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說好的種馬呢?1.7

“怎麽?”潘寧察覺她的異樣,也停下來。

秋晚有些意外對方的敏銳,搖搖頭道:“無事。”

潘寧沒有追問,特意慢了一步,“趙姑娘可知冬梅是如何來到趙府的?”

“好像是從牙行買來的。”秋晚有些不解,趙秋燕一案真相大白,兇手也已伏誅,潘寧為何又問起冬梅的事?

“是哪家牙行?”

這一下把秋晚給問住了,她對冬梅的來歷所知不詳,原身并非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好在玉英雖好騙,打聽消息還不錯,忙解圍道:“回大人,是大興牙行,奴婢記得差不多三年前,一位牙婆帶了十好幾個丫頭來,夫人最後也就挑了冬梅一人。”

“一人?那秋菊呢?”

“秋菊是六年前被賣入府中的。”

“你可知趙夫人為何獨挑中了冬梅?”

玉英想了想說:“奴婢猜一是冬梅與二小姐歲數相當,二是冬梅當時表現得很老實,奴婢那日偷偷去看過,牙行的丫頭們進府後,大多東張西望,舉止輕浮,只有寥寥幾人頗為本分,冬梅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她還能識字。”說到這裏,她語氣有些遲疑:“其實二小姐也挑中了冬梅。”

潘寧挑眉:“為何?”

“當時冬梅的脖子上挂了個小木雕,刻的是只燕雀兒,十分逼真,既合了二小姐的名字,又讨了她喜歡。”

“哦?她是有備而來?”

玉英搖搖頭:“聽牙婆說,那木雕是冬梅娘親的遺物,冬梅自被賣入牙行,就一直戴着它。”

“那還真是緣分。”只聽潘寧又問:“可知帶冬梅入府的牙婆是誰?”

玉英為難道:“這……奴婢不太清楚,但夫人應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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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

話題終止,潘寧沒再開口,沉默讓秋晚和玉英心中惴惴,一路上總在偷觎他。如此明顯,潘寧當然有所察覺,只有些事他不便對外人言。

幾人各懷心思,均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趙府門前。

分別時,秋晚不忘将披風還給對方,只聽潘寧問道:“趙府可是有上京的打算?”

“是”,此事已被趙河廣而告之,她無需隐瞞。

潘寧得了回複便告辭了,留下秋晚與玉英面面相觑,滿腹疑慮。

等她們入府,竟得知林氏一改往日姿态,正照顧着趙河,秋晚冷冷一笑,直接改道主院。進了屋子,林氏一見她便目露驚疑,想來還不知東窗事發,只故作親切地問道:“晚/娘,錦蓮可跟着回來了?”

秋晚絲毫不避諱,當着趙河的面将今日之事盡數道來,又說了事情乃是錦蓮主使,趙河一聽哪裏還不明白?他怒氣騰騰,扶着老腰追打林氏,口中叫罵不休,林氏顧不得解釋,只能尖叫着滿屋逃竄,一時間瓷器玉雕砸了一地。

忽然,兩人跌在一處,只聽“咔嚓”一聲,趙河感覺腰都快斷了,而林氏更是慘嚎不止,她面上被劃出一道傷口,血糊了半張臉。

這夜趙府雞飛狗跳,等到陰雲蔽月,嘉陵縣一處隐蔽的宅子裏,有青年正點上油燈,于案幾上擺上一本書。那書看起來很陳舊,似乎歷經千百年風霜,封皮殘破,不見字畫,只依稀能辨認出一些古怪紋路,透着一股子黴味。

青年将書攤開,随意翻了一頁,依舊是空白。

他取了毛筆,蘸了墨汁,一筆一劃地寫道:安和二十七年,臘月十九,柳金鳳。

數息後,這一行字竟齊齊消失在書頁上,仿佛從未存在過。

翌日,秋晚去給趙河請安。近些日子趙河與林氏不睦,反待她比往日親近,她還想趁機多刷刷好感拿回嫁妝呢,原身的執念,她可不敢忘。途徑花園時,忽聽一陣叫罵聲:“趙家老二,識相的趕緊交出思思姑娘,否則,別怪老娘砸了你的門!”

“別人都怕你趙府,但老娘也是有人撐腰的,咱們百芳閣可不怕你!”

聲音是從府門外傳來的,秋晚駐足,側耳傾聽,門口似乎鬧了起來,女人的喊叫聲混雜着家丁的呵斥聲,不知所為何事?不一會兒,喧鬧聲越來越近,花園入口已隐隐可見幾道人影,秋晚心思一轉,忙拉着玉英躲在假山後頭,先觀望一番再說。

很快,花園裏沖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是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她身後跟着十來個姑娘,行動間嚷嚷個不停,大意是百花閣花魁看不上趙河,趙河惱羞成怒趁夜将其綁走,她們是來讨說法的。盡管趙府下人一直試圖阻撓,但這群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一路且打且罵且沖,竟被她們沖進了正院!

秋晚見勢不妙,示意玉英偷偷從小門出去報官。

而此時正院中,幾個下人擡着軟榻從屋裏出來,榻上躺着剛得了消息的趙河,他黑着臉道:“周媽媽何意?百芳閣的姑娘不見了你來我趙府鬧什麽?當我們趙家好欺負嗎?”

周媽媽呸了聲:“喲,趙老爺,您也不必見面就威脅我,咱也不是那怕事兒的人!您昨個兒被別家公子踩了臉,非要賴到我百芳閣頭上,在門口罵個不停,走時還摞下狠話,這街坊百姓可都聽得真真的!說來也巧,今日一早思思就不見了人,我裏裏外外找遍了連根頭發絲兒都沒找着,不懷疑您懷疑誰?”

“嘿,我都傷成這樣了,一晚上都在家中養傷,哪兒有空折騰你百芳閣?再說了,昨夜柳思思的入幕之賓又不是老爺我,你不去找那游俠兒,倒是跟我歪纏起來?周媽媽一向将姑娘們看管得嚴實,我是有法術不成?還能将百芳閣的頭牌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沒了?”

周媽媽嘴一撇:“哼!這嘉陵縣中誰人不知,趙府能人不少,趙老爺又何必過謙?”

趙河一聽更氣:“你說我指使他人?多謝周媽媽看得起我!論本事,我趙府幾十人也抵不過那游俠兒,昨日百芳閣前,人人可見!”他語氣酸溜溜的,好似喝了一壇子陳醋,忽然,趙河眼珠子轉了轉,猥瑣一笑:“別是思思姑娘性子輕浮放浪,見游俠兒年輕俊美,倒貼着跟人跑了吧?周媽媽你眼見人財兩空,便想拿老爺我當冤大頭!”

周媽媽瞪起眼睛,怒道:“胡說!祈公子可是正人君子,雖勝了比試,但昨日只陪她在大廳中坐了一刻便離開了,他若想見思思那是名正言順,難不成他正門不走,偏要多此一舉夜半綁人?”其實她心裏也打鼓,不知柳思思為何失蹤,來趙府也不過為了試探,但此時不能輸了底氣,于是道:“咱不是那不講理的人,您只要讓我搜搜這院子,找不到思思,百芳閣必然當着嘉陵縣滿城百姓,向趙府重金賠禮。”

“你放肆!我府上也是你說搜就搜?!”

“那你把思思姑娘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硬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眼看雙方誰都不願讓步,就快上演全武行,一個小厮突然沖進院子,“老、老爺,不好了,縣尊大人帶着衙門的官差過來了!”

院中陡然一靜。

不多時,潘寧進入院中。今日縣尊大人一身官袍,更襯得其威嚴高峻,不怒自威。随他而來的還有十來位衙差,估摸是擔心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特意帶了人來制止,如今見事态可控,潘寧便點了周媽媽道:“說吧,為何來趙府鬧事?”

周媽媽委屈地述了原委。原來昨日游俠兒走後,柳思思便回了小院歇息,丫鬟芷蘭一直陪着她,到了戌時末她早早說困,芷蘭服侍她睡下就回了房。誰知今日一早,前去叫起的芷蘭發現屋子裏沒人,床上被褥卻疊得整整齊齊,一摸已經涼透,根本不像有人睡過。芷蘭在小院中找不見人,這才驚慌地上報周媽媽,周媽媽幾乎将百芳閣翻了個遍,卻連柳思思的影子都沒見着。

“縣尊大人,咱們思思此前一直未挂牌,來來往往都是百芳閣中人,只有昨日見過外客,還不慎惹了趙老爺生氣,趙老爺帶着人來百芳閣大鬧一通,臨走前還威脅要奴家等着,一看就是心懷怨憤,結果今早思思就消失了,奴家當然要來趙府找人。”

潘寧神色未動,而是問道:“芷蘭可是看着柳思思睡下?今晨又是何時發現人不見的?”

“是,芷蘭見思思精神不好,等人躺下了還特意點上安神香才離開。今早芷蘭起得稍晚,大約是辰時。”

“那中間可有四五個時辰,難道沒人見過柳思思?”

周媽媽一愣,頗有些躊躇地說:“能近身服侍的只有芷蘭,院裏沒有外人,除了她,應是沒人見過。”

“那就奇了,若柳思思真是睡夢中被人綁走,綁匪難道還會替她鋪床疊被?”

嘁,我說她是與人私奔了吧?”趙河回過神來,忿忿道。

周媽媽瞪了他一眼,遲疑道:“縣尊大人意思是……?”

“你随本官回一趟百芳閣。”

“是……”周媽媽嘴上應着,視線卻黏在趙河身上,潘寧知她多有不甘,于是問道:“趙老爺可願陪着一塊兒?若真與你無關,也能分說一二。”

“當然,當然。”趙河也是口是心非,那可是周媽媽的地盤,他昨日罵得那麽狠,對方偷偷整他可咋辦?他見潘寧語氣并不強硬,心中一動,趁下人們稍稍擡起軟塌時,抓住機會慘叫道:“哎喲,我這傷,我還傷着呢,輕點兒,你們要害死老爺我啊?”

這時,一直在角落裏裝隐形的秋晚忽然上前:“父親,您身上還傷着,就讓女兒代您走這一回吧?”

她一聽那游俠兒昨日未入柳思思院中,便确認了對方就是主角祈楓,主線劇情中,祈楓也是同樣選擇,反倒讓柳思思覺得他與衆不多,進而愈多關注,從此芳心暗許。

但主線裏,柳思思從無失蹤一說。

面對劇情又一次崩壞,秋晚必須去看一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小天使表示看不懂,和基友商量了一下,她說我一下子抛出的問題太多,作者心中知道來龍去脈,但讀者不知道,一時會懵,今天調整了這一章。

第一次寫這種題材,希望能在大家幫助上把它寫明白,大家多多包涵。

另外,書那裏只是個伏筆,後期會解釋,不影響後續情節,大家先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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