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朵浪花
自從把那件事搞清楚以後,阮一覺得自己要把對李朗賢的有色眼鏡給取下來,兩人同學一場,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種生活還得維持個起碼兩年。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對誰都不好。
她決定放下成見,重新定義一下這個人。
除卻第一印象不管,從模樣上來看,他還挺像個人的,至少每天運動完回來能把自己先收拾幹淨,和流着大汗往後邊一坐的周淙光不一樣。
在之前自己對他那麽多次冷言冷語的優先攻勢下,還能耐着性子叫她一聲“阮同學”,這一點可以說明他脾氣還行,起碼比自己要強一些。
除了偶爾嘴欠一點,不識時務非得惹毛她幾次,以及遲到早退靠着體育生的優勢不好好學習之外,也沒什麽特別大的缺點。
用對待普通同學般的情緒來面對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
大掃除後的一周是月考周,考完也并不能安安心心地過國慶。畢竟成績是在節後才出榜。
在劉建斌絮絮叨叨不知道第多少次奉勸同學們一定要發揮實力好好迎接月考,必須發揮出理科十九班風格的鼓舞下,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開始了。
其實阮一是有點懵的,在還沒适應新教材新考試範圍有點無所适從的狀态下,就這麽被推上了月考考場。
考場位置有點小講究。
文理班拆分後,先把考生随機排列,然後同一考場的學生又是按照入學摸底測驗的成績高低依次排序。
阮一沒有入學成績,也就理所應當地排在了自己考場的最後一張座位。
她找到考場的時候,裏面已經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乍一看過去,對于連自己班的面孔還沒記熟的她來說,果然理科十個班混在一起一攪和,沒有一張臉是認識的。
挨着牆角在最後一張座位坐了下來,然後拿出紙巾細細地把桌面擦了一遍。
她坐下沒多久,前面兩男生當她不存在似的就這麽聊了起來,
“我他媽,以前老子在哪個考場老子就是最後一個座兒!後面那妹子牛逼啊,我還以為哪位兄弟分兒比我還低,竟然是個妹,以前怎麽沒見過這號人物?”
“妹”這個字平白被拉成了第一聲,刻意營造了一種港片既視感。
“啧啧,”另一個聲音随後響起,“沒想到咱們年級真是深藏不露卧虎藏龍,旭哥你上次考多少來着?”
“我想想……滿300了麽?記不太清,可能還真沒太滿!”
阮一低着頭把紙筆挨着課桌邊緣整齊地碼了起來,撇撇嘴角,這兩人是真當她聾了?
不僅是她聽見了,幾乎半個教室的人都注意到了。有認識倒數第二張課桌上坐着那人的其他同學,也是滿臉詫異,竟然還有人能排在他後面?
最後那姑娘成績應該不是普通差的問題了啊,簡直就跟缺考了似的,300分不是語數外三門加上理綜的選擇題随便勾勾都有幾率上的麽。
議論中心的少女沒擡頭,兀自整理着自己的桌面。
第一場考語文,考試才開始不到三十分鐘,前面那位就開始趴在桌上進入了睡眠模式。監考老師擡頭瞟了一眼也沒太管,估計也是見怪不怪了。
眼神越過已經開始睡大覺的男生落在了最後那張座位的女孩子身上,一漂亮的小姑娘,不驕不躁,也沒被前面影響專心做着自己的題。
老師踱到門邊,手指抵着門上貼着的座位表又看了一眼,阮一,挺好的姑娘,怎麽座位在那位後面呢?
上午一場考完正好是午餐時間,時七和阮一約好,考完了會來考場找她一起吃飯。
時七的考場在樓上,下來正好順路。
她來的時候,阮一考場大家都還坐着,等老師清數卷子。
整個考場放眼望去,只有倒數第二個座位是空着的,那位睡了一會兒的同學,過了半小時大限,就提前交了卷子出去了。臨走前阮一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視線剛好落在他舉起的卷子上,後面大半張空白一片。
難怪他不滿300,光填個選擇題,運氣不好還真蒙不到。
外面陸陸續續已經有學生走過,時七朝教室裏的阮一揮了揮手,坐在窗口的同學順着時七打招呼的方向向裏看了一眼,角落裏那個惹人眼球的姑娘朝外面抿唇笑了一下。
之前因為做過星期一演講,認識時七的人不少,見時七來等那個學渣少女,衆人臉上寫滿了驚詫。
前頭監考老師數完卷子就宣布考試結束,可以離開。下面坐着的學生們一下子哄散開來,阮一坐在最角落,收拾好東西再出來的時候教室門口正堵得厲害。
最前面認識時七的女生八卦地問道,“哎,時同學,最後面那個同學和你什麽關系呀?”
時七友好地笑了一下,“我們同桌呀~”
“同桌?”
“她是你們十九班的?”
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如此震驚,時七點點頭,“怎麽了?”
“卧槽?”
衆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聊着這件事下樓,原來排在300分後面的是尖子班十九班的,太可怕了吧?那姑娘怕是摸底考的時候缺考了吧?
在十九班又敢缺考的,不是家裏後臺太硬,就是能無視文化成績敲定被保送的特長生了。
不管是哪一種,在一群還為月考發愁的年輕小朋友眼裏,都已經很牛逼了。
下午再回到考場的時候,坐在考場裏的其他人對阮一已經是刮目相看,畢竟那位300分同學即便是走個過場也是門門都到場的,這位缺考的同學,在育仁得多6啊!
現在落在阮一身上的眼神,可以說是複雜中帶着些崇敬又偶爾露出點兒羨慕的那種感覺。
阮一自己都不知道經過一頓飯的時間,自己的形象發生了這麽劇烈的變化。
甚至在後面幾天的考試中,總有同學在心裏暗暗揣測,這位缺考的大佬會不會考着考着就一摔卷子不陪他們玩了。
直到最後一天理綜考完,大夥兒想象中的場景也沒有發生,角落的少女每次拿到試卷都是安安靜靜從頭寫到尾,甚至一秒都沒見到她趴在桌上睡覺。
即便前面那位300分同學提前跑了,她也依舊我自巋然不動,心理素質好得很。
全科考完距離放國慶假期還有半天時間,回到各自教室的同學們已經難以抑制自己躁動的內心,恨不得連假期作業都想不領直接跑路。
阮一回去的時候,時七和吳許萌正在讨論國慶上哪兒玩去,見她來了趕緊拉着她坐了下來。
“阮一同學,國慶你啥打算呀?咱們要不要約了出去玩?”
“嗳,話說回來,阮一不是剛來京城麽。除了待在家也沒什麽活動了吧?咱們要不約了一起出來玩?”
阮一想了想,确實接下來的假期除了完成作業還有陪大毛,也沒有別的安排,于是點頭應道,“行啊,咱們到時候約呗。”
時七從兜裏摸出手機,“咱是不是還沒加微信好友啊?”
上了兩周不到的課,阮一是發現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樣,至少育仁的同學們幾乎都人手配着一部手機,還随時揣在身上。
自從碰到大毛那天開始,她也養成了每天把手機塞進書包的習慣,以防萬一。
正往包裏掏着手機呢,李朗賢和周淙光兩人晃悠着從教室前門進來,看了她們一眼,周淙光搶先插嘴道,“哎?加好友呢?加個我呗?”
李朗賢也順勢從口袋裏把手機拿了出來,他覺得和阮一把一開始那件事兒解釋清楚以後,他在她眼裏已經算是重新做人了,同學間互相加個微信交流下作業不過分吧?
他們幾個之間肯定早都已經有了聯系方式,阮一開了機,緊接着打開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伸長了手臂一個一個給他們掃。
“叮”“叮”“叮”“叮”四聲,都添加成功。
她正低頭設着備注,沒發現空氣突然都安靜了。等一擡頭,四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她一臉疑惑,“怎麽了?”
“阮同學……”周淙光啧了啧舌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了半天,說出三個字,“牛逼啊……”
吳許萌一個沒忍住,簡直笑炸了,把手機屏幕轉過來面朝着阮一,“怕了怕了,深夜想你的小甜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他媽逗了!”
聽到這個名字阮一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湊近屏幕一看。
操。
上回光記得頭像了,名字忘了給改回來!
她覺得解釋起來這件事特別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幹咳了一聲,“事出有因……一點小誤會,我這就改。”
“別啊,”李朗賢手指戳了幾下屏幕,添加了備注,“挺好的,小甜心。”
末了還不忘嘲笑了一句,“頭像如果改成性感美女,可能更受中年油膩群體的熱愛。”
呵,阮一冷笑,你要是知道我幾天前就是你想的那種頭像,你怕是會把這件事記進小本本嘲笑我一輩子?
她果然不應該對這個人抱有任何幻想,嘴毒起來完勝周淙光。
正在被诽謗着的這位,絲毫不受影響,怎麽晃晃悠悠地從教室前門進來的,就怎麽晃晃悠悠地從走道回到座位的。
李朗賢從課桌兜裏摸出書包,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來,隔着條走廊的周淙光趴在桌面上,頭扭向他,“朗哥,你說阮同學到底是個什麽角色?很善變吶!”
“她?”少年半阖着眼想了想,剛來的時候冷着個臉,動不動還躁兩下,結果鬧了半天裏面的芯兒可能還真是個熱乎乎的小甜心。
他舔了舔唇,“還能是什麽樣兒,白骨精呗,百變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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