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皇上想的是過上一陣,到時候大公主的病好了,皇後身子也日益康健,他先與皇後知會一聲,依皇後的性子,定不會說個不字,到時候是皆大歡喜,不曾想鬧成了這樣……他方才分明瞧見魏佳伶面上也是一臉不痛快。
在皇後看來,皇上便是錯了也是對的,更何況這件事皇上哪裏有錯?身為中宮之主,她這個時候斷不會給皇上添堵:“皇上您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是臣妾不如皇額娘思慮周全,明日臣妾就去慈寧宮請罪。”
便是與眼前人活過一輩子,可皇上仍舊被這話堵的一哽。
“賢良”二字當真如此重要?
皇上只覺得有些沒意思,哪怕皇後在他跟前哭一場鬧一場,甚至偷偷編排太後幾句,他都會耐着性子好生安慰她。
可如今,皇上只覺得怪沒意思的。
早已收拾好心情的皇後甚至與皇上說起了對魏佳伶的安排:“……佳伶,不,魏常在性子柔順,又是皇額娘親封的常在,臣妾想着不如就要同愉嫔住在一塊,兩人都是好想與的,以後不說情同姐妹,卻也不會紅臉。”
“魏常在好歹也是臣妾身邊放出去的人,臣妾想着将身邊的大宮女撥過去一個,也能照料她一二。”
這已是天大的恩賜。
皇上點頭稱好:“皇後看着辦吧,你做事,朕向來放心。”
如今又說了幾句話,皇上說要去看看大公主,則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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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伶一個人提着燈籠回,漫無目的繞了一圈,剛到門口就瞧見一個敦厚的身影,不是阿雙還能是誰?
阿雙喊了她一聲:“佳伶,是你嗎?”
魏佳伶還沒來得及吱聲,阿雙就急匆匆上前,手裏提着的燈籠一丢,握住她的手道:“方才我差人打聽說是你早就從皇後娘娘那兒走了,我這半天沒見你回來吓得不行,生怕你有個什麽閃失,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完顏嬷嬷了!”
前些日子魏佳伶就被調去伺候大公主的,從前住着相鄰屋子的兩人也就遠遠隔開,但這份情誼卻是在的。
任憑今兒那些流言蜚語說的多麽難聽,阿雙卻還是惦記着魏佳伶的,如今更是皺眉道:“你的手怎麽這麽冰?快進來,可別染上風寒了。”
今日魏佳伶是回來收拾東西的,說是收拾東西,可一個宮女,哪裏有什麽可收拾?
魏佳伶看着自己住了這些時日的小屋,說不舍就有多不舍。
阿雙瞧她這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只勸道:“你向來是個聰明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天還能塌下來不成?你也別聽那些嘴碎子說的話,只要你問心無愧就行了。”
說着,她更是緊緊握着魏佳伶一雙冰冷的手,低聲道:“若你真想要勾、引皇上,前些日子就該接了春瑛的東西去找皇上,何苦冒這麽大的險?放寬心些!”
魏佳伶強撐着笑道:“放心,我沒事兒的,方才皇後娘娘已經勸過我一次了,當主子……這是紫禁城中多少人翹首企盼的事兒啊,春瑛臨死之前還惦記着這事兒了,這是好事兒!”
最後一句話她咬的重重的,可言語中卻是半點喜氣都沒有。
聽的阿雙也只能長長嘆了口氣。
兩人靜靜坐了會兒,阿雙知曉自己是個嘴笨的,說不出什麽花兒來,索性鑽進小廚房替魏佳伶烤了只鴨子。
當一碟片的整整齊齊的脆皮鴨并一碗鴨血粉絲湯端到自己跟前時,魏佳伶是哭笑不得,但心裏卻是暖暖的,更聽見阿雙道:“吃點東西吧,這樣身上也能暖和些……”
說着,她更是自嘲一笑:“明兒起你就是正兒八經的主子了,我見到你還要與你行禮,當初第一次見你時還想着終于來了個伴兒,你這來了沒幾日,又要走了,以後啊,這長春宮的小廚房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一口鴨血粉絲湯喝下去,魏佳伶身上暖和不少,正色道:“你可千萬別這樣想,說句沒規矩的話,其實先前我一直打從心底裏将你,甚至将大公主都當成了密友,要不然當日也不會叫皇上聽見我說那些糊塗話。”
她握住阿雙的手,笑着道:“以後也是一樣的,我依舊将你當成密友,我還要時常來長春宮吃你烤的鴨子了,你若是得閑,完顏嬷嬷也答應的話,只管來找我玩。”
如今她只覺得自己日子好像也不算太糟糕,起碼穿越以來碰到的好人比壞人要多。
既來之,則安之。
想明白怎麽一回事兒,魏佳伶接下來這一晚就沒惦記這事兒,睡的是踏實極了。
翌日一早,容光煥發的魏佳伶被仔細打扮一番,是愈發清麗動人,就連見慣了各色美人兒的完顏嬷嬷都在心底覺得賞心悅目,更是将皇後的話說給她聽:“……皇後娘娘說魏常在并非選秀進宮的,若叫內務府送人過來伺候只怕也不是那麽順手,不如就将皇後娘娘身邊的木槿撥到了您身邊伺候。”
魏佳伶一愣:“這怎麽能行?”
木槿與甘棠一樣,都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說句誇大的話,這長春宮的大宮女可比不得寵的小常在得臉許多。
更何況,木槿一貫負責的是皇後的衣裳首飾妝發,那一手頭梳的是極好,是當年富察一族花了大力氣為皇後尋摸的陪嫁。
完顏嬷嬷正色道:“沒什麽不成的,皇後娘娘既這般說了,那定然有她的道理。”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皇後的心思?
如今皇後知曉自己年老色衰,便是木槿手藝再厲害,她也及不上後宮那群莺莺燕燕,還不如送給魏佳伶,魏佳伶年輕貌美,像是禦花園裏開的最美的那朵花兒,若叫木槿打扮一番,更是容顏無雙。
見魏佳伶還要再推辭,完顏嬷嬷只道:“常在請吧,總不好叫太後娘娘多等。”
就這樣,魏佳伶帶着木槿從長春宮一步步離開。
秋日清晨天是灰蒙蒙的,像籠罩着一層薄霧一般,院子裏只有三三兩兩掃地的宮女,看起來是靜谧且平靜。
走到門口,魏佳伶腳步微頓,下意識想回頭看一眼。
她身後的木槿道:“主子,您怎麽了?”
魏佳伶到底沒有回頭,搖搖頭道:“沒什麽,走吧。”
從前種種,高興的不高興的,都已經過去,往後才是她真正的開始。
步入長長宮道行至慈寧宮,東邊已泛起朝陽的影子,近來天氣冷的厲害,太後已經免了諸妃嫔初一十五的請安。
魏佳伶原以為自己只是在慈寧宮門口磕三個頭就夠了,不曾想剛有宮女進去通傳,鈕祜祿嬷嬷就迎了出來:“魏常在稍等片刻。”
魏佳伶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雖說她是有備而來,臨出發前墊巴了幾口糕點,可就算這樣,一直坐了一個多時辰連口茶水都不敢喝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在魏佳伶又等了片刻,總算有宮女迎了出來說是太後娘娘有請。
相較于昨日請安,今日的魏佳伶更加忐忑,上前與太後行禮道:“嫔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她芯子裏到底裝的是現代人,并不像當下古人一般被封建思想壓迫的那般厲害,雖在太後跟前有驚懼,可誠惶誠恐,被吓的說不出話來還是談不上的。
太後存心晾了她一早上,瞧見她時只覺得眼前一亮。
怎麽說了,紫禁城中向來不缺美人,可像魏佳伶這樣的美人卻絕無僅有。
這讓太後想起去年福建進貢的兩盆藏珠芍藥,雖不及牡丹端莊,玫瑰豔麗,水仙嬌、嫩,可一眼看去,就屬她氣質最為獨特,不争不搶,卻叫人不容忽視,最要緊的是越看越美,襯的一旁的花兒朵兒黯淡無光。
太後只覺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含笑道:“起來吧。”
昨日人已見了,該問的話也已經問了,太後不過是又說了幾句“以後盡心伺候皇上”的場面話,則道:“……你先前養在長春宮,這性子瞧着與皇後一樣沉悶,純妃性子開朗,這樣吧,你就搬去景仁宮與純妃一并住下,也多跟純妃學學,早日替皇上開枝散葉。”
純妃所生的三阿哥已經六歲,生的敦實可愛。
魏佳伶面色含笑,輕聲應是。
太後見她這滴水不漏的模樣與皇後是如出一轍,敲打之意也淡了些:“好了,哀家乏了,你下去吧。”
等着魏佳伶轉身離開後,一旁的鈕祜祿嬷嬷才低聲道:“純妃娘娘性子并不好相與,太後娘娘既一心想要擡舉魏常在,這又是何意?”
打從□□皇帝時就立下規矩,後宮之中當有一皇後,一皇貴妃,兩貴妃,四妃位,皇貴妃的位置暫且不提,只有皇後之位空懸,才能立皇貴妃,但如今貴妃卻還少一個……這幾年下來,純妃為了恩寵,為了位份,為了三阿哥,可以說是小動作不斷,狡猾的像只狐貍,只怕這魏佳伶還沒冒頭,就會被純妃死死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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