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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澤?

“今天不是考試麽, 你回來的也快, 難道這麽一會時間珍珠還和謝君澤撞上了, 還出事了?”想起珍珠那個傻妞白秋秋都不直到該怎麽說了,蠢到沒邊了。面無表情的将剛才發生的事情快速過了一遍, 重點強調尾随偷聽。

小九抽了抽嘴角。

腦中幾乎可以想象珍珠耳朵貼在門上的動作!偷聽不要緊, 要緊的是被人抓住了一點都不尴尬, 小九想想都替她覺得尴尬!小九這個光是聽一遍就覺得不行了,更別說白秋秋這個親身經歷的人了。

同情的看着白秋秋,

白秋秋搖頭, “她雖是個傻的, 咱們還是得顧。這謝君澤是你自幼認識的, 我也知你對他沒什麽印象了,你只說,你回京後到現在,他有單獨跟你說過話或者找過你嗎?”

對謝君澤這個人了解太少,旁敲側擊一下也是好的。

說起這個, 小九也正正不解呢。

搖頭,“沒有, 并無私下見面, 也沒有說過話。”

當初問裴鳳卿反而被欺負了一頓,張媽媽是自幼跟着伺候自己的,小九自然去問了她。說起謝君澤張媽媽就是一頓誇,直說他幼時對自己的好,好到什麽地步呢?誰都不能欺負, 還誰都不給抱。

那段時間自己都沒下地走過,走哪都是謝君澤抱着,跟養個祖宗一樣。

這是張媽媽的原話。

還直說謝君澤什麽時候來府上做客,可得好好感激一番才是!

聽到張媽媽說的這些話,小九腦中只有四個字,怎麽可能!那樣冷清的一雙眼,完全看不出舊日的痕跡。

将張媽媽的話重複了一遍,白秋秋聽聞心中有些不安,這謝君澤怕真的是心冷血冷之人,珍珠那邊,将來還不知什麽光景呢。小九想了想又道:“張媽媽不會騙我,但謝君澤,我确實已經忘了舊事,他也沒有提及的意思。”

張媽媽倒是一直念叨着請人來府上坐坐,小九都不知道如何跟張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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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不知道如何辦,還不如不問呢!

白秋秋擺擺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珍珠和他會怎樣,我們決定不了。”小九還欲再問,白秋秋又看着她道:“你可別管珍珠的事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今天這一鬧,全天下都知道了,最初明後天,你一定會進宮的。”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白秋秋一提到這個,小九也悶悶不說話了。白秋秋抓着小九的手,認真道:“宮裏的事我不清楚,我也不能囑咐你什麽,但我知他不會放開你的手,随心去,不要想太多。”

“你很幸運也很幸福,好好過。”

這句話是真心的,真心祈禱小九能一直順風順水笑顏到老。真心祝福她,也真心羨慕她,真好,有一個人自幼守在她的身旁,長大她就成了他喜歡的模樣,他也成了她的蓋世英雄,兩人的感情自然而然就交彙在了一起。

自己現在還在茫然,珍珠那邊更是理不清頭緒。

三姐妹,就只有小九最幸福,她一定要好好的。

白秋秋膚色白嫩,手心亦溫熱,小九卻無暇顧及她的手,只看她的眼。秋秋眼是笑眼,圓潤眼尾卻微微上揚,靜靜看人的時候也像是在笑。小九見過她為了吃食閃閃發亮的雙眼,見過她和哥哥置氣時的憤怒,每一個眼神都是靈氣逼人。

可今天,居然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暮氣。

秋秋她,怎麽了?

“你管我,又幫着問珍珠的事,你自己呢,你好不好?”

沒來由的,小九突然就冒出了這句話。

白秋秋收回自己的手,眼簾下垂,面色平靜,“我吃的好,睡的香,哪裏不好了?”小九卻是不信,從接到白秋秋那一刻起,總覺得哪裏不對,這兩日又是周家又是考試,竟給忽略了,現在面對面坐着,這種怪異感更甚。

仔細回想了從接到她那一刻起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

眸色一頓,定定擡頭看着白秋秋。

“你喜歡的是誰,我認識嗎?”

白秋秋亦擡頭看着小九,面色不改,袖中的手指微微卷曲,“說過我不會說的,你問了也是白問。”

“所以就是我認識的人了?”

小九篤定道,若是不認識,說個名字又何妨?

白家自己幼年時去玩過幾次,秋秋的堂哥表哥親戚也都見過,那時都是小孩玩鬧,而且自己離去後,那段時間書信來往她并沒有什麽不同,好像,是三年前?三年前的時候,秋秋來信,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了。三年前發生了什麽?小九仔細回想,那時候自己在流雲村,去過一次滇南,不是為賭石,是為了……

!!!

小九呼吸一滞,定定看着白秋秋。

“三年前張輕禮成親,你為什麽沒有去,你不是和他玩的很開心嗎!”

那時自己已經開始記事,猶記得兩人初見就如歡喜冤家一般,後來也一直吵吵鬧鬧,張輕禮身為張家家主,生意遍布大周,江南這種富裕的地界自然不會放過,和白家人亦有往來,年節都不忘送禮。

小九猶記得以前秋秋時常來信跟自己抱怨張輕禮如何如何又如何。

不可置信的看着垂着眼簾的白秋秋。

啞着聲音,幾近氣音,“秋秋,你喜歡的是他?”

白秋秋神色不變,不說話不反駁,一副默認的模樣。

小九看着沉默的白秋秋,心裏想着卻是張輕禮的妻子。張輕禮成親時人已快三十了,那位妻子還是二八年華,雖年輕尚輕,但眉目十分出色,是滇南本地人,眸色間卻有着江南女兒的溫婉,看着張輕禮的眼神滿是愛慕。

張輕禮亦是貼心照料,眼裏心裏都看着她。

這個事實太震驚,震驚的小九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反倒是白秋秋一笑,竟幹脆點頭,“對,我是喜歡他。”小九仍是不願相信,“可是,你直接不是一直抱怨一直讨厭他嗎?”白秋秋再次一笑,苦澀漸濃。

“他送來喜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喜歡他。”

這話秋秋說的很平靜,可看着她暮色的眼,小九的心忽的一下子疼了起來,看着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他,他知道嗎?”

白秋秋搖頭。

“從他成親後,我沒跟他說過話,沒與他見過面。”

小九又突然想起了白秋秋曾說過的,改變是為了喜歡的人,可是,張輕禮已經成家了阿!小心地看着白秋秋,聲音很輕,“秋秋,你難道,想與他做妾嗎?”

“怎麽可能。”

白秋秋毫不猶豫反駁。

雙眸定定看着略微尴尬的小九,沉沉道:“我爹是江南總督,我娘是江南古老世族,我是白家長房嫡女,我去給他做妾?”小九更驚恐了,更小心道:“可,可他已經成家了,孩子都一歲了,你要對他娘子如何?”

白秋秋不解,“你為什麽覺得我要對他娘子如何?”

既已問了,索性說白了。小九直言道:“你自己說過的,是為了喜歡的人才折騰你自己,等你折騰好了,你不去找他?你既不會做妾,又要找他,那他娘子到時候該如何?”

“我不會找他。”

“額?”

白秋秋看向桌上擺的杯盞,是一套九曲寒梅,現已暮春,放這套杯盞難免有些不合景,但秋秋堅持要用這套茶具。猶記得張家有一片梅園,大雪封山時特別漂亮,白雪的白,寒梅的紅,不需點綴已是絕世風景。

他就是在大雪落滿寒梅枝頭時成的婚。

“他一直把我當妹妹,我不會去打擾他。”

白秋秋聲音很輕,面色也很平靜,小九卻巴不得她哭出來,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才好,伸手拉着秋秋的手,“你為什麽……”白秋秋卻忽然一笑,這笑容很複雜,小九看不明白,只怔怔地看着她,想說什麽都忘了。

“你放心,我想改變,是為他,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不否認,我是因為他才醒的,是因為他才脫離女兒貪玩心态。最初時也是不服氣的,還想着等自己變好看了,讓他來求着自己。後來才明白了,人是為了自己而活,誰離了誰都一樣。”

小九還是憂心忡忡好似天塌下來的模樣。

白秋秋卻好笑道:“難道你會以為我會就此沉淪一輩子不清醒了?不可能的,再烈的酒,醉上數年也會醒的,我現在就是一邊讓自己變好一邊醒酒,很快就會好的。”

偏頭,姿态有些慵懶。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整理心情,等我變美了,看我給你找個如新郎君回來。”

“江南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男人,你完全不用操心我。”

江南素來都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才子數不勝數,白秋秋身為白家長房嫡女,胖成團子時就有數不清的人來打聽,白家是真心疼愛秋秋,挑女婿不看家世不看能力,只看對秋秋好不好,只要秋秋願意,寒門子弟亦可。

小九正想說話,廊下的小丫頭小心的輕喚。

“郡主白姑娘,該用膳了,六皇子殿下已在花廳等候了。”

小九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用膳?正要回絕白秋秋卻推了一下她的手,“你快去吧,我一會就來,不用等我。”“那怎麽行呢,我陪你說說話!”小九自是不願,白秋秋卻道:“我無事,就想一個人靜靜。”

小九默了默,起身。

“你若有事,一定叫我,知道嗎?”

白秋秋點頭,目送小九出門。

小九離去後白秋秋再次垂眸看着那一套茶具,那上面寒梅正豔,說不出的好看,白秋秋一直看着它,久久的看着它。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發來了,今天速度滿意,給自己點個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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