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落櫻(三)
清晨的日光透過格子門,照進審神者寝室。
榻榻米上鋪着柔軟的被褥,女孩阖眼躺着,雪色的長發鋪散枕間。
“唔,”女孩發出模糊的聲音,“不要......”
啊?
狐之助豎起耳朵。
審神者大人做噩夢了麽。
“審神者大人、審神者大人、審神者大人......”
兮兮睫毛微顫,慢慢睜開眼,眼裏殘留着淚光,恍惚望着枕邊的紅色花紋小狐貍:
“狐之助......”
“審神者大人,我見您做噩夢了,所以才叫您的。”狐之助甩了甩尾巴,三套衣裙和鞋襪憑空冒出,“這是審神者工作制服,我幫您領了三套。”
兮兮擁着被子坐起身:“謝謝。”
“不用那麽客氣啊,審神者大人,”狐之助搖了搖尾巴,“我去外面等您。”
肌襦袢、白衣、緋裙、白襪、木屐。乍一看像巫女服,但不是巫女服。
巫女服的白衣袖口和衣襟編有紅色的絲繩,審神者工作制服的白衣沒有紅色絲繩,沒有雜色。
巫女服下身是緋袴,審神者的工作制服下身是緋色長裙。
穿好審神者工作制服,兮兮拉開格子門。
聽到開門聲響,山姥切國廣和鶴丸國永目光都投過去。
清淡的雪色長發梳順後随便披散着,膚色比白衣還要白上幾分,緋裙似鮮豔的雲霞,垂至腳踝,露出白襪木屐。
“早上好。”她淺淺一笑。
“早上好,審神者大人!”
“早上好。”山姥切國廣聲音低低。
“早上好。”鶴丸國永凝視她,“真的決定好了麽,主人。”
“我想确定一下,”兮兮輕聲問,“本丸有四位暗堕的先生,他們是大和守先生、明石先生、膝丸先生、堀川先生,對嗎?”
鶴丸國永微微垂眼,目光落到狐之助身上。
感受到付喪神的目光,狐之助連忙搖頭:“這些不是我告訴審神者大人的。”
鶴丸國永目光轉向兮兮。
兮兮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瑩白纖細的手指從白衣袖子裏露出來,搭在走廊木闌幹上,俯視庭院。
本丸有了審神者靈力的補充,枯死的花木重新煥發生機,草木青翠,花光濃爛,春意盎然。
兮兮遠遠望着爛漫盛開的櫻花樹,粉白花朵稠密地堆積樹上,恍若雲霞。
“鶴丸先生,櫻花真美。”
要解釋嗎?
她不敢解釋。
因為她想要改變未來,她的行為與時間溯行軍是一樣的。
“我有辦法讓那四位付喪神先生恢複正常,可以麻煩你們幫我拿四個碗來嗎?”
她背對着他們,他們看不見她臉上表情。
“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瞪大眼,被她話炸得暈乎乎。
審神者寝室在三樓,狐之助、鶴丸國永、山姥切國廣沿着木質的樓梯下樓,來到春意盎然的庭院。
繁花滿枝,風吹過時,花瓣如雨飄落。一狐貍兩付喪神款步而行。
“鶴丸大人,這就是我和審神者大人相識的經過。”
絮絮叨叨講完,狐之助用尾巴掃去落在毛發上的花瓣。
花枝從窗子探入廚房,裏面彌漫着飯香味。燭臺切光忠和歌仙兼定正在廚房做早餐。
“小光,早上好啊。”
鶴丸國永走進廚房。
“早上好,鶴先生。”燭臺切光忠擡頭回道,手中切菜動作不停。
鶴丸國永打開木質的碗櫃,看着整齊擺在櫃子裏的碗碟,回想起女孩輕軟的嗓音:
鶴丸先生,櫻花真美。
他手頓了頓,拿出繪有櫻花圖案的白瓷碗。
沿着木質的樓梯,回到三樓。審神者寝室的格子門半開着,她披着雪色的長發,安靜地跪坐窗前,緋色長裙鋪散榻榻米上。
窗外,大片春梅燦然盛開。
濃烈的春色背景下,清瘦的身影透着莫名的寂寥。
“主人。”
山姥切國廣不由放低聲音。
兮兮起身,轉向他們,淺淺一笑:“大家進來吧。”
看見鶴丸國永手中的櫻花碗,兮兮唇角微微彎起。
她将四個櫻花白瓷碗擺在茶幾上。
擡起左手,白衣袖子滑落,露出瑩白纖細的手腕。
右手釋放靈力,在左手腕上用力一劃,銀色血液流出來。
“啊!”狐之助驚叫,“審神者大人?!”
兮兮解釋:“喝下我的血,那四位暗堕的先生便能恢複正常了。”
白瓷碗在日光下泛着溫潤光澤,溫熱的銀色血液緩緩流進碗裏,像融化成水的銀色月光。
鶴丸國永眼底掠過一絲難辨情緒:“主人。”
兮兮眼睛看向白衣白發的付喪神。
“謝謝。”
兮兮淺淺一笑:“不客氣的。”
接滿四碗血,兮兮低頭舔了舔手腕的劃傷止血,像受傷的小獸默默舔舐傷口。
鶴丸國永道:“主人,不要舔了。”
兮兮擡頭,不解,卻聽話的不再舔了。
寬大的白衣袖子滑落下來,蓋住手腕傷口。
“狐之助,你去叫藥研帶藥箱過來。”
“好的,鶴丸大人。”
鶴丸國永一手端起一只碗:“山姥切,你把剩下的兩碗給明石和堀川送去吧。”
他們離開後,室內又只剩她一個人。
她坐在窗前,呆呆望着窗外燦爛盛開的春梅。
這次該怎麽辦......
她已經嘗試了很多很多方法,都失敗了。
還有什麽方法沒嘗試嗎?
日影在榻榻米上徐徐移動。
嗒,嗒,叩門聲響起。
“請進。”
兮兮目光從窗外春梅轉到格子門上。
格子門被拉開,穿着白大褂的付喪神少年提着醫藥箱走進來。
藥研。
兮兮唇角微彎。
藥研藤四郎神色冷淡,打開醫藥箱。
兮兮安靜地挽起衣袖,露出割傷的手腕。
藥研藤四郎微微低頭,眼鏡沿着鼻梁微微滑落,為她包紮。
手腕被包紮好後,兮兮收回手,白衣袖子滑落,蓋住繃帶:“謝謝你,藥研君。”
藥研藤四郎沒有回應她,沉默收拾好醫藥箱便離開了。
按照鶴丸國永吩咐,叫藥研藤四郎帶醫藥箱去審神者寝室後,狐之助忙不疊把好消息告訴衆付喪神。
三樓審神者寝室外的走廊上擠滿了刀劍付喪神。
“藥研哥,主公大人真的能讓一期哥他們複活嗎?”
藥研藤四郎沉默不語,視線定在審神者寝室的格子門上。
門緊緊關着,門紙上繪着疏疏朗朗的藤花折枝。
五虎退沒有得到回應,不以為意。因為自從一期哥碎刀後,藥研哥便變得沉默寡言了。
“鲶尾哥,主公大人真的能讓一期哥他們複活嗎?”五虎退換了個對象問。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完全相信新主公大人,他真的好怕這只不過是新主公大人在戲弄他們。曾經的主公大人經常戲弄他們......
“欸!”鲶尾藤四郎撓頭,“你問我...可我連新主人一面都沒見過。”
山姥切國廣明白五虎退的擔心,忍不住開口:“主人不是那種人。”
五虎退愣了愣,抱着小老虎,怯怯道:“山姥切先生,那您覺得主公大人是什麽樣的人呢?”
山姥切國廣沉默半晌,道:“主人很好。”
啊?
這個回答好籠統......
狐之助附和:“審神者大人很好,審神者大人說得一定是真的。各位大人安心等吧!”
鶴丸國永笑笑:“是啊,主人很好,大家稍安勿躁。”
暖融融的黃色陽光在格子門上慵懶地移動着。
良久,格子門被室內的人拉開,露出穿着軍裝的藍發青年。
“一期哥!”
一期一振擡起戴着白手套的手,做出噤聲的手勢。
粟田口家的刀不解,卻聽話的噤聲,笑容滿面圍過去。
一期一振走出來,與走廊的付喪神們擠成一團。和泉守兼定、愛染國俊、加州清光、髭切陸陸續續從室內走出來。
“兼先生!”
“國俊!”
“清光!”
“兄長!”
山姥切國廣低聲問:“主人還好麽?”
一期一振低聲回道:“主人為了救治我們太過勞累,已經歇息了。”
鶴丸國永壓低聲音:“去樓下敘舊吧。”
沿着木質的樓梯,來到春意盎然的庭院。
姹紫嫣紅,春雲叆叇。
敘舊後,五虎退好奇地問:“一期哥,主公大人是什麽樣的人呢?”
一期一振溫和笑道:“主人很好。”
粟田口家的刀七嘴八舌道:
“诶,一期哥,你的回答和山姥切先生一樣呢。”
“好籠統啊,一點都不具體。”
“一期哥,說具體點啦。”
一期一振無奈笑笑,補充:“主人很善良,可親,美麗。”
包丁藤四郎雙手托腮,一臉夢幻的表情:“既厲害,又和藹可親,還美麗,主人簡直是完美的□□!”
“咳、咳——”愛染國俊被口水嗆到,“包丁,你這家夥在亂說什麽啊!主人才不是□□。”
“主人那麽美麗,還和藹可親,竟然還沒結婚?”包丁藤四郎眉毛擰成一團,“沒道理啊。”
愛染國俊頭冒黑線:“一期先生說的是可親,沒有說和藹,而且主人看起來才十四五歲。”
“十四五歲?主人好小啊。”
“好想早點見到主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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