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19 (2)
不住,像顆水果糖似的,“我會看相,看我這姐的肚子,肯定是男孩。”
馮夫人更樂了,笑着說:“這才多大點,你就看得出來?”
“當然。”舒心一臉認真,“馮家基本強大,頭一回,一準是兒子。”
馮家的确是幾代單傳了,好幾代,生的都是兒子,而且都只有一個。
馮老先生道:“兒子有什麽好?我現在看到男孩就生氣,咱們馮家,就缺閨女。最好是個女兒,像然然,那我才高興。”
馮夫人也說:“這頭一胎是兒是女無所謂,等過兩年,再生一個就是。兒子也好,女兒也罷,反正都是我們馮家人。依我想,最好是兒女雙全。”
“那我姐就生個龍鳳胎,好兆頭。”舒心眼睛亮亮的,竭力哄馮家人開心。
馮士程看了眼舒然,起身說:“開飯還早,這裏人多煩悶,我帶舒然出去走走。”
“那你可得好好照顧着,千萬別磕着碰着啊。”馮夫人叮囑,“手牽着手,注意着些。”
“知道了。”馮士程有些無奈。
他自己都受不了,誰說舒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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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雖然濕冷的,但空氣卻很好。
出來後,舒然心情好了些。
馮士程牽着她手,兩人慢慢走着。舒然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一直往前走。
“你打算什麽時候說?”舒然調整好心情,終于又開口。
馮士程蹙眉:“舒然,我們之間,現在除了說這個,就沒有別的好說了?”他停下,垂眸看着身邊的妻子,“打孩子,對你身子也不好,難道你想遭這個罪?”
“你以為我想?”舒然也氣,她覺得意外懷孕,這事就是馮士程的錯,“要不是你,我能懷孕?還有,你不是每次有防護措施嗎?這就是你的措施?”
馮士程抿了下嘴,俊臉略微沉了沉。
将房事說得這麽認真,一點嬌羞也沒有的,甚至打算拿來吵架的……估計就舒然了。
他是覺得又生氣,又好笑。
“我看你就是有問題。”舒然仰頭望着他,陽光照在她美麗溫婉的臉上,她皮膚又白又透,像是浸了牛奶一樣。
她很生氣,氣得要死。可是她又沒有證據,就是他搞的鬼。
“我沒有。”馮士程無奈,語氣也軟了不少,“我不至于這樣做。”
舒然心情不好,臉色一直很難看。
馮士程引開話題問:“你爸那邊,你打算怎麽做?”
舒然說:“抽空把房子趕緊過戶了,到時候房主是你,我們又離婚了,那房子跟他們一點關系沒有。我已經想好了,自己貸款買套公寓,一個人住。他們……要麽回鄉下去,要麽,就租房。”
舒然懶得跟他再扯這些,說完,掉頭往回走。
######
舒然離開後,張玉蘭瞄了眼舒成,終是開口提了那房子的事情。
“然然恨我,以為是我搶走了老舒。”張玉蘭把自己表情控制得很好,“其實,她那時候還小的,什麽都不知道。我跟老舒好,是在她媽媽病逝後。而且,我也是舒家認可的。”
“可我聽說,然然小的時候,過得并不好。”馮夫人抿了口茶,望向張玉蘭,倒是有種替自己人讨公道的架勢,“然然這孩子不錯,後來我自己也想了想,之所以她性格不比舒心讨喜,恐怕還是跟成長環境有關。”
張玉蘭臉色更難看,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舒成要說話,張玉蘭攔住了他。
“是,她媽媽去的時候,她已經有記憶了。”張玉蘭道,“小孩子嘛,有些時候不懂什麽是與非的。我對她再掏心掏肺,她總是會覺得是我搶走了她爸爸。”
“我受的那些苦……”張玉蘭有些哽咽,“算了,不說這個了。”她望了眼馮夫人,又笑起來,“親家母,我的法子,還是有效的吧?年輕人,行房事總是沒有節制的,你用針在那玩意兒上戳一下,興奮頭上,誰會注意這個。”
舒然剛好回來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chapter21
舒然是大學一畢業,就嫁給了馮士程的。那時候舒然二十二,馮士程二十八。
當年舒然還太小,而馮士程的創業團隊又剛剛起步,馮夫人就算想要抱孫子,她也還算能夠理解。總想着,再等兩年好了,等兒子三十,生意又穩定了,有點空閑時間了,再好好備孕也會更好些。
可是哪裏知道,她這一等,就是五六年。
期間不是沒有催過,但是她每回說這事兒,都被兒子給擋了回去。
其實她也看得出來,就是這個兒媳婦說暫時不想生。兒子又疼他老婆,自然是媳婦說什麽,就是什麽。她這個做媽的,哪裏能跟年輕漂亮的小媳婦比?
馮夫人一度很心酸,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最後事事護着別人、跟自己作對,她這個做娘的,怎能不心寒?
不過心裏氣歸氣,也想得開,畢竟兒大不中留。
兒子可以護着他媳婦,她也懶得再管。但是眼瞧着兒子都三十三四了,還不要孩子,這不是要絕馮家後嗎?
馮夫人軟硬皆施,都說不通,她也只能另辟蹊徑。
當初她親家母給出這主意的時候,她還覺得太過粗俗,有些鄙視。但是現在想,還是感謝的。不管俗不俗,管用就好。
至少,現在人是懷孕了。
馮夫人點頭,笑着說:“當初的确是虧了你,不然,現在然然也不會懷孕。”
張玉蘭高興,覺得終于聊對了天,忙繼續說:“孩子們的想法,常跟我們這老一輩的不一樣,這叫什麽來着……這叫代溝。”笑了一下,又道,“親家母,其實你的心情,我非常能夠理解。你說,人老了老了,誰不希望家裏人丁興旺呢?誰又不希望,可以抱個孫子在手裏呢?”
“我每回出去,去超市啊去菜場,瞧見人家車裏推着個,懷裏抱着個的……我就羨慕。”
嘆息一聲,似是很無奈的樣子,張玉蘭道:“也怪我,沒本事,沒能給老舒家添個男丁。這輩子,我家老舒是抱不成孫子了。”
馮夫人就算骨子裏有些重男輕女,但也重得不這麽淺顯粗暴。
她抿了茶,淡笑道:“都一樣,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兒子女兒都好,兒女雙全最好。”
張玉蘭一個勁巴結讨好:“這可不一樣,這孫子才是自家的,外孫,這不還有個‘外’字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然然母子,都是你們家的。我家舒心将來嫁人,那也是別人家的。嗨,也不曉得,我家舒心将來能嫁給誰。這孩子,從小就不比她姐姐懂事自強,萬一将來嫁得不好,我還真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馮夫人擱下茶盞,望向張玉蘭,“有士程在呢,還不能給她挑個好的。”
舒心臉紅,扭捏着說:“馮媽媽,在說姐姐呢,怎麽扯上我了。”她咬了咬唇,又一臉愁緒的樣子,“姐夫不一定會幫我,因為之前拍廣告那件事情,姐姐一直都不原諒我。那天……”她似有猶豫,吐了一半,又不說了。
“那天?”馮夫人道,“哪天?怎麽了?”
舒心道:“就是過年前的一天,姐姐晚上突然跑回去,很生氣的樣子。她不但打了我媽兩巴掌,還說,讓我們過完年就滾蛋。那別墅……不讓我們住了。”
“打你媽……”馮夫人不敢相信,“這不會,然然不是這種人。”
“人的确是我打的。”舒然終于沒再沉默,開口說了話,她朝張玉蘭走了來。
走近了,二話不說,擡手又是一巴掌。
馮夫人吓呆了,驚呼:“舒然,你幹什麽?!”
舒然不管不顧,用足了勁,将張玉蘭推倒在地上。她騎在她身上,真是恨透了,使勁打她。
舒心哭着尖叫,過來要打舒然。
舒然看着她:“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孩子沒了,你是不是想自己給馮家賠一個?”
“舒然,你、你說話太難聽。”馮夫人看不下去,“快起來,這讓左右鄰居過來拜年看見了,像什麽樣子?”
“我說的有錯嗎?”舒然笑,有些無奈的心酸跟苦楚,陰森森地道,“你這麽喜歡舒心,她們母女,又喜歡巴結讨好說好話。那我跟馮士程離婚,讓舒家賠你們一個兒媳婦跟一個孫子。”
“舒然!”馮士程蹙眉,不愛聽這個。
他彎腰,想去将妻子抱起來。
舒然卻突然變臉,嘶吼:“別碰我!”
舒然發瘋了,簡直可怕,包括馮夫人在內,所有人都不說話。
舒然覺得好憋屈,好委屈,她好想媽媽。剛才努力憋着,還好好的,感情一旦崩潰,就徹底一發不可收拾。
舒然歇斯底裏,又是吼又是叫。她需要發洩,所以,她只能拼了命捶打這個可惡的繼母。
她出的馊主意!為什麽哪裏都有她!她看到她們母女這副嘴臉就惡心!一肚子壞水,挑撥離間,無事生非……
她這麽壞,這麽可惡,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還越過越好?她媽媽那麽好,那麽溫柔,那麽懂禮貌識大體,為什麽媽媽就早早離開了……
舒然似是要把這二十年來所有的怨氣,統統都在這一刻發洩掉。
她真的是太恨了……
張玉蘭鬼哭狼嚎,偏這麽多人看着,她不好還手。
舒成氣得臉色鐵青,攥緊拳頭,一把将舒然拎起來。
馮士程自然不會允許舒成對妻子如何,一把扼住他手腕。
舒然氣紅了眼睛,不管不顧,反手就甩了舒成一巴掌。
又響又脆,所有人再次呆住。
天下沒有不是之父母,這是中國人數千年的傳統觀念。父母就算再錯,長輩就算再不是,晚輩都不能動手。
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子打兒,天經地義,沒人會譴責。但兒打老子,就是大不孝。不管誰對誰錯,輿論一壓,一點唾沫星子,就能将人淹死。
但舒然不怕。
舒然打人打急眼了,還要打,馮士程一把将她抱住,緊緊抱在懷裏。
剛剛兩位老人家的話,他也是聽到了。他對這種下作的手段很鄙夷,此刻心裏,未必就沒有氣。
這段時間,妻子情緒一再失控。他有所了解了後,自然是萬分心疼的。
馮士程将舒然抱在懷裏,手輕拍她後背,不停給她順氣,安慰說:“我會在你身邊,我永遠站在你一邊。舒然,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別再氣,其它的都好說。”
“放開我!”舒然掙紮,掙紮不了,她連馮士程也一陣捶打。
馮夫人終于怒了,走過來道:“舒然,你發什麽瘋?你有病不成?”又搖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可怕,簡直是可怕。”
舒然鬧騰一通,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她望着馮夫人,雙目空洞無神:“本來我還猶豫,要怎麽跟你們說。但是現在,我想,我不必再猶豫糾結什麽了。我現在就明白告訴你們,我會跟馮士程離婚。而且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留。”
“什麽?”馮夫人愣了會兒,冷笑,只是搖頭,“你太不可理喻!誰家兒媳婦是像你這樣的?你真是……真是連一點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
舒然不在乎:“那麽,你去找個懂禮貌的兒媳婦吧。我從小沒媽,我沒教養,我反正就這樣了。”
馮夫人被氣得一句話說不出,只冷着臉:“離婚可以!但是孩子必須生下來。這個孩子,是我們馮家的。”
舒然已經安靜下來,她冷漠道:“生下來?然後你也給它再找個後媽嗎?繼續走我的老路子?孩子我是不會要的。”
舒然要走,馮士程是真不敢再惹她不痛快,只能松了手。
馮老先生從屋裏出來,喊了她:“然然。”
舒然停下腳步,她慢慢朝老先生走過去。
“爺爺,我對不起你。”她說,“我知道,你是對我真好。這世上,除了我媽,就爺爺對我最好了。”
馮士程沉默,立在一邊,不說話。
馮老先生也不曉得該說什麽好,只能嘆氣。
舒然轉身就跑了,張玉蘭喊:“她肯定是去醫院,想打孩子。”
馮士程轉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森冷猶如冰刀,帶着煞氣和陰狠,張玉蘭吓得不敢說話。
馮夫人氣得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來。
“她……要是真敢把我孫子打了,我……我跟她沒完!”馮夫人頭暈,話都說得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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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大馬路邊,伸手攔了出租車。
馮士程怕她情緒激動,不敢跟過去,只能開車跟在後面。
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退步了。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她執意不肯要,那麽他順着她。
如果她去醫院,他陪着她一起去打胎。
舒然是直奔醫院去的,但半道被堵在了路上。
“今天大年初六了,假期結束,大家都回城了。所以這路,一時半會兒疏通不了。”司機師傅從後視鏡望了眼,“美女,你可得等等,前面可有得堵。”
“多少錢?”舒然覺得有些憋悶,也不想呆在車裏,付了錢,她下車。
下了車,她就沿路一直走,也不曉得走了多久。直到有人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喊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沈懷庭。
他穿着兔灰色大衣,圍着圍巾,還跟以前一樣,戴着副眼鏡。
只不過,以前的黑框眼鏡,換成了現在的今絲眼鏡。人看着,也比從前硬朗不少。少年的稚氣跟青澀褪去,更添了男人的成熟穩重,言行舉止,都十分恰當得體。
那天同學聚會,舒然就看出來了。
“你好。”舒然打招呼,慢慢朝他走過去。
禮貌,卻也盡量保持距離。
chapter22
沈懷庭挺意外的,他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舒然。
“你好。”沈懷庭也道了好,他跟舒然一樣,也刻意保持着距離。
不管兩人當初愛的有多深,也不管當年是怎麽被迫分手的。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事情也過去五六年了,當年再不舍,可如今人家已經為人婦多年,出于道義,他也該保持距離。
想來當年的事情她已知道,不過,還是不提的好。
“新年好。”現在是過年,沈懷庭又祝賀了一聲,随口問,“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舒然自然不會跟沈懷庭訴苦,她就算此刻內心再難過,也是強撐着笑。
“今天年初六,大部分回家過年的,都進城了。其實過年那幾天還挺清冷的,現在外面難得熱鬧,我出來逛逛。”舒然盡量說得輕松,說完自己的,也問,“你呢?怎麽在這裏?”
“我就住在這附近。”沈懷庭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不自覺抿了下唇。
舒然左右望了望,這附近一帶,都是新建不久的中檔層次新小區。一棟棟高樓大廈,附近還有綠化帶跟公園,環境好得很。
“新房子就是買在這裏了?”舒然問,見他點頭,舒然倒是真心笑起來,“真好,在這城裏有個家,能夠遮風擋雨,怎麽樣,都是好的。對了,接了伯母進城來了嗎?”
舒然才提到沈媽媽,那邊,沈媽媽就過來了。
“這城裏的茅房,可真是幹淨,比咱們鄉下的廚房還要幹淨。哎呦,我哪裏舍得上廁所啊。”沈媽媽一邊整着衣裳,一邊嘀嘀咕咕的,朝沈懷庭走來,“媽好了,走吧,回去給你做飯吃。”
微一側頭,就看見了站在跟前的舒然,老太太愣住。
“舒然?”沈媽媽驚訝,“怎麽在這裏遇到了你,可真是巧了。”老人家倒是熱絡,過去拉着舒然手,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挺開心的樣子,“你越來越漂亮了,二十歲的時候就夠好看了,現在快三十,更美了。”老太太說完樂呵呵笑,“今年過年,你怎麽也沒回去看看你爺奶?我看到舒心了,姐倆,都是大美人。”
“伯母好。”舒然禮貌打招呼,又說,“過年這邊也有些事情,就沒回去了。”
沈媽媽說:“那也是,畢竟你嫁了人,是夫家的人了。沒關系,你爺奶肯定理解。”又說,“既然今天這麽巧遇到了,不如去伯母家吃飯吧?我家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幾步路就到。懷庭啊,出息了,在這裏買了大房子。雖然是貸款,但是這樣的房子,首付也得一百多萬呢。”
“懷庭本來在國外發展得挺好的,老板很是器重他。可這孩子孝順,不願意留我一個在國內,我又不喜歡背井離鄉……所以……”老太太嘆息一聲,忙又說,“不過回來也挺好,工作定了,人家老板看重他,給他開了工資,一年兩百多萬呢。”
“媽,別說這些。”沈懷庭微蹙眉,曉得老人家心思。
沈媽媽卻不聽,只兀自說:“以前過年,你爸跟你那後媽回去,是不會多看我一眼的。可是今年不一樣,熱絡得很,你那後媽幾乎是天天往我家跑,說要請我吃飯。”
“舒然,你說,這算怎麽回事?”
“伯母,當年的事情,是舒家對不起你們。”舒然說,“當年其實……”
“當年的事情就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沈媽媽看了眼舒然,倒也沒再說什麽。
“那你們忙吧,我去那邊走走。”舒然沖他們笑,溫婉而美麗,“伯母,改天再來看您。”
“那好吧,改天一定來啊。”沈媽媽依舊熱絡。
“舒然。”馮士程喊了舒然一聲,大步走了過來,熟練地擡手攬住舒然肩膀。
外面天氣冷,今天又是大陰天,濕氣重。
馮士程脫了自己呢子大衣外套,罩在舒然身上,将她裹起來。之後,才擡眸看向沈懷庭母子。
沈媽媽說:“你就是舒然老公?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馮士程笑道:“您過獎了。”看了眼沈懷庭,又說,“我們還有點別的事情,就不叨擾了。”
說罷,馮士程沖沈懷庭點了點頭,繼而帶着舒然離開。
走遠了幾步,沈媽媽還在望着他們兩個,啧啧道:“難怪那舒成當年那樣逼你跟舒然分手,不是媽胳膊肘往外拐,這年輕人,還真不錯。看樣子,對舒然也好,對舒家,也就不必說了。”
老太太重重嘆了口氣,道:“瞧那舒成,住着別墅,幾乎月月往家裏寄錢。舒家那幾個兄弟姐妹,這幾年個個做點小生意賺了錢,我看啊,都是靠着舒然這婆家。”老太太搖頭,看不慣,“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看不慣。”
“媽,別亂用詞。”
沈懷庭扶着老人家,往家走。
“別羨慕,将來,我也給你買別墅。”
老太太說:“別墅不稀罕了,懷庭,你趕緊給我找個媳婦回來。這樣,媽才真正開心。”
“那再好的,人家現在也已經是別人老婆。咱不能惦着,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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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其實也覺得有些累,明明夫妻關系已經這樣了,偏偏在沈家母子跟前,她還得演。
可能是因為她曾經跟沈懷庭有過那樣的關系吧,總覺得,若是當着他們母子的面鬧夫妻矛盾,人家該要多想了。剛剛沈媽媽的話,她也明白了,所以,她自然不會無端生出更多麻煩來。
總歸說來,這只是她跟馮士程之間的事情,跟沈懷庭沒有半點幹系。
馮士程剛剛一路追來,也想得很清楚。這個孩子,若是要了會讓她不開心,他必然選擇不要。
“舒然,只要你想好了,我陪你去醫院。”馮士程望着她,站在上風口,高健挺拔的身子替她擋着風。
舒然望着他,問:“什麽時候去民政局?”
“舒然!”馮士程喊了她一聲,聲音挺沉的,“孩子不要,婚也不離。”
舒然仰頭望着他,笑了一下。
“之前不是還堅定要的嗎?怎麽現在又妥協不肯要了?”舒然語氣淡漠挑釁,不無諷刺意味,“我也看得明白,這個孩子若是打了,你媽肯定會跟我拼命。你以為,到時候,你還能周旋在我們之間嗎?”
“就算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
“我還是那句話,你條件這麽好,就算離了婚,想嫁給你的人也很多。到時候,肯定不少女孩子争着搶着說願意給你生孩子,要多少生多少,直到生到你們家滿意為止。”
“你們家想要孩子,這是你們的權利。我不想生,這也是我的權利。”
“我們誰也不能剝奪誰的權利,所以,為了大家都好,我們只能一拍兩散。”舒然冷靜,也很冷漠,“馮士程,我不愛你。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一點都不愛你,我憑什麽要為一個我不愛的人繼續忍氣吞聲受委屈?你要是真為了我好,我們好說好散。你要是執意不想給我好過,那我只能起訴離婚。”
舒然其實沒有底氣說這樣的話,離婚,打官司,那都是需要錢的。
她現在,缺錢。
這已經不是舒然第一次在馮士程跟前說不愛了,而且,每次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馮士程以前都以為,妻子是愛他的,就像他也愛妻子一樣。
那種愛,雖然沒有山盟海誓,也不轟轟烈烈,但是平靜、恬淡、溫馨。
每個人心裏對愛的定義不一樣,他跟舒然,想來是不一樣的。
這世間,或許還有另外一種愛一個人的方式,他還沒有學會。她喜歡浪漫?喜歡你侬我侬?
舒然手機響起來,她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來看,是金媽媽的電話。
接了起來,喊了人。
“然然,現在在哪兒呢?有空不,來金媽媽家吃飯。”
馮夫人實在沒法子,聽張玉蘭說,舒然現在還算能聽金瑤媽媽的話。所以,給金瑤媽媽打了電話,求金瑤媽媽幫忙勸勸。
“金媽媽,今天不行,我……”
“金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瑤瑤也在家呢,你快來啊。”金媽媽說,“你不來,金媽媽要生氣。”
“好了,我鍋裏湯好了,我去看看。”金媽媽怕舒然不來,趕緊挂了電話。
舒然望着手裏“嘟嘟”響着的手機,其實,她心裏什麽都明白。
“我去一趟金家。”舒然說,“下午再去醫院,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一起去醫院。沒空,我一個人去。”
馮士程說:“我先陪你去金家,然後再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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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士程臨時買了些節禮,帶着,開車載着舒然去了金家。
見到馮士程也來了,金媽媽高興得不得了,忙招呼着說:“你可是大忙人,能來,我可太高興了。”又說,“來就來,還客氣什麽?買這麽多東西,我跟老金,哪吃得完啊。”一邊拿鞋子給他們換,一邊又沖裏面喊,“老金,瑤瑤,士程跟然然來了。”
金瑤一陣風似的飄了出來,一把摟住舒然,然後跟馮士程打招呼。
金媽媽請了夫妻倆進去坐,金爸爸也從書房出來了。
剛好飯好了,洗洗手開飯。
吃完飯,金媽媽交代金爸爸招呼馮士程,她則拉着舒然去了一邊坐着。
“懷了?”金媽媽挺高興,“你們結婚這麽久,也該懷上了。要是你媽媽還在,也會為你高興。”
舒然說:“金媽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也知道是有人給你打了電話。不過,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孩子,不要。”
“然然,你聽金媽媽的,金媽媽不會害你。”她說,“這婆媳之間過日子,難免不會磕磕碰碰。你跟你婆婆這關系,算是好的了。如果沒有懷上,也就算了,現在既然懷了,再打掉,影響你們婆媳關系不說,這也很傷身子的啊。你過完年二十八了,現在不生,打算什麽時候生?年紀大了再生,對身子不好,而且,生下來的孩子的質量,也不好。”
說到這裏,瞪了眼自己閨女。
金瑤說:“說然然呢,別看我。”
金媽媽懶得搭理她,只又說:“我也曉得,你肯定是受了委屈。有什麽委屈,你跟金媽媽說,媽媽替你做主。你那婆婆要是欺負你了,我替你讨公道。”
舒然手揪着衣角說:“她跟張玉蘭是一夥的,聽了張玉蘭的話,在我們……”舒然有些難以啓口,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在那東西上用針戳了下,所以,我才意外懷了孕。”
“這老東西!”金媽媽罵張玉蘭,“沒文化,粗俗,惡毒!真是氣死我了。”
舒然扯唇,輕笑了下:“她就是這樣讨好馮家人的,巴結讨好,謀取自己的利益。現在,都開始打我肚子的主意了。金媽媽,你說,我咽得下這口氣嗎?”
“再說,我打算離婚。這個孩子,更不能要。”
“然然。”金媽媽摟着她,好心相勸,“孩子來了,這說明你們有母子緣分,該來到這個世上。再說,等你生了孩子,就是馮家大功臣,到時候,能有你那後媽的好?”
“這樣太累。”舒然說,“現在在那個家,看到那些人,我都心裏憋悶。我什麽都不要,就想離了,重新開始。”
“你以為離了婚,就是重新開始。可是有沒有想過,或許到時候的境地,還不如現在的呢?”金媽媽長嘆一口氣,摸着舒然的腦袋,也是心中不忿,“想當初,你媽可是系花,你外公外婆去世前,也都是教師。長得好看,性子好,又是書香之家,當年追她的人,海了去了。”
“可偏偏……偏偏選中你爸這麽個玩意兒。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你媽當年說,你爸刻苦努力,又有孝心,跟城裏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不一樣。窮是窮了些,可将來指定能對她好。我勸她,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不聽啊。”
“可現在又怎麽樣?”
“所以說,別以為窮人家的孩子就多牢靠。很多時候,還是富裕家庭養出來的孩子有教養。”說罷,嘴巴朝馮士程努了努,“你看士程,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你爸好太多。”
“說句不中聽的,現在哪個男人,但凡有點錢、有點社會地位的,不外面沾花惹草啊?士程能一如既往對你好,尊重你,走哪兒都帶着你,真的已經夠了。”
舒然知道觀念不一樣,彼此都說服不了對方,索性也不再說話。
有人敲門,金瑤跑着去開門,牽了個孩子回來。
“童童,過來過來……”金媽媽招手,想抱女童,女童卻跑開了。
“瑤瑤,你問她吃飯了沒有,拿點吃的給她。”金媽媽嘆息,搖頭,“也是可憐的孩子。”
見舒然一臉茫然,金媽媽說:“隔壁鄰居的外孫女,你王阿姨家的。”嘆道,“她爸爸媽媽當初因為年紀大了,相親認識的,才兩個月就結了婚。彼此之間不了解,也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結婚後,也是打打鬧鬧的。”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童童爺爺奶奶想要孫子,童童媽生了童童後不肯再生,婆家就逼着離婚。”
“這不,前段日子剛離婚。為了財産,大打出手,還上了法庭。”
“誰都不肯要童童,她爸爸要娶新老婆,說是不方便。她媽說是工資低,又因為生孩子的緣故,耽誤了兩年時間,錯過了晉升機會,養不起。這不,只能外公外婆幫襯着帶。”
“別看孩子小,其實心裏什麽都懂。爸爸媽媽離婚,她又曉得誰都不要她,能不孤僻麽。”
舒然看着童童,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所以,相親結婚,是沒有好結果的。”舒然道,“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
“對對對,就是,然然這話我贊成。”金瑤聽到了,跑了來,“好像我們這些大齡未婚女,就是過期商品似的,不管再多有營養,在你們這些老大媽眼裏,就是需要盡快處理掉的過期貨。總是催結婚,催這個催那個的,到底有沒有真正為我們這些過期貨考慮過啊?在你們眼裏,是你們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的幸福重要啊?”
“你添什麽亂?”金媽媽一個抱枕扔過去,“說然然呢。”
金瑤說:“你也別逼她,到時候她要是不幸福,我跟你說,全賴你。別說什麽為了我們好,好不好的,你又不是我們,怎麽知道我們怎樣算好?”
“人生在世,短短幾個秋啊,怎麽舒坦怎樣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想怎麽着?一輩子賴在家裏做老姑娘?”金媽媽氣。
“說你老古董了吧,你偏不樂意聽。”金瑤跑過去,摟着她媽說,“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有思想有意識,他有權利選擇跟決定。人為什麽都要活成一個樣子?”
“這是規矩,古往今來,誰不是這樣?”
金瑤道:“哦,那照你這麽說,古代男人還三妻四妾呢。你是不是……也想我爸給你弄個小的回來啊?”
“滾一邊去!”金媽媽氣死了,“邪門歪理,我跟你說不通。”
金瑤說:“我自然希望然然好,我之前也勸過她的。只不過,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她手裏。你總不能,還想逼她吧?”
“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什麽是好?”
“按着你想的那樣走,就是好?違背你的意願,就是不好?那只是你以為的好罷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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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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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