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們比一場

“伊都立,你這是教我騎馬,還是帶我散步?”和悅惱怒地瞪向拽着馬缰繩慢悠悠散步的伊都立。

這都來了半個時辰了,還是在這兒慢悠悠走來走去,她都無聊地快打瞌睡了。

“七妹妹,你初學騎馬,不适合速度過快,咱們先慢慢來,循序漸進為好。”伊都立繃着臉,不緊不慢地解釋,對和悅的氣惱視而不見。

和悅氣呼呼地哼了聲:“伊都立,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伊都立以拳抵住嘴,輕咳一聲,只當未聽到。

妍悅騎着馬從前面跑了回來,一身紅色的騎馬裝,英姿飒爽中透着嬌媚,額頭微微出汗,笑的彎腰:“七妹,你也別太着急,伊都立這話說的對,騎馬要慢慢來,不可急躁,否則很容易摔下去,這次我站伊都立這邊。”

和悅氣咻咻地扭過頭去,她個子矮,騎的是棗紅色的小母馬,明亮溫馴的大眼睛,光滑如緞的鬃毛,和悅十分喜歡。

她矮下身子,摸了摸小母馬的脖子上的鬃毛,眼珠微轉,哼,她可從不是個認輸的主兒,沒挑戰的事兒她還不願意做呢。

伊都立和六姐是不會允許自己任性的,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她認命地騎着馬慢慢散步,擡起手放在額頭,遙望遠處的山巒和藍天白雲,來到這裏,第一次看到這樣遼闊的景色,心情也暢快飛揚了起來。

她羨慕那樣肆意張揚的日子,而不是整日裏困在那四方天地中,日日無聊度日。

不過眼前姐姐無半分消息,盡管如此美麗的景色,心中依舊如缺了一塊。

“六姐,你想過去京城以外的地方嗎?”和悅忽然問了句。

妍悅驚訝地看過來,蹙了蹙眉:“七妹怎的這樣說?”

和悅想,姐姐的性子也不是個會願意困守一隅的,或許此刻的她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別處,那自己該如何去找呢?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要離開京城難如登天,可是只在這兒找,萬一姐姐不在京城,何時才能找到?

“我只是羨慕外面的世界,想要去京城以外的地方看看。”和悅悶悶地答了,望向遠處的天空,神色間流露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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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想啊,可惜根本不可能,除非我們将來嫁到京城以外的地方,不過背井離鄉,終究會難受吧。”妍悅沉吟了會兒,喃喃道:“就像幾個姐姐,有的也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一年見不到幾次面,我很想姐姐們,她們一定也想念我們。”

和悅不語,心情陡然低落下來。

“不過我們現在也很好啊,無聊了就出來騎馬,跟京城外面也沒什麽兩樣,何必羨慕京城以外的世界?”妍悅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伊都立低了頭不知在想什麽,許久,冒出一句:“七妹妹想去京城外面的地方?”

和悅心不在焉地“嗯”了聲,不過即便想離開京城,如今自己也無法離開,只能等過幾年了。

“七妹妹到底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的七妹妹從不會羨慕外面的世界。”伊都立慢悠悠地說。

和悅愣了下,回過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人的思想也會變的,懂不懂?”

伊都立“哦”了聲,依舊有些困惑:“是嗎?”

“不然呢?你這腦袋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專心點,小心我摔下去哦。”和悅挑了挑眉,吓唬他。

伊都立果然不再想了,認真地拉好了缰繩。

和悅暗笑,目光觸及伊都立俊挺的背影,驀然間腦子裏靈光一閃。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你,臭丫頭!”

和悅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扭頭望去,不由笑了,哈,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哪有這麽巧的事兒?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兒,怕不是專門找來的?看來他還真是時時刻刻盯着自己呢。

伊都立忙打了個千兒,和悅和妍悅也下得馬來,上前行禮:“給十三爺請安。”

來人正是十三阿哥,騎着馬奔至他們面前,熟練地一躍下馬,将馬缰繩丢給了随從,擡手示意伊都立免禮,又神色倨傲地走至和悅面前,雙手背在身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不是很行嗎?爺以為你多麽不可一世,原來連一匹馬也駕馭不得。”

方才他自是瞧見了和悅下馬的姿勢,并不娴熟,這才有了這番奚落。

和悅微挑秀眉,哧的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馴服一匹馬是不容易,打人卻容易多了。”

十三阿哥一陣牙痛,想起了那日被打的慘痛經歷,眼前的女孩明明笑的可愛,打氣人來卻似個魔鬼,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一步,拿手指着她,結結巴巴:“你、你一個女孩子,怎的如此嚣張?”眼珠轉了一轉,冷冷一哼:“打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我們騎馬定勝負!”

和悅瞪大了眼,看怪物似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你還真是臉皮厚,明知我不會騎馬,卻跟我比騎馬,說出去也不嫌人笑話你堂堂十三阿哥恃強淩弱。”知曉十三阿哥來者不善,和悅自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你!”十三阿哥氣紅了眼,眼看又要被氣哭,和悅擡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哎呀,你可別哭,你瞧你多大的人了?第一次見你,你就哭的稀裏嘩啦的,這會兒還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忍不住哭鼻子了,還真是無趣。”

“七妹,你少說兩句。”妍悅聽見他們的對話,額頭冷汗滴落,輕斥了句,忙上前向十三阿哥賠笑:“十三爺不要見怪,七妹只是脾氣直了點,并無他意。”

“哼,你這姐姐倒比你脾氣好多了,不過,要爺放過你可以,爺和你比一場。”十三阿哥挑高了眉,惡狠狠地瞪向和悅。

和悅摸了摸鼻子,這小屁孩,還來勁了,不過,瞧他這氣憤的小模樣,怕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罷了罷了,陪他玩一場又如何?權當打發時間了。

于是,不等六姐和伊都立開口阻止,和悅已擡起下巴,哼了聲:“怎麽比?”

見她答應,十三阿哥先是愕然,再是一喜,急急地道:“比騎馬,誰先到誰贏。”

也不是什麽難事,和悅一口答應:“好,不過是三天後,畢竟我不會騎馬,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吧。”

十三阿哥被她揶揄的眼神看的臉微紅,似乎自己果真在恃強淩弱,硬着頭皮大聲答應:“好,三天就三天,說好了,如果爺贏了,你要跪下給爺磕頭。”

“哼,那我贏了如何?”和悅挑眉,不甘示弱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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