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女捕快
回到竹屋石榴才發現,先前自己那沒輕沒重的一拳打青了明遠的眼眶。
只見他清秀的眉眼都暈上了一圈兒淤痕。
石榴看到後滿臉自責,咬着唇道,“明遠明遠,都怪我,我給你上藥!”
她也忘了先換下身上穿着的明遠的衣裳,直接跑到常和大師那兒讨了些金盞草藥膏,拉着明遠坐下就幫他塗藥。
石榴的手指沾了些涼涼的藥膏在明遠眼眶周圍抹着,因了她站着明遠坐着的緣故,她呼出的熱乎乎氣息噴灑在了明遠的臉上,不一會兒明遠覺得自己的臉上也跟着熱熱的。
為了方便塗藥,石榴靠的明遠很近,明遠盯着石榴白皙的脖頸,只覺得心裏好像也有點熱熱的。
他頗不自在的轉開了頭,拿過石榴手上的藥膏後退幾步道,“我自己來就好。”
石榴不解,看了一眼自己手指頭上殘留的藥膏道,“我給你塗的好好的怎麽又不讓我塗了?”
腦袋一歪複又緊張道,“我弄疼你啦?”
“沒有沒有。”明遠答着。
“那就好。”
石榴看明遠自己塗的費勁,又要伸手搶過藥膏,“還是我幫你吧。”
明遠躲了一下身子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習慣自己來。”
“那好吧。”石榴看看黏糊糊的手指,随便在身上抹了一把妥協道,黏糊糊的藥膏蹭了一身。
明遠看着石榴的小動作無奈,得,這新洗好的衣裳,又得重新洗一遍了。
早晨,天清氣朗,萬裏無雲。
石榴正哼着小曲兒給園子裏的花兒澆水,忽聽得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是一個中年和尚領着一個穿着利落的捕快在竹林裏往這邊走着。
“雪正禪師,還沒到啊,本大爺快累死了!”只聽黑衣捕快清朗的聲音抱怨道。
石榴心裏一驚,怪了,這捕快竟然還有女的嗎?說話的分明是個女聲。
待二人走近,石榴定睛一看,穿着捕快服的這人果然是個女的。
只見這女捕快長得既标致又英氣十足,還專門畫了一對飛星眉,顯得幹練飒爽。
她比石榴大概高了半個頭。
石榴呆呆的瞧着,花桶裏的水灑了大半也不知。
謝令君擡擡眼皮,把腳往竹凳上一踩伸手捏住石榴的下巴道,“怎麽,小美人兒,被本大爺的美貌傾倒了?”
雪正禪師一扶額頭痛道,“謝捕頭快別開玩笑了,你不是累壞了嗎,快去休息吧。這兒就是這幾日你的住所。”
雪正禪師暗自搖着頭,這封縣蔚怎麽搞得,怎麽說這兩人也是老交情了,只是一個為官,一個當和尚而已。
自己提出要求說要派個低調不惹眼但又能幹的捕快來,怎麽就派來了這麽一尊神?還是個女捕快!
雪正禪師瞧着謝令君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捂眼,身為一屆女流之輩,張口閉口本大爺,脾氣又臭說話還不正經,實在沒眼看!
“雪正禪師,你跟我開玩笑呢嗎?我,就住這兒?”謝令君收了手掌叉着腰對雪正禪師正色道。很顯然她一點都不滿意這兒的居住環境。
“我可是辛辛苦苦來幫你們這群禿驢查案子的,當然,你這個小美人兒除外,”謝令君說着,還不忘在石榴肉嘟嘟的小臉上捏一把,“這麽優秀的本大爺我替你們查案子,你們就這麽招待我?”謝令君又把腳踩到了雪正禪師面前的凳子上,眼神淩厲的盯着他。
“這,這,”雪正禪師一時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只好道,“智宣說明遠還未洗脫嫌疑,所以才把你安排在這兒,好看住明遠……”
“笑話,當我是吃幹飯的?”謝令君打斷了雪正的話道,“區區一個靜雲寺,我謝捕頭什麽人看不着,更何況一個小和尚?行了,廢話少說,本大爺死也不住這兒!”
石榴被謝令君的氣勢唬的一愣一愣的,比自己大幾歲的姐姐,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那,再去其他廟看看?”雪正禪師只好打着商量。
“嗯吶,走着。”謝令君把腿一收準備離開,她瞧瞧石榴的呆憨模樣,嘴角一勾道,“再會了,我的小美人兒。”
又是一個懵懵懂懂未開化的小姑娘啊!謝令君故作成熟的倒背着手搖搖頭踏上了青石板,由于只顧着驕傲的昂着頭,一個沒注意腳上絆到了一凳石階,只見她揮着手臂向前踉跄了兩步差點摔倒,最後一頭撞到了雪正禪師的背上,被雪正禪師趕緊扶住。
石榴看的噗嗤一笑,謝令君整整發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邁着驕傲的步子走遠了。
安平縣縣衙內。
“感謝上天垂憐,終于把小魔奶奶送走了!”封縣蔚雙手合十滿眼淚花的望着天空。
這謝令君是當朝謝宰相之女,放着榮華富貴不享偏要跑到這小小的縣衙來當捕快,可把封維給折騰死了。
沒想到此次這謝令君居然主動請纓去靜雲寺查案,真是令封縣蔚一陣激動,哪有不應的道理?送走這個小魔奶奶,哪怕只能清靜一天,封縣蔚吃飯都能笑哭。
然而在衙門外有一個人卻完全不這麽想。
尚書府門口,一個浩氣逸懷的身影倚靠在腥紅色的大門上沉着臉。
“我看你能逃到哪兒去。”賈沛咬牙說着,冷眼望着對面的縣衙。
縣衙門口的衙役感受到來自尚書府長子的淩厲目光,不由得一陣腿軟,二人擦擦臉上的冷汗對視一眼,按理說這謝捕頭走了,沒人能惹着賈少尉了呀,這番兇惡的眼神是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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