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晨練

一月一日，元旦節。

宜合帳、裁衣,忌入宅、動土、嫁娶、作竈。

穆冉早上醒來,還未睜開眼,隐約聽到邊上傳來一陣呼吸聲。

穆冉轉頭看去，卻見葉放正側着身,手支着頭看她。

陽光從厚重的窗簾布透過來，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上多了些柔和的光影。

“什麽時候回來的？”穆冉有些訝異。

“一個小時前。”

“一個小時前？”穆冉看了眼手表,才六點半，天色發白，卻還沒有亮,也沒到孩子們起床的時間,“怎麽不睡會？”

葉放勾着唇角，把她攬到懷裏來，随即趴在她耳側，狠狠吸了口她的發香，才說：

“美人在懷，我哪舍得睡？”

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着冷笑話。

“所以你就這樣看了我一個多小時？”穆冉眉梢輕挑。

葉放默認。

穆冉見了,嘆息一聲,“我就不信，你能在我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沒情調。”

穆冉剛要出聲，就見葉放進了被窩，他把被子一掀，蒙住了自己，也把穆冉罩在裏面。

黑暗中，封閉的狀态下，人的感官異常敏銳，好比此刻，穆冉明顯察覺到某人眯着的雙目中迸出的危險光芒。

“古人誠不欺我。”

葉放說着手探進了她的內衣，夫妻倆在一起就是這點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便你在家做着再過分的事，也不會有警察破門而入要來查房。

他眯着眼，一本正經地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是做ai的黃金時間，不可浪費。”

穆冉失笑，“古人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照你這樣說，一年之計在于春，你怎麽冬天還要做呢？”

“誰說的？”葉放似是不知，認真地糾正她：“我只聽過一年之計在于春夏秋冬！”

他要詭辯，穆冉也跟他磕到底，她道：“按照你這種理論，一日之計還在乎早中晚了。”

“沒錯。”

葉放似乎就等她這句話，他咬了口穆冉的脖子，舔了一下，察覺到穆冉身體抖動，才肆意笑道：

“所以，老婆，早中晚都不可辜負，現在就讓我們先養成晨練的好習慣。”

穆冉後知後覺，她似乎掉進了某人的陷阱。

“晨練什麽呀……我還得去開店呢！嗯……”

兩人纏綿缱绻間，穆冉還顧着自己的店，葉放很不爽，狠狠咬了口她的胸前，懲罰似的說：

“我這人心眼小，跟我在一起，只能想着我。”

說着，摩挲着她的身體，讓她快速進入狀态，在她的身體舒展開來的時候，葉放才陡然與她合為一體。

葉放抓住她的手，将她固定在床上，很快，汗水濕潤了兩人的發絲，浸透了她瑩白的身體，讓她的皮膚散發出一種粉色的光澤，這種光澤獨屬于歡愛後的男女。

“葉放……輕點。”穆冉小聲說。

“好。”葉放憐愛地親了她一下，嘴上答應着，可動作卻依舊沒有變緩。

暴風雨般瘋狂地攫取後，快感如潮水般湧來。

穆冉哭着趴在床上，身體像散了架子一般，累到極致。

而某個罪魁禍首卻看着她這副揚起，慢慢彎起嘴角，面色愉悅，精神都好像好了許多。

穆冉知道，他是最善于折騰人的。

平常看着正常又高冷，甚至還有些不茍言笑，可到了床上，卻跟變了個人似的，每每都喜歡把人折磨到求饒才罷休，偏偏他折磨人的招數多，又喜歡變化花樣，勇于嘗鮮。他那麽忙，哪來的時間去學新招？穆冉懷疑他有空的時候都在琢磨這種事。

後果就是每每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開始，她就已經求饒了，葉放看着她受不了的樣子。

不和諧的地方就在這裏。

一個索取不夠，一個總覺得多；一個認為從沒吃飽過，一個認為*過于頻繁。

夫妻倆之間，總會有這樣的問題。

穆冉體貼他辛苦，怕他掃興，總盡量讓他滿足，于是，每次下床的時候都腰酸腿軟。

“怎麽了？”見她走路一軟，葉放連忙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還能是哪裏？”穆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剛才他讓她嘗試各種瑜伽動作，還從後面折磨她，她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放哼笑一聲，抱歉道：“下次我輕點。”

“你說話的語氣要是有誠意些，我會更感激你！”

穆冉話音剛落，就被葉放一把抱起她。

她從小到大沒嘗過公主抱，有些不自然地說：“放我下來。”

“不是那裏疼嗎？作為補償我抱你去洗漱。”

葉放說到做到，把她抱進了浴室，把刷牙水倒好，牙膏擠好了遞給她。

穆冉哼了聲，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她從卧室進了衣帽間，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葉放跟着她進來，邊走邊道：“今早還要開店？”

“是啊，昨天沒請假，今天肯定有人在等，又是元旦……”

穆冉說着，挑了件低領的黑色針織衫，短裙，一雙過膝的長靴，外面配一件緊身中長款羽絨服，羽絨服的長度正巧可以蓋住短裙。

這樣的裝扮既保暖又舒适，襯得她雙腿修長，更重要的是，特別适合做飯，甚得她的心！

她收拾好，便打開直播器。

【早啊，主播。】

“早。”穆冉笑着在廚房裏忙碌，因為喜歡做飯，每次進廚房，穆冉打心裏覺得愉悅。

【咦？今天葉放也在！】

【明擺着的，你沒看主播的皮膚發亮嗎？】

【啊？皮膚發亮跟葉放在不在家有什麽關系？】

【樓上的，你小學畢業了沒？】

穆冉早已學會無視直播器，她趁做早飯的空隙裏，幫孩子們穿好衣服，之後，早餐做好，一家人圍着飯桌吃飯。

小米很少見葉放在家吃早飯，覺得新鮮，便問：“爸爸，你今天不忙嗎？”

“不忙。”葉放道。

“太好了！那麽爸爸，我今天可以去找小櫻桃玩嗎？”小米說這話，不時看着穆冉的臉色。

穆冉笑笑，“小米，媽媽不是不讓你去，只是希望你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完成，再去小櫻桃家。”

“可是我想和小櫻桃一起做作業。”

小米說完，可憐兮兮地哀求葉放：

“粑粑，求求你了！你就跟麻麻求求情好嗎？粑粑小米最愛你了，你是小米的偶像哦！小米是你的迷妹，你可不能讓小米失望。”

穆冉哭笑不得。

葉放向來無法拒絕女兒，便彎起嘴角哼道：

“那麽我的小迷妹就去吧！”

“耶！粑粑你太棒了！鴿鴿，咱們吃完飯就去小櫻桃家！”

小墨哼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穆冉無奈地搖搖頭，“你也太寵她了！”

既然葉放同意她是不可能反對的，一個家庭中，母親必須給父親足夠的權利，這樣父親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才高大。

葉放低眸，看向一臉幸福的小米，沉聲道：

“也只有在小時候，她才會這樣向我提要求，等長大了，我就是捧着心捧着錢給她，她也未必需要，到了那時，她有自己的家人，跟我們相處的時間自然少了，她跟自己的丈夫親近，跟孩子親近，卻未必會親近我們。”

【葉放為什麽忽然說這麽傷感的話？害得我情緒低落。】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很好在家，覺得孩子們一轉眼就長大了，才會有這樣的感傷吧？】

穆冉聞言，愣了一下，在她心裏，總覺得兩個孩子好像會一直這樣大。

至于，長大以後的小米和小墨是什麽樣子，她從來沒有想過。

聽了這話，想到孩子終有一天會長大有自己的家庭，而他們會像兩個留守老人，看着孩子們漸行漸遠，她心裏頗不是滋味。

而小墨，則一臉沉思地想着葉放的話。

穆冉把孩子們帶去小櫻桃家裏，便打算去山上買菜。

她剛要發車，卻見車門再次打開，葉放坐了上來。

“你要去哪？”

“去你去的地方。”葉放言簡意赅。

“啊？”穆冉有些訝異，“你要跟我去店裏？”

葉放沒有回答，只閉上眼睛仰在座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迎光而走，清晨的日光從車窗照射進來，落在葉放的臉上，襯得他皮膚泛着淡淡光澤。真是奇怪，葉放在這個圈子裏這麽多年，一直帶妝演戲，可現在一看，他的皮膚卻是真的好，即便這樣近距離看去，也找不出任何毛孔和斑痕，這種狀态，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實在少見。

難怪葉放的粉絲都說他們的偶像，上鏡等于毀容，真是一點也沒說錯！

葉放的臉不大，五官立體精致，哪哪都找不出缺點，再加上皮膚好，似乎自帶ps功能，随便拍的照片都帥的慘絕人寰，根本不存在死角一說，這樣的他讓拍照總喜歡往後躲的穆冉恨得咬牙切齒。

【主播，你是不是忽然發現葉放真的很帥？】

【大概主播也和我們一樣，想跪舔葉放的顏了。】

【跪舔？樓上的，你以為主播跪舔的就僅僅是葉放的顏嗎？】

穆冉眉頭緊皺，這幫2b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她不過是盯着葉放看了一會，至于發了十幾萬條留言嗎？

而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嫉妒他，她搖頭哼道：

“男人長這麽帥也只能當明星了！不然就太浪費了！”

說完，見他沒反應，穆冉推了推他，卻見他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掃到他眼下的烏青，穆冉沒有再說什麽。

車一停，葉放也就醒了，等穆冉買好菜，葉放下車幫她把菜拎了回去。

等到了店裏，穆冉依舊把車停在附近的居民樓下。

“為什麽不直接開過去？”

“不想太引人注目，再者不少媒體都拍到過我的車，怕被人認出來。”

葉放拎着菜往餐廳後門走去，快到店裏的時候，穆冉想了想總覺得他太過顯眼。

“得了，我想了想，你還是不要進我的店了。”

葉放聞言，眉頭緊皺。

穆冉哼道：“你一來，待會我店裏又有不少粉絲跑來，還讓不讓我開店了？再者，你要是常來，難免粉絲們會懷疑。”

說着，便強行把他拉到了米小川的店裏。

米小川剛起床，一頭雞窩頭蓬亂的跟有雞下蛋一樣，他打了個哈欠，送走了買熱飲去93號排隊的客人，只聽後門一響，循聲看去，卻見戴着墨鏡的穆冉和葉放走了進來。

“你你你……你們！”

米小川一眼就認出了他們，仿佛受到了萬點驚吓。

還好店裏人不多，有幾個附近的大媽大爺，在喝豆漿，并沒有朝這裏看。

米小川咽了口唾沫走上來，幹笑道：

“姐，找我啥事啊？”

又看了眼葉放，呵呵一笑：“怎麽有空把姐夫給帶來了？”

“……”

【哈哈，米小川，你臉真大！葉放還是我老公呢，你看他會不會認我這個老婆？】

【米小川這種自來熟厚臉皮，臉比城牆還厚！】

【米小川這種宅男一看就沒什麽心眼，不然早就把老板給出賣了。】

【據我多年經驗來看，米小川絕壁是主播的迷弟。】

聽他這話的語氣，葉放知道他識破了穆冉是餐廳老板的身份，便沒有說話。

穆冉笑了笑，理所當然地把葉放按坐在椅子上，而後道：

“小川。”

“到！姐，你有何吩咐？”米小川一臉谄媚地問穆冉。

穆冉失笑，指着葉放道：“我想了想，不能讓他進我店裏。”

“所以？”

“所以，他就交給你了！記得把他伺候好！”

頓了頓，又對葉放道：“乖！我争取快點結束！”

說完，轉身往後門去，留下臉黑的不能再黑的葉放，和一臉蒙圈表情的米小川。

說起來，米小川沒有接待大神的經驗，何況是葉放這樣的巨星，開玩笑！葉放可是他米小川小時候的偶像！米小川至今都記得葉放幼時飾演的那些角色，經典到現在還經常被人提起，可以說，葉放是我國最有名的童星。

米小川做夢都沒想到，現在他會和年幼的偶像見面。

見葉放表情不對，他呵呵笑了聲。

“大神，來點豆漿吧？”

“謝謝，不用。”

“那絲襪奶茶？咖啡？果汁？”

“不用！”葉放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見他似乎心情不好，眉頭微蹙，米小川沒敢再惹他，只說：“那你有需要了叫我。”

說完，等米小川回到吧臺上，想起穆冉的交代，還忍不住頭疼。

伺候好？葉放這樣的要怎麽伺候好？米小川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覺得穆冉給他丢了個大難題。

于是，米小川忍不住發了條微博求助：

“請問，如何伺候好一個影帝？”

米小川的有間咖啡店微博有兩萬多粉絲，很快就有不少人回複他。

——用*伺候。

——影帝？誰啊？什麽獎項的影帝？

——米小川你還沒睡醒吧？又在自說自話，就你還影帝呢？你那間咖啡店除了王大爺李大嬸，跳廣場舞的老年舞蹈團，誰還去你店裏？

米小川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視，他氣的把微博一關。

而葉放則黑着臉坐在位置上。

他跟穆冉來店裏，卻被穆冉嫌棄，流放到隔壁的店裏來了。

葉放忽然心酸地覺得，現在的他像個被抛棄的留守兒童。

穆冉來到廚房後，開始做菜了。

門外已經守着不少排隊的人，今天過新年，雖然中國人對于元旦已經遠遠沒有對春節那樣重視，但穆冉從小便受到爺爺的教導，要她尊重中國文化傳統，因此她對中國的傳統尤其重視。

在別人那，過節則意味着放假，可對她來說，立春意味着要吃春餅，春分豎雞蛋，驚蟄吃梨，清明吃青團……

小時候她還以為記不清這些節氣被爺爺打手心。

節氣都要重視，更別說元旦這樣的大日子了，元旦是新年開始，人們通常會在這一天包餃子、蒸年糕吃，有些地方會祭祖。

元旦只有三天假期，很多人不回家，因此穆冉打算在過節這天，包餃子給客人吃。

然而，普通的餃子吃得多了，倒不如換種花樣，想到這，穆冉把視線移向煎鍋。

但是大清早的吃餃子，也得弄點粥搭配才行。

想着，穆冉把活好的面放在邊上，先煮粥。

【主播，現在煮粥來得及嗎？】

“當然！”穆冉很有信心地說：“我今天就是要做一份不需要煮幾個小時也好吃的粥。”

【那是什麽粥啊？】

“木香粥。”穆冉說道。

《養小錄》中曾經提到過：“木香花片，入甘草湯焯過，煮粥熟時入花，再一滾，清芳之至，真仙供也。”

在穆冉看來，說木香粥的味道清新到了極點，像是仙人的供品，一點也不誇張！

木香花清新可愛，外面一圈呈白色，裏面卻是淡淡的鵝黃色，乍一看，像是含苞待放的少女，清新迷人，然而木香花不僅外表迷人，味道也十分濃郁，花開時香味可以散很遠，因此也叫“七裏香”，普通的地方種木香花，只有4、5月份，才能看到它開花半個月，但現代社會，想弄到開花的木香花并不算難事。

穆冉很喜歡木香花，也經常用木香花來煮粥吃。

煮粥的方法依舊來自于《養小錄》，取木香花片，放入甘草湯中焯一下，等米煮熟以後就把花瓣放進去燒開，粥熟的時候就可以喝了。

但是顧仲是清朝人，寫這本書的時候用的木香花定然沒有污染，但現在，霧霾這樣嚴重，空氣、水、環境，沒有一樣不被污染的，種花的土裏也有對人體不利的成分，花開後長期暴露在霧霾中，這樣的花如果取下來直接實用，那定然是不衛生不健康的。

穆冉所用的方法，是把木香花放在鹽中搓洗，當然，為了保持花味，搓的時候手一定要輕，最好不要損傷花瓣，把木香花漂洗一下，就可以去除花表面的污染物。

之後，穆冉把木香花放在蜂蜜中浸泡數天，再拿出來煮粥吃，這時的木香花花味更濃，還混合着蜂蜜味。

當然，穆冉此刻用的木香花是提前準備好的。

她把泡好的木香花放入冒着米香的鍋中。

【主播，你要包餃子嗎？我看你的面都活好了。】

“是。”

【包什麽餃子？我特別喜歡看主播包餃子，主播的手非常好看，捏餃子時既細致又快，每次都把餃子的形狀捏的特別美，像是藝術品一樣。】

穆冉笑了笑，回道：“我今天不打算做普通的餃子。”

【那要做什麽？】

“煎餃！”

【煎餃？就是把做好的餃子放在鍋裏用油煎嗎？】

“是也不是！”

穆冉說着，拿出早上買好的豬肉，蝦和白菜。

她把豬肉拿出來，把肥肉去掉一些，将肥肉和瘦肉按照一定的比例調好。

包餃子的時候沒有肥肉并不好吃，這樣的餡料吃起來很幹，有了肥肉中的油，餃子出來以後餡料有油頭，吃起來才更香，但沒有瘦肉也不好吃，只有肥肉的餡料特別油膩也沒有咬頭，因此肥瘦肉都要有，但要把肥肉和瘦肉混合出一個每個人都喜愛的口味，既不會太油，也要有嚼頭，讓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就需要本事了。

穆冉把肥瘦肉拿出來，又将買來的蝦煮好，将蝦肉扒出來放入豬肉中，一起擺放在桌板上。

【主播，這種餃子要放蝦肉？】

“放點蝦頭可以提鮮，胃口會更好！”

穆冉解釋完将黑木耳和白菜也放到桌板上，拿起大刀就開始剁餡料！

噔噔噔！噔噔噔！

穆冉雙手各拿一把大刀，速度極快，兩刀一上一下，接連不斷地剁着，那聲音十分響亮，引得屋外排隊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老板這是在剁餡料？”

“所以今天要包餃子吃？”

“天哪！這聲音聽起來不止一把刀吧？老板還會用雙刀來剁？”

“莫名地，我覺得有點怕，真怕老板拿刀剁了我。”

【哈哈，地球上的食客好搞笑。】

穆冉揚起唇角，手卻沒停，依舊專注地剁餡料，世人都以為剁餡料是粗活并不精細，可穆冉卻相信，廚師手下無粗活，沒有一件事情不重要，只有把做菜時的每一個環節把握好，追求完美，食物才會回饋你最好的口感。

想到這，穆冉依舊盯着肉餡，專注地剁着。

她剁肉的聲音極大，隔壁米小川店裏聽得一清二楚。

魏然圍在米小川吧臺前，聽着這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哎呀！老板剁肉的聲音也太吓人了！這麽遠都聽得這麽清楚，可見老板本人一定是個壯漢！”

“呵呵。”米小川幹笑，識相地沒有說話。

“真是同情老板的另一半啊。”

“怎麽了？”

“可想而知，老板剁肉的力道這麽大，動作這麽彪悍，他的另一半要是敢挑釁他，肯定被他剁成肉餡！”

米小川掃了眼葉放，見情況不對，連忙制止他，“魏然，你快去看看老板餃子包好沒有？”

等魏然走了，米小川才呵呵笑道：“那個，大家都以為93號的老板是個男的了，我當初也這樣覺得的，見你經常來，我還在想，葉放是不是跟93號的老板搞基呢？”

“……”

“不過，哥。”米小川見他不阻止自己說話，便笑問：“姐力氣這麽大，你跟姐在家的時候，應該沒被她壓過吧？”

葉放掀起眼簾，望着遠方出神，久久沒有做聲。

米小川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一直以來，兩人在床上，他在上面，在後面在前面，在側面，就是沒有在下面過。

确實沒被她壓過。

改天一定要讓她在上面試試，想到這，葉放喝了口茶，垂眸默然沉思。

而米小川則默默縮回了去。

葉放臉上滿是郁郁之色，可見是被他戳中痛處了。

哎！做男人真是不容易，饒是葉放這樣的男人也是氣管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