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餘笙從來沒見快遞這麽積極過,每次抓心撓肺等快遞的時候,都恨不得給快遞小哥安個翅膀讓他飛過來,這次倒好,快得讓她措手不及,真是完美貫徹了“事與願違”這個宗旨。
簡直是嘩了狗了,腦海裏滑過早上坐在床上腦子一抽去買性感內褲的場景,頓時有種自挂東南枝的沖動。
叫你爪子賤!叫你爪子賤!
這迷一般的尴尬。
空氣中沉寂了足足半分鐘,餘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一巴掌把他打失憶的沖動問他,“你打開看了?”裏面亂七八糟,一看就是被人動過,“你怎麽這麽變态!”
他點點頭,“嗯!”了聲,然後聳了聳肩,“我以為是來送藥的,你以為我想辣自己眼睛?”
餘笙覺得快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只能再吸氣。
“……辣死你呢!”她白了他一眼,強行把那股尴尬地要飛天的感覺壓了下去,感覺自己快要憋出內傷了。
因為餘笙這“忍者神龜”般的功力,接下來的氣氛和諧而美好,餘笙在廚房乒乒乓乓地洗菜切菜,鍋發出刺啦一聲油響的時候,姜博言在客廳的桌子上扒拉了一袋核桃,拿着核桃夾子咔嚓咔嚓地碎着殼,門響的時候,誰也沒有聽見。
姜正曦進門先吼了一聲,“餘兒,曦光主公駕臨,快來接……駕!”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在客廳大搖大擺坐着吃核桃看電視的姜博言,一臉懵逼地問了句,“哥?你怎麽在這兒?”她三百六十度旋轉着看了看這裏的結構,确定是和餘笙一起租的房子,不是自己家。
餘笙聽見曦光的聲音,吓得鍋鏟都差點扔了,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把姜博言給藏起來,慌慌張張跑出來,可顯然是來不及了。
六目相對,姜正曦和姜博言大眼瞪大眼,還有一個餘笙的大眼在那兩個人之間逡巡,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一狀況。
萬年不對付的人,和諧地在一起吃晚餐,這跟奧特曼和怪獸站在一起跳交際舞帶來的效果是一樣的——驚悚!
這奇怪的三角穩定沉默關系,最終被姜博言打破,他挑了挑眉,問自家妹妹,“你回來做什麽?”
姜正曦被親哥哥這理直氣壯的六個字震得頭皮發麻,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犯了彌天大錯一樣,聲音都不自覺弱了,“我……回來……拿點兒東西!”說完好像才想起來自己回來是幹什麽似的,“明天樂隊有演出,我拿我的吉他。”說完看了看姜博言,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餘笙,然後補充了句,“我馬上就走!”
說完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回了自己房間去拿了吉他,然後又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了房門,門啪嗒一聲被關上的時候,餘笙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是大寫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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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曦光大名姜正曦,是姜家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平日裏玩樂隊,搞聲樂,人樂觀開朗,最大的特點就是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這想象力不僅體現在她的歌詞上,有時候更體現在她獨特的思維方式上,腦子轉的彎,總比別人多一道,她這指不定把倆人關系想成什麽了。
她求助地看着姜博言,對方壓根兒沒在意,淡定地嚼了嚼核桃仁,然而零食不頂餓,此時胃裏在激烈反抗,于是拍了拍手上的核桃渣子,挑眉問她,“還沒好?”
“什麽?”餘笙愣了片刻,然後才明白他在問她飯好沒,頓時對此人的淡定程度刷新了新認知,他也不怕曦光誤會。
兩個人僵持的這片刻,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姜正曦從外面探出來個腦袋,勾着頭問姜博言,“哥,媽讓我問你今晚回不回去!”說完又看向餘笙,“餘兒,我哥可以回去嗎?我怕我媽公主病犯了要我爸揍我哥。”
餘笙一頭黑線,問她幹嘛,關他屁事,好像她攔着他不讓他回去似的,她指了指姜博言,“你問他啊!”
姜正曦聽話地看向姜博言,後者回了三個字,“看心情!”
姜正曦點了點頭,“好的,哥,我會如實轉告公主大人的,您保重。”說完她對着餘笙揮揮手,“再見餘兒,我周一早上回來。”她想了想,又說,“嗯,我會盡量晚一點兒的。”
餘笙還沒來得及反駁什麽,門就再一次合上了,氣氛再次歸于沉靜,只有廚房的火上在刺啦刺啦地響着。
刺啦刺啦!
“卧槽!”餘笙猛地想起來,沖向廚房,把自己的椒鹽蘑菇從火上拯救出來,然而已經糊了,她站在那兒默默地哀悼了半分鐘,再也沒心情去想姜博言了,洗了鍋,然後重新炒了一份。
餘笙做飯挺快的,四個菜一個湯,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沒有飯廳,她和曦光一向是在客廳吃的,所以也直接端到了客廳裏,中途還把大爺給使喚了起來,“過來端飯!大爺。”
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後懶散地回了句,“哦,來了,乖孫女!”姜博言挺意外的,他從來沒有端飯的習慣,家裏吃飯都是阿姨備好了再叫他,所以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跑腿的活兒,不過他沒拒絕,這感覺還是挺新奇的。
他一米八的身高,往廚房一站,本來就小的空間,感覺更加逼仄了,餘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你是不是吃激素了,長這麽高!”
姜博言伸手按了按她的腦袋頂,“我吃土長大也比你高,矮子!”
餘笙随口貧了一句,“矮怎麽了?我矮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
姜博言一手端了一個盤子,回過頭來看她,“嗯,又矮又平胸!的确省布料。”
“……滾!”餘笙踢了他一腳,“你才平胸呢!”
姜博言悶笑了聲,走了。
兩個人吃了一頓還算和諧的飯,畢竟餓了的姜博言只顧吃飯,沒心情和她吵架,況且她的手藝還不錯。
怪不得說籠絡一個人最直接的方式是籠絡他的胃,因為這一頓飯,姜博言覺得餘笙整個人都可愛多了,至少他的胃現在對餘笙表達了強烈的好感。
電視機一直在響,路易斯和寶妹聞着香在倆人身邊打轉,餘笙顧着自己吃,還要順帶喂喂同樣餓了許久的兄妹倆。
作為食量驚人的牧羊犬,寶妹和路易斯充分展現了吃貨的優良品質,絕不挨餓,不餓也要吃,最後餘笙能靜下心來好好吃飯的時候,發現四個菜已經沒了,沒了!
一個掌勺的人,自己做的菜能被人吃光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但是在她還沒吃飽的情況下被人吃幹淨,總有種沒掌握好分量的郁悶感。
她也不大想吃了,就看着他吃,只偶爾動一下筷子,剛剛一直在喂寶妹和路易斯,都沒注意看姜博言,這不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卻是第一次和他單獨吃飯,他這個人表面上強勢,其實內裏和他父親一樣,骨子裏還是斯文內斂的,這斯文表現在很多細節上,比如吃飯,就算再急,他寧可不吃也不會狼吞虎咽,所以他的吃相向來很好看。
尤其吃西餐的時候,滿滿都是逼格,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她看了會兒,覺得上天有時候真的不公平,他的存在簡直就是反人類。
最後姜博言把每份菜都留了恰好的分量出來,然後擱下了筷子。
餘笙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沒想到他體貼人還真是不動聲色,于是問了句,“吃飽了嗎?”
他“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擦着手。
餘笙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把剩下的菜吃了,吃飯過程中有些漫不經心,其實說實話這倆天都挺玄幻的,她和姜博言從一夜情發展到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吃晚餐,多少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
她不确定兩個人之間算什麽,但是這感覺讓人很別扭。
“刀刀姐她……”餘笙擱下筷子的時候,下意識說了這麽幾個字,但接下來要說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告訴她刀刀姐今天和他說了什麽?還是想問他們兩個到底屬于怎樣的關系?
她凝神思考了片刻,有些驚悚地發現,自己好像期待後者的答案。
她有些亂,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好奇心,還是別的什麽,她不想要模棱兩可的“我和她沒關系”,她想知道更确切的,更深入的,至于為什麽,她還沒有想清楚,所以有點亂。
電視還在響,餘笙分神的時候,終于注意到了電視裏在放什麽,一檔狗血八點檔宮鬥大片,她母上逢播必看,八十多集又長又拖沓的劇,餘笙從來都沒刻意去看,現在卻都已經能背下來劇情了,明明八集就可以講完的事,不知道為什麽要拖個八十集。
“你還看這個?”餘笙瞥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了句,“我以為只有我媽看這種勾心鬥角到喪心病狂的劇,也太扯了,女主和王爺睡了一覺就睡出了地老天荒的感情,放着好好的皇後也不當了,非要去謀朝篡逆。”
姜博言絲毫不覺得自己看宮鬥劇是件多不可理喻的事,淡定地回了句,“睡一覺能解決很多事……你這膚淺的女人。”
“就你不膚淺,睡一覺能解決什麽事?只能解決生理需求吧……”你爽我爽大家都爽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來別的了。
原本低頭撸狗的姜博言突然擡了一下頭,看着餘笙,“能解決的多了,比如尺寸合不合适,比如舒不舒服,比如契不契合……畢竟是深入交流。”
這尺度有點兒驚人,“……那我們睡了一覺,你覺得解決了什麽?”餘笙幾乎是沖口而出,說完就覺得自己太沖動,差點沒抽自己一巴掌。
原以為姜博言會趁機嘲笑他,沒想到他卻正了正臉色,看着她的眼睛說:“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兒大,餘笙不敢細想,強行轉了話題,“我吃好了,快去洗碗!”
他指了指自己,“我?”
餘笙“啊”了聲,“不然呢?沒聽說過做飯的人不洗碗嗎?”
姜博言還真沒聽過,不過他這個人向來講究入鄉随俗,沒有反抗什麽就起身去洗碗了。
他洗碗的時候,餘笙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對于一個從來沒洗過碗的人,餘笙并不抱多大希望,她只是想給他找點事做,堵住他的嘴,她有點兒害怕他接下來的話。
餘笙原本腦子裏的一點亂,已然徹底轉化成了一片,每根神經都在叫嚣着他剛剛說的話——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睡一覺能解決什麽事?
-能解決的多了。
-比如尺寸合不合适。
-比如舒不舒服。
-比如契不契合。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那到底是尺寸合适、舒服、契合,還是尺寸不合适、不舒服、不契合?
這兩種答案,她都不想聽,前者會讓她混亂,後者太傷自尊。
腦海裏天人交戰了會兒,等姜博言洗完碗甩手出來到處找毛巾擦手的時候,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她在想什麽?
瘋了嗎?
餘笙拿了紙巾給他,免得他又龜毛挑剔毛巾不好用。
姜博言并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吃飽了,該回家了,牽着路易斯跟餘笙告別。
餘笙送他到樓下,路易斯大概是玩得開心了,雖然依舊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沒有強行要留下的跡象,乖乖跟着姜博言上了車。
起風了,餘笙只穿了一件家具針織衫,被風一吹就縮起了脖子,姜博言搖下車窗,跟她說,“回去吧!別感冒了。”
或許是他難得說了一句人話,餘笙也跟着心軟了下來,伸手碰了下他額頭,本來想看他發燒不發燒了,結果發現燙手的很,“這麽嚴重?”餘笙皺了眉頭,直接開了車門把他拉了下來,“你這樣還開車,瘋了嗎?”
她又摸了下他的額頭,這次沒再顧及什麽,直接全手覆了上去,确實是燙的不行,“怎麽,剛吃的藥不行嗎?”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覺得餘笙這幅操心老媽的樣子有點兒逗。
餘笙看了眼他的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子開車我實在是怕你挂在半路。”說實話她有些猶豫,剛考完駕照沒多久,開着他的大四門牧馬人,餘笙怕自己一個激動給沖出護欄飛下立交橋,然後橫屍街頭。
姜博言似乎是笑了下,餘笙沒看真切,路燈昏昏暗暗的,什麽都看不清,只有他的聲音是清晰的,他問,“會開車嗎?”
餘笙下來的時候,直接帶着錢包,想着順便再去趟超市給寶妹買最愛的核桃,剛剛買了些,被某人當零食吃掉了,這會兒直接從包裏拿出來駕照給他看,“一年駕齡了,雖然比不上您這老司機,送你回家應該沒什麽問題。”
姜博言“嗯”了聲,說了聲,“那謝謝了!”也沒客氣什麽,直接繞到了副駕的位置上坐着。
餘笙真的上車的時候,才覺得有那麽點害怕,她學車還是挺快的,開得也還可以,對于一個戶外運動愛好者,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買一輛牧馬人開開,可這會兒真坐上去了,反而覺得有些心虛,只能把車開到最慢,姜博言倒是沒有嘲笑她,只是幫只穿了一件針織衫的她把暖氣調到最大檔,自己歪着頭靠在一側閉目養神,中途等紅燈的時候,餘笙問了他一句,“很不舒服?”
他沒有回答,她又問了兩遍,才發現他睡着了,內飾燈打在他的臉上,能看見他眼眶周圍和臉頰上不正常的潮紅。
餘笙自作主張把車開到了醫院,下車的時候她扯了他好幾下,他才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問她,“到家了?”
她吐了一口氣,把他從副駕上弄下來,“還好沒讓你自己開車回去。”
姜博言喉間含笑地說了句,“那多謝女俠救命之恩了!”
餘笙撇撇嘴,“都這樣了,還貧嘴,你怎麽這麽欠收拾。”
他只是笑,并沒答話。
太晚了,醫院只有急診可以去,醫生檢查了下,說是病毒性感冒,開些藥,說是注意飲食和休息就可以。
餘笙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大問題。
餘笙送姜博言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姜阿姨和姜叔叔都在家,餘笙陪着姜博言進了一趟家門,自然免不了一陣寒暄,餘笙說自己和姜博言是在桑穆山偶遇,看他發燒所以就順便送他回來了。
這說辭是在路上就想好的,可是正打算告辭離開的時候,曦光回來了,看見姜博言和餘笙,愣了有好一會兒,然後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博言,“诶喲,哥,這麽快就帶回來見家長了,你這動作也是夠快的啊!”
餘笙一瞬間有種撞牆的沖動,這都什麽跟什麽?
姜父姜母看着兒子,那豐富的眼神戲,不愧是搞演藝事業的,簡直是千言萬語彙聚成一道目光,信息量全包含進去了。
姜博言倒是淡定,但是沒反駁也沒肯定,只是打了個電話給司機,要他送餘笙回去。
餘笙堅持說自己坐地鐵很方便,直達,很快就到家了,但最後還是敗在了姜博言的目光下,他說:“不讓司機送,還是你想我親自送你?”
餘笙剛送他回來,他再送她回去,那叫什麽事?餘笙最後只能答應下來,迎着姜叔叔姜阿姨探究的目光,硬着頭皮說了告辭,默默吐槽姜博言,也不知道解釋一下。
餘笙走了,姜博言才垮下來,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指掐着眉頭,一下一下地揉着。
姜母坐下來,看着兒子,先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地問了句,“你和笙笙?”
姜博言眼睛都沒睜,面無表情地直接回答了她隐藏的問題,“嗯,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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