”

便利店員被他吓了一跳，結巴了一下，道：“有、有、有是有，但是我不确定你要的是避孕套潤滑油還是衛生巾和棉條？”

巴恩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什麽。

他腦子裏就像一團漿糊，無論想要把什麽東西拽出來都是一灘泥。

于是，即便是不了解這些到底是什麽，他依舊只是盯緊了面前的人，咬牙一字一句道：“都要。”

——————

與此同時，被鎖進屋子裏的阿黛爾正在拼命地忙活。

筆，只要有一根筆，她就能畫出返回紐約的門來。

然而找遍了這家上上下下，竟然連任何一根能畫東西的筆都沒有。

阿黛爾翻過了櫃子裏，包括那些殘存着血漬的衣物，甚至掀起了那沾有紅褐色的印記的床單，總之她在這個地下室房間裏翻遍了，依舊是什麽都找不到。

阿黛爾一邊拼命地翻着屋子，一邊對着口袋裏正吵架的兩個嘴唇問道：“韋德，你什麽時候可以閉嘴？”

韋德：“世界毀滅以後？”

阿黛爾翻了一個白眼，又問向賈維斯：“賈維斯，和托尼聯系上了沒有？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繼而響起：“已經告訴了先生大體方位，但是由于複仇者聯盟內部嚴重分裂，現在還無法出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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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爾說：“那你就告訴他巴恩斯對我很好很溫柔，不要着急不要擔心。”

在這個滿是噴濺血液痕跡的房間裏，忽然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響起：“讓誰不要着急，不要擔心？”

阿黛爾身子一僵，回過頭，見巴恩斯的側影隐沒在昏暗的入口，只有那金屬的手臂幽幽地泛着冷光。

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也想得到他的眼神。

很好很溫柔個蛋喲！

阿黛爾僵了一下，她不知道巴恩斯到底聽到了多少。

阿黛爾試圖挽救場面：“我在和自己說話……”

巴恩斯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冷漠地看着她，一把抓起她正在翻衣櫃的手：“你在找什麽？”

阿黛爾：“找一身能穿的衣服。”

她都佩服她自己的撒謊能力。

巴恩斯看了一眼衣櫃，沒有多說什麽，将懷裏的東西盡數倒在床上，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你要的東西。”

阿黛爾：“……”

她就是想要衛生巾或者棉條而已。

然而……

她大體看了一下那些東西。

嗯，口紅，避孕套，潤滑油，染發劑，以及救命的特殊時期必備用品。

……這店員是推銷了多少東西給她啊。

阿黛爾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中只拿了那包衛生棉條，怯怯地退了回去：“我就用這個。”

什麽避孕套潤滑油簡直慘不忍睹。

巴恩斯點了點頭，轉身直接走了，連理都懶得理她。

阿黛爾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懷疑他根本不了解這玩意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阿黛爾收拾清洗完一切之後，終于鑽進了被子裏。

被打暈扔到潮濕的倉庫裏睡過一整天之後，阿黛爾忽然分外想念她在紐約大廈十九樓裏那具巨大而又柔軟的床鋪。

雖然這張床也不錯，又柔軟又溫暖，然而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她有點怕。

為了減少這裏的恐怖氣氛，她還特意給這張床換上了幹淨的床單，這才假裝自己看不見被子上的血漬硬塊鑽了進去。

她閉着眼睛躺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開口：“韋德？”

正在滔滔不絕講話的韋德閉上嘴，頓了頓，問：“你終于意識到有我的存在了？”

阿黛爾往被子裏縮了縮：“也不是，只是我在腦袋裏給你設置成永久性靜音模式，剛剛給打開了而已。”

永遠都能有話說的韋德：“……”

阿黛爾又說：“賈維斯是個程序，你和他聊再多人生，他也就是把你說的這些廢話儲存到‘蠢貨威爾遜’的文件裏面去而已，而且還是音頻模式的，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韋德：“……你剛才把我對你說的話儲存到了文件裏？我還以為我們是好兄弟呢！”

賈維斯溫柔地回答：“不好意思，威爾遜先生，我剛才檢索了一下‘好兄弟’這個詞，發現從各種意義上，你都不符合這個條件，我為此感到十分抱歉。”

韋德：“……”

阿黛爾将枕頭抽出來捂住臉：“所以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嗎！我明天還要被一個瘋子拿槍指着腦袋去跳樓呢！”

韋德：“好吧，晚安，小姑娘。”

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韋德還是很不甘心地開口：“你覺得我不符合條件？你難道沒有意識到，在所有把你當個程序的人裏面，我是唯一一個把你當成活人看的人嗎？”

賈維斯：“雖然我是一個比較高級的程序，但是我覺得現在還是裝成一個比較低級的程序更為管用：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先生？”

韋德怒了：“廢話我當然是需要你陪我聊天啊！”

賈維斯的聲音溫柔如故：“有什麽需要我幫你的嗎，先生？”

韋德：“……”

好吧，他明白了，睡覺吧。

阿黛爾半夜睡不穩，從床上爬起來，怯怯地走到外面去，她想看看巴恩斯睡着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她從房間裏探出頭，發現巴恩斯正坐在沙發上，将身子陷進那柔軟的沙發中去，機械手臂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地坐着。

頭頂的蓋子漏了些冰冷的月光下來，照在他那泛着冷光的金屬臂膀上。

阿黛爾正想去廁所，忽然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巴恩斯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用那雙可怕的眼睛盯着她看：“醒了？”

阿黛爾點了點頭，又立馬搖了搖頭。

巴恩斯似乎是确定她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于是收回目光，繼續坐在沙發上面閉目養神。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銀邊，令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阿黛爾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到巴恩斯身邊，試圖拿回那本《兇獸飼養指南》好好看一下，學習一下和巴恩斯的相處方式。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心想巴恩斯肯定是知道她來了，但是只要用腳步聲向他傳達自己沒有惡意的信息，沒準他就不會生氣？

阿黛爾一步一步蹭到了他身邊，很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本書。

……嗯，這本書有一半被巴恩斯坐在屁股底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巴恩斯似乎對這本書……頗為不滿？

阿黛爾伸手去抽那本書，想要将它一寸一寸地挪出來。

這時候，閉目養神的巴恩斯猛地睜開眼，一把伸出手握住了阿黛爾的手腕，險些将她的腕骨捏碎。

阿黛爾差點就疼哭了。

至于巴恩斯，看着阿黛爾一臉要哭的表情，覺得非常奇怪，他明明用最輕的力道來抓這個女孩的手，她怎麽又一副自己虐待她的樣子？

女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巴恩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裏的書奪了過去，翻開那本積了不少灰塵的書，浏覽了一遍，确認裏面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傷人的東西之後，才将書摔回阿黛爾懷裏：“明天要早起，今天不許看。”

阿黛爾：“……啊，不看不看。”

巴恩斯簡短地下命令：“睡覺。”

阿黛爾一溜煙跑回了屋子。

巴恩斯看着她忙不疊跑遠的背影，皺了眉。

女孩子真是一種怪得不行的東西。

他都那麽溫柔地和她說話了，怎麽她還是一副差點被吓死的表情？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巴恩斯清空了頭腦中的想法，繼續閉上眼睛，在警惕中稍作休息。

阿黛爾被他那種可怕的眼神吓到，抱緊了書立刻快步跑回了房間，趕緊縮進了被子。

呼。

那眼神真跟刀子一樣，割得她臉頰生疼。

阿黛爾躲進被子，又探出小腦袋看了看巴恩斯有沒有來視察她有沒有好好睡覺，這才再度躲到被子裏，借着被子縫隙中漏進來的一點點光，眯着眼睛努力辨識着上面模糊的小字。

目錄。

第一條，不要侵犯野獸的領域。

阿黛爾心想，這個她已經做到了。

第二條，敲擊自己領地的邊界，示意這是屬于自己領域，讓野獸習慣那是不屬于它的領域。

阿黛爾看到這裏，實在是受不了了，一頭撲在了被子裏，睡了過去。

次日。

清晨。

巴恩斯心想，和一個雌性生物相處是需要時間和技巧的，于是他也打算試探着在這段日子裏和阿黛爾和平共處。早晨的時候他再度來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看着面前值班且昏昏欲睡的店員，用那種帶着玻璃碴子的冷硬聲音問：“女孩子早上吃什麽？”

仿佛女生是一種不明生物，要先摸清楚她們的食物領域一樣。

店員被那玻璃碴子一樣鋒利的聲音割得耳朵疼，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稍微清醒了一點以後笑道：“給女朋友買早飯哈。”

巴恩斯的聲音低沉而又兇殘：“不是女朋友。”

店員顯然每次都要被他吓一大跳，這才目瞪口呆了好久以後，才試探着問：“那是妹妹？”

巴恩斯臉上的表情顯然更不耐煩了：“不是。十九到二十歲的女性生物喜歡吃什麽？”

店員：“……”

女性生物？

……真是個奇葩。

就這種奇葩都能找着妹子？

也是，他長得帥嘛。

店員于是試探着用委婉的話問：“那是不是那種，只因為某種特殊關系，每年只可能有那麽幾天的機會見面且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特殊關系？”

說白了就是，炮友。

巴恩斯歪頭一想，他抓阿黛爾，前提是他手臂壞了需要一條新的，也就是他有了新手臂就不需要阿黛爾。

确實是這種不為人知的特殊關系哦。搶劫犯一本正經地想着。

于是，他說：“對。”

店員差點昏過去。

天啊！這種奇葩都能找到炮友！還是那麽年輕的小姑娘！

身為單身狗且值夜班的店員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現在的姑娘眼光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于是，他指了指甜品架：“賣點小蛋糕或者甜甜圈吧，女孩子喜歡。”

巴恩斯來到甜品架前，完全不理解為什麽女性生物喜歡這種長得醜又軟了吧唧的東西。

于是，他直接拿了最醜的那一個，放到店員面前結賬。

店員低頭一看，粉紅色小愛心，這奇葩還挺有小童心的嘛。

這時候，他又聽見那如同玻璃碴子一樣紮人的低沉聲音：“如果，一個女性生物，被吓到了，要怎麽讓她回歸到正常精神狀态？”

店員一邊找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摸摸頭不就好了，就像對小動物一樣，有愛意就好啦。實在不行，你就用對小動物的方式對待她嘛。”

巴恩斯想象了一下他在九頭蛇監獄裏遇見的小動物——老鼠。

通體灰黑散發着惡臭且會咬人的老鼠。

他把阿黛爾和那只老鼠聯系了一下，發現他們好像差不多一個種族，但是品種不同。

阿黛爾啃東西的時候腮幫子很鼓，像一只小倉鼠，和下水道裏的黑色老鼠不一樣。

巴恩斯接過零錢和甜甜圈，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是說，擰斷她的脖子？”

至少他對那些下水道裏鑽出來的老鼠就是這麽做的，排除有時候他心情不好，直接一拳頭砸成肉泥的情況。

店員瞪大眼睛，張了張嘴，眼睜睜看着巴恩斯壓低帽檐，走了出去。

……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奇葩啊！

巴恩斯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對店員說：“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擰斷她的脖子，不過你這麽一說，我想想她還是挺可愛的。”

比老鼠好看多了，就是屁事兒有點多。

店員震驚地張了張嘴：“那……祝你以後還能再找到願意和你上床的姑娘。”

可惜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巴恩斯就已經走出去了，要不然他的腦袋肯定不會好好地一直長在脖子上了。

于是，沒有了客人的店員開始坐了下來，雙手托住了自己長滿雀斑的臉蛋，開始反思——

他怎麽就沒有女朋友呢？

————

巴恩斯回到那個封閉的地下室以後，發現阿黛爾不僅已經醒了，而且手裏拿着一根很長的棍子，一臉嚴肅地看着他。

巴恩斯沒有理她。

想要用這麽一根細棍子做武器逃出去？

不自量力。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阿黛爾好像并不打算用這根棍子打他？

于是，他就捏着一個甜甜圈，眼睜睜看着阿黛爾蹦蹦跳跳回到了屋子裏，很小心地在自己的屋子門口敲了三下。

當當當。

敲完以後，探頭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

巴恩斯：“……”

女性這種不明生物真的是很難理解啊。

至于阿黛爾，非常認真地翻着那本兇獸飼養指南，繼續劃分着自己的領地，只見她歪着腦袋瞅了巴恩斯半天之後，繼續用那根長長的棍子，在屋子門口敲了敲。

當當當。

巴恩斯：“……”

算了。只要她餓不死不就行了。

于是，他手裏拿着那個已經被捏扁了的甜甜圈，扔到阿黛爾懷裏去：“吃。”

阿黛爾翻着書，看着上面的“投喂”一欄，忽然開口：“吧唧你要一起吃嗎？”

巴恩斯顯然很詫異她願意和自己一起吃東西，心想應該是自己買的醜面包起到了安撫作用，于是稍微心情愉悅了一點，走了回去。

然而，阿黛爾還是很緊張地看着他，懷裏抱着那根棍子，繼續在門口敲了敲。

當當當。

巴恩斯：“……”

那個傻子店員不是說，在這種生物受到驚吓的時候，應該給她們摸摸頭以示安慰麽？

巴恩斯皺眉盯着面前那個小個子的女孩子，心想自己得忍住把她腦袋擰下來的**，只是摸摸頭安慰她一下。

嗯，但願這次不會吓到她。要是能成功安撫，那以後就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了。

比如拿着棍子敲門口這種蠢事以後還是不要做了比較好。

摸頭安撫要盡可能輕柔一些，嗯。

于是，站在巴恩斯面前的阿黛爾，就眼睜睜看着他伸出了那條可怕的機械臂膀，在她腦袋上狠狠敲了三下以後，收回了手，用帶着希望的眼神看向她：“這回不怕了吧？”

梆。梆。梆。

小時候籃球砸腦門都沒那麽疼過。

阿黛爾強忍着從頭頂傳來的劇痛，最後沒忍住，抱緊了懷裏的棍子和書，絕望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們了。【笑着活下去】

什麽傻歡傻九真是……【摔！】

叫九爺，統一了，叫九爺啊！！

孩兒們來，把你九爺專欄收了，九爺帶着你們大鬧天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