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談定
霍寅跟着涼寨主一同入了房內,兩個守門的将大門關上,護衛甲乙二人眉頭微皺,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霍寅入了大堂,便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看了一眼旁邊的茶杯空空,涼寨主道:“我這兒的弟兄都只喝酒,不喝茶。”
霍寅無所謂地笑了笑:“在下前來也只是與涼寨主談生意的,喝不喝東西不重要,生意談成了便行。”
“哦?”涼寨主直接坐上了主位,并不算友好的問:“沈老板要與我談什麽生意?”
霍寅道:“我入吳州的時間不長,剛好在朝廷布兵剿匪的前幾日到,知道這兵隊在山腳下紮守了多久。方才入寨子的時候也看見了些許鹿蜂寨的部署,對你這山頭上的人數大致有了把握,我想問問,涼寨主倉中糧食還剩多少?”
“你就只是來與我談賣米糧?”涼寨主嗤笑一聲:“這東西,我只要問李守財要自然是有的。”
“李老板恐怕不成,李老板米鋪在城中,陳縣令三日便定時去取,寨中兄弟衆多,所需糧食數目必然龐大,若被人發現李老板從城中運糧出來還走舟山腳下……他也不是個不怕死的人,如此淺顯的道理,不用我說也明白的。”霍寅歘地一聲打開了扇子笑了笑:“不過我就不同了,吳州的臨州皆有我的米倉,而此刻舟山之外,便有一批足供貴寨上下吃夠半月的米糧,我若想運到山上并非難事啊。”
涼寨主微微眯起眼睛,眼前這人說的不無道理,否則李守財這麽些日子也不會不與他做這筆生意。
之前徐縣令還在的時候,李守財便頻頻讨好鹿蜂寨,要鹿蜂寨劫道時放李家一碼,即便是徐縣令下臺後,他也有幾次上山表忠心,可遲遲沒送米糧,恐怕也就是沈老板所說的意思。
而今城中部署許多兵馬,所有人的舉動都被看在眼裏,李守財不敢與鹿蜂寨通氣,這麽說來,倒真是只有與眼前這人合作了。
“沈老板為何要與我鹿蜂寨做這筆買賣啊?”涼寨主壓低了聲音問。
霍寅笑:“自然是為了銀子,這世上有誰會嫌錢多呢。”
“既然如此,你大可将米糧賣給官府,如此還能讨個功勞。”
霍寅搖了搖頭:“城中富賈有李、賈二人,旗下皆有米倉米鋪,臨城還有季老板,更是有錢,他們上趕着巴結朝廷,我若再摻和一腳,只能賺到四分之一而已。但是鹿蜂寨便不一樣了,我不是吳州人,不用理會陳縣令,賺了錢便離開這就是我的本意,米糧賣給鹿蜂寨我還省了入城的運輸費用,如何不好?”
涼寨主将手中的蘋果核扔了出去,手上摸着大刀,仔仔細細地看着霍寅:“我總覺得你這人非同一般。”
“那涼寨主的眼神也當真犀利。”霍寅挺起了腰背,站了起來,手中的扇子晃了晃,四下打量鹿蜂寨大堂兩旁挂着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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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寨主牆上所挂的,應當是鹿蜂寨中最好的兵器了吧。”他拿着扇子敲了敲其中一把彎刀,聲音低沉,啧了啧嘴搖頭。
“這把彎刀是我當初斬殺號稱吳州第一俠客的人時的戰利品,如何?不好?”涼寨主也跟着站了起來走過去。
霍寅道:“鋒利有餘,而輕便不足,彎刀過重不宜使用,與我沈家打造的兵器比起來稍遜一籌。”
涼寨主的雙眼頓時放光,盯着霍寅的背影。
而眼前的人只顧着看他牆上所挂的匕首,完全沒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涼寨主方才就發現了,以這人的吐息與腳步走路時的聲息來看,他根本就不會武功,此刻又毫無防備地将背後留給自己,只要他一刀過去,對方必死無疑,還能如此氣定神閑,莫非真的大有來頭?
“兵器?”
“正是!”霍寅轉身,稍稍擡起了下巴:“這便是我與涼寨主做的第二筆生意,如若涼寨主能收我沈家的米糧,必然能收我沈家的兵器,寨中鈍刀許多,方才就有一批生鏽殘斷的丢在了院子裏,我也瞧見了。”
“沈老板入寨才走了幾步便耳聽四路眼觀八方,涼某倒是有些佩服你了。”涼寨主拱手,對于一個商人來說,沈老板算是頂尖精明的了。
“涼寨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沈某此番上山就是為了與鹿蜂寨做生意,既然入了這大堂,便有簽契約的打算,涼寨主便一句話,是否與沈某做這筆買賣?”霍寅問他。
涼寨主心思頗多:“我鹿蜂寨不急,倉中糧食還夠吃上些時間,而且歷來剿匪都沒成效,這知府遲遲未攻入山中,無非就膽小怕事做個樣子,不出兩個月便會撤兵,奈何不了我的。”
霍寅坐回了椅子上,呼出一口氣:“我還當涼寨主見過不少世面,而今看來是沒有我這個走南闖北的人知道的多了,那我便來為涼寨主捋一捋。”
涼寨主大刀插入地中:“你說。”
“山下布的官兵幾許?”
“我手下查探過,不過三百餘人。”
“那你手下可知,山下布置的三百餘人官兵都是吳州本地官兵,常年對抗山匪,對鹿蜂寨甚是熟悉。而那兩千餘外來的官兵現下去了何處?”
“我聽說了,這幾座山頭裏的一些小匪幫們都被捉了,不過他們本就是烏合之衆不成氣候,與我鹿蜂寨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山間小匪被抓,為何要守着你鹿蜂寨的山腳下?無非也是聽說了,整個舟山上有兩處山匪需要忌憚,一是鹿蜂寨,二便是南側山頭上的那個。在鹿蜂寨施加兵力,便是要将鹿蜂寨孤立起來,知府尚且知道若讓你與南山上的成了一派便不好對付,先讓你斷了支援,再将你斷糧,兵力照攻打他方不誤,鹿蜂寨也在山頂上耗得彈盡糧絕,如此,涼寨主還覺得鹿蜂寨不急?”
涼寨主扶在椅背上的手慢慢握緊,他不得不承認沈老板說的都是他而今擔憂的,他本想與南山上的匪頭見面,可的确無法與對方通氣,派出去下山的人就再也沒回來過,這新上任的知府雖說一直都找小匪幫下手,可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過。
“大不了便沖下山拼了!”涼寨主哼了一聲:“我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何故怕他們幾個奶娃娃兵!”
“不妥。”霍寅立刻反駁他的話。
他一直耗着鹿蜂寨,也是擔心這個,鹿蜂寨在山上馳聘幾十年,的确是朝廷派來的官兵所不及的,他們對地形了解,又占優勢,若當真逼急了蠻幹,霍寅必輸,否則他也不會上舟山來與之談這筆沒必要的買賣了。
“有何不妥?”
“涼寨主,你這麽做雖說或許能保住鹿蜂寨,可卻是損失慘重啊。”霍寅捏緊了手中的扇子,垂下眼眸思慮應對。
“那沈老板覺得怎樣?”
“鹿蜂寨雖然是舟山上的大匪幫,可卻并非是唯一的一個,舟山南的那裏,還有個與鹿蜂寨持平的匪幫,那個便是朝廷下一個目标,并非鹿蜂寨。”霍寅繼續道:“我給涼寨主獻上一計,便當是主動示好,讓涼寨主與我沈家做這筆生意。”
他雙手握着扇子:“而今山中小匪盡除,看除匪窩的趨勢一路往南,下一個目标應當是舟山南側的山匪窩才是。這些年鹿蜂寨在吳州索取的所有好處,都有另一邊瓜分一半,不如涼寨主便借着朝廷的兵力除去舟山南側的匪窩,再一舉拿下筋疲力盡的官兵,徹底成了這舟山霸王?”
“你當這官兵好對付呢?”
“朝廷耗着鹿蜂寨,去對付舟山南那邊,兵力大隊往南行,與南山的打得不可開交,雙方都已疲憊之時,涼寨主再帶着自己的手下沖過去,坐收漁翁之利。朝廷安插在山腳下的兵只會越來越少,因為他們以為鹿蜂寨已無米糧,會減輕提防,可他們不知鹿蜂寨與我做生意,有米糧,有兵器,準備充足,随時可打一場。”霍寅背對着涼寨主,手中的扇子漸漸松開:“不知我這個主意,涼寨主覺得如何?”
涼寨主慢慢擡起手,對着霍寅的背後鼓掌。
霍寅聽見動靜,額頭上的汗水滑下,終于松了口氣,他展開扇子故作輕松,轉身對着涼寨主笑了笑:“那……涼寨主肯與我沈家做這筆買賣?”
“沈老板說的如此誘人,涼某無法不動心,你沈家的米糧什麽價?”
“我是商人,唯利是圖,米糧價格比市面上的貴三成,賺個風險費。”霍寅彎着眼睛笑道。
“哦?三成到也在情理之中,可以接受。”涼寨主微微眯起眼睛:“你說的兵器呢?又是何價?”
“那要看涼寨主要哪種,價格都在契約上,次一些的比起寨中其他人手中拿的要好,中等的便是這牆上挂着的這種,若要再好……嗤,我覺得貴幫也不需要,那種千金鑄一劍着實劃不來。”霍寅笑道:“我還指望涼寨主多練練手,砍費了刀劍再與我做第二趟生意呢。”
“好!我喜歡你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涼寨主将大刀從地上□□,直朝霍寅而去:“沈老板,如若你的計劃成了,我涼某便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霍寅晃了晃扇子:“不敢當,我不與朝廷為伍,也不會與山匪成派,朋友就算了。”
涼寨主擡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比那李守財有種多了!老子看着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你若是吳州人士,當是第一首富無疑。”
霍寅晃着扇子淺淺地笑着,心想小爺我本就是首富,要不然哪兒來的錢與你們山匪過家家呢。
不過好在遏制了他想與朝廷蠻幹的想法,霍寅并無把握能一次擊殺鹿蜂寨,為今之計,倒是要做出些動作更加取得涼寨主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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