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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等在手術室前,眼看着醫生一位位的進了手術室,清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無助。
“別擔心,沒有傷在要害,季雲旗他會沒事的。”看着清婉哭的通紅的眼,清和上前輕輕環住了她。
因為知道她無助,他甚至都不敢用力擁抱她。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清婉的心都吊了起來。季家人來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去和他們解釋現在發生的這一切。解釋季雲旗躺在手術室裏的原因。
“怎麽回事”季博衍風塵仆仆的趕來,看見清婉低着頭等在手術室前。潛意識裏就覺得這事和清婉有關。
“我…”清婉很慌張,她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我開槍…開槍…打中了他…”
“打中了誰”季博衍通紅着眼,朝着清婉咆哮道:“雲旗嗎?是他嗎?”
清婉被他吓的不輕,只顧着點頭,眼淚像是洩了閘的洪水哭的厲害。
“季大少”清和伸手扶住清婉:“這件事我們會負責任的。請你不要失去理智。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季先生成功完成手術,你說呢。”
季博衍聽到這沒有回話,只是死死的盯着清和雲淡風輕的臉。
接下來就是死寂的等候,不知道結果的等待是考驗人的。清婉在雙重壓力下,幾乎就要奔潰。
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季博衍第一時間沖上前詢問情況。
“怎麽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解下口罩說道,“但是這次的傷口可能會引起并發症。
“并發症?”清婉的聲音像是從海底上飄上來的一樣,虛無缥缈的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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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暫時還要觀察一下,如果術後恢複的快,也是可以避免并發症。”醫生看着清婉哭的蒼白的臉,有些不忍:“好了,病人已經轉入重症病房了,你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
一行人來到重症監護室,透過玻璃窗,季雲旗全身插滿了各種儀器,滴滴滴滴不停的發着微弱的聲音。
“我父親現在正從國外回來。”季博衍突然出口:“你們先
吧。我們季家欠你的,雲旗欠安清和的,這一槍應該能還清吧。走吧。”
清婉卻搖搖頭:“我不會走的,起碼…起碼要等到他醒過來。”
季博衍卻看着他良久沒有出聲,只是閉了嘴偏過頭去。 許久才說:“別在傷害他了。”
清婉知道這件事自己不占理,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囑咐了讓清和先回家,雖然清和百般不願,也知道現在不能違背清婉的話。她的愧疚已經漫溢,如果他不讓她發洩。季雲旗這傷,只怕她要背着一輩子。
換了無菌服,清婉才被允許進入重症病房。
不知是不是因為重症病房裏的中央空調調的特別低,只一進去,清婉便凍的瑟縮了一下。
伸手握住季雲旗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可那手上也帶着刺骨的冷。即使被凍着,清婉卻沒有想過放手。
回來不會短短半月有餘,卻在醫院見了他兩回,有時她也會想,在她苦苦追尋自由的那三年裏,季雲旗到底經歷了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輕撫在他的臉,原本豐盈潤澤的雙頰如今卻被凹陷了進去。
除了對不起,她甚至都想不出有什麽要和他說。
“對了,雲旗,我不走了。我不回瑞士了,我就留在這裏好嗎?你別睡了,我害怕。”四周的環境太過寂靜,所以醫療器械發出的滴滴聲都被放大了幾倍,越是聽的清晰,她越是害怕。
如果雲旗死了怎麽辦,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季雲旗,清婉第一次正式面對季雲旗對她的情感。
帶着絕望和禁锢的愛。
一夜過去,季博衍也像是默認一樣,任由清婉留在病房。
天光乍亮,病床上的人眼睛也緩緩睜開。指尖輕微動彈了一下,陷入沉睡的清婉顯然沒有絲毫感覺。
剛剛昏睡醒過來,季雲旗的狀态還是雲裏霧裏。
看着沐浴在晨光裏的清婉,越發覺得像是幻境。他伸出手卻向是被什麽吓到一下,面對清婉他連碰觸都不敢。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柔和的睡顏,自己這是到天堂了嗎?
仿佛是感知到他炙熱的目光,清婉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他的目光,帶着滿滿的愛意和期望。
“你醒了。”因為剛剛醒來,她的聲音帶着清晨慵懶的性感,聽的季雲旗心跳都快了幾拍。
他怔怔的看着清婉,感覺到她一步步的靠近,手探上了自己的臉龐。一切都恍若夢境,她的臉上帶着溫柔和體貼。
“沒事吧?口渴嗎?”直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恍然從夢境中蘇醒。
他都不敢去看清婉清澈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她的眼神,她的觸碰。
先前她開槍的畫面在她腦海裏滾動播放。他不是害怕她開槍,他只是不敢面對她對他的絕情。
現在的他,若是不麻煩她,不讓她擔心害怕,她會不會,願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他搖搖頭,即使唇上都幹燥的脫水。
清婉拿棉簽沾了水一下一下在他的唇上輕點着:“醫生說,你剛醒來不能急着喝水。”
季雲旗已經失了思緒,只顧着看着眼前溫柔體貼的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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