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兩天後,修戎中心。

呂字圩經常有解不開的迷局,破不了的案件,修戎每次都充當他的‘雅典娜’,養成了他特別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臭毛病,最近還有點蹬鼻子上臉的趨勢。

莊秦一案遭遇瓶頸,修戎答應幫忙,但也不能一天二十小時全泡在案發現場,他還有工作,還有等待他救治的病人。

呂字圩不懂這個道理,天天上班一樣到家裏接人,人不走,就跟到中心,只要有一點空閑,就能見縫插針,說半天案情。

“哥!親哥!那幾個女的我都快知道她們生理期哪天了,真的一點嫌疑沒有。”

修戎雙眼在病歷上,“除了這個案子,你就沒別的事兒幹了?”

呂字圩拉開椅子,坐下來,“有啊,只不過目前案子最要緊,上頭又施壓了,你知道的,我在局裏地位那只有在偵破案件時,才有那麽一丢丢提升,案子破不了,我跟三孫子一樣,見誰都擡不起頭。”

修戎:“賴誰?”

呂字圩嬉皮笑臉,“賴我賴我,那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修戎:“我沒管?”

呂字圩:“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剛給我點希望,馬上就找不着你人了,你說讓我查那幾個女的,我是一天都沒歇啊!”

修戎擡頭,“你屬驢的?不推不轉。你們刑偵隊要指着我吃飯,幹脆解散。”

呂字圩急了,“別啊!你還是不是兄弟?!”

修戎把病歷合上,雙手交疊擱在桌上,“兄弟能當提款機使?”

呂字圩笑,“我也沒拿你當提款機啊,你頂多算是個中介,我通過你,跟我們頭兒提款。”怕修戎又怼他,馬上接上,“那什麽,你跟我說,方以柔你查,那最近兩天,有什麽進展嗎?”

修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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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字圩一蹦三尺高,“沒有?!都兩天了!你知道兩天什麽概念嗎?一寸光陰一寸金,得多少錢財就這麽被你消耗掉了!”

修戎:“你還有事兒嗎?”

呂字圩見修戎有送客架勢了,收起纨绔臉,“我聽說又岚今晚包了彙金路一Bar,上下三層,用來宴客,你知道嗎?”

“知道。”修戎中午跟又岚吃飯時,聽她提了一嘴。

呂字圩往前湊湊,“你知道她都請誰了嗎?”

修戎猜,無外乎她工作上的夥伴、生活中的夥伴,但呂字圩這麽問,一定還有一些他意想不到的,所以他問:“誰?”

呂字圩輕咳兩聲,賣起了關子,“猜猜。”

修戎看他一眼,皺起眉,“我的同事和朋友?”

呂字圩打個響指,“讀心高手就服你。”

修戎不知道又岚是要幹什麽,“幾點?”

呂字圩:“說是晚上八點吃飯,”說完有些驚訝,“她沒告訴你?”

修戎睫毛翕動,眼波流轉,“他可能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呂字圩眉梢挑起,“啥驚喜?”

修戎沒應聲。

前幾天,修戎受形勢所迫,在一個不怎麽樣的時機、不怎麽樣的地點向又岚求婚,當時又岚滿心歡喜,等長輩一走,她就一臉嫌棄的把歡喜的外殼扔了,耷拉着一張喪門神的臉,念叨了一晚上,求婚畫面不是她憧憬的。

修戎耳朵差點起繭子,最後答應她,一定補回來,這事兒才算了結。

又岚宴客,卻叫他朋友與同事,他大概知道她要在現場宣布什麽了。也知道,她一定不止宣布這一件事,不然不會選擇如此張揚的場地,估計是想着一石二鳥。

他琢磨着,嘴角不知不覺挂上淺笑,又岚啊,還真是又岚。

呂字圩看他笑的詭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別笑了!”

修戎沒搭理他,起身換下白大褂,給又岚打去電話,響了七八聲才通。

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岚的聲音有些慵懶,“下班了嗎?”

修戎:“嗯。”

“這才幾點啊?”又岚聲音遠了,想來在看表。

修戎:“五點半。”

又岚:“那你過來吧,等會兒跟我去做個頭發,然後回家換身衣服。”

修戎:“好。”

電話挂斷,呂字圩突然冒出來,“你總共說了五個字,你趕上我們家左晴了,她跟我打電話,就沒超過十個字,永遠一個兩個往外蹦。”

修戎:“我跟左晴有本質區別。”

呂字圩:“啥?”

修戎:“我是面對誰,都一樣,她是只在面對你時,才寡言少語。”

呂字圩額角抽搐起來。

修戎二人到The Blue,只剩幾人了。

進門時,又岚正在前臺,把近期教學訪問量編成文本,期間頭都沒擡一下,“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左晴走過來,端給又岚一杯水,“你快點吧,就等你了。”

呂字圩殷勤的湊過去,“媳婦兒,你今天這個妝真好看,我能親一口嗎?”

左晴一巴掌拍他臉上,“滾!挺貴的口紅,你以為我會讓你啃了!?”

呂字圩一臉受傷。

又岚還能抽空笑兩聲,“公仆,我要是你,就買一筐頭,砸死她。”

呂字圩哼一聲,“激我也沒用,你當我是修戎呢?家底兒厚實,花錢不眨眼?”

左晴手拄着腮幫子,看着又岚,“唉,你說你給我介紹的什麽玩意兒?”

呂字圩挨過去,摟住左晴腰,“錢我不如修戎多,但安全感絕對不比他少,跟我在一起,你永遠不用擔驚受怕。”

左晴瞥他一眼,“我為什麽要擔驚受怕?”

修戎:“他是說,他一個案子都破不了,在局裏沒有地位,上司不待見,同事不待見,朋友也不待見,你永遠不用擔心他會出軌,畢竟沒有機會。”

又岚:“哈哈哈哈哈哈哈——”

呂字圩臉色鐵青,狠狠剜了修戎一眼,“你閑得是不是?”

修戎:“我目前還不知道,閑下來的時間,幹什麽,不過應該不會幫你破案。”

呂字圩感覺到心在滴血,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種人,他能氣的你牙癢癢,但你礙于各種原因,連他根手指頭都碰不了。

又岚把文件存檔,“行了,走吧。”

左晴:“你還得做個造型是吧?”

又岚點頭,“嗯,約好了。”

左晴:“那咱倆一車吧,我也弄弄。”

又岚:“不要,我要修戎跟我。”

左晴瞥她,“天天睡一張床都不夠你倆膩歪的?”

又岚走到修戎身邊,挽住他胳膊,“你管得着嗎?”

呂字圩摟着左晴,“讓他倆膩歪,我開車了,我載你。”

如此,一對兒奔彙金路,一對兒奔形象會所。

修戎車上,又岚問他:“诶,呂字圩到底什麽條件?”

“你覺得他什麽條件?”

又岚:“什麽條件都好,只要保持這種以左晴為尊的态度,就算入不敷出也沒關系,左晴經常把錢挂在嘴邊兒上,但她心眼兒裏,沒一定要找個有錢的。”

修戎:“如果不是這樣,呂字圩大概也不會喜歡她。”

又岚:“拉倒吧,我跟左晴那麽多年,都不敢肯定她到底看不看錢,呂字圩個愣頭青能看出屁來?”

修戎:“他平時不着調,工作效率好像也不行,但并不是草包,不然也不會在刑偵隊隊長職位上,待那麽久。”

又岚撇嘴,“我老覺得他是靠你。”

修戎編不下去了,實話實說:“他父親是市警察總局上任局長,現被調往國安局任局長。”

又岚按住額角,“我就知道。”

随後兩個小時裏,做好造型,回家換身禮服,開往彙金路。

到目的地,又岚沒着急下車,看修戎,“我知道,你知道我要幹什麽,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要宣布,我們在一起了,你向我求婚了,你的戒指我收下了,不久的将來,我要嫁給你了。”

修戎瞧着她,眉眼含笑,“嗯。”

又岚手指繞了繞耳鬓一绺頭發,一臉嬌羞加撫媚,“我好看嗎?”

修戎輕輕阖眼,“好看。”

又岚往前傾,紅唇微啓,“那你,想親我一口嗎?”

修戎必須得承認,他沒那麽好的自控力。

又岚在他伸手之後突然後仰,哈哈兩聲,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口紅很貴的!”

修戎才不管,他有的是錢,只要又岚提的出,他就買的起,她若一直提,他也能一直買,只有她提不出的,沒有他買不起的。

他托住又岚後腰,用力往懷裏一帶,俯身壓上去,剛貼上嘴唇,有人敲車窗,“岚姐啊!是不是你啊?就等你了!”

修戎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一種境地,又岚都不敢直視了。

“等結束的,我……交給你處置。”又岚勾住修戎脖子,輕聲說。

修戎牙根兒疼,疼的他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

又岚下車,可伶支棱着小腦袋擠眉弄眼,“岚姐,光天化日的,幹嘛呢?”

“怎麽那麽貧呢?到齊了嗎?”

“嗯,我對過名單了,差不多了,”可伶冷不丁一拍巴掌,“嗷對了,邢玉先和曲異也來了,搭夥來的。”

又岚反應平淡,“嗷。”回身躬腰看車裏的修戎,“我先進去了,你快點。”

修戎應一聲,去停車了。

可伶對邢玉先和曲異達成戰略合作夥伴一事,頗為費解,“他倆咋回事?”

又岚:“沒聽說過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可伶恍然大悟,“嗷——”

邁進酒吧,烏拉一群人圍上來,對又岚好一通熱情問候,八百年沒見過面的熱絡的跟昨晚上剛鑽過一個被窩一樣,谄媚到惡俗。

左晴見又岚挪不動腳,趕緊過去救駕,費老勁給她開辟出一條通道。

又岚被解救出來,沖身後熱情四溢的‘同學’‘朋友’招呼一聲,上樓了。

左晴提着她裙擺,“我給看見邢玉先了,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又岚:“可伶跟我說了。”

左晴:“沒事兒,他倆那段位,比修戎差遠了去了,折騰不出什麽幺蛾子,也就最後一哆嗦了,讓他倆哆嗦吧。”

又岚笑,“嗯,不用我出手,我們家修戎就給辦了。”

左晴瞪她一眼,“別嘚瑟了,趕緊上去說話,都等着八點那頓飯呢,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這麽熱情?”

又岚心知肚明。

走上樓,又岚站在顯眼位置,敲敲手裏話筒,一張煦日和風般的笑臉現給衆人,“本來飯前有話要講,但我好像來晚了,那就先吃飯吧,酒足飯飽再說也一樣。”

在場人就等着這番話呢,誰管她說什麽,都是為飯而來。

服務員聞聲,排着長隊陸續上菜,一盤挨一盤擺在階梯長桌上,長桌占滿樓上下三層,鮑魚刺身、龍蝦海膽、三文魚鳕魚……先是一波海鮮。

肖咪咪把狗安排在樓上房間,拿化妝盒下來,給又岚補了補妝,“岚姐,修醫生哪兒來的這麽多逃荒的朋友?他們跟沒吃過飯一樣。”

可伶早看透了,她走過來,糾正肖咪咪,“餓死鬼投胎的,是岚姐朋友,溫文爾雅的,是修醫生朋友。”

肖咪咪挑眉,“你怎麽知道?”

可伶:“我去驗證過了,修醫生朋友都是醫生,要不就貴族,都比較有氣質,岚姐朋友比較接地氣,而且看上去跟岚姐也不太親。”

肖咪咪深有體會,“可以想象,不然岚姐也不會只有晴姐一個朋友。”

又岚敲敲桌面,“我還在這兒呢。”

肖咪咪呲牙,“嘿嘿,嘴賤嘴賤。”

又岚:“看出來了。”

這時,邢玉先走過來,在又岚面前站定,先是誇贊一番,“你今天真漂亮。”

又岚瞥他一眼,“會不會說話?我哪天不漂亮?”

邢玉先笑,“是,是我不會說話。”

又岚:“我記得,我沒有邀請邢先生。”

邢玉先:“我不請自來。”

又岚:“嗯,那就請圓潤的離開吧,省了等會兒我男朋友不高興。”

邢玉先恍若未聞,“我不知道你設宴是要幹什麽,但我感覺不太好,所以我來了。我來此,不是想為自己再争取什麽,是想要告訴你,我或許不是你的命中注定,但我确實是你的整個青春,關于這一點,我自信且篤定。”

可伶好心提醒他,“修醫生還有30秒到達戰場,你最好快點說,因為你倆戰鬥力實在太懸殊了,雖然我十分想看你們過招,但出于恻隐之心,我還是多一句嘴,以保證你能活着走出大門口。”

肖咪咪:‘加一。’

邢玉先依舊充耳不聞,“我見過你笑的模樣,哭的模樣,想我的模樣,罵我的模樣,所有所有的模樣,我還想看看,你不屬于我的模樣。”

又岚又岚把臉伸過去,“看見了嗎?皮膚細膩有光澤,眼神清澈,牙齒潔白,我從沒想過,我能有這麽好的狀态,感謝修戎,感謝上蒼把修戎賜給我。”

邢玉先一張深情臉,就這麽抽搐起來,那頻率,那幅度。

K.O.

與此同時,修戎在樓下K.O.了曲異。場面同樣壯觀。

曲異看見修戎進門,避之不及,但還是被他發現,邁步過來。

眼看修戎越走越近,他躲也不是,裝蒜也不是,只能硬着頭皮正面迎敵。

修戎端起一只香槟杯,放在鼻下輕嗅,“剛約完炮,過來示威?”

曲異瞠目結舌,半晌,“你你你——”

修戎看他一眼,“嗯,在四季酒店,對方是一位人民教師,但騙你說是十八線嫩模,你沒戴隐形眼鏡,所以你沒看到她化了很濃的妝,只知道,身材還不錯,前凸-後翹。你本來沒多大興趣前來,是邢玉先拉你結盟,并開出不錯的條件,你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但你仍拒絕面對又岚,你覺得在她面前毫無尊嚴。”

曲異驚叫一聲,“啊——你是鬼嗎!?你一直在跟着我嗎!?”

修戎:“我說過,不要再出現在又岚面前,顯然,你忘了。”

曲異想起自己還有把柄在他手裏,馬上低三下四,“哥!叔!祖宗!我馬上滾!我保證再也不見又岚!求你大發慈悲!求你高擡貴手!”

修戎:“滾吧。”

曲異火箭一般竄向門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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