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宴會
因為做了一次, 耽擱了會兒, 趕到化妝間已經是7:30了,留給化妝師的時間并不多。
不過,化妝師是圈內知名化妝師,傅時卿專門請來為她化妝的,按小時計費,自然不敢有絲毫怨言。
“南小姐,您真是天生麗質, 根本不用上什麽粉,随便塗一下就這麽好看。我也給圈裏不少女明星和名媛圈那些貴婦小姐化過,但沒一個像您這樣皮膚好的, 真羨慕您。”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樣誇,南夏自然笑臉相迎:“你過獎了。”
“我是實話實說, 傅先生真有眼光。”
南夏尴尬笑笑。
化好妝後, 南夏對着鏡子照了照。
鏡中少女身材高挑,穿着一襲淡紫色旗袍,手工重磅蕾絲, 細致到每一處每一寸花紋都迥異,可結合在一起, 又是這樣和諧。
這是某個大牌設計師的高定,據說,這件旗袍造價就要567萬,是設計師及其助理和100多個能工巧匠耗時三個月完成的, 連蕾絲和珍珠鑽石都是手工編織鑲嵌上去的,盤扣的設計也很巧妙,是天鵝形。
設計師還未她挽起了頭發,在鬓邊簪了一支白薔薇,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優雅和華貴。
“您真是太美了,南小姐。”化妝師由衷地感慨。
南夏也有些發愣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這真的是自己嗎?
雖然她底子好,以前也很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美得這麽震顫靈魂。她現在算是明白,什麽叫“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了。
傅時卿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轉過身來,對着自己。
南夏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驚豔的目光,熾熱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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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有點赧顏:“幹嘛一直看着我?”
他扶起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一吻:“走吧,我的小公主。”
南夏臉色緋紅,在一室女人或驚訝或豔羨嫉妒的目光裏,紅着臉點點頭,跟着他出了化妝間。
兩人一走,這一室的小助理就炸開了鍋:
“原來傅總真的有女朋友啊!南小姐真是美麗。”
“這是哪家的千金吧?也只有這樣高貴典雅、豔冠群芳的美女才能配得上傅總。”
“傅總本人比雜志上還帥哎。”
“看照片,我以前一直以為他很高冷的,原來也會這麽暖,在門口等半個多小時,就為了等女朋友化妝,真的好暖啊。”
“而且臉色一點也沒有不悅。”
“我家那個,一個月賺不了幾毛錢,還成天對我擺着張臭臉,想想就氣!”
“拜托,那能比嗎?”
看着這幫議論個不停的小助理,化妝師輕嗽了一聲,她們才紛紛停下議論,低頭各自幹各自的活兒去了。
……
宴會廳在地下一樓,順着大堂樓梯下去就是。今天這場宴會,海城有頭有臉的上流人士幾乎都到場了,空前的盛況。
宴會中,名流勳貴們低聲交談,觥籌交錯。
這種看似和諧無比的氣氛,在傅時卿帶着南夏出場的剎那,被打破了。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兩人身上。
南夏感覺有些不自在,抓緊了他的手。
傅時卿回了回頭,跟她耳語:“看來,以後要多帶你出席這種場合了。”
“?”
“抓得更緊些。”
南夏:“……”你贏了。
被他這一打岔,她居然也沒那麽不自在了,擡頭跟他比了個眼刀,心情愉悅,大大方方笑了笑。
大約過了那麽幾分鐘的寂靜,場面才重新熱鬧起來,衆人不着痕跡朝這邊走來。
傅時卿把她擋在身後,游刃有餘地回答各種侃笑,跟他們幹杯。
人少的時候,他跟她說:“你要學會适應,以後,這種場合,多的是,早晚要面對的。”
南夏看向他。
他的眸子烏黑澄澈,說話的時候,給人信服、真摯的感覺。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他的真。
如果就是玩一玩,不可能自找麻煩,帶她出席這種場合。
既然他這麽信任她,她也不能給他丢人。
她抓緊了他的手,點了點頭。
傅時卿笑了。
好像,周邊那麽多談笑風生的名流紳士,只是為了她而出席,不過是做了她的陪襯。
“時卿。”有人從側邊過來,跟他碰了碰杯。南夏擡頭望去,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但不是小女兒的那種漂亮,雍容華貴,笑起來很大方,郎朗輕笑,有種爽直的氣質。
耳朵上的鑽石非常耀眼。
居然是翁穎。
混娛樂圈的,沒有人不知道翁穎。她在圈裏的地位,是能和周朗等同的,而且是影、視、歌方面都發展得不錯的三栖巨星,前兩年,簡直是紅遍大江南北。這兩年,她歲數有些大了,加上豪門出身又嫁入了豪門作太太,已經減少了自己的出境次數。
但是,她在圈裏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沒人敢小觑。
“翁老師。”南夏說,“我看過你很多電影和電視。”
“哦?”翁穎淡淡笑了笑,倒沒有太在意,用這種方式巴結她的女孩子不在少數,她早就習慣了,雖然覺得好笑,也沒有反感。
南夏說:“尤其是《故國》,太難受了,許文芳如果沒有回去就好了。”
翁穎一怔,收起了折扇,這才正眼打量她:“你也是演戲的?”
南夏點點頭:“出道沒有多久。”
“哦——”這個字的音調就比之前上揚了許多,翁穎意味不明,朝傅時卿瞥了一眼,這位南小姐長得如此出衆,怪不得能得傅時卿的青睐。
圈裏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傅時卿的小姨,這些年,他獨身慣了,她看在眼裏,心裏也是嘆息。沒想到,鐵樹終于要開花了。
自然也為他高興。
其實,她算不得正經的豪門出身,不過是殷實之家,父母年入百萬那種,後來,姐姐成了享譽國際的鋼琴家,家裏的生活才漸漸好起來,慢慢地,一家人也接觸到了這個圈子。
她更是機緣巧合,進了現在的娛樂圈,更結實了現在的丈夫。
丈夫雖然能力一般,因為家底殷實,心地仁厚善良,結婚多年,兩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錯,完全沒有其他豪門少爺跟女明星婚後的出軌狗血。
如果說,她還有心病,那就是傅時卿。
南夏又說了些《故國》的見解,純粹是見到偶像後頭腦一熱,等說完,這股意氣和激動下去,臉就漲紅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翁穎笑了笑,倒是挺喜歡她身上這股子謙和和率真,又見得她生得好,心裏不免多了幾分喜歡。
這雙眼睛是這樣幹淨,完全不像圈裏其他有些女明星,哪怕有好看的皮囊,內裏卻污濁不堪。
時候不早了,南夏跟傅時卿要離開,誰知,翁穎拉了她的手,笑笑:“不急在這一時。”說着,竟然要拉着她往側門走。
傅時卿哭笑不得,忙拉住南夏:“小姨,你又想幹什麽?”
翁穎瞪他一眼:“還沒結婚呢,就這麽護犢子?我只是想帶小夏去逛一逛,你自己先回去。”
傅時卿不肯松手,無奈地看着她。
翁穎的脾氣上來,絲毫不遜于他:“你撒不撒手?”
傅時卿只好放開,眼睜睜看着她拉走了南夏。
南夏不時回頭看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翁穎在她耳邊說:“甭理他,我帶你去玩,男人嘛,就是要學會等。總是随叫随到,他就會習慣,就不珍惜了。”
南夏尴尬笑笑。
翁穎帶她穿過長廊,進了一處八角亭,四面落地窗下着厚重的金線簾,頭頂的水晶吊燈格外晃眼。原本正在打牌的幾個小姐太太聽到聲音,都擡起頭來,招呼她。
翁穎拉着有點局促的南夏坐下,問她:“會不會打牌?”
南夏搖頭:“見笑了。”
翁穎說:“沒關系,我教你。”
南夏确實是不會,打一局輸一局,也不知道她們打的算不算錢,數額有多大,額頭漸漸沁出汗。
翁穎看一眼她,覺得好笑,開始手把手教她,有時候,還故意輸給她一些,讓她贏了幾把。雖然贏的不多,總算回了本。
南夏心情好點,借故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一走,其餘幾個相熟的小姐姐太太都好奇地問,尤其是一個長臉的,尤其八卦:“這是哪家的千金?怎麽能讓向來眼高于頂的翁影後對她另眼相待呀?”
翁穎倒了顆話梅塞嘴裏:“我那弟弟帶來的。”
“傅少?”
其餘人也是一臉詫異。
在海城,也只有那個傅家才是被圈裏承認的,而傅家,也只有一個人能被稱為“傅少”,那就是傅時卿。
其實傅明山在外私生子女不少,但是,能被譚蘊華承認的,也就傅時卿。如果沒有傅時卿,傅家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如果說,傅明山讓傅家開始發跡,走在了其餘家族的前面,傅時卿上位後,無疑帶着傅家踏上金字塔巅峰。
靜了會兒後,一人道:“這位,我瞧着挺眼熟,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王家強上映的那部電影的女二,票房還可以那部,叫什麽來着?”
另一人接道:“《軒轅》。”
“對,就是《軒轅》。這位南小姐,是不是在裏面演那個女二?”
“是的,我也看了,演得倒還可以,長得不錯。”說起這個,此人掩唇笑起來,很是暧昧,“傅少眼光挺不錯的,本來以為,熒屏上夠美麗了,見了真人,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此時道:“那她不就是一個十八線小明星?不說,傅少不愛玩這些嗎?”
傅時卿在外風評不錯,或者說是低調,加上他作風狠辣,很少有媒體記者敢不怕死地亂寫他。
另一人也詫異道:“也是奇了怪了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男人不在,女人紮堆閑話就多,貴婦太太也不例外,“男人嘛,就跟貓一樣,哪有不愛腥的?我家那位,都七老八十了,前些日子還給我包養了個20歲的,也不怕半夜死在那小娘皮的肚皮上。”
翁穎本來一直低頭推牌,這幫人越說越不堪,“啪”的丢了張筒子出來:“別瞎說,南小姐可不比那些,時卿也不是你們那些個腌臜老貨。”
氣氛靜了一靜。
半晌,一人大着膽子問:“這是他正經談的?”
翁穎頭都沒擡,只是含着絲笑:“正不正經我不知道,反正,以前他沒帶別的女的來見過我。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
她推出一排牌,“清一色自摸!”
這一下子,耳邊一片哀嚎,還有人推着她肩膀說她不地道,故意說這些話轉移她們視線,好贏了錢去。
翁穎笑得開懷,心裏卻有計較。
南夏回來,她起身,拉了她的手往外面走:“時間不早了,你們玩。”也不等她們回話,兩人直接走出去。
到了外面才她才沉下臉:“烏煙瘴氣的,以後不來了。”
南夏有點吃不準:“翁老師……”
翁穎對她笑了笑:“你別怕,我不是生你的氣,以後啊,你在圈裏遇到什麽事兒,盡管找我,別的不說,只要是這圈裏的事,我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南夏心裏感激,可話還沒開口,就被她截住了。
翁穎就是這麽爽利:“謝就不要說了,以後成了一家人,沒準我還有事情麻煩你呢,你就跟時卿一樣叫我小姨吧。”
南夏被她一番露骨的話說得臉色緋紅。
翁穎看她這麽不經逗,反而更加開懷:“你瞧你,我不過就說了兩句。好了好了,那我不說了,你去找時卿吧,他應該等得急死了。”
說着輕輕一推她後背,自己轉身拐進了另一處走廊。
南夏很少碰見這麽好說話的豪門貴婦,不由在原地站了會兒,半晌,才慢慢地笑了笑。別人對她好,是不是真心,她心裏是有譜的。
傅時卿這個小姨,為人是爽快,沒話說。
回到房間,人還沒完全進去,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他的懷抱溫暖寬厚,抱着她竟然就這麽淩空提了起來,她差點驚呼出聲,雙手撲騰了兩下,想把他打下去。
“你瘋了?”
傅時卿卻笑起來,轉身就把她撲到床上,低頭撥弄她弄亂的頭發:“是啊,瘋了,想你想瘋了。”
“神經病。”剛才那一番襲擊猝不及防,她吓得一顆心差點跳出來,現在平穩下來,心裏生出一種惱恨的感覺。
傅時卿只是笑,捉了她的手,“吧唧”親一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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