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因果

蕭月生沒好氣的瞪了楊若男一眼,轉頭複望向謝曉蘭,表情變化極快,已然換上淡淡的笑容:“天山缥缈峰靈鹫宮,蕭某也只是聽聞而已,未曾親見,但據我所知,靈鹫宮由天山童姥所創,武學精奇,部衆甚多,謝姑娘身為靈鹫宮宮主,可謂位高權重,為何竟然默默隐居于此地?”

郭芙與程英陸無雙姐妹未曾聽過蕭月生講的故事,是以還有些茫然,只是呆呆望着面帶興奮神情的其它人。

“怎麽回事,若男?你們知道靈鹫宮麽?”郭芙輕拉一臉雀躍,雙目發光的楊若男,低聲問道。

“嘻,以前幹爹講過的故事裏,就出現過天山缥缈峰靈鹫宮,可威風了,等晚上我講給幹娘聽!”楊若男将櫻桃小嘴湊到郭芙耳邊,用力壓低聲音說道。

郭芙微微淺笑,點了點頭,握住她的羊脂玉小手,極是親密。

謝曉蘭略一遲疑,看了看衆女關切的眼神,吸了口氣,平靜的表情淡淡一笑,“蕭莊主能知道靈鹫宮,已經使我大感意外,一百多年以來,靈鹫宮遁跡于武林,鮮少有人知曉它的存在。”

“謝姐姐,靈鹫宮真有生死符這種功法麽?”小星忽然插嘴問道。

謝曉蘭一愣,大感意外,不禁仔細看了看小星,神情有些疑惑。

“小星妹妹從哪裏聽說得生死符?”

“我是聽我家公子爺說過,聽起來這種功法頗有可取之處,可惜沒能親眼見到,謝姐姐,看來果真有生死符這種武功了!你會麽?”本是冷若冰霜的小星此時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這一笑,竟給謝曉蘭天地一亮的感覺。

謝曉蘭不由點頭。

“那謝姐姐一定施展一番,讓我開開眼界!”

謝曉蘭點頭。

在小星清冷而熱切的目光下,她實在無法拒絕。

這觀瀾山莊的諸位夫人,各具魅力,實在令人無力拒絕,謝曉蘭心中哀嘆。

對小星這個武功愛好者,蕭月生也是極為縱容,這時見到她如願以償,忙插嘴道:“謝姑娘,那為何你身為宮主,竟然隐居在此呢?”

小玉隔着小鳳拉了拉小星的衫袖,對轉過頭來的小星鳳目一瞪,櫻唇輕動:“小星,怎可這般沒禮貌?!”

她使的是傳音入密之學,将聲音凝聚成線,直接傳入對方耳中,旁人無法聽到。

小星看着大姐嚴厲的眼神,忙提了提嘴角,勉強一笑,算是陪笑,罕見的露出了孩子般求饒的神情,她知道大姐是在怪自己沒有規矩,不顧公子胡亂插話,舉止失禮。

“下次再犯,一個月不準練劍!”小玉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算是放過了她。

小星面色一變,雖然回複了冷若冰霜的表情,但熟悉之人,卻能發覺她的沒精打采。

一個月不準練劍,對于小星來說,實是極重的懲罰,就如一個月不能吃飯一般。練劍對于小星來說,便如吃飯睡覺一般自然與不可缺少,不讓她練劍,與不讓她吃飯無異。

蕭月生微不可察的瞥了低着頭的小星一眼,心中好笑。

傳音入密對他來說,與大聲在他耳邊說話無異,小星是個倔丫頭,在大姐小玉面前,卻像小貓一般,只有老實聽話一途,看着令他忍不住想笑。

謝曉蘭臉色越發鄭重,聲音低沉:“靈鹫宮雖然曾經盛極一時,武林中人聞生死符而色變,但那是建立在強絕無敵的武力之上,自虛竹子祖師接任宮主以來,仁慈為懷,解除靈鹫宮下屬的生死符,贏得無數贊譽與忠心。”

她微微一頓,輕吸了口氣,嘆息一聲而道:“但兩代人下來,人心已變,沒有了生死符的控制,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諸人,早已淡忘了生死符的威力,又怎會甘心供一幹女子驅策?”講到這裏,謝曉蘭端起面前的一碗蓮子羹,喝下一口,潤了潤嗓子。

迎着衆人急切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帶着幾分自嘲與諷刺的意味繼續講道:“而虛竹子宮主雖然武功強橫無倆,卻不擅于傳授,使得隔代弟子的武功大不如前代,最後,諸多因素糾纏在一起,使得最終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反叛,勾結成一片,反攻靈鹫宮!”

“啊!”楊若男緊握着秀拳,緊張的呼了出來。

“然後呢,謝姐姐?”小鳳帶着幾分不忍問道,臉上全是緊張與不安。

蕭月生卻帶着淡淡的笑意,波瀾不驚,只是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盅。

此時夜風徐來,将衆人的裙衫拂動,襦裙輕擺,頓時幽香陣陣,濃郁了幾分。

謝曉蘭輕捋被風吹至臉邊的長發,陡然妩媚之氣撲面而來。

她掃一眼衆人緊張的玉臉,平靜的說道:“還好當年創派祖師英明,早已預防了這種情況,發動機關,封閉了靈鹫宮,而預留一條通往山下的暗道,只能出不能進,才能使靈鹫宮弟子脫險。……但是,從此以後,靈鹫宮便無法進入,成為一座死宮。”

“呼——!”

“還好,還好!”

慶幸聲不斷響起,桌上的諸女皆是停箸傾聽,聽到這裏,本是摒着的一口氣全都松開。

蕭月生把弄着玉盅,心中好笑,自己的這些夫人們,都是純真善良,這般容易投入到故事中去,喜歡替古人擔憂。

“怪不得呢,原來靈鹫宮早已經沒人了,怪不得我找不到呢!”楊若男恍然大悟。

蕭月生瞥了她一眼,他所去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靈鹫宮,據說靈鹫宮雖在天山,卻非在冰雪之地,而是霧氣缭繞,才有缥缈峰之稱,他們去的地方實在太高,離靈鹫宮遙遠得很,只是這些,他也懶得跟這小丫頭說,省得又要糾纏自己帶她去找靈鹫宮。

“那自此以後呢?靈鹫宮就這麽算了麽?”小玉追問,臉上帶着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在不停的推斷着謝曉蘭話中的真假與當時的情景,尋出其中隐藏的部分。

謝曉蘭不知為何,對這個沉靜溫婉的小玉總是感覺幾分敬畏,她那平靜如水的清澈目光,總是給她一種莫名的淩厲之感。

謝曉蘭苦笑一聲:“說來可能令人難以置信,靈鹫宮損失輕微,元氣未傷,本有足夠的力量将這些反叛之徒盡數嚴懲,但結果卻并未如此,反而以靈鹫宮解散而收場!”

“咦——?”小月驚訝,圓潤的面龐表情一沉,又圓又大的眼睛水光一閃,精芒隐隐,竟然帶了幾分冷洌之氣,她嬌脆的聲音略微低沉,“對這些反叛之人,可是不能手軟,否則将來何以馭人?”

小月所轄監閣,負責人事升遷調動,深知反叛之害。

小星也是深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此時全被謝曉蘭所說之話所吸引,受大姐的訓斥心情所受影響業已掃除,只是深怕一個月不能練劍,便開始謹言慎行,少說少錯。

便是蕭月生也升起了幾分好奇,頗感意外。

“當年第二代宮主虛竹子祖師曾傳下遺訓,靈鹫宮的解散,全是遵此遺訓之故!”

“遺訓?對了,曉蘭阿姨,據幹爹說,你那個虛竹子祖師當年曾是個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真的?”楊若男如倒豆子一般,噼哩啪拉将話問出口。

“若男住嘴!……別理若男,謝姐姐,你接着說,到底是什麽遺訓?”完顏萍忙開口說道,白了楊若男一眼。

自己這個幹女兒是童言無忌,也不管該不該問,能不能問,對別人尊長不敬不遜,實是最為犯忌之事。

謝曉蘭被楊若男問得有些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這個小若男竟然當面問自己這個問題。

她整理了一番心情,恢複了平靜,卻難免暗暗臉紅,這種私密之事,被人知曉,心中難免尴尬。

看到其餘衆人若無其事的表情,她略微平靜下來,笑了笑,說道:“當年虛竹子師祖傳下遺訓:有緣則聚,緣盡則散,不可強求,靈鹫宮聚散自有天數。”

衆人訝然,随之傾服。

小玉抿了抿嘴,暗暗一笑,看來公子所說不假,聽這遺訓,倒極像薩巴迦這個小和尚的口氣,這虛竹子早年曾是小和尚,看來假不了。

完顏萍輕嘆一聲:“謝姐姐的祖師果然是前輩高人,心胸氣度與衆不同,這般灑脫,實乃非常人啊!”

随即看了一眼坐在郭芙身邊的楊若男,眼中的神情是不讓她再随便說話。

楊若男冰雪聰明,且與衆位幹娘默契十足,完全能夠讀懂幹娘眼中的意思,只好撅了撅小嘴,氣哼哼聽別人說話。

郭芙将一切看在眼中,蹩住笑意,一直與若男握在一起的小手輕輕晃了晃,以示安慰。

楊若男對郭芙俏皮一笑,她也未真的生氣,只是耍耍小性子罷了。

蕭月生長嘆一聲,放下一直把玩的玉盅,拍桌而言:“謝姑娘的這位虛竹子祖師,果然是一位妙人呀!可惜呀,可惜,蕭某生不逢時,不能親眼一睹他的風采!……真是可惜!”

小玉白了自己公子爺一眼,她對公子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豈能聽不出公子爺話中的反意。

她怕謝曉蘭看出端倪,忙問道:“那再後來呢?謝姑娘為何受傷?”

謝曉蘭倒還真未聽出蕭月生的話外之意,聽到小玉的話,表情變得有些沉重,聲音低沉:“自此以後,靈鹫宮徹底解散,變成了宮主的一脈單傳,我便是這一代的靈鹫宮主,只可惜聽着唬人,整個靈鹫宮,也僅有宮主一人而已,實在名不符實到了極處!”

她頓了一頓,苦笑幾下,接着晶瑩的面龐升起了幾許憤怒,狠狠的說道:“人無傷虎心,虎卻有傷人意,靈鹫宮輕輕放過的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那些叛徒們,卻變得有恃無恐,竟然開始追殺每代靈鹫宮主,實在可恨!”

說到此處,她寒星般的雙眸冷芒四射,長發無風自動,一股淩人的氣勢自她身上湧出。

小月坐在她身邊,迅捷無倫的在她背上輕拍一掌,随即一切回複了平靜。

謝曉蘭朝小月感激的一笑,同時心中震驚。

自從自己醒過來之後,她發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全身經脈盡數打通,且變得寬闊無比,原本的內力變成了月白色莫名內力,精純凝練,與原本的內力不可同日而語,功力竟然增至原來的十多倍,這身內力,足可笑傲天下了,再也不必怕那些叛徒的追殺了!

而以自己這樣的體質與經脈,将來的修練必然是一日千裏,勇猛精進,有着無限的可能,即使現在的功力,也定是靈鹫宮創派以來,功力最高者。

她心中的喜悅,自然無法言表。

但小月的一拍,将她一下拍醒,即使現在,自己也無法看清除郭芙以外他的內力幾位的深淺。

登高山方知天之彌高,自己武功越高,方能了解她們的武功高到何種程度,她心中充滿着震驚。

她心中波濤洶湧,其他諸女也是心中不平。

“這些人也實在過分!”一直以來,總是沉默不語的程英清雅的響起,見到衆人投來的目光,秀雅的臉上微微一紅,增添了幾分麗色。

她久戴面具,摘下面具後,頗不習慣這麽多人的注視。

但畢竟明師高徒,她也經歷不少大的場面,很快便靜下心神,沉靜的說道:“早年我曾随師父見過一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中人,見他們爽朗豪邁,沒想到竟做出這種事!”

她秀雅的臉上,帶着凜然之氣,一陣輕風吹過,将她淡綠衣衫吹得飄動不已,披散的長發微微揚起。

一時之間,衆人只覺這具窈窕婀娜的身軀,竟蘊藏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

蕭月生并未受其影響,他掃了兩眼這具苗條婀娜的嬌體,心中微笑,這些女人們,還真是不解人世的兇險,人情的險惡呀,但願她們永遠也不要知道,更不要有機會去親身體驗。

他手中把玩着碧綠的玉盅,仰頭望天,夜空之中,群星閃爍,靜靜看着人間的冷暖與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恩怨情仇。

“謝姑娘——”蕭月生眼睛離開天空,平靜的望向謝曉蘭,“我很好奇,以姑娘的功力之高,天下間能将你傷成那樣的,實在是寥若晨星,屈指可數!他是誰?”

謝曉蘭的表情瞬時陡變,本是平靜的玉臉變得陰晴不定。

她沉默不語,寒星般的雙眸不停的閃爍。

良久,謝曉蘭的聲音響起:“慕——容——業——!”

她說得緩慢而低沉,夾雜着憤怒、痛恨。

“慕容業?”蕭月生把弄着玉盅的手停下,皺了皺眉,轉頭看了小玉一眼。

小玉點了點頭。

“怎麽又跟慕容業扯到一塊兒了?”蕭月生微微沉吟,然後又迅速的接着道:“難道他跟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反叛有關系?嗯,是他在其中推波助瀾的?”

蕭月生頭腦一旦開動,遠愈常人,瞬間便推測出許多可能,說出了最有可能的一種可能。

謝曉蘭用力點了點頭。

她沒有對蕭月生敏銳的反應露出驚異的神情,她心情激動起伏,根本沒想到其它。

“謝姐姐。”小玉開口,芙蓉臉上仍是平靜如常,“據小玉所知,那慕容業的武功,僅與謝姐姐互在伯仲,怎麽會将你傷得這麽重呢?難道他善使什麽詭計不成?”

謝曉蘭輕咬了咬粉紅的櫻唇,搖了搖頭,緊握着玉手,恨恨的說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反叛,歸根結底,還是這個慕容業搞得鬼,也不知道他怎樣挑唆搬弄,令他們同時反叛。……靈鹫宮解散後,這個老賊更是窮追不舍,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她頓了一頓,看了看小玉,略微平靜一下,“至于慕容業的武功,以前确實與我互在伯仲間,難分上下,一年前,我們還在臨安交過手,誰也沒能奈何誰,可僅在一年間,他的功力竟然高了一倍不止,我遠不是對手,如果不是最後時刻,我拼着同歸于盡,使出毀天滅地功,恐怕我們主仆三人,都難逃他的毒手!”

“小姐——!”一直默默坐在她身邊的孫大娘不由輕喊一聲,眼中微微帶着濕潤。

蕭月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經脈盡斷,定是那個什麽毀天滅地功的功勞了?而那慕容業的功力實在遠超過你,即使你想同歸于盡,也做不到,反而将你的心脈與五髒六腑震碎,看來,這個慕容業的武功遠超過你了!”

他頭腦一動,便如變成另外一人,隐隐成了現代社會那個商海中的佼子。

謝曉蘭露出驚異的表情,不由點了點頭。

蕭月生看到她驚異的目光,微微一笑,又将郭芙斟好的玉盅一飲而盡,随後背身一仰,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碧綠玉盅。

此時,他又變成了那個懶散不羁的蕭月生。

其餘諸女只是靜靜聽着他倆人說話,一邊吃着精致的菜肴。

小玉腦中不停的思考,玉面表情從容自若,平靜淡定,如出水芙蓉的玉面,端莊中透着點點妩媚。

一時之間,大廳內寂靜無聲,只有夜風徐徐而來,與輕微的咀嚼聲相合。

晚膳結束之前,衆人再未說話,只是各自默默的低頭進膳,或有人想着心事,或專心于美味佳肴。

蕭月生喝酒如喝水,根本不會醉,喝酒僅是助興而已。

但其所飲之酒,卻以瓊漿玉液稱謂也不為過。

精通煉丹之術,釀酒之術自然便是自到渠成的高明,而他又粗通現代化學知識,更是大有助益。

碧蕪丹,是他無數丹藥中用得最多的一種。

它并無其它用途,只是調酒之物罷了。将碧蕪丹放入水中化開,清水立刻便成為了瓊漿玉液。

如果再配以上等甘泉,更是醇香綿厚,回味無窮,令人聞之即醺然陶醉。

一顆指頭大小的碧蕪丹,便能化成一甕瓊漿玉液,如再多兌水,味道便有些淡,但便是這淡淡的醇香,便遠非其它凡俗中的美酒可比。

喝完這碧蕪丹制成的美酒,再喝其它酒,便索然無味。

進完了晚膳,衆人來到內院。

謝曉蘭主仆三人自然是留在觀瀾山莊過夜,這一日的驚吓,杏兒的精神至今萎靡不振,讓謝曉蘭看得心疼。

早晨的生死搏殺,極為慘烈,不會武功的杏兒,受到的驚吓最大,看到孫大娘與小姐兩人皆是口鼻上血,凄厲吓人,這樣的情景,将會很長一段時間在夢中糾纏着她。

即使以前遇到這般情況,因為謝曉蘭的武功極高,鮮少遇到危險,都能輕松應對,杏兒便把這樣的事當做熱鬧來看。

但今日早晨的情景與往常極不相同,第一次讓她看到了死亡的影子,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驚魂不定,也是難免,畢竟她還只是一個未經歷什麽事情的普通小女孩。

觀瀾山莊的內院,謝曉蘭并不陌生,她授琴的地點,大多便是在內院諸女的房中。

但她總是在白天來觀瀾山莊授琴做客,從未見過夜晚的觀瀾山莊的內院。

茵茵綠草之上,玉桌玉墩俱都瑩瑩發光,将周圍的桃樹籠罩其中,朵朵桃花微閉,桃葉随着輕風在瑩光中搖曳,地下如茵綠草,在瑩光中,綠得清新,極為鮮亮。

如夢似幻般的美景一下便把謝曉蘭迷住,她癡癡的看着瑩光籠罩的桃樹,散發着月白瑩光的玉桌,恍然如在夢中。

程英與陸無雙也随着衆女來到桃樹下,她倆已經漸漸習慣,并且迷上了蕭月生夫人們的生活,每天晚膳之後,入寝之前,便到桃花樹下,幾人坐在一起,或躺在草地上,看着廣闊的夜空,漫無目的的談天說地,放松而舒适,憂愁煩惱一掃而淨。

看着謝曉蘭如癡似醉的神情,程英抿嘴輕笑,看到她這幅神情,便想到了自己,當初看到這裏時的情形,想必也是這般失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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