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草莓

第二天。

何慕初從睡夢中醒來, 只感覺這次覺睡得比往日沉了些，皺了皺眉頭，嘤咛了一聲, 感受到臉上好像有什麽在蹭, 這才緩緩将沉重的眼皮擡起。

而一睜眼，引入眼簾的，就是徐晏清俊的面容和分明的五官。

他手撫着她的臉頰, 見她醒過來，眉目染上幾分笑意。

“渴嗎？”

她咽了咽幹啞的嗓子，點點頭，去接徐晏遞過來的杯子。

等喝了幾口溫水後, 她精氣神好了不少，眯了眯眼便睛去看旁邊的窗戶，卻看見外面已經天光大亮，溫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瀉進來。

顯然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微微一愣, 扭頭問坐在旁邊的徐晏：“現在幾點了？”

他：“早上九點半。”

她驚愕不已：“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徐晏笑了一聲, 漆黑的眉眼看向她，聲音平靜帶笑：“睡的不僅久, 還沉, 我親也親不醒。”

怪不得剛才她半夢半醒中，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她臉上蹭來蹭去。

何慕初抓了一下有些毛躁的黑發，圓潤的黑眸擡起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為誰……”

她掀起被子準備下床，腳剛落在地上, 卻提不起勁兒來, 只感覺腿根酸軟地厲害, 用不上力氣, 腿一軟，差點直接朝地面坐了下去。

幸好旁邊的徐晏及時将她撈住，抱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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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你去吧。”

他雙手有力地握住她的腰，将她全抱在了懷裏，擡腿朝洗浴室走去。

她扁了一下嘴，頭靠在他的肩膀，有些不滿地說道：“都怪你，說好要有節制的。”

她伸出白蔥似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含了幾分軟軟的威脅：“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吃不消的。”

他眉稍一挑，低頭看她，目光坦蕩而又平和，薄唇輕輕勾着。

“可是斤斤，昨晚可是你先開始的。”

他一句話，又讓她想起了昨晚那些胡鬧，可真真是比起之前荒誕了不少。

他抱着她，在沙發上，還有走過客廳的走廊，在書房的桌子上，他都一一帶她實踐了一遍。

再然後他抱着她去洗澡的時候，不知怎麽，兩人又在裏面……

何慕初目光有些發怔，小臉紅紅的，徐晏把她抱在洗浴間放下之後，看到她站在原地，一副神游在外的樣子，唇角彎了彎，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問了一句。

“在想什麽？”

她回神過來，正好對上徐晏盯着她的那雙透黑清明的雙眸。

她一頓，方才腦海裏的畫面飛速閃過，臉上的溫度頓時直線上升。

她連忙別開目光，擡手去捂自己越發滾燙的臉。

“我才沒有想什麽呢！”

她飛快地辯解了一句。

他看見她這個樣子，淡靜的目光多了一絲若有所思，随後似是意識到什麽，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語氣不疾不徐地說：“如果斤斤你想的話，現在我們也可以……”

“我沒有再想了，你趕快出去！”

她腦子都變得鬧哄哄的，只感覺這片空間變得越發的狹窄，好像連帶着空氣都稀薄了不少，頂着一張紅臉，便開始焦急地催促他趕快出去，最後幾乎是上手把他推出了門外。

等這片空間終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何慕初這才淺淺籲了一口氣，脊背靠在門上，等待着心情平複下來。

她瞥眼不經意去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猛然睜大了眼睛，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一頭亂糟糟不像樣子的黑發，還有自己那雙變得又紅又腫的眼睛。

半晌，她羞憤無比地捂住臉，有些小崩潰。

所以剛剛她就是以這副模樣面對着徐晏嗎？

好丢臉。

而門後的徐晏目光瞥見玻璃門後模糊的人影，聲音很低地輕笑了一聲。

怎麽過了這麽久，臉皮還這麽薄。

一點話都調不得。

不過他沒有走，只回衣櫃裏取了一件他平時穿的一件黑色半袖，還有早上的時候，他去外面買的內衣內褲，都拿在了手裏，然後便将背靠在了旁邊的牆上，耐心等着。

過會兒，浴室的門被小小地打開了條縫隙，露出她一張水水潤潤的臉，原本白皙的臉，被騰騰的熱氣熏過之後，現在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何慕初只敢露出自己的半個小腦袋，一雙如小鹿似的黑潤杏眸看向門外面，小聲喚了一句：“徐晏？”

“我在。”

旁邊忽然傳來他的聲音，她身子一抖，下意識往裏面躲，最後還是只将原本就不大的門縫往回拉了拉，最後只能見的她伸出一只白瑩瑩的手，手心向上。

“我的衣服呢？”

她偏軟的嗓音從裏面透了出來。

徐晏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緩緩說道：“昨天的衣服我都洗了，這是我今天出去新買的，短袖是我平時穿的，今天先擱且一下，等衣服幹了再換也不遲。”

她拿到東西，便将手飛快縮了回去，聽到他的聲音，低頭去看才發現手裏拿着的，是一套全新的內衣，顏色是奶白色的。

回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她才注意到他方才話裏面的內容。

昨天的衣服都洗了的話，不僅是裙子，還有她的內衣內褲……

腦子裏已經開始自動為她想象那個場景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柔軟的心髒像是被什麽電了下，麻麻的，臉也跟着燥得不行，連帶着身子也熱了起來。

等将新的內衣內褲穿上後，她才發現，這套非常貼身，尺碼正正好。

她盯着那件短袖，上面沾染着的全是他的氣息。

她從未和他說過自己的尺碼，所以，這些尺碼都是他和她做的時候自己摸出來的。

為了讓她方便，他一大早上起來，便去給她買了這些，而他還是一個成年男性，雖然是在早上，人不多，但站在內衣店挑選的時候，可想而知會經受多少人別樣的目光。

何慕初想到這裏，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等出了浴室，她踩着淡藍色的拖鞋，露出圓潤瑩白的腳趾，慢慢朝客廳走去。

徐晏正好弄好了早餐，聽見腳步聲，瞥眼向她看去。就見得小姑娘穿着一件到了大腿中部的純黑半袖，腿很細，筆直而又白潤，線條很美。

他的目光稍稍往上，就看到她的領口有些偏大，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凹凸有致的鎖骨，到了腰部的長發被她撩在了耳後，發頂很蓬松，現在正眨着一雙純黑瑩亮的眸子望着他，唇角含了幾分笑意。

“怎麽了？我這樣好看嗎？”

她擡腳朝他走來，踮着腳尖仰頭看他，眼裏點點笑意溢出。

他勾唇淺淺笑了下，摟着她的腰往前靠了靠，她的拖鞋掉了下來，白皙的腳只好踩在了他的腳上面。

徐晏低頭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親了親，嗓音清透：“很好看。”

她目光亮了下，還沒有忘記早上她自己的那個模樣，連忙問他：“那你趕快把早上我的那個模樣忘記掉。”

他不解：“怎麽了？”

她皺眉，眉心擰出一個小小的結，語氣幽怨，吐槽道：“早上那個模樣太難看了。”

聽着懷中女孩軟軟的抱怨聲，他低低笑了一下，騰出一只摟着她的手，将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将她放在了上面。

随後身子俯下來，單手撐在椅背的最上面，另一只手很輕很輕地捏了捏她的小臉，清冽的嗓音裏含着的是止不住的笑意。

“斤斤，你怎麽這麽可愛。”

她擡頭看他一眼：“我是認真的。”

他改為去摸她的臉，溫熱的指腹從鬓間掠過她的臉頰，一直到下颔，随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挑起她的下巴，他低頭在上面落下了一吻，漆黑無邊的眸子專注而又認真地看着她。

“那我也認真地和你說，斤斤，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對你的愛意都不會消散一分一毫。”

“其實，今天早上我醒來，低頭看到懷中抱着的你正在熟睡的時候，那一刻，我內心裏所充沛着的是從未擁有的滿足，以至于一直壓在心裏面的那個念頭，第一次在向我瘋狂地叫嚣。”

她擡起黑潤的杏眸，唇角微抿了下，心中隐隐有所猜測他接下來的話，手不自主攥緊了身上短袖的衣角。

他撫了撫她的後頸，聲音溫柔而有力。

“它說，我該讓你多個稱呼。”

他垂眸看她，嗓音染笑：“徐太太，這個稱呼怎麽樣？”

她心顫了顫，壓着神經的繃緊，看向他：“徐晏，你是在求婚嗎？”

他淡笑了笑，聲音沉靜：“不太算是。斤斤，我知道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愛情不是你的全部，你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走自己人生的路，去看還沒有看過的風景。所以，我願意在等一等，等你做好準備的那一天。”

“我可以成為你的退路，但我不能成為你的龜殼，以感情的名號束縛住你的發展，你應當大膽而又熱烈地往前走，走出當屬于你自己的燦爛。”

聽到他說的話，何慕初神情微微有些動容，伸出雙手去勾他的脖頸，嗓音有些低軟，但透着股兒堅定。

“我一定會的。”

所以別人見到她和他站在一起時，首先想到的，不是她是徐晏的太太這個身份，而是作為一位有名有望的骨科醫生，被人尊稱一句何大夫。

但這條路，注定會漫長而又看不見盡頭。

可她又不孤單，因為她有了徐晏。

他總在她動搖的時候，給予她毫無保留的安心和慰藉。

想來，她唇角一軟，手環過他的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甜甜笑着說了一句：“徐晏，有你真好。”

他彎了彎唇角：“早餐要涼了，先吃飯。”

“好。”

等吃過飯後，他問了一句她想不想吃草莓。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目光晶晶亮亮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喜歡吃草莓，一定會事先準備好。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就見他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盒草莓。

她揚起唇，眉眼笑的彎彎如月，剛準備走過去打開，卻被他按住，略帶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還有些涼，等一會兒。”

她扁了扁嘴，低應了聲“好吧。”

過會兒，徐晏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正慢慢吃着草莓的女孩，低聲問了句：“吃飽了嗎？”

她點點頭。

“身上有力氣了嗎？”

她正準備繼續點頭的時候，忽然發現不怎麽對勁兒，嘴裏剛含進去一個草莓，擡起雙眼，就見得離自己不遠的男人手撐着下巴，神情閑淡地看着她，眸子黑沉無比。

她抿了抿小嘴，将手中拿起來的一個向他那邊舉了舉，嗓音夾雜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探尋。

“你也吃一個？”

“不用。”

他笑了笑，起身走了過來，将她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坐在了她方才坐在的那個椅子上，嗓音有些低，帶着幾分笑意。

“吃草莓容易沾手，我來吧。”

她低頭去看自己方才拿過草莓的手指，的确看見在指腹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聽見他說的話，也便也沒有再擡手去拿，只在他伸手拿過來後，乖乖張口就可以了。

原以為她就這樣窩在他的懷裏，感受着歲月靜好的美好氛圍，結果沒過多長時間，她就感覺到他搭在她腰上的手開始慢慢摩挲，滑過她的小腹，慢慢往上移。

直到她漂亮的鎖骨上，被他放了一個紅紅的草莓，極具對比的顏色摻雜在一起，讓他頓時灑在她頸間的鼻息重了幾分。

雖然放了一會兒，可草莓的溫度還是比體溫更低些，涼涼的，惹得她身子開始微微顫栗，因為她穿着他的短袖，領口很大，她稍微動一下，草莓沒有維持住平衡，就沿着她的領口掉了進去。

她身子一僵，正打算伸手進去拿時，卻被他按住手，低沉偏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我來。”

她咬唇，想要和他強調：“要節制……”

他笑了一聲，動作沒有停，抓着她的手，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對她剛才的話做出了回應，嗓音淡定而又從容：“斤斤，說好的一天，這才過去半天不到。”

何慕初：“……”

再然後，那個飽滿的草莓被碾成了碎末兒，紅色的草莓汁與清冽的溪水混為一體，沿着優美的曲線緩緩流下伴随着女孩聽上去有些難耐的哼唧聲。

片刻，她全身無力地坐在他的懷裏，任憑他的動作，兩側的蝴蝶骨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到了時候，她忍不住擡起柔軟無骨的手，因為看不見，便盲目去夠他的下颔，最後被他的手捉住放在了那裏。

她輕輕喘着氣，聲音有些變調。

“徐晏，你是不是什麽都會。”

他低應了一聲，吻了吻她發了薄汗而黏在鬓角的黑發，嗓音低啞：“你不會，所以我教你。”

“……我不想學。”

“學生會因為不想學而放棄學習嗎？”

何慕初忍不住哭了，有些急地低低叫了他一聲後，身子頓住，擡起濕濕的眼皮去看他，目光如秋夜下蕩漾的湖水。

他動作一停，擡起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微微蹙眉：“弄疼你了嗎？”

她沒有猶豫地搖了搖頭，咬着唇不說話，只是臉紅的像方才的草莓顏色一樣。

确定她沒有在說謊後，他認真想了下，随後意識到了什麽，挑眉看她。

“又到了？”

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不過低垂着的頭向下埋得更深了，耳尖尖紅的發燒。

他想了下，對她這麽快又到了一次做出了回應，語氣平穩從容：“看來你更喜歡這種。”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