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雙向奔赴

月月超級喜歡哥哥。

——摘自謝臨月《月亮港灣》日記本

咖啡廳包廂內, 謝臨月剛剛端起咖啡杯，聽到雲漪的話後遂又放下。

帶着某種不确定性, 和對事物追求因果關系的心理, 謝臨月問道：“雲老師，這好像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能問為什麽是我麽？”

并非是謝臨月不自信, 而是在雲漪發出邀請的那一刻，她第一想到的是趙宥齊也加盟了此電影。

迄今為止, 她出演的角色都和趙宥齊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為此網上時常有內涵她資源的帖子。

每每看到, 謝臨月都會想着一定要證明自己。

雲漪抱臂看着她, 平靜無波的神色內并不能看出她的情緒，“對我來說, 這是第二次見你。”

謝臨月快速搜索腦海中關于雲漪的所有信息，除去最近新聞傳得最火熱的她和趙宥齊确定合作關系外, 并沒有在哪裏見到過她本尊。

“不好意思, 可能是我之前沒有注意到。”謝臨月略顯緊張，然後想要拿出自己的手機, “您可能只見過我, 但還沒有見過我演戲，我準備了自己的簡歷, 您可以先了解我一下。”

雲漪這時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露出一個笑，似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可以。”

謝臨月打開相冊, 點開一個視頻, “手機看簡歷可能字體會比較小, 這個是我準備的視頻簡歷，有我的自我介紹還有出演過的作品精剪。”

雲漪點頭，接過謝臨月手機。

視頻是謝臨月在京戲校園錄得，即使手機錄制畫面略微有些模糊，可還是擋不出住女孩撲面而來的靈氣。

雲漪只看過謝臨月考試時那一場眼神戲，今天是第一次看她之前出演的角色。

無論是小藏女的粲然一笑，還是周小紅堅毅的眼神，甚至就連無字幕的臺詞表達，都十分能俘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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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雲漪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眼前的女孩并非只因美麗征服自己。

“你和趙宥齊合作過？”

“對，我是趙宥齊工作室的簽約演員。”

雲漪手一頓，微微眯眼擡眸，重新望向謝臨月。

而在雲漪還未再開口時，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門上挂着的風鈴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謝臨月背對着門而坐，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

只見雲漪勾起嘴角，朝着她身後綻出笑。

“原來雲姐您選中的是月月呀。”趙宥齊站定至謝臨月身後，溫熱手掌摁在她纖瘦的肩上，那是格外親昵的肢體動作，“那真的是太巧了。”

雲漪眉峰微挑，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轉換，“巧麽？”

“不巧麽？”趙宥齊直接落座于謝臨月身側，将身體倚在扶手上，整個重心偏向在謝臨月那邊。

雲漪笑着點頭，“很巧，我們選中了同一個孟茴。”

謝臨月卻是一頭霧水，“宥齊哥哥，這是怎麽回事呀？”

雲漪聳肩，“你的老板本可以直接向我舉薦你，但還是選擇了讓我親自看一場你的表演。當然，這一點是我剛剛意識到的。”

“表演？”謝臨月幾乎要被兩個人打的啞謎搞暈。

“你的期末大考，我也在現場。”雲漪點頭說道：“不怕你驕傲的說，當我看完你的表演，便直接離開了，因為你擡眸看向鏡頭的那一眼就夠了。不過更加征服我的，還是你剛剛準備的視頻簡歷資料，讓我更加确定你就是我的少年女主。”

謝臨月又驚又喜，“因為之前我也有試鏡其他角色，很多時候時間有限，并不能讓選角導演非常充分的了解我。所以就準備了文字和簡短的視頻簡歷，能更直接且高效率的讓雙方做出選擇。”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選你了吧。你的态度、長相、專業素養，很難不讓人快速認可你。”雲漪微微彎着眉眼，神态閑适，“當然，這一切也離不開某人的安排指引。”

現場，所有視線都彙聚至趙宥齊身上。

“安排指引我承認，但我當天可不在現場，是做不到引導選擇的。”趙宥齊輕笑道。

雲漪指了指謝臨月，“趙影帝，就不要再謙虛了。你家這位小美女不需要引導選擇，她只需要往那裏一站，就足以讓人移不開視線，剩下的就交給她的個人魅力。”

謝臨月聽得臉都要紅了，這應該是她自出道以來聽到誇獎最多的一天，且還是被女演員天花板級別的人誇贊。

“雲老師，您謬贊了，我還有進步的空間。”

“征服我的正是你那份純粹，不過專業上卻是有更多的進步空間，但是不用擔心，之後的拍攝中，我會将我所有的技巧都教給你。”雲漪是個性格灑脫的人，看好誰，便會這樣直言誇贊，“謝臨月，我非常喜歡你。所以小姑娘一定要自信一點，我雲漪從來不會選錯任何人。”

看着雲漪，謝臨月連連點頭，“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了您的信任。”

随後的十幾分鐘內，謝臨月和雲漪簽訂了《2000年的來信》少年女主一角的演員合同。

“那麽，之後見了謝小美女。”雲漪追求效率，簽好與謝臨月的合同，就要繼續進行下一個工作。

雲漪一離開，包廂內便只剩下他們兩人，謝臨月也随之放松下來。

“哥哥，剛剛雲老師說得是真的麽？”

“什麽真的假的？”

謝臨月正視的，湊近臉看向趙宥齊，“是你建議雲老師去學校看我們的期末大考，還有今年大考的形式突然被改變，也是因為你？”

趙宥齊托腮，學着她也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被拉近，連鼻息間噴灑而出的熱氣彼此都能感受到。

“小姑娘，哥哥還沒有資本到改變學校考試形式，只是非常巧合罷了。至于雲漪去學校選角，确實是我提議的，但征服她的是我們月月自己。”

謝臨月瞳孔內是細碎的光，映着全世界她最喜歡的人。

她還記得最開始對趙宥齊的喜歡不過是純粹的欣賞，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有才華，待人接物是那樣成熟。

而愛，大概就是他總是那麽的溫柔，将她所有迷茫的路都裝上燈。

“哥哥。”

“嗯？”

謝臨月看着趙宥齊，遂抱住了他。

因為她好想表白，但又知道有些話是不可以說的。

便只能這樣抱着他，也只敢這樣以妹妹的身份抱着他。

“謝謝你，哥哥。”

那是不同于父母和謝臨陽的好，是獨屬于一個不是親哥哥卻勝似親哥哥的好。

因為，她也解釋不出來趙宥齊對自己的無微不至。

“和哥哥還那麽客氣，萬一哥哥是另有所圖呢？”

趙宥齊就那樣任由讓她抱着，甚至還順勢将頭抵在她頸後。

謝臨月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腦海裏卻是他向來深邃溫柔的眼神，“我相信宥齊哥哥不是黑心資本家，就算是有所圖，也不會是對我不好的事情。”

“嗯。”趙宥齊拍了拍她後背，喉結滑動時還能被小姑娘感受到，“哥哥那麽好，應該不是什麽不好的事。”

趙宥齊想，被他喜歡着，應該不算不好的事情。

雖然他也不确定，但只要這個小姑娘以後答應被自己喜歡。

那他就用一輩子去加倍的對她好，讓她覺得被自己愛着，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

謝臨月從他懷中掙出，笑的清甜，“宥齊哥哥那麽好，那和哥哥相關的所有事情，百分百都是好事情。”

趙宥齊眼睫動了動，看着眼前人出神片刻後伸手拍在她頭頂，“那你可要記住這句話。”

謝臨月看着他笑的像朵花，“我一百年也不會忘！”

“哦，對了，哥哥還有一件事正事和你說。”

謝臨月點頭坐好，捧住胖杯咖啡。

“我這邊有一個非常合适給你做生活助理的人選，是我媽媽之前的手下，這個姐姐挺細心負責的。你大二可以接工作後，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我會更放心一些。”《初戀》酒會後，趙宥齊便開始着手準備挑選助理這件事。

謝臨月雖然覺得小白大多時候跟着自己挺好，但畢竟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如果新助理是一個姐姐，那自然是更好地。

“但是，這個姐姐情況比較特殊，所以需要和你商量一下，看你願不願意。”

謝臨月有些許疑惑，“怎麽特殊？”

趙宥齊舔了舔唇角，說道：“她之前也是做經紀人的，但是後來因為結婚生孩子離職。可誰知婚後丈夫對她和孩子極不好，家暴嗜賭，前不久我媽媽幫她打了離婚官司，現在為了養孩子她想要重回這個行業。但職場瞬息萬變，她需要從零開始。”

謝臨月半知半解的點頭，“那我需要考慮什麽？”

“傻姑娘，你要考慮她以後無法兼顧孩子和你的工作。”

“我暑假後大二，除了劇組拍攝，其他工作應該不會很多。而且必要時，也會有白哥協助，她不用天天跟在我身邊。等我畢業了，她的孩子差不多也就到了上學的年齡。我覺得，應該給帶孩子闖職場的媽媽，一個機會。”

趙宥齊挑眉，“就知道你會答應。”

謝臨月佯怒道：“那你還問我！”

“雖然哥哥知道你會答應，但還是要問你的，畢竟要尊重我們月月的選擇，哥哥不希望任何人替你做人生決定。當然只要關于你，哥哥都會給出建議，保證你無論如何選，都不會錯。”他希望自己的愛永遠建立在尊重和平等之上，比起無死角的保護，他會做路牌。

謝臨月嘟嘟嘴，心裏綻出絢麗煙花，“知道了，我們宥齊哥哥簡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哥哥，溫柔、三觀正、長得帥。也不知道以後哪個女孩會嫁給你，她一定會超級幸福。”

趙宥齊托腮，溫柔注視着她，“哥哥應該還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謝臨月：“為什麽，我感覺真的很好！”

趙宥齊歪頭，看着将自己誇上天的小姑娘，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如果哥哥像月月說的那麽好，月月怎麽不想着嫁給哥哥？”

那一刻，謝臨月內心輕顫，甚至覺得自己踩在雲端，多時才确定不是自己聽錯了。

“嗯？怎麽不回答哥哥？”

謝臨月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關于嫁給趙宥齊，她自然是想的，但又深知這是一個夢，她如何敢因為一句玩笑話，就去做這一場白日夢。只怕夢醒後，會覺得世界崩塌。

見小姑娘久久沉默，趙宥齊語氣輕而緩，“看來月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那好吧，就等月月再長大一些吧。”

謝臨月慌亂的眨動眼睫，然後轉離話題問道：“哥哥，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拍攝代言物料麽？怎麽突然出現在咖啡廳？”謝臨月這時突然想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趙宥齊聳肩，“很明顯，我提前完成工作走了。”

“提前？會不會不好呀？”

趙宥齊敲了敲小姑娘腦袋，“提前完成工作的意思是，原本三個小時才能拍攝完的物料，因為哥哥工作效率高，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所以提前離開。”

但事實是，當他知道謝臨月因為要去見雲漪而緊張到給他打電話後，主動要求放棄那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才加快了拍攝速度。

他這樣唯謝臨月主義的人，哪裏舍得小姑娘憂半點心、皺一下眉。

自然是恨不得捧在手心，擱在心尖。

“怎麽？不喜歡哥哥來陪着談工作？”

“沒有，月月超級喜歡哥哥。”

趙宥齊挑眉，手搭在謝臨月椅子靠背上，他只是腳尖輕輕一勾凳子腿，便将椅子連帶人都帶到自己身影之下，面帶蠱惑問道：“喜歡...哥哥？”

謝臨月後背緊緊貼着靠背，她眨動着眼睫，一副無辜模樣看着趙宥齊，“喜歡哥哥...陪着談工作。”

兩人視線交鋒時，仿若帶着電流，游離于兩人之間。

“只談工作呀，可惜了，哥哥會的可不止這一項。”趙宥齊有些招架不住小姑娘的視線，特別每每在只有兩人的空間內時，一種源自于人類本能的欲望總是想要侵蝕他的理智。

謝臨月的大膽往往會在将故事發展到另一種極端之前停止，可今日她偏想踩踩雷池，“那哥哥還會什麽？”

“還會...”趙宥齊拖長音調，“養小孩。”

謝臨月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養小孩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小孩，也不是被你養大的。”

趙宥齊一臉正色道：“哥哥沒記錯的話，月月不滿16歲就來了壹京，也算是哥哥一路護送着上學工作，未來幾十年也肯定是在哥哥的身邊繼續生活，怎麽不算被哥哥養大的。”

謝臨月一時語塞，皺眉道：“那也不算。”

“那月月說說，怎麽才算呢？”趙宥齊非常有耐心的側目看她。

小姑娘被盯的逐漸開始臉紅，然後仰起頭道：“養小孩的話就要不求回報，要把所有愛都傾注給小孩，不能再愛其他人家的小孩。小孩有任何要求都要想辦法滿足，比如她今天想吃草莓冰激淩，想要某個品牌最新出的口紅；還要定期陪小孩去玩，給小孩錢，眼裏只有自己家小孩，不會覺得別人家的更好...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目前這些了。”

趙宥齊憋着笑，咂舌回，“就這麽簡單？”

“這簡單麽？”

“多簡單。”

謝臨月又想了想，反正目前她是沒有還能補充的了。

“不過哥哥聽着吧，不太像是養小孩。”趙宥齊彎着眉眼，話裏帶着笑意，“倒像是談對象。”

謝臨月臉又是一紅，瞳孔內閃着細碎的光，她連着眨動幾下才說道：“我又沒談過對象，我就知道我爸媽是這樣養我的。”

趙宥齊輕笑一聲，擡手揉了揉小姑娘腦袋，“好，月月說什麽是養小孩，哥哥就怎麽養呗，反正這輩子哥哥身邊也就月月一個小孩。”

聽着趙宥齊的話，謝臨月藏在長發內的耳垂紅得發燙。

随後她又聽到趙宥齊帶着笑說道：“走吧，去給小孩買她今天想吃的草莓冰激淩還有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