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面目全非的他

士別三日便可刮目相待，時間是會改變很多東西的，包括最為複雜的……人。

兩人就這樣看着對方，久久沒有開口，因為他們不知道從何開口，太多的想念和糾結，卻最終化作一個綿長的吻。

星河洋洋灑灑地從遠方滑落，留下兩人站在那裏，跨越千年的緊密相擁。

在鳶兒還想要更多，念念不舍地踮起腳尖的時候，淩月将她輕輕推開“鳶兒，你和阿……霓炎，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麽？”

阿炎？終究還是再也開不了口，他是他最出色的徒弟，也是最大的敗筆，甚至讓他生不如死。

鳶兒的眼中開始重現當時的場景，卻像是被什麽所阻止一樣，痛苦的扶着頭，靠在淩月身上“我……想不起來……只是……疼……”

淩月平靜無波的眼中多了些遺憾和無奈，可惜了，在那之後發生什麽，自己不清楚，伸出手将靈力彙聚在指尖，淺淺的光輝在月光下閃爍。輕輕地為她揉捏太陽穴，緩解她的疼痛。

“鳶兒，你怎麽看另外的那個靈魂呢？”沒有任何征兆，淩月就開了口，聲音中帶着些沙啞，他剛剛在聽到鳶兒輕松地口氣，心裏莫名有些波動，難以克制。

鳶兒收緊了抱着他的腰的手，絲毫沒有在意到淩月語氣的反常，蹭了蹭他的懷“還行吧，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等鳶兒繼續說下去，突然被推離了懷抱，對上了淩月的臉，他的眼中一片暗黑，如同深潭，讓人看不清。

冰冷的話語，清冷的語調，如同第一次相見，如同陌生人“嗯，你先回去休息吧。”

突然的冰冷讓鳶兒還沒有從這變化中回過神來，她有些難過，嘟了嘟嘴委屈道：“月……”

這熟悉的撒嬌的表情讓淩月緩和了表情，他終究還是伸出手攬住了鳶兒的腰，愛憐地親吻了她的頭發，只是這突然的親昵舉動，讓她身體僵硬。

“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依舊是清冷的聲音，沒有情緒波動，淩月開始得寸進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鳶兒的耳垂，鼻音低低地“嗯……？”

鳶兒感覺全身發熱，就像火炭在身體裏燃燒一樣，讓她面紅耳赤，久別重逢，淩月的親昵舉動讓她興奮中帶着擔心，這麽大的變化，讓她不知所措。

鳶兒松開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淩月的臉，第一次觸碰到他的肌膚，果然如想象中一樣的溫暖細膩而不是那樣的冰冷，她的聲音帶着顫音“喜，喜歡的，只是，月，你，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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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就想收回雙手，卻被淩月圈進了懷中，她的雙手無助地舉着，雙眼像受驚的小兔子，忽閃忽閃的無辜眼神，撩動着淩月的心，于是，他蹭了蹭她的手，用自己的臉。

“啊……！”鳶兒吃驚，開始無力地掙紮“月，放開……”

終究還是忍不住，淩月被她逼出了一絲笑容，融化了眼中的冰霜，聲音透着暖意“不會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鳶兒，我心悅你。”

突然的告白，就像夜晚的微風，溫柔而不可思議，進到鳶兒耳中的時候，尾音都是誘人的甜美。

這一句話，她等了一世，而他亦誤了一世。

淩月低下頭，将頭埋進她的懷裏，在想要做更多的動作的時候，感覺心抽痛，如同一根根柔軟的細絲被硬生生扯斷，心痛難止，他痛苦的出聲“啊……”

鳶兒立刻回過了神來，蹲下身承擔着淩月一半的重量，語氣焦急“月！”

淩月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搖搖晃晃地起身道：“因為那個靈魂，這個身體不完全屬于我，除非消除他……鳶兒，碎魂鈴在哪？”

鳶兒一時愣住，碎魂鈴可以粉碎一切魂魄的神器，甚至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的東西，前世自己的哥哥用在了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當時的情景讓她難忘。

而現在，他想要用這樣東西去粉碎一個無辜的靈魂，還是那麽溫柔的靈魂，鳶兒從一開始就覺得眼前的淩月，有點陌生。

她下意識地撒謊了“不知道。”

“真的嗎？”淩月抿了抿唇，聲音冰冷“鳶兒，現在你也要欺騙我嗎？我只是想陪着你。”

女子擡起頭，眼中透着難以置信“不，不可以，月，你還記得你說過的嗎？任何生靈都是有他存在的意義的，那個靈魂那麽溫柔，他來到這裏不是他的意願，他是無辜的！而且我真的不知道碎魂鈴的位置！”

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他清冷下的溫柔，對生靈的尊重，讓她愛他，如今是什麽讓他這樣？！

淩月皺了皺眉，終究還是狠不下心，雖然她第一次違背自己竟然是因為另外一個男的，可是……

“唉……”淩月向鳶兒伸出手“鳶兒，我……”

這一次，鳶兒拒絕了那熟悉的手，向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月，我先去休息了。”

說完，沒有一點猶豫，快步奔跑消失在月色裏，獨留淩月一人，淩月擡起頭，眼睛已經被血色掩蓋，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那樣的痛苦，讓他早已經入魔。

心裏的唯一牽挂，便是鳶兒，可是她竟然這樣對他，腦中有個聲音想起，将她禁锢在身邊，讓她不能離開，廢了她的雙手……他的周圍開始有紫色的氣息漫延，所到之地寸草不生，百花枯萎，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間消失。

淩月咬牙抑制住，眼中血色消去，他喘息着，終究還是被心魔影響了，得快一點了。反手點了自己的穴位，一口鮮血湧出，落地，草化作灰塵飄散。

宮殿內林清察覺到難以置信地魔氣威壓，讓他立刻起身，卻只看到了與他一起醒來玥翳，不見淩月，兩人對視一眼，向門外走去。

魔氣已經消散，只是還有一些些氣息，玥翳一向對魔氣敏感，循着氣息，一個身影在月色中搖搖晃晃，他們的手已經搭在了劍鞘上，等着随時給那人致命一擊。

卻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停下了手“淩月？！”

淩月的額頭冒着冷汗，在看到林清的一瞬間，臉色一沉“林……清？”

眼前的淩月仿佛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之前的時而迷糊，時而撒嬌的氣息竟然全部消失，只保留着冰冷與暗沉的氣息。

他叫他林清，而不是師兄。

“你……淩月！”林清接住倒下的淩月，他的手腳冰冷，臉色發白，真氣逆行，如同走火入魔，林清大驚，對着玥翳道：“快！去吧那個老混/蛋和竹青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