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小錦鯉失憶

九間殿。

殷受面色不善的盯着姬昌，這老匹夫來的倒挺快，哼！

“姬昌，你可知罪？！”

姬昌跪倒在地，誠惶誠恐道：“臣知罪。臣應該在發現祥瑞的第一時間就将其送來朝歌觐見陛下！”

殷受氣不順，他問的可不是這件事。

“你這老匹夫，跟孤耍滑頭是不是？孤且問你，你呈上來的奏折為何寫的是鳳鳴岐山，天降祥瑞于西岐？西岐乃殷商的的西岐，你如此行事，是想造反不成？！”

“臣不敢，臣記得當初只寫了鳳鳴岐山，天降祥瑞，後面幾個字确實未曾寫過啊。陛下，定是有人篡改了臣的奏折，故意誣陷臣。”

姬昌垂着腦袋，似是根本不敢與殷受對視。那副小心翼翼、心驚膽顫的模樣，讓殷受的懷疑打消了幾分。

“哼，別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此事以後再跟你算賬，孤讓你将祥瑞一并送來，你可有照做？”

“回陛下，祥瑞已經等候在殿外。”

殷受當即宣祥瑞入殿，一時間，文武百官全都朝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火紅的身影款款而入，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傲氣息。

女子容顏無雙，比之當初的蘇美人，如今的玉貴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是殷受這樣見慣了美人的君王，此時都看直了眼。

只是元鳳的氣息太過淩厲，像是一柄鋼刀，瞬間毀滅了他的垂涎。

殷受皺了皺眉，他居然有些不敢直視此女。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豈有此理！他可是人間天子！

“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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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鳳神色倨傲，也不行禮，只直挺挺站在那裏，道：“我乃是鳳凰一族的後人，姓鳳名元一。聽說朝歌也出了個祥瑞，不知在何處，能否請出來一見？”

殷受道：“我朝歌的祥瑞乃是錦仙子，錦仙子如今正在閉關，豈是你能相見的？你說你是鳳凰族人，何以證明？”

元鳳哼笑：“你那位錦仙子是如何證明她是祥瑞的？”

殷受對她的态度很不滿，聲音也冷了不少：“她能入夢，入孤的夢，還替孤除了後宮妖孽。”

“入夢？區區小伎倆，何足挂齒？”元鳳不屑一笑，也沒見她有什麽動靜，殷受只覺得腦袋一沉，竟是瞬間昏睡了過去。

“陛下！”商容等臣子大驚。

黃飛虎立馬沖了上來，盯着元鳳質問道：“你對陛下做了什麽？！”

元鳳掃了慌亂的臣子一眼，挑眉說：“不過入他的夢而已，這也值得驚慌？人類果真弱小的可憐，一點風浪都受不住。”

“你！”衆大臣怒目而視，就在此時，申公豹站了出來。

申公豹擺了擺手道：“諸位請安心，這位鳳仙子确實只是入陛下的夢，再過一會兒，陛下就會醒過來了。”

元鳳挑剔的打量了申公豹一眼：“看來這裏還有個明白人。”

不過須臾，殷受果真清醒過來，再見元鳳時，态度有了極大變化。

“仙子，這位果然也是仙子！是孤方才怠慢了，希望仙子不要介意。”

元鳳沒有答話，只咄咄逼人的說道：“不過都是些粗淺的法術而已，若是以此判斷是否為祥瑞，也太兒戲了。人間君王，你要明白一件事，祥瑞只會有一個！”

殷受面色微變，比幹、黃飛虎等人更是眉頭緊皺，這個鳳元一是什麽意思？暗指錦仙子是假的祥瑞不成？

比幹挺身而出，質問道：“這位鳳仙子，恕我直言，祥瑞比的可不是法術，而是能否為我殷商帶來氣運。自錦仙子成為祥瑞以來，殷商氣運節節攀升，君臣和睦，百姓安康。你若說她是假的，老臣第一個不服。”

黃飛虎附和道：“我也不服！”

“還有我！”梅柏和杜元銑也冷着臉站了出來。

當初要不是錦仙子，他們早就被炮烙而死，哪裏能站在這裏？

商容、微子啓、微子衍等人對錦小黎也有了解，因此都站了出來。

元鳳目露意外，沒想到錦小黎還頗得人心，不過這也難不住她。

她笑了笑，問道：“若是我能比她做得更好，你們是不是就承認我才是真正的祥瑞？”

衆人對視一眼，比幹問道：“不知仙子打算如何證明？恕我直言，此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那是對你們這些沒用的弱小人類來說。于我而言，很容易就能做到。”元鳳此言一出，君臣皆是一陣驚訝，難道此女還能讓百姓都消除疾病長命百歲不成？

元鳳微微擡起下巴，傲然一笑：“我鳳族有一項不傳之秘，清音悅耳，但凡聽見鳳鳴之人，皆能消除病痛，身體康健。你們且在這裏等着便是。”

元鳳快步出了九間殿，随即身形一動，便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紅鳳凰翺翔于天幕。

君臣震驚，紛紛出門觀望。

鳳凰所過之處帶起一片紅色雲彩，随即一陣清新悅耳的聲音傳來，衆人均是心神一怔，只覺得神采奕奕、活力煥發。

商容、比幹等老臣一時間仿佛年輕了十歲，一些老年人才有的病痛也瞬間消除了。

“這……這真的是鳳凰仙子啊。”商容忍不住驚嘆，自己的身體變化騙不了人，縱然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比幹颔首贊同，只是，內心更加糾結了。

錦仙子自是不必說，如今這位是真鳳凰，還為百姓帶來福祉，确實是祥瑞無疑了。

可一個國家，真的會有兩個祥瑞嗎？

“妙哉！妙哉！”殷受喜上眉梢，他近來覺得身體困乏，力不從心，如今卻又恢複了神采。

待元鳳化成人形返回後，他情不自禁誇贊道：“鳳仙子當真是我殷商祥瑞，這本事，比錦仙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比幹等人心下一個咯噔，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要封鳳仙子為祥瑞？那錦仙子又置于何地？

元鳳毫不意外殷受的反應，得寸進尺地道：“我說過，祥瑞只有一個是真的。陛下，不妨把錦小黎叫過來，讓我跟她比一比，這樣誰真誰假，就一目了然了。”

“這……”殷受又有些為難了，他當然希望兩人都是真的，共同為殷商效力。

“陛下，鳳仙子所言有理，不如就将錦仙子也請過來，讓她們兩人自己決斷？”申公豹趁熱打鐵，終于說動了殷受。

“既如此，黃飛虎你就親自去留仙宮走一趟吧。”

“是，陛下。”黃飛虎心裏惴惴，他自然是偏向于錦小黎的，可他也能看出這位鳳仙子的厲害之處。

若兩人真對上，錦仙子輸了可怎麽辦？

留仙宮中，錦小黎悠悠轉醒，她感覺有些累，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揉了揉腦袋，她起身下床，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想不起來了。

“明明只是睡了一覺，怎麽感覺這麽累？”她不解的搖搖頭，推門而出，剛好遇上迎面走來的金靈。

“錦仙子你醒了？”金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帶着遺憾。

深夜時師父就帶着小錦鯉回來了，将人哄睡着後，師父又念念不舍看了好一陣子，才嘆息着離開。

她知道師父是去紫霄宮面壁了，臨走時師父還叮囑她好好照看錦小黎。

明明是兩情相悅的有情人，鴻鈞老祖為什麽就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呢？

“嗯，找我有什麽事嗎？”錦小黎伸了個懶腰，很快就變得活力滿滿。

“是有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武成王領命前來請你入宮，說西岐出了個祥瑞，是一只真鳳凰，那鳳凰如今來了朝歌，見了陛下，現在要與你争個高低，看看誰才是真祥瑞呢。”

金靈有些擔心，對于她這樣的修仙之人來說，太明白出現鳳凰的含義了。

自從龍鳳大劫之後，包括元鳳在內的鳳凰全都被鎮壓在不死火山，現在人間出現鳳凰，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不死火山有鳳凰逃出來了。

哪怕只是一只普通鳳凰，活了這麽多年其實力也不可小觑，如今要與錦仙子争個高下，錦仙子很危險啊。

“真鳳凰？”錦小黎一愣：“鳳鳴岐山？”

“是。方才那只鳳凰還在朝歌城上空轉悠了一圈，鳳鳴聲聲，轉眼間就消除了百姓的病痛，眼下正被人傳頌。錦仙子，情況有點不妙啊。”

錦小黎神色有些奇怪，鳳鳴岐山居然出現了真鳳凰？那這鳳凰是哪裏來的？

她好奇，在紫霄宮面壁的通天也好奇，他與西方二聖地位相當，所以無法看到和推算對方的舉動。

如今鳳凰一出，他就意識到不好了。

“老師，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提醒小錦鯉？”通天通過光幕盯着錦小黎和九間殿的動靜，他自然能辨認出，那只鳳凰只是神識，身體是一只不入流的小妖罷了。

鴻鈞笑道：“小錦鯉一切都得靠自己，我若是提醒了她，不就違背了天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元鳳在不死火山被鎮壓了上百萬年，實力早就不如從前。現在又只是神識逃出來，她發揮不出太大威力了。”

他更覺得可笑的是，元鳳居然還想統領妖族，奪取小錦鯉的鴻蒙紫氣，來日成聖，甚至挑戰他的位置。

呵，真當天道瞎了嗎？

“元鳳？！”通天卻吃了一驚。

一瞬間，龍鳳大戰的情形浮現在腦海，那段持續了上萬年的争鬥宛如發生在昨日，讓他記憶猶新。

作為鳳族的首領，元鳳有多強大他非常清楚，當時他還沒成聖，他的老師鴻鈞也沒有以身合道，當時的天下，是屬于龍鳳麒麟三族的。

就算元鳳被鎮壓了這麽多年，但只要一提起這個名字，相信知情者都會色變。

他緊緊盯着九間殿裏的情形，目光落在元鳳的身上，沒錯，就是那張臉！可笑他之前居然沒有認出來。

鴻鈞瞥了他一眼，說：“元鳳的神識就讓你變了臉色？我的徒弟何時這麽膽怯了？”

“老師，非是徒弟膽怯，徒弟只是為小錦鯉擔憂。元鳳是何等修為，小錦鯉才不過玄仙而已，她怎麽會是元鳳的對手？”通天自己倒是不怕元鳳，就算元鳳的真身站在他面前，他也敢一搏。

可他的小錦鯉才什麽修為？就算渾身揣滿了法寶，也未必打得過元鳳。

“少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離開之前都幹了什麽。”鴻鈞看了自己徒弟一眼，通天當即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表情”，鴻鈞恨不得踹他一腳。

說話間，九間殿情勢一變，所有人都看向門口：錦小黎在黃飛虎的帶領下，姿态悠閑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