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雙向奔赴
明月高懸于夜空, 眼下是春天。
——摘自謝臨月《心動預期》日記本
軍訓過半的某天晚上,謝臨月被趙宥齊開車接了出去。
因為是和趙宥齊室友們吃飯, 害怕她不自在, 連同寒菡和周伊也一同被接出去。
餐廳定在趙敏朋友開的廣式菜館,環境雅致且私密。
趙宥齊以水代酒,“三位兄弟, 明天我回組,家裏人就拜托各位多關照了。”
鄧可清和肖烔對視一眼, 笑着點頭,“沒問題, 禮也收了, 飯也吃了,月月以後就是自家親妹子。學校這邊你放心, 不會讓妹子受丁點委屈。”
肖烔接話,“對, 連帶妹子的室友, 我們也會一并照顧。”
寒菡和周伊沒見過這種陣仗,瞪大眼睛只端着酒杯陪着他們三人一飲而盡。
趙宥齊這又從桌下提出兩個彩妝禮盒, 十分恭敬的遞給寒菡、周伊兩人, “兩位學妹,之後月月也多拜托你們照顧。”
“學長, 您太客氣。”
“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你們盡管開口,學長能幫的一定幫。”
謝臨月坐在他身側,第一次見趙宥齊這樣與人說話。
他稱自己為家裏人, 為了別人能多照顧自己, 又是送禮物, 又是請人吃飯。
除去感動,還有份發自心底說不出的愛意。
像他這麽好的人,自己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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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感受到了她內心的小情緒,趙宥齊在放下杯子時,一只手落到桌下,拍了拍她因為緊張而緊握着放在膝上的手。
謝臨月手掌冰涼,趙宥齊拍了拍後沒有立刻移開。
而是直接将他溫熱寬厚的手掌覆蓋在她手背上,指腹摩挲着手背的觸覺,似是在安撫她。
謝臨月抿了抿唇,忍着眼眶發紅,一直到飯局結束。
寒菡、周伊同鄧可清和肖烔先回學校,趙宥齊則開車和謝臨月單獨回去。
謝臨月步伐緩慢,跟在他身後。
趙宥齊走在前面,手裏握着車鑰匙回頭說道:“我沒喝酒。”
小姑娘頓了頓,她其實是心中有一堆話想問。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問好。
比如,他幹嘛對自己這麽好。
如果是謝臨陽這樣,她還能理解成是哥哥的愛,可她和趙宥齊并非親兄妹。
趙宥齊這般,她心底便會忍不住的自作多情。
她無法将別人的好,當成名正言順的,特別是趙宥齊。
歸于私心也好,自戀也好。
“怎麽了?”趙宥齊慢下腳步,“是不喜歡粵菜,沒吃飽?”
謝臨月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不是。”
“那是怎麽了?和哥哥說說。”
“就是...”
“我也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吧。”
“那好,等月月想好了,再和哥哥說。”
兩人上了車,趙宥齊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杯草莓奶昔,“喝點甜的,讓心情好一點。”
謝臨月抿出一個笑,“謝謝哥哥,我今天是太感動了。”
趙宥齊啓動車子,一只手揉了揉她頭,“這就感動了?”
謝臨月抿了口奶昔,低聲道:“你不是我親哥,所以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紅綠燈路口,趙宥齊踩下剎車,看向她意味深長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不是你親哥。”
車廂內昏暗,半明半昧的光落在他臉上。
趙宥齊側頭看着她,桃花眼內是蠱惑人心的缱绻。
九月的天,尚炎熱。
謝臨月手心冒出汗,心髒也撲通撲通跳起來。
“那以後,我拿你當親哥孝順。”半晌,謝臨月憋出一句話。
趙宥齊笑出聲,沒忍住伸出手在她鼻尖刮了刮,“不用,我做這些,可不是讓你把我當親哥的。”
謝臨月臉頰立刻紅了起來,她抿抿唇移開視線。
有些疑問,她是想确認,可又怕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所以寧願當成無解的謎題。
“哥哥,你明天回組,要多久回來?”
“估計到月底了,《長征》定檔國慶,要回來參加宣傳。”
謝臨月點點頭,《長征》她也有參演,是她第一次正式出演角色,而且對手演員是趙宥齊。
“等你軍訓結束,抽個時間回家一趟,給你定了幾套禮服。”趙宥齊握着方向盤說道。
謝臨月:“給我?”
趙宥齊:“你作為《長征》小紅軍的女主角,必然是要參加發布會的。”
謝臨月以為作為只出鏡一場的角色,後面已經沒有她再出場的機會。
“不用緊張,哥哥會全程陪着你的。”趙宥齊看着她表情逐漸嚴肅,輕聲安撫道。
謝臨月點頭,“好,謝謝哥哥。”
在反複跳轉的少女情緒中,謝臨月再次被欣喜占據。
她想,有些感情大約就是說不清楚的。
趙宥齊将她送回宿舍時,已到了門禁時間。
謝臨月在宿管阿姨的落鎖聲中,跑進大廳。
回到宿舍,就見寒菡正準備給她打電話。
“不是一起回來的,怎麽你遲了這麽久?”
謝臨月抱着喝了一半的草莓奶昔,“堵車了。”
周伊疑惑問道:“晚上也堵麽?”
謝臨月心虛的不敢看她,“有點堵。”
寒菡:“于亞楠現在還沒回來,不會也堵路上了吧?”
三人并不知道于亞楠也出去了,而且她們平時和她交流也不多。
準備給于亞楠打電話時,才發現各自連通訊方式都沒有。
“要不找班長要?”
“那不就暴露她夜不歸宿了?”
最後三人商量晚上不落鎖,免得還要半夜起床給她開門。
但直到第二天,三人起床,還是不見于亞楠床上有動靜。
寒菡大着膽子掀開于亞楠床簾 ,發現床上也沒有人。
“不會是一大早就走了吧?”
“來不及了,我們快去操場集合吧。”
那天,于亞楠是最後一個到達操場的。
她臉色蒼白,走起路來也略顯吃力。
但因為軍訓,便也沒有顯得那麽奇怪。
只是軍訓到一半,正站着軍姿的于亞楠突然一閉眼睛暈了過去。
現場混亂一番,直到班助将于亞楠送去醫務室。
寒菡嘆了口氣,“怎麽暈倒的不是我,我也好想暈過去。”
那天溫度高達37,正午直曬時,生生能将人炙烤成人幹。
終于挨到上午軍訓結束,寒菡嚷嚷着要直接回宿舍。
謝臨月便和周伊去向食堂打包飯菜,想着回宿舍吃。
而當謝臨月和周伊打包好飯菜,剛進入女生宿舍樓時,寒菡慌張的迎着兩人跑了出來。
“別回宿舍,和我走。”
兩人相視一眼,什麽也沒問,再次折返回了食堂。
“怎麽了?”多時,謝臨月開口問道。
寒菡放下筷子,神色慌張道:“我看到于亞楠身上好多傷痕。”
謝臨月和周伊一同不解,“傷痕?”
寒菡點頭。
她素來喜歡看一些獵奇口味的島國片。
這次因為熱的頭暈,她便想着先回宿舍。
結果回去時發現宿舍門敞開着,起初寒菡以為是早上三人走的匆忙,所以忘了關門。
但寒菡剛一踏進宿舍,就聽到浴室內的哭泣聲。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是于亞楠的。
“你是說,于亞楠被欺負了?”
寒菡搖頭,“看着不像被欺負,像是有特殊癖好,你們知道杏虐待麽?”
這個詞倒是聽說過,但真正的虐待是什麽樣,她們誰也沒有概念。
“她今天軍訓服一直拉到脖頸,是因為脖頸有大片的吻痕和勒痕。”
“還有她的手腕,腳腕也有非常明顯的勒痕。包括她的背部,是鞭子抽打的痕跡,用皮開肉綻形容再合适不過。”
三人喉嚨像是被扼住一般,半晌喘不過氣。
“那這件事情?”
“不能說出去,我們三個必須當做不知道。”
“不然會惹火上身的。”
軍訓期間,整個京戲大一新生幾乎是全封閉。
于亞楠夜不歸宿這件事如果被宣揚出去,她面臨的只會是退學處分。
而如果再被扣上私生活混亂的帽子,幾乎是要毀掉一個小姑娘的名節。
她們雖然讨厭于亞楠,但還沒有想過惡意毀掉一個人。
“那就還像從前,井水不犯河水。”
達成協議,三人一直到食堂關門才回了宿舍。
好在再回去時,于亞楠已經睡下。
下午軍訓,于亞楠也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留在宿舍。
那件事,也随着軍訓一天天臨近結束,而淡出三人的腦海。
軍訓結束,緊接着便是開學典禮。
而令人奇怪的是,今年表演系的新生代表是于亞楠。
按照往常,系裏會選擇第一名。
而于亞楠,無論是文化課還是專業課,都并非拔尖的那一個。
系裏衆說紛纭,也沒人猜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便成了表演系茶餘飯後的話題。
直到正式開學,某天寒菡從學生會回來。
一推門先确定于亞楠不在,才反鎖上門。
“你們知道為什麽今年新生代表是于亞楠麽?”
“???”
寒菡舉起手機,是一張論壇截圖,“因為系主任廖揚帆和她有點不正當關系。”
謝臨月不由聯想到開學迎新那天,趙宥齊闖到會議室找她。
路上他只提醒自己遠離廖揚帆,但具體的沒有細說。
“大家都知道了麽?”
“這個貼剛發出一秒鐘就被删了,我當時登錄的系裏賬號,才看到了。”
周伊摸了摸自己手臂,“我起雞皮疙瘩了。”
“所以,于亞楠是被廖揚帆潛規則了?”
三人眼皮跳了跳,雖然一直都知道娛樂圈并不似表面那樣光鮮亮麗,但這是她們第一目睹黑暗。
當晚,于亞楠再次夜不歸宿。
三人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
謝臨月翻了個身,枕頭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摁滅後,再次亮了一下。
謝臨月将手機解開,發現是趙宥齊給她發消息。
趙宥齊:睡了沒有?
趙宥齊:今天換哥哥給你看山裏的星星。
謝臨月抿了抿唇,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謝臨月:還沒有睡。
謝臨月:真好看。
下一秒,趙宥齊打來視頻電話。
謝臨月慌亂的連接耳機,才接通。
謝臨月:室友都睡了,我不方便說話。
趙宥齊一張帥氣的臉出現在屏幕內,他穿着白色無袖背心,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齒。
“好,那就聽着哥哥說話。”
謝臨月:收工了麽?
趙宥齊視線不移的看着只露出半張臉的她,笑着點頭,“剛收工,猜着你就沒睡。”
下午時,鄧可清給他發了張截圖,是系裏辦公賬號攔截的一個發帖。
指名道姓新生于亞楠和系主任廖揚帆發生不恥勾當。
他不放心,便在收工後給謝臨月打了通電話。
現在看到小姑娘的樣子,大概已經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趙宥齊:“周末《長征》就會發第一則宣傳,你提前注冊一個個人微博,等宣傳紅塵篇的時候方便劇組艾特你。”
他轉移開話題。
謝臨月:好,一會兒就去注冊。
趙宥齊垂着眼睫,“倒數十天吧。”
謝臨月:???
隔着屏幕,兩人視線相撞,謝臨月還是沒忍住心髒漏了兩拍。
手機內一同傳來電流音,“倒數十天,就能見到哥哥了。”
作者有話說:
明月高懸于夜空,眼下是春天。我想起了你,內心是完整的。
該句來源于費爾南多?佩索阿:《戀愛中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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