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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國回國後,兩人對着三個小夥伴告別,見他們各自上了接他們回家的車,寧安穎雙腿盤坐着靠在車座上,看着單反相機裏拍下的照片,遇到幾張模糊的便按了删除鍵。日本國人多地少,就算是旅游景點,也不如z國的寬廣大氣,又人山人海,導致拍照的時機往往轉瞬而逝,下一個機會不知道要等待多久,而很多公園也沒到花期,沒什麽好看的,最後只覺得富士山那幾張拍的還不錯。
裏面有些是寧安穎和蔣安在山上的合影,是讓沈志給他們拍的。她看着這張合影,問蔣安:“當初傅哲說要跟我們一起去爬山,你怎麽不讓啊?”
蔣安昨天沒睡好,此時昏昏欲睡,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傅哲他不是恐高嗎?”
寧安穎差點噴笑:“那不是他不想爬鳳凰塔的時候找的借口嗎?你信了啊?”
蔣安又打了個哈欠,眼角都逼出了淚,不過倒是沒有剛剛那麽困了:“我沒信啊,可是他平時懶得要死,真要跟我們去爬山,肯定半路下山,還拍什麽照片。”
“說的也是。”寧安穎也不再打擾蔣安休息,直到到家了才把他推醒,一進門寧安穎就覺得不對,家裏人早就知道他們今天回家,按理說就算不噓寒問暖,也不該冷鍋冷竈啊,蔣安早就又困又餓,就想着吃了飯後馬上睡一覺。
兩人在樓下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一個身影,蔣安無法,只能從冰箱裏先拿了一個小面包,三兩口就啃了一大半,問停在樓梯上的寧安穎:“怎麽不上去啊?”
寧安穎上去了,她好像從來沒有跑的這麽急切過,蔣安愣了下走近幾步也擡頭望去,在看到二樓走廊上站着幾個穿着護士服的護士時,手上的面包掉到了地上,用比寧安穎更快的速度沖了上去。
八月底的秋老虎還沒過去,幾個護士醫生背後都被汗浸濕了,可是卧室裏空調溫度只開了26度,又開了門,莊凝身上還需要蓋着薄被,她臉色蒼白的半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一手情不自禁的捂着胸口,一手被坐在床邊的蔣睿緊緊握着。
雖然此時已經緩和過來了,但是明顯能看出剛剛經歷了不小的痛苦,她一把拉住想要出去和醫生談論寫什麽的丈夫,對着醫生說道:“就在這裏說。”
蔣安和寧安穎呆呆的站在門口,一時竟然不敢進去。
莊凝身體不好,近兩年不出門不代表她以前的日子是白過的,也好歹是蔣睿的妻子,陪他出入過各種場合,說出的話也自帶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照着她的話照辦。不過醫生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蔣睿的神色,見他沒有給什麽示意才定了定神,說道:“夫人的體質特殊,對心髒起搏器的排斥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要知道,我們四年前給夫人換的心髒起搏器是人工心髒中最先進的晶片發電,磁感應降到了最低,使用壽命也最長。……但是,夫人還是會出現心悸,最好的辦法,還是做……換心手術。”
坐在床邊的蔣睿深深吸了一口氣,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安慰莊凝道:“你的血型并不稀有,總是能找到适合的心源的,別擔心。”
莊凝卻依舊是那個表情,仿佛剛剛醫生口中說的夫人不是她一樣,她伸手輕輕撫摸着蔣睿皺着的眉頭,細語游絲般微弱:“我剛剛真的很難受,但是我想到了你,我想,要是你能在我痛的時候笑一笑,那我一定不會那麽痛了。”
于是蔣睿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可是扯出一個笑再也露不出第二個,他把她的手放到被子裏,掩飾一般站起來說道:“好好休息一下,我送醫生出去。”
蔣安魂不守舍的跑了出去,寧安穎看了看魚貫而出的護士和醫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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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媽媽換心之後是不是就會好了。”蔣安剛剛進門時還在喊餓,他吃的那個小面包連他平時三分之一的飯量都沒有,現在卻像是一點沒有感覺一樣,他失魂落魄的靠坐在房間的床沿:“可是去哪裏換心呢?”
寧安穎自然可以把心髒捐獻的幾種渠道和怎麽配對心源的方法一點一點給蔣安掰扯清楚,再不濟還可以帶他去市圖書館查詢,最簡單直接去問家庭醫生。剛剛蔣睿說的那句話她和蔣安都聽得清清楚楚,莊凝的血型并不稀有不是嗎?總會配對上的。
可是要真的不難,醫生為何會說的這麽猶豫,難道過去幾年真的就找不到合适的?舅舅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笑着的,卻悲傷的讓人想要落淚,明顯是有難言之隐。
果然,另外一邊,醫生繼續在和蔣睿談話,那麽多人站着的走廊盡頭卻鴉雀無聲。只有醫生艱難而抱歉的聲音不斷響起:“我們之前設想,在夫人身體調養的好一些後為她做換心手術,也選擇最配對的心源,增加手術成功率,……沒想到當年會有意外發生,讓夫人的身體在搶救後再也不能承擔換心手術的風險,只能更換動力最足的晶片發電心髒起搏器,而且很難承受再次手術。”
醫生頭低了下去:“您也是知道的,晶片發電心髒起搏器原理上可以工作二十年,最少也是十五年,但是心髒起搏器對夫人的副作用比其他人高了幾倍有餘,夫人她,恐怕支撐不了多久……”接下來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但是他知道,面前的蔣先生一定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蔣睿像是站不穩一樣伸手按在了牆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卻仍舊覺得喘不過氣來,心髒像是驟停了一樣讓他整個人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發疼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此時經歷的痛苦,比不上妻子的萬分之一。
“最多,還有多久?”蔣睿的聲音沙啞的像是沙漠中缺水幹渴的魚,他狠狠的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窗戶,頓時,空氣夾雜的灼熱的熱浪湧進來,包圍了他整個人。
他的話說得太輕,醫生要不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差點也會錯過。
“夫人今年已經是第四次出現心髒短暫性驟停了,這種情況不但不降低心髒起搏器的負擔,而且會加劇……”
蔣睿聲音粗粝的轉身怒斥他:“我問你還有多久。”
醫生懷疑,按照蔣先生剛才的喊法,嗓子可能已經受傷了,他咬咬牙做了做好的設想:“情緒平穩,狀态良好的話,最多還有一年。”
凝滞的氣氛蔓延開來,這一群醫生和護士頭上不斷冒出汗珠,可是沒有一人敢去擦拭,半響才聽到蔣睿疲憊的說:“我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
醫生護士如蒙大赦一般的準備離開,蔣睿卻又叫住了他:“醫生。”
醫生立刻又停住:“蔣先生。”
蔣睿咳嗽了一聲,剛剛說的太用力,導致他喉嚨火辣辣的發疼,嘴裏已經帶了血腥味,他把血腥味咽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說道:“接下來的一年裏,還是要你多費心。”
孤雁單飛最可憐不過,醫生心生憐憫,竟也不覺得蔣睿剛剛的樣子吓人的慌。他胸口有些酸澀,卻也不敢把話說滿,只是道:“蔣先生您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等他到了蔣家專門為莊凝準備的搶救室,才聽到兩個護士在裏面不斷的談論着,一下子猜測蔣先生的身份,一下子又說蔣先生對妻子情深,明顯蔣先生看去有錢有勢,長的好看還這麽情深不悔。其中一個小護士一臉夢幻的雙手合十,閉着眼睛陶醉道:“要是上天也賜給我這麽一個男人,別說讓我得心髒病了,就是讓我立刻死了我都甘願。”
已經從醫二十多年的醫生聽了這句話頓時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有錢有權有情,沒命又有什麽意思,這只有這些不接地氣的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裏大多數護士都是私人護士,從一個家庭到另外一個家庭,自認為豪門權貴間的風雲了解了不少,其實不過是管中窺豹。她們簽了保密協議不能對外人道,最喜歡相互之間八卦談論,除了年長的見的多了幾個比較沉穩,不言不語,年輕的兩個你從我這裏聽一點,我從你那裏知道一點,最後具是心滿意足。
醫生一向溫和,兩人也不怕他,見他進來連忙把他圍住,七嘴八舌的問有關蔣睿和莊凝的事情,就連後來上樓的寧安穎和蔣安都被問了一嗓子。
醫生雖然不贊同兩人的舉動,但知道她們只在空閑時間談論,并不會很久,也怕她們真的惹這家主人不高興,便嚴肅的對她們說道:“這家病人的情況不用我多少你們也猜到了怎麽回事?家人生了這麽重的病,作為家屬心裏會高興嗎?不是我吓唬你們,這戶人家跟你們以前待過的那些家庭不一樣,真讓蔣先生不高興了,你們也別再b市待了。”
兩個護士沒想到他會發火,被訓斥後很快就都低下了頭,專業無比,卻還相互之間擠眼睛。
醫生看着她們沉沉的嘆了口氣,私下裏對着護士長說道:“明天早上之前,讓這兩個人收拾東西走人。”
護士長安慰道:“她們會知道您是為她們着想的。”
醫生苦笑一聲:“不管她們有什麽背景,我得罪他們,總比一起得罪蔣先生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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