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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 才回來沒兩天就要走。阿旭是有正事,嬌嬌你就不能在家多待兩天?”郭瓊一邊念念叨叨, 一邊給他倆裝今年新曬的鹽花生。
蒲嬌接過花生袋子,“我也沒辦法嘛, 同學聚會,又不能不去。”
她随口胡說,臉不紅心不跳, 還拉上鐘旭,“你說是吧,阿旭?”
鐘旭瞥了她一眼, 喉嚨擠出一個“嗯”字。
郭瓊不理解,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孩子,這才畢業多久就要聚會?哪有那麽多話可說。”
蒲嬌笑嘻嘻的, “是呀,我也搞不懂。”
鐘旭:“……”
郭瓊還是勸她,“算了,聚就聚吧, 聚完回家行不行,奶奶說炖豬蹄給你補身體。”
花生塞進書包, 鼓鼓囊囊, 蒲嬌使了勁才拉上鎖鏈,“炖給小棋吃,他正在長個子。”
郭瓊不死心,“真要走?”
蒲嬌把書包往肩膀上一挂, 好笑,“媽你幹嘛呀,又不是嫁女兒,我随時都可以回來。”
郭瓊眼一瞪,“……你羞不羞?什麽話都敢說。走吧走吧,省得在眼前煩人。”
蒲嬌:“……”
她懷疑她媽更年期,變臉比翻書還快。
鐘旭推了摩托車出來,蒲嬌眼一亮,“阿旭,我們不去坐汽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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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叔說放在家裏吃灰,讓我開。”他取了頭盔遞過去,“書包給我。”
蒲嬌喜滋滋,雀躍又興奮,她卸下書包給他,“不用買票等車太好了。”
黃祥書抱着蒲平出來,囑咐,“你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鐘旭把書包綁好,點頭,“我知道。”
他長腿一跨坐上去,等蒲嬌上車。
蒲嬌逗蒲平,在小姑娘臉上親了口,“跟姐姐說拜拜。”
蒲平小手一捏一捏,奶聲奶氣,“拜拜……”
蒲嬌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真乖。”
轉頭,對上鐘旭深深目光。
她心裏咯噔一跳,迅速坐上他身後,攀住他肩膀,“媽,二娘,我們走了啊。”
鐘旭發動車子,“隆隆隆”響。
黃祥書再次叮囑,“一定開慢點,到了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
蒲嬌笑,“二娘你放心吧,阿旭開車技術就一個字,穩。”
鐘旭唇一勾,擰了擰方向把,摩托車開出院子。
這一截是泥土路,向上開,坡度陡。
鐘旭說,“抱緊我。”
蒲嬌“哦”了聲,手從他肩頭移開,圈住他腰,十指扣緊。
摩托車沖了上去,驚起路邊人家的狗吠聲。
到了公路上,開出一段距離,蒲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萬一半路碰上交警查車怎麽辦?”
鐘旭沒聽清,“你說什麽?”
她向前傾,臉湊到前面,大聲重複了一遍。
她幾乎貼到了他背上,自己卻毫無意識。
鐘旭身體一熱,挨着她胸脯的那一片,觸感被放大,清晰得不行。
他心猿意馬,臉紅了,微微朝前挪了一挪,“查就查呗。”
蒲嬌:“你不是無證駕駛麽?”
鐘旭明白了,笑起來,“我拿了駕照,有兩周了。”
蒲嬌“哇”了一聲,問,“那你怎麽沒跟我說?”
鐘旭神色不自然,“忙,忘了。”
忙是真的忙,忘記就是假的了。
那天他看着那幾張充滿高檔的氣息的照片,愣把這事憋回肚子裏。
不就是花了七十塊錢報名費,只等了一個周就拿到手的小本本,有什麽好說的?
好在她瞧不見他表情,也沒往深處想,鐘旭松口氣。
往高速路相反的方向,從老路開往王家鎮。
蒲嬌好奇,“你怎麽知道路?”
鐘旭回答,“以前蒲叔帶我走過一次。”
蒲嬌:“我怎麽又不知道啊……”
鐘旭:“……”
沿途風景變化大,農家收割後的荒蕪稻田、年份久遠的小鎮、小橋流水、山脈起伏……
在車子行駛的過程中,不斷變化着。
一路,蒲嬌精神頭足,她對這一切充滿興趣。
附在他耳邊,不時驚奇的呼叫。
“阿旭,你看那邊的竹林,好美啊!”
“原來四江中學在這裏,我記得有兩個小學同學就是在這個學校讀的高中。”
“哇!柚子樹!我要流口水啦……”
“……”
她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像只麻雀。
鐘旭卻覺得,她有點反常,像沒話找話。
不過,她實實在在的聲音就在耳邊,心情變得好起來。
兩個小時後,到了。
鐵鋪院子大門上了鎖,蒲嬌奇怪,“師傅不在家,他又去茶館打牌了?”
鐘旭開門,“沒,王哥把他接到城裏過節了。”
鐵門“吱呀”一聲,“進去吧。”
他們到鐵鋪沒多久,來了個漂亮女人。
蒲嬌在榕樹下看書,聽到“蹬蹬蹬”聲,視線投過去。
看上去二十四五歲,卷發紅唇,長裙高跟,在他們這個年紀孩子的眼裏,性感得迷人。
女人打招呼,“嗨,小美女。”
蒲嬌愣,“嗨。”
女人對她露出笑,“問一下,阿旭在嗎?”
“在,那屋的。”蒲嬌指了指打鐵的那間工作室。
“謝了。”女人踩着高跟鞋往裏走。
背影也性感,蒲嬌忍不住看了又看。
女人去了工作室,目光鎖定在正在打鐵的鐘旭身上,有一瞬的訝異,“你就是王叔叔的徒弟?阿旭?”
鐘旭擡頭,“我叫鐘旭。”
女人愣了愣,突然伸手,“我叫白夢,你可以叫我白姐。”
她饒有興致的瞧着他。
鐘旭頓了秒,淡淡的,“我手髒。”
女人沒收回手,勾唇,“沒關系。”
他幾不可查擰眉頭,放下手裏的活,輕而迅速的握了下她指尖,“你等一下,我給你拿茶壺。”
這次師傅去了城裏,被勸着在那邊住兩三個月,老頭子非要讓王哥回來拿鐘旭專門給他燒打的那只茶壺。
正好王哥朋友來這邊辦事情,就拜托她帶回去。
白夢“嗯”了聲,随意打量着這個鐵鋪子。
等到鐘旭拿着東西進來,她覺得自己興趣更濃了,有點意思。
鐘旭把裝了茶壺的袋子給她,“那就麻煩你了。”
白夢有點好奇,老先生放着名貴茶器不用,偏偏離不開的這個茶壺究竟長什麽樣子?
她打開袋子瞧,眼睛亮了下。
是一個鐵質的壺,表面粗糙,看似坑坑窪窪,其實渾然一體,有種厚重而古樸的歷史感。
她以前從未見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白夢盯着他,“這是你用鐵打出來?”
鐘旭點了下頭。
白夢笑起來,“我很喜歡這個茶壺,你這兒還有成品嗎?”
“現在還是半成品。”
“我要了,完工需要多長時間?”
鐘旭有點意外,他想了想,“兩個月。”
白夢說,“兩個月後我來拿,價錢好商量。”
鐘旭看她一眼,因為她的賞識,他說,“你看着給就行。”
她也十分耿直,“成。”
白夢滿面笑容走出去,經過榕樹時,對蒲嬌揮揮手,“小美女,拜拜。”
蒲嬌反應有點遲鈍,兩秒後,揮手,“拜拜……”
一會兒,門外汽車引擎聲響,車輪滾滾,很快消失。
蒲嬌到鐘旭跟前,好奇,“她是誰呀?”
鐘旭搖頭,“不知道,王哥的一個朋友。”
蒲嬌說:“你們談了什麽?這麽長時間。”
鐘旭說,“她看上我做的茶壺,跟我定了一個。”
蒲嬌眼睛眯起來,“真的?”
鐘旭說,“嗯,真的。”
她高興的說,“阿旭,你好棒啊!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喜歡你做的東西,以後一定還會有更多人喜歡。”
她喜滋滋的,臉上的表情又自豪又驕傲。
有人買他的鐵器,好像,她比他還興奮。
鐘旭笑了笑,一顆心軟的不像話。
鐵鋪兩天沒開張,他一回來,又是趕集天,生意有點好。
王家鎮周圍村子多,農具用量不算小。情況好,一天能賣四五百塊錢,差的時候,也有一百多。
鐘旭招呼客人,蒲嬌幫他收錢找零,忙得不亦樂乎。
一下午,她手機總是響,接了一次,讓對方不要再打過來。那邊不依不撓,她索性關機。
鐘旭無意間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姓徐,應該是上次她室友口中的“徐公子”。
他皺皺眉,覺得這人真他媽煩。
他臭了臉,自己卻沒發覺。
她看見了,腦子裏生出一個假設,暗暗有了打算。
晚上六點,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倆人懶得做飯,去街上面館吃手工粉。
蒲嬌多次看他,欲言又止。
始終忐忑,心裏沒底。
直到回了鐵鋪,想說的話也沒吐出來。
鐘旭跟時間賽跑似的,回去就一頭紮進工作室,忙碌起來。
蒲嬌坐在榕樹底,心髒跟着打鐵聲的節奏跳動,不斷深呼吸,給自己打氣,就是今晚了。
今晚他遲遲不收工,“叮咚”聲成了煎熬。
漫長的幾個鐘頭,終于停了,過了幾秒,裏面屋子一黑。
蒲嬌心被攥住,透不過氣來似的,緊繃到了極點。
卻沒想退縮。
鐘旭走出來,見到她還坐在榕樹底,愣了下。打了井水簡單洗了把臉,走向她,“怎麽還沒睡?”
他臉上挂着水,濕漉漉的。
蒲嬌答非所問,“學校好多男生追求我。”
夜色中,鐘旭兩顆眼眸又黑又沉,默了默,他說,“我知道,高中就多。”
蒲嬌心跳加速,“我沒感覺,一個都不喜歡。”
鐘旭說,“不着急。”
蒲嬌說,“可是我好煩他們呀。”
鐘旭抿唇。
蒲嬌心髒跳得更快了,“而且,我也想談戀愛了。”
他驀地低頭,一動不動看着她,
蒲嬌緊張得想發抖,但她鼓足勇氣,迎向他,“阿旭……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親親抱抱舉高高
謝謝阿拉蕾投的地雷,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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