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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打過針的季雲旗掙紮着想要起來,卻抵不過腦海裏湧來的一陣陣昏暗。

看着重新睡過去的季雲旗,嚴明問明湘:“這怎麽回事啊,怎麽又昏過去了。”

“沒打止疼針,打的鎮靜劑。”明湘小心整理着季雲旗挽上去的衣袖,手臂上已經瘦骨嶙峋,看的人甚是心疼。

嚴明愣了一下,才說:“你真是要害死他啊。”

明湘聽到這話心裏不甘,“我怎麽害死他,他的身體要是再打止疼劑會受不了的。”

“你以為他是疼才要止疼劑的嗎?他是要去找安清婉,安清婉要離開中國了,你知道嗎?”嚴明氣急敗壞:“他醒過來要是知道安清婉又不見了,真的會死的。”

“安清婉回來了?”明湘的眼裏帶着一抹不自然,整理儀器的手都帶着些慌亂。

她沒有見過安清婉本人,卻在季雲旗這裏見過她的很多照片。她不曾了解過安清婉,卻從季雲旗嘴裏聽過完美無缺的安清婉。

明湘一直在想,為什麽季雲旗這麽愛她,她還要離開。她離開的那麽絕決,可現如今為什麽又要出現。

“那就更不能讓雲旗去見她了,那個女人這麽狠心。雲旗被她害的還不夠嗎!”明湘表示的很是義憤填膺,但她自己心裏清楚,這不是什麽醫生準則,她只是害怕安清婉會奪走季雲旗。

可是,她卻看不清,對于季雲旗來說,她明湘從頭到尾都是醫生,最多超不過朋友二字。

“明湘,你別傻了。安清婉對季總來說甚過所有藥品。你拼了命的搶救他都抵不過安清婉的一個笑臉。”嚴明說的是實話,因為他親眼見過季雲旗對安清婉是多麽的言聽計從。

“我沒辦法,藥我已經注射下去了。我是醫生,我的責任就是把人治好!”明湘避過嚴明的眼,只是怔怔的盯着季雲旗清新俊逸卻有帶着明顯病态的臉。

嚴明沒辦法,只好派了人去安家試圖可以留住安清婉。

季雲旗幽幽轉醒過來,空洞的眼神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心裏的絕望卻一直在拍打着他,怎麽能這麽沒用,在那麽關鍵的時候居然還昏迷。婉婉她…走了吧,和安清和離開這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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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你醒了。”嚴明的語氣裏帶着欣喜,随即又說道:“我已經派了人去安家,可是剛剛回報的人說,根本沒有見到清婉小姐,她已經提早出發去機場了”

“幾點了”他擡手遮住自己的眼,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從指縫裏溜出來。

是絕望的,腦海裏有數千萬個想法飄過,唯一緊緊抓住的不是要去追婉婉,而是…找個地方死了吧。

沒有婉婉,死了更好。

“八點還差五分。我們現在過去應該還能趕上的。”嚴明看了下表。

突然間,一直只是無聲流淚的他,淚水卻更加洶湧了起來。

“來得及,還來得及。”季雲旗撐起身子,不停的撫摸着自己狂亂的跳的還無規律的心髒。

他挪動着右腿,伸手拿過手杖,這樣幅度有些大的動作讓他喘不過氣來,可他越是着急越是止不住心跳的頻率。

邁開腿去靠近桌子,彎下腰打開抽屜,拿出藥來,幾乎每樣都到了許多,一股腦全吞了下去。

“季總”嚴明看的心驚,這麽多藥吃不下會不會…

他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季雲旗保持着彎腰的動作,一手緊繃着不停的按壓着胃部,止疼藥剛剛下去,胃部想是抗議一般湧上一股讓人難捱的灼燒感。

嚴明扶起季雲旗,卻聽見他說:“把槍拿來。”

“季總,這…”

“拿來”他的聲音已聽不出原本低沉溫潤的嗓音,如今沙啞的不像話,若不是用力開口,別人實在是難以聽清。可只要用力,心髒和胃就會抗議,止不住的疼痛,這是個惡性循環。

嚴明無法,從保險櫃裏拿了槍遞給他。

坐在車裏的時候,因為速度很快,季雲旗也很不舒服。每一次輕微的坡度對他來說都像是在翻閱一座大山一樣難捱。

可心裏的想法卻越加強烈,不管這麽,要見婉婉一面。不能和三年前一樣,在絕望中讓她離開。

他還有好多話來不及告訴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和她一起做。

她沒還走,他怎麽敢死。

因為乘坐專機的緣故,清和和清婉便等在了VIP廳。

“安總,前往蘇黎世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機場人員上前客氣的提醒吧。“現在可以登機了”

“好”安清和應道,伸手握住了清婉的手,朝她輕笑道:“沒事的,我們去登機吧。”

清婉卻笑不出來,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她總覺得心慌的很。

拉過行李箱正要離開,大門卻被打開。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她望着那緩緩而開的大門,心裏止不住的慌亂。

是季雲旗,他來了!在清婉心裏,季雲旗不是大話西游裏踏着七彩祥雲而來的英雄。他是她避之不及的驚恐。

季雲旗穿着西裝,即使蒼白着臉握着手杖也掩不住他天生的英姿。

“你要去哪兒啊婉婉”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而來,眼裏帶着笑,終于還是見到她了。

汗濕的手握住她幹燥冰冷的手,深深的嘆了口氣:“手怎麽這麽冰。”

清婉揮開他的手,偏過頭去不去看他。

“季先生,麻煩你讓讓,我和小婉要去趕飛機。”清和站在清婉的旁邊,執起她的手。

季雲旗看着他倆相握的手,身子的站的不太穩。偏過頭去不看他們。可又不舍得不看清婉,沒有堅持多久,他像是沒有聽見清和的話:“婉婉,我和你一起回瑞士吧。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這樣好嗎?”

“季雲旗!”清和将清婉拉到自己身後。“你不要逼人太甚”

季雲旗被伸手從腰間抽出□□,對準清和的額頭。說出口的話不帶狠戾,只帶着濃濃的哀求:“安清和,三年前都是我的錯,我真的對不起你,只要你說出口,我都做到。我只求你,別帶走婉婉,我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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