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失眠

“斤斤, 把腿勾上來。”

他的聲音偏低，還帶着一絲啞意，離她稍遠了些, 輕輕挨着她的唇角說了一句。

同時将撐着車廂的那只手擡起, 掠過她搭下來的腿，緩緩握住了她的細腰。

何慕初目光有些發蒙，她眨了眨眼, 還未反應過來他話裏是什麽意思，身子忽然被他抱了起來。

身體忽然失去了重心，她心狠狠一抖，在車廂垂下來的腿随之下意識擡起, 完完全全勾住了他的腰。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貼近了不少，她的手還環着他的脖頸，因為害怕掉下去, 所以她的腿現在勾着他的腰很緊。

而她現在和他幾乎貼着面, 她只感覺到，狹窄的空隙裏全是他的氣息, 連帶着周圍的空氣也稀薄了起來。

她還可以聽到, 面前的男人一向平穩的氣息有些加重，一聲一聲響在她的耳畔，愈發地明顯了起來。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他方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應當是剛才那個姿勢，他親她, 用不上勁兒。

他要抱着她親。

意識到這一點, 還有他濕熱的氣息不停噴灑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何慕初臉頰的溫度控制不住地開始直線上升, 紅暈一直彌漫到耳際，甚至于還有向下蔓延的趨勢，全身也越來越熱。

她下意識想要別過頭，卻聽得眼前的男人好似輕笑了一聲，随後低下頭去碰她的唇角，讓她無法躲避，一點一點去厮磨着她的唇瓣，從外周靠近中央。

直到他親了親她粉粉的唇珠後，何慕初頓時全身都軟了下來，手緊緊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微微俯下身子，雙手勾着她的腰，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同時薄唇探過她的唇間，慢慢吻進裏面，将這個吻逐漸加深。

一時間，何慕初只感覺自己的唇齒間濕潤又溫暖，兩人的呼吸同時緊密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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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好似過得很慢，在她有些喘不過氣時，他便會松開一會兒，等她緩過來後又深深地吻了過來。

而何慕初只感覺腦海混沌，意識和動作全被徐晏主導了過去，全身軟的不像樣子，等到徐晏徹底松開了，她才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喘着氣。

他唇角勾着，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撫過她柔軟的頭頂，嗓音溫和：“還好嗎？”

兩人第一次接吻，他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說完後，沒有一時得到她的回應，他垂下漆黑的眉眼，目光稍稍偏移，就落在了靠在他肩上的小姑娘紅透了的臉上，視線停頓在某處。

好像有些腫了。

何慕初緩了一會兒，才擡起瑩瑩的眼，扯了扯他的衣領，聲音低軟道：“麻了。”

她伸出一只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唇。

徐晏笑了下，擡起手按了一下她的唇角，聲音清透平和。

“揉幾下，就沒事了。”

他的指腹溫暖而又寬厚，說話間不輕不重地按了按她的唇角，随後便動作很輕緩地開始揉了揉她的那片唇瓣。

明明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卻讓她忍不住心頭一顫，紅着臉，連忙擡起手攥着他的手指頭放了下去，小聲說了一句：“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還有，你……你把我放下去，”

她羞紅着一張臉，說完這句話後便用手捂住了，不敢去看他。

徐晏知道她臉皮薄，淡笑了一聲，腰上力氣松了些，俯下身子将她放了下去，直到她雙腳都落在了地上，他才緩緩松開了她，将方才順手放在後備箱上面的薄毯披開，搭在了她的身上。

何慕初擡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視野裏是他方才因為抱她時而皺起的衣角，她微抿了下唇角，往前走了幾步，将他發皺的衣角扯平了些。

過會兒，她拉了拉他的手。

“走吧，我們回去。”

徐晏應了一聲，往前沒走幾步，忽然偏頭問她。

“嘴還麻嗎？”

何慕初：“……不麻了。”

幸好周圍夜色很深，他應當看不見她紅到極致的臉。

等回到草坪處的時候，許蔻和何慕初聊天時，她似是發現了什麽，盯着何慕初的嘴唇看了幾秒，有些疑惑道：“你方才吃辣椒了嗎？怎麽嘴怎麽紅。”

何慕初的耳垂泛起紅色，她有些不自然地碰了碰自己的唇角，方才徐晏指腹摩挲在上面的觸覺仿佛還停留在上面。

“……可能是吧……方才可能是放的辣椒有些多了……”

她莫名有些慶幸，自己還能找個理由遮蓋一下，不然被她認出，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了。

心裏這樣想着，她稍稍偏過頭，瞥了一眼坐的不遠處的徐晏，正在和那幾個年輕人不知談論着什麽，其中一個，便是許蔻第一眼就覺得很帥的那個高中生，她看到，兩人之間的交流不少。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眉眼微動，隔着幾道人影，向她看了過來，目光清和淡然。

猝不及防的，兩人對視，何慕初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眨了幾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目光。

徐晏見到這一幕，唇角很小幅度地勾了勾，神色從容。

旁邊的少年瞥了他一眼，扯唇笑了聲，緩緩說道：“愛情很容易讓人盲目。”

他背往後靠了靠，半躺在長椅上，雙手枕着，慢悠悠地看向漆黑的天空。

“還是得一直清醒，一直自由。”

徐晏沒說什麽，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角彎了下。

大概等到兩點十五的時候，他們中忽然有人說，可能流星馬上就來了。

在流星雨快要來臨的時候，徐晏就走過來坐在了她的身邊。

沒過多久，漆黑的夜空中開始閃過一道接一道的白光，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了整片天際。

她靠在他的旁邊，仰着頭望着夜空，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明亮而又有神，同時，在流星雨降下的那一瞬間，她雙手合十，默默在心裏許下了願望。

等結束後，她偏頭看向徐晏，目光盯着他漆黑的瞳眼，聲音輕輕地問了一句：“在流星雨下許的願，會成真嗎？”

徐晏眉心舒展，彎了彎唇後，擡眼平和地望着她，緩緩說了一句：“會的。”

她忍不住彎眼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會把流星形成的原理給我講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告訴我這只是人們表達心中所願的一種美好寄托，願望成真的機率很小。”

正如她，盡管知道方才她提出的那個問題是不現實的，可還是問了出口。

徐晏淡笑了下，看着她的眼，語氣平靜而又從容：“我們習慣于用概率将這世間的巧合整合，可無論将事先微乎其微的機率精确到多少，都沒有在真正降臨的那一刻有意義，所以，我不會去否決這世間上任何一件有意義的事。”

說話間，他想起方才那個男生說的話。

愛情使人盲目，所以他更喜歡自由與清醒。

對于那個少年的答案，他或許現在可以給出非常精确的回應。

自由意志并無法抹殺彼此相愛的感覺。因為愛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看完流星後，把場地收拾好後，回到民宿，已經大約将近三點半。

許蔻睡意上來了，站在門口，和何慕初道了聲晚安，便關上門去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何慕初也感覺困意越來越重，但在進入房間後，白天屋裏發生的一切湧入她的腦海，她抿了抿唇，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她轉頭去看他，猶豫說道：“我先……去洗？”

徐晏應了一聲，高挺的身子往旁邊走了走，把過道的空間給她騰開了些，她紅着臉，飛快地拿着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在這段時間內，徐晏出去将車上的備用衣服取了出來。

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出來，他擡眼看去，就間的她的頭發還有些濕，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發現她沒有穿昨天和他視頻時候的那件睡衣，而是換了一間黑色的長款睡裙，一直搭在了腿彎處，再往下就是她纖瘦白皙的小腿。

她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頭垂着不敢去看他，小聲說道：“可以了，你去吧……我吹會頭發。”

徐晏簡單應了一聲，在他進浴室後，何慕初一直緊繃的精神才有所緩解，她拿出吹風機簡單吹了下。

可屋內實在安靜，她一邊吹，一邊還可以聽到浴室那邊的水聲，漸漸的，她手指撥着頭發，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忽然聽到水聲停了，她一怔，随後飛快地關了吹風機，将自己埋進了被窩裏。

聽到徐晏從浴室出來的動靜，她連忙閉上眼，裝着一副剛睡着的模樣。

徐晏動作很輕，沒過幾分鐘，她就感覺，周圍陷入了黑暗，是他關了燈，緊接着，另一半床随之塌陷下來。

感受到床的另一半多了存在，她的心跳聲莫名開始加重，眼皮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盯着屋頂上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耳側，是他輕緩的呼吸聲。

幾分鐘後，屋內響起她不确定的聲音：“徐晏，你……你睡着了嗎？”

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咬了下唇，準備将頭轉回來時，旁邊的人好似翻了個身，隔着兩床被子，靠近了她一些。

“斤斤。”

他低沉輕緩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

何慕初身子一頓，有些僵直，随後她徹底轉了過來，面向他，聲音軟軟地說了一句：“我有些冷。”

山上氣溫，越到後面越冷，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而且，或許還有他在身邊的緣故，今天發生的事情時不時在她腦海中閃過，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清醒。

她不可抑制地失眠了，在和徐晏共床分被的第一晚。

有些意料之外，可又有些合理之中。

作者有話說：

自由意志殺不死你愛他的感覺，愛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那句出于王璟鋒在辯論賽所說，稍稍變換了一下。

什麽(???.???)????聽說還有沒收藏我專欄和預收的小可愛？喔我尊的會傷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